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妻为后-第6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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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自然是懂了。
甄宝璐怯怯站在墙头,若是方才还有一些小小的不满,这会儿低头看着他,见他朝她伸出手臂,心里的不悦登时就散去了。算他还没有笨到家。她抿了抿唇,嘴角稍稍一翘,也不磨蹭,提了裙摆粲然一笑,身姿轻盈的跳了下去。
强劲有力的臂膀稳稳当当将她接住,紧紧抱在怀里。
甄宝璐连一瞬间的害怕都没有,因为她知道他一定会接住她的。她环着他的脖子,听着他绵长均匀的气息,才伸出指头戳了戳他的胸膛,提醒道:“你赶紧放我下来。”
这人,还抱上瘾了。
薛让低头看她,除了傻笑还是傻笑。他想着她方才站在高高的墙头,裙裾飞扬,身后是灿烂的烟火,小姑娘纤细窈窕,面若桃李,美得不像样子。
这让他第一眼看到她的时候,也是这般立在他的面前,花容月貌,眉目灵动,像落入凡间的仙子。
薛让将她放下,甄宝璐站好,便低头整理了一下裙摆,准备回去。
她发觉薛让一直没有说话,这才狐疑的蹙起眉,仰起脸打量他。哪知她刚抬头,男人的气息便骤然逼近,紧接着那双方才令她踏实的手臂,便用力搂住她的腰肢,将她箍到怀里。男人的脸就这么毫无征兆的覆了下来,薄唇落在她的唇瓣上,轻轻含住,重重吮吸。
甄宝璐的身子颤了颤,忽然想起那日在安国公府,那时候她心里全是羞恼和惊慌,而如今却……
甄宝璐悄悄睁开眼睛,望着尽在咫尺的脸。他正认真的亲她,长长的眼睫垂下,轻轻扫过她的脸颊。她心里紧张得不得了,抵在他胸前的双手,也慢慢的,不自觉的垂落,不由自主的环上他精瘦的窄腰,宽阔的背脊,像是娇嫩柔软的藤蔓,紧紧依附着他。
墙外是砰砰砰的烟火还在继续,便是连街上热热闹闹的孩子的声音都听得清楚,墙内却是安安静静,浓情蜜意,明媚的恍若春日。紧紧偎在一起的两人能清晰的听到彼此的心跳声,急促温热的呼吸都交织在一起,密不可分。
薛让慢慢放开她,低头看着怀里小姑娘酡红的小脸,殷红欲滴的唇瓣。
望着那双泛着水色娇媚动人的眼眸,薛让呼吸一滞,哑声道:“我一直都很想。”
甄宝璐抿着唇笑了笑,只觉得面前这个男人眼睛亮晶晶的,像个情窦初开的大男孩,哪里有半点平日沉稳内敛的模样?都是因为她啊。甄宝璐心下自豪,喜欢看他眼里只有她的样子。
她小声问他:“你有亲过别的姑娘吗?”
薛让望着她红彤彤的小脸,说道:“没有。”
甄宝璐很满意这个答案,说道:“以后也不许。”她也能感觉得出,他虽然一面着急一面又小心翼翼,这般笨拙的样子,自然不可能是个老手。可听他亲口回答,她心里越发开心。
薛让笑笑,说好,而后轻轻执起她的双手,凑到唇边亲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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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宝璐红着一张脸自后门进来,眉梢处含着盈盈春色,这般情窦初开的模样,怕是连瞎子都看得出来。瞧见香寒站在那儿,甄宝璐有些不好意思,不敢看她,只步履匆匆便回去的。
回了房间,甄宝璐才坐在妆奁前检查了一遍,瞧着自己这张泛着粉光的小脸,红扑扑的,简直比抹了胭脂还要娇艳。她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唇瓣,上面原本抹了一层淡淡的口脂,有股甜甜的果香,如今已经不见了,露出了唇瓣原本粉嫩的颜色。
她害羞的捂着脸,想着方才薛让亲她的样子,到现在还没缓过神来。
她傻傻笑了笑,而后才想到了什么,将方才薛让给她的红包拿了出来。她捏了捏,厚厚的,想来里面的银票不少。这便走到榻边坐了下来,趴在榻上将薛让给她的压岁钱拿了出来。
这不瞧不知道,一瞧当真是吓一跳!这里面的银票的面值是一千两……甄宝璐又数了数,竟然有整整八十八张。
那是……
近九万两的银票,就这么随随便便给她了。
甄宝璐睁着大眼睛,紧张的心脏都要跳出来了,就算她爹爹宠她,这压岁钱也从不会给这么多的,而这薛让……
甄宝璐拧起眉,觉得男人就是男人,半点都不晓得持家,却也清楚,他是对她才这么好的。甄宝璐忧心忡忡的将银票整理好,重新塞好,心里七上八下的。她不知道薛让这些银票是哪里来的,担心他做了什么贪污受贿的糊涂事儿。
