我不狠,站不稳-第1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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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衍有些慌张,皱眉说道:“只是不知对上官家主来说,是礼重,还是您义女的性命重?”
上官睿行笑了笑,微微摇了摇头道:“顾家也算的上是大家了,虽然崛起的时间不长,但好在一直得圣上信任倚重,顾老爷子还曾追随先帝爷立下大功。如今这般急功近利,倒是有违大家风范。”
顾衍脸上一热,立即皱起了了眉头,“顾家如何,自有决断。不劳上官家主费心。”
上官睿行笑着点头,“顾家对昔日友人无情无义,倘若顾家家风如此,日后的路也不会长久。”
顾衍拍案而起,“多谢上官家主指教!倘若上官家主没有商榷的诚意,顾某也不再多叨扰,告辞!”
顾衍转身就想离开。
上官睿行却是示意十三挡住他的去路。
顾衍回头,怒目而视。
上官夕也非常着急,“阿姐还在他们手里呢……”
上官睿行摸了摸上官夕的脑袋,“阿夕莫急。顾小郎君也不要着急,既是商榷,咱们自然要商量着来。听不进劝,可是人生大忌。”
顾衍深吸一口气,又重新在客座上跪坐下来,“那就请上官家主就事论事吧!顾家要上官家一半的水运控制权,上官家退出一半的河道给顾家。只要上官家主答应,您的义女必定平安归来!”
上官夕闻言又要发怒,上官睿行却是拍了拍她的肩膀。
上官睿行轻笑了笑,“顾家如此狮子大开口,上官家让出一半的控制权,你顾家能吃得下么?”
“不劳上官家主费心!”顾衍横眉冷对。
“阿耶,不能答应他!”上官夕攥着拳头道。
顾衍看了上官夕一眼,“想来上官小娘子,并不担心令姐的安危吧?”
“你!”上官夕愤愤拿指头指着顾衍的鼻子,“你敢动我阿姐一根汗毛,我必定十倍百倍奉还!”
“小姑娘家,说话不要那么狠!”上官睿行温声对上官夕说道,“即便心中狠厉,脸上也得笑的和煦,才是淑女之风。”
上官夕闻言一愣。
只见上官睿行道:“这交换,虽说听起来有些不划算,不过我上官家不同于顾家。虽只是义女,却也是我上官睿行亲自认下的女儿,更有功与我上官家,我上官家必不会做那无情无义之事。我可以答应你。”
顾衍闻言愣住,脸上发烫的同时,更不曾想上官睿行这般好说话。
一开始看他样子,以为他根本不在意梁嫤死活,他本已经不报什么希望了,却不想上官睿行的态度有如此大的逆转。
“你可以答应?”顾衍犹不敢信的皱眉问道。
“是,你要保证她的安全,并且好好的将她送回。我就让出一半的河道给顾家!”上官睿行十分肯定的说道。
顾衍闻言,确信自己没有听错,连连点头,“必然会保证她的安全,上官家主爽快,她定然会毫发无损。只是口说无凭,您必须立下字据!”
上官睿行笑了笑,“我上官家家主,岂是言而无信之人?但你顾家的人品,却是让人不敢相信,我不亲眼见到梁嫤,如何能给你这字据?如何能让出一半的水运控制权?”
顾衍皱着眉头考虑着。
上官睿行道:“你可以好好考虑,我是很有诚意的,你顾家也要有诚意才好。”
顾衍沉着脸离开上官家所住的客栈。
上官夕皱着眉头坐在上官睿行的身边,没有说话。
上官睿行安静的喝着茶。
静谧的房间里,唯有茶香浓郁。
“阿耶……这顾家郎君可信么?他能保证阿姐的安全么?阿姐真的在他手上?”上官夕皱眉问道。
上官睿行点了点头,“这个时候,圣上都在派人全城搜查,如果没在他手上,他不会敢找到咱们面前来。只有有恃才能无恐。”
“那阿爹真要给顾家一半的水运控制权吗?”上官夕犹疑的问道。
被人胁迫让出利益,这可不是她阿耶的风格啊!
上官睿行笑了笑,抿了口茶汤没有说话。
“这个顾衍真是可恶,也不知将阿姐藏在了哪里?不然……”上官夕眼睛一转,“咱们让十三夜里往顾家走上一遭,先救出阿姐来,看他们还拿什么来胁迫阿耶!”
上官睿行看了上官夕一眼,缓声道:“如果是你,你会把阿嫤藏在自己家里么?”
上官夕皱着眉头摇了摇头,“那怎么办?就由他这么敲诈?阿耶你去求见圣上,让圣上派兵包围顾家!看他们交不交出阿姐来!”
上官睿行摇头道:“倘若顾家搜不出人来,顾家又不承认劫持了阿嫤,跟咱们说过的话也翻脸不认。圣上凭什么相信咱们?又能将顾家围上几日?阿嫤在他们手中,可是随时都有性命之危的。”
上官夕闻言,哀嚎一声,趴在凭几之上,“阿姐……你到底在哪儿?你可千万要好好的啊……”
梁嫤硬是啃完了一个硬似铁饼的胡饼。
捱到下晌的时候,肚子已经饿的前胸贴后背了,那冷硬的胡饼,估计消化它所耗热量,比吃下去的热量都多。她揉着肚子站在门口,耳朵贴在门板上,听着外头的动静。
外头很安静,几乎听不到什么声响,偶尔一声的鸟鸣,好似也离着很远,更不要说人声脚步声了。
这么僻静的院子,应该不会是在荒郊野岭,荒郊野岭起码应该能听到鸟啼兽鸣。
也不闻邻里之声,也没有堵了她的嘴,不怕她叫喊,想来应该是个大宅院鲜少有人的僻静角落。
梁嫤抬手拍着门板道:“大娘!大娘!你在么?有人么?有人么?”
她嚎了几嗓子,歇了口气,过了一阵子,才听到一个慢吞吞的脚步声,从另外一件屋子里走了出来。
“姑娘又有什么事儿啊?”婆子打着哈欠问道。
梁嫤拍着门板道:“大娘你来,我有话说!”
第187章 那你是谁?
那婆子挪着慢吞吞的步子,等了良久才走到关着梁嫤的柴房门口,“姑娘又什么话说?”
梁嫤隔着门缝低声道:“你告诉我这是哪儿,我将我手上的玉镯子给你。”
那婆子闻言。想了想,“那不行,主子交代了不能说。主子交代了别饿死你就成,旁的,都不行!”
梁嫤想了想,“也好,我现在饿了,你给我弄些好吃的来。我这只镯子,可是上乘的羊脂玉镯子,遇见懂行的买家,一只镯子就够你吃花一辈子了!”
那婆子闻言异常动心,主子可没交代。不让里头这姑娘吃东西呀?弄点好吃的嘛,不是大事儿!
“那你先将镯子递出来我看看?”那婆子也不傻。
梁嫤异常庆幸自己被抓以前,陪着林素素逛了街,添置了不少货真价实的好东西在身上。所以说,好心总有好报的!她一面如此安慰自己,一面从门板底下和门槛的缝隙中,塞出镯子。
那婆子见镯子玉制温润,乳白的颜色,透着莹润的光芒,真如同浸了羊脂一般。
她伸手就要拿过玉镯。
梁嫤却一收手,又将玉镯收了回来。
“饭呢?我可是还饿着肚子呢!”
婆子搓了搓手,“等着!马上就来!”
只听门外的脚步声不复适才的慢慢吞吞,像是上了发条一般,踢踢踏踏走的很快。
果然有了动力就是不一样!
梁嫤握着玉镯,等在门板后。
不知那婆子往哪儿跑了一遭。却也是用了不短的时间。
这会儿窗外的天光都暗了下来。
柴房里腐朽潮湿的味道让梁嫤觉得浑身像要出湿疹一般难受。
白日还好,到了晚上,谁知道这里有没有什么毒蛇虫蚁?把她关在这里,连个灯都没有,委实太恐怖了。
昨夜里她是在昏迷中度过的,也就罢了,今晚只怕会很难熬了。
梁嫤听到那婆子的脚步声回来,立即握了握手里的镯子。看着窗外漏进愈加昏暗的天光,咬了咬牙。
“姑娘,我给你弄来了只烧鹅,怎样?伙食不错吧?快将镯子递出来吧!”婆子敲了敲门板,将高处的气窗挑开,一只裹了油纸的烧鹅从窗口扔了进来。
潮湿的柴房里立即充斥着烧鹅肥美馨香的味道。
梁嫤比了比手上镯子的宽度,又看了眼门缝,挑了一处地方将镯子从门板底下往外塞去。
那婆子赶紧蹲下身来,用手指勾住玉镯。
可偏偏玉镯被勾出一半,卡在了门板和门槛之间。
“姑娘你松手啊!”那婆子焦急道,“烧鹅我可是花了二十个大钱呢!”
梁嫤站在门板后头,一面啃着烧鹅,一面道:“我松手了呀,这鹅味道不错,哪家铺子烤的?”