他到底年纪轻,万一做错了事……
甄宝璐越想越不放心,心道:她得找个时间好好同他谈谈才成。至于这么多的银票,她是无论如何都不能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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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年一过,甄宝璐便十四了,待三月份行了笄礼便正式成年,意味着可以嫁人生子了。不过甄宝璐在女学的学业还没完成,薛让年纪虽然大了些,可先前两家人都商量好了,等甄宝璐结束学业后才成亲,他们安国公府是等得起的。
初二这一日,甄宝璐随爹娘去了徐氏的娘家长宁侯府。长宁侯待甄宝璐这个外甥女自然是疼爱有加,而庄氏心里不喜,面上也只能笑盈盈的。
可徐绣心就不同了。她瞧着甄宝璐就耷拉着脸,最后还是徐锦心将她叫去好生安抚了一番。
庑廊下,穿着一身桃红色绣海棠花袄裙的徐绣心却是红着眼圈,娇俏的脸颊楚楚可人,哭哭啼啼的说道:“你说这甄宝璐有没有良心?我大哥对她这么好,她半句关心的话都没有。那日大哥从齐国公府回来就成了那个样子,原本大过年的,热热闹闹多好啊,可他却得躺在床上养病……”徐绣心越说越气。
徐锦心是个明事理的,拿起帕子替妹妹擦了擦眼泪,说道:“瞧瞧你,这事儿怎么能怪阿璐呢?”
徐绣心冷哼道:“不怪她怪谁?也不晓得那日她对大哥说了什么,这才将大哥害成这样……”徐绣心忿忿不平,将所有的责任一股脑儿都推倒了甄宝璐的身上。
甄宝璐站在梅花树下,看着那对渐渐走远的姐妹,这才沉了沉脸。
难怪她今儿没见着徐承朗。她原以为他是因为上回的事情见着她尴尬,未料他竟然生病了。在甄宝璐的印象中,徐承朗虽然文质彬彬,可身子骨却是不错,极少生病。
香桃也听到了徐绣心的话,又见自家姑娘敛了笑,急忙护短道:“徐公子生病,这事儿怎么能算到姑娘头上呢?这表姑娘也太过分了。”
甄宝璐心想,徐承朗生病,这事儿若要追究起来,多多少少同她还有些关系的。她心里虽然有一丝小小的愧疚,可若是再重来一回,她肯定还会这么做的。她没什么好的,也没什么值得他喜欢的,他病好之后,应该就会想通。这种事情就该干干脆脆。
不过这让甄宝璐明白,日后这长宁侯府,她能少来就尽量少来。
甄如松一家子,在长宁侯府用了午膳,便上了马车回府。
长宁侯府最高的书楼上,穿着一袭天青色棉袍裹着厚厚斗篷的徐承朗就站在那里。
名满皇城的贵公子,如今却是面色蜡黄双眸无神,满面病容。他眉清目朗,静静看着齐国公府的马车越行越远。
边上站着的长相斯文模样机灵的少年正是徐承朗的小厮,名叫双瑞的。
他瞧着自家公子执意下榻要来这里,原是不明白什么事儿,如今看着那齐国公府的马车,哪里还不清楚?
双瑞心叹公子痴情,可人家甄六姑娘已经定了亲了,便说道:“大公子,您身子还没好,这儿风大,还是随小的下去吧。”
徐承朗置若罔闻,颀长高挑的身子立在那儿,在瑟瑟寒风中,显得笔直又倔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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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完年,齐国公府便要准备甄宝璋和甄宝琼出嫁一事。俩姑娘出嫁的时间挨得近,要准备的自然多了些。甄宝璐还未从过年热闹喜庆的氛围中走出来,瞧着徐氏同她姐姐说出嫁之后的事情,便提前伤感了起来。
甄宝璐也不好去打扰,便同俩弟弟玩在一块儿。
初八这一日,江府的小姑娘江眉顺道来齐国公府,找尚哥儿和荣哥儿玩。新年才五岁的小姑娘,梳着丱发戴着珠花,一身红艳艳的袄裙衬得小姑娘像个粉嫩团子。小江眉一来,尚哥儿和荣哥儿便巴巴的跑过去同她玩,这个时候甄宝璐才觉得,这俩弟弟的性格也不是完全不同,至少在这一点上如出一辙。
甄宝璐得了空,打算去寿恩堂陪老太太,刚走到外面,便听里面她二婶婶哭哭啼啼的声音,还有老太太的呵斥声。
甄宝璐静静站在外头,便识相的离开了。
待晚上的时候,甄宝璐才从她娘亲和三婶婶薛氏的聊天中知道是怎么一回事。薛氏笑笑道:“瞧瞧二嫂,璋姐儿不过是进门当妾室的,她居然那般神气?连出嫁的排场都要和琼儿比,现在好了吧,这静王马上就要远赴边关……”
甄宝璐正坐在一旁吃糕点,听着薛氏的话,忙抬眼道:“那三姐姐的亲事怎么办?”