“夫人爱吃。府里的厨子自己烤的!”那婆子顺口说道。
梁嫤嚼着烧鹅,没说话。
夫人,府里的厨子?
果然是大户人家的宅院,她被太子劫走的时候。已经是黄昏了,暮鼓快响,城门就快锁闭了。
想来太子应是来不及将她弄出长安的。
她如今人应当是还在长安藏着。长安的大户人家还真不少……不好猜,不好猜。
她啃完了一只鹅腿,那婆子还趴在门外头和门板较劲儿呢。
梁嫤无声的笑了笑,她看过门缝的大小,能拽出去才怪。
“大娘,你将门稍稍开个缝,不就拿出去了么?”梁嫤一面吐骨头一面说道。
那婆子擦了擦脸上的汗,四下看了看,低声道:“你退远点儿!”
“唔,好。”梁嫤嘴里似乎含着鸭肉,含混不清的说着。
门外婆子听她脚步声远离了门口,迅速从怀中摸出钥匙,插入门锁,“咔嚓”一声,拧开了铜锁,她将门推开一条缝,玉镯却是一滑,又掉进了门槛里头。
她不得不半蹲下来,伸手到门里头去拿那镯子。
她的手刚伸进去,就被一双油乎乎的手给牢牢抓住。并猛的往里一拽。状丰农号。
只听砰的一声,门板被撞开,婆子肥胖的身子脸朝下跌进了柴房里。
梁嫤迅速出手,手中捏着一根被她磨尖了的小木棍,在那胖婆子的身上穴位之上猛刺了几下。
那婆子还来不及大喊出口,便倏尔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梁嫤看了看手中尖尖的小木棍,又拔下那婆子头上尖尖的银钗别在腰间,捡回她的玉镯,套回手上。拍了拍手,转身出了房门,并将柴房重新锁了起来。
老话儿说,人不可有贪念,果然如此!
梁嫤趁着昏暗的天光,快步向院门口跑了过去。
她小心翼翼的趴在院门上往外听了听,门外没有动静,她抽开门上插着的横杠子。
轻轻的拉开院门。
外头一条幽静的鹅卵石小路,穿过郁郁葱葱的竹林,曲径通幽,不知通向何处。
只要这是在长安,就不用怕,只要逃出了这宅子,应该就能获救!
梁嫤在心底给自己打气,小心又紧张的迈步走上小路。
路上没有人声,也没有光,梁嫤不知这路究竟是通往何处的。
可院子外头就这么一条路,她也无从选择,只能赌一赌运气了。
走了不多时,便又看到一条岔路。
梁嫤在原地犹豫一瞬,下意识的选择了右手边的路,快步小跑起来。
鹅卵石的小路走到尽头,竟是个斑驳的红漆门,门上朱红的漆皮已经有些剥落了。门上的铜锁也已经生锈,似是很久都未曾打开过的样子。
走错了?
应该走另一条岔路的?
梁嫤跺了跺脚,现在再回去,不是耽误时间么?
她心里有些急,看了看院门两旁的围墙。
墙头不高,弧形蔓延,低的地方也就比她高出一头多的高度。
她四下看了看,找到一处略低些的墙头,手攀在墙头上,脚蹬着墙壁,奋力的把身子往上送。
滑落了两次,手上的皮也蹭破了,似乎渗出了血来。
梁嫤顾不得疼,似乎已经找到些窍门,奋力往上一跃,胳膊紧紧扒在墙头上,脚蹬着墙壁,整个身体往上蹭。
眼看就要翻过去了!
梁嫤心下一喜,手上一滑,重心偏移,整个人猛的从墙头上栽了下去。
她紧咬牙关,才没惊呼出声。
好在这时摔在了外头,若是摔在里头,她岂不还要再爬一次墙?
梁嫤揉揉着摔疼的膝盖,腿,脚腕,幸好院子外头是松软的土地,虽有些疼,但也没摔断骨头摔断腿。
梁嫤紧张的从地上爬了起来,借着昏暗的天光,费力的辨别着方向,向旁边的小路上走去。
她摔了一下,动静不小,可是也没听到有人过来的声音。
这宅子没住人么?
梁嫤正想着,脚下不知被什么东西给绊了一下,险些让她栽倒在地。
天色已经彻底暗了下来。
她回头去看,吓了一身的冷汗。
天光太暗,她急着辨别方向,竟没注意脚下居然躺了个人!
那人不知是喝醉了还是怎的,躺在地上一动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