薛氏看了她一眼,说道:“还能怎么办?静王过几日便要出发,哪里有时间迎娶她,只能早些一顶小轿将她抬过去,也好替静王收拾一下行李,左右是个妾室,还讲什么排场。”
甄宝璐听了,恍然大悟,心道难怪她二婶婶要哭哭啼啼了。甄宝璋这个闺女,是她的掌上明珠,原本说好的,即便是侧妃,这排场该有的都会有。如今倒好,只能仓促准备将人抬过去了。姑娘家嫁人一辈子就这么一回,的确是委屈了。
甄宝璐不关心甄宝璋的事儿,只是随便问问,可这会儿不知为何,她心里也有些闷闷的,仿佛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而次日,甄宝璐却是听说了一件事,说这徐承朗马上要和福安县主沈沉鱼成亲了。
第80章
却说这长宁侯府,庄氏望着面前的徐承朗,厉声呵斥道:“承朗,你怎么这么糊涂!”
徐承朗卓然玉立。年轻的男子,这会儿着一袭竹青色圆领锦袍,墨发用刻着竹纹的白玉发冠固定,眉清目秀,风姿清雅。他模样生的出挑,平日里眉目柔和,带着浅浅笑意,使人如沐春风,不知是皇城多少情窦初开的姑娘心中惦记之人。
可目下大病初愈,身形比之先前羸弱了些,面色也泛着孱弱之色。特别是这眉眼间,不再温和,看着仿佛是一夜之间成熟内敛了。
这样的儿子,曾是庄氏最希望的。
庄氏觉得自己这儿子样样都好,就是太心软太心善,对谁都好。可当娘的,看着儿子性情大变,更多的是控制不住的心疼。
庄氏也算是个强悍坚韧之人,这些年来,忍气吞声低眉顺目,在徐老太太面前当个好儿媳妇,这会儿知晓此事,也忍不住哄眼圈,倏然落泪道:“早知如此,当初娘便该成全你……”在庄氏看来,随便娶个姑娘,也比那个断了腿又毁了容的沈沉鱼要好得多。
她固然看不惯甄宝璐,却也不否认那小姑娘机灵聪慧,招人喜欢,这几年更是越发懂事。二人更是一道长大,青梅竹马,成了亲,两家人也是亲上加亲。她没什么好挑的。
徐承朗的唇色有些苍白,启唇说道:“娘,这是儿子自愿的。”
庄氏更是气恼,气得胸前起起伏伏,颤着声儿道:“即便你自愿,为何不同你爹娘商量?这是你的亲事,那沈沉鱼不是别人,成亲之后,她这辈子都是你的妻子,你日后就算后悔也来不及了……”
沈沉鱼身份再尊贵又如何,弄成这副模样,哪里还能寻到一个满意的夫君?别人避都来不及,她这傻儿子倒好,巴巴的自己送上门去。
徐承朗面色一顿,之后眸色清明,一字一句道:“娘,这不是您一直希望的吗?”他微微一笑,态度温顺道,“先前是儿子不孝,一直惹您生气。如今儿子想通了,已经十九了,是该娶妻了。”
庄氏后悔莫及:“是娘的错……”她忙上前抓着徐承朗的手,着急道,“趁着这亲事还没正式定下,咱们再想想法子,嗯?”
徐承朗说道:“娘,这门婚事是儿子亲自上门求的,晋阳长公主本就欣赏我,瞧见我如此诚心,便立刻将福安县主许配给我……”他望向面前的庄氏,语气平静继续道,“晋阳长公主素来疼爱福安县主这个女儿,她允婚之后,便说要让皇上亲自下旨赐婚。娘,儿子终于要成亲了,您该开心才是。”
顿了顿,又道:“这会儿圣旨应当快到了。”
徐承朗清润的声音刚落下,庄氏的贴身丫鬟明珠便气喘吁吁跑了进来:“夫人,夫人……侯爷让您和大公子去前院接旨。”
庄氏一听,心都凉了半截。
她踉跄着坐在圈椅上,面色惨白喃喃道:“完了完了,这下真的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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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公主府的沉香院卧房内,着一袭寝衣的沈沉鱼坐在榻上,床幔低低垂落,上头绣着精致的富贵花开图,她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