漂亮的她[快穿]-第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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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向来赏罚分明,有功劳的人,她从不亏待。他已经从当初章家那个打杂的小仆人,荣升为她跟前的得力助手之一。他唯一苦恼的,就是不能再以仆人的身份住在章家,而是另外搬出去住。
好在那栋小洋房是她亲自挑的,他住进去,心里暖洋洋的。
从她奖赏他支票那天前,他就将所有的钱都存了下来。他每天都跑去百货楼看新到的洋货,那天看到一套钻石首饰,贵得出奇,比他账户的总数都多。
他存钱,就是为了买这套首饰。
今天,他终于存到足以买首饰的钱了。他打算在她生日的时候送给她,这一次,光明正大,一定要当面告诉她,礼物是他送的。
傅抱青上了车,同司机道:“仍然去百货大楼。”
司机踩了油门,车缓缓往前。
他想着那套首饰就想到了她,嘴里呢喃:“欸,你说少夫人以后还会再嫁吗?”
司机没理他。
平时他们这些人凑在一起说话,偶尔也会说这些事,司机和他是熟人,他并没有太过忌讳在外人面前提到白玉萝。
傅抱青:“听说章少爷十六岁就失踪了,按理讲,少夫人应该对他没什么感情。”
他还想说什么,忽地小巷子里开出两辆车,将他们的车撞停。
几个凶神恶煞的人作势就要来车里逮人,开了枪,将玻璃打碎,傅抱青吓呆了眼,回过神,电光火石间,朝司机喊:“老赵,你快跑,别管我,他们是冲着我来的!”
司机不慌不忙回过头,软呢帽下,露出张精致的脸蛋,柳叶眉丹凤眼,神情慵懒,手里拿把枪,一边和他说话,一边往外开枪。
“抱青,你好像特别关心我嫁不嫁人的事。”
傅抱青吓一大跳,整个人都僵住了,嘴巴张开,说不出话来。
天呐,她怎么会在这!
这时候想起她上次提过的事,忽地明白过来,原来她说过一起做的事,就是今天这件事!
她早知道有人会埋伏他。
傅抱青什么都来不及想,他平时最怕枪战的一个人,听见别人开枪都会吓得哇哇叫,只知道往李大身后躲,现在却什么都不怕了,反应迅速,从靠椅下拿出枪,神情认真严肃地冲她说:“我来保护你。”
她笑了笑,吐出两个字:“不用。”
傅抱青心头一寒,比刚才突然遇到埋伏还要凉上十倍。他嘴里嘟嚷,“不,我就要保护你。”
他脑海里想到的不是死亡,而是生死与共,他心里头生出种诡异的欢喜,回过神连他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傅抱青擦擦鼻子,大义凛然,再一次宣誓:“少夫人,我会用命保护你的!”
就在他以为今日是场生死之战准备冲出去好好表现一番的时候,外面的枪声却忽地停了下来。
白玉萝脱下帽子,俯身上前拍了拍他的脸:“小呆瓜,你看,都已经搞定了。”
第43章
下了车,傅抱青还傻愣着; 就连车门都是白玉萝替他拉开的。
李大嘿哟跑过来; 撞了撞傅抱青; “吓坏没; 瞧你那小样,有少夫人替你开车,美坏了吧!”
傅抱青撅起嘴不说话,怏怏地扫了眼满地被制服的枪手,面带怨气,嫌弃他们干活不精致,才刚露面就被人打倒; 累得他一点表现的机会都没有。
李大在旁边邀功:“我做事; 一向利落; 少夫人刚吩咐下来,我这边就埋伏好了,决不让任何杂碎……”
被按倒在地上的全是活口,胳膊或腿受了伤; 几乎全都奄奄一息; 留了一口气,以做证据日后好做文章。忽地有一个没看住,藏了把小型枪,不要命似的,站起来就往白玉萝的方向开枪。
李大话还没说完,扑出去就要拦; 傅抱青眼疾手快,比他先一步,冲到白玉萝跟前,用身体为盾,试图为她挡下子弹。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紧张的气氛中,每一秒都无限放大。
周围一片嘈杂,傅抱青抬眼,望见白玉萝干净漂亮的脸蛋上没有任何慌张神情,她像是刚从午睡中醒来,倦倦懒懒的,整个世界对她而言,仿佛只是一场稀松平常的梦,无趣又无聊。她抬起手,在他们尖叫之前,就已精准地朝那个奔过来的枪手开了枪。
她连枪手被打中后他手中枪的子弹飞出的弹道方向都算得毫无差错,镇定自若地偏了偏身子。
她算准了所有的事,唯一没有算到的,就是少年会扑过来。
那枚原该打空的子弹有了降落地,猛地打进少年的身体。
她轻皱眉头,对上少年的眼神,他那对黑亮的大眼睛,清澈如水,一眨不眨地望着她。他的双臂搭在她身上,微微有些发抖,不是因为中枪,而是因为紧张。
傅抱青颤着抿嘴,这是他第一次将她抱在怀里,她的身子香香软软,嗅一口,就足以让他浑身血液沸腾咆哮。他的梦境终于能出现点新鲜画面了。人间欢喜的那段舞,他已经快要回味过无数遍,一闭上眼,就梦见自己在跳舞。
快要跳吐了。
还好,以后不用再跳舞,他能在自己的梦境里上演新节目,一出英雄救美的唯美故事。
“抱青。”
“嗯?”
“你中枪了。”
“嗯。”
少年痴痴醉醉地望着,脑子不太清醒,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最后还是李大的高分贝尖叫声,将他唤醒。
“抱青,你他妈太勇敢了,中枪都不带喊一声的。”
少年低下头,看见自己左边手臂上鲜血汩汩而流,钻心的痛觉瞬间席卷而来,他瞪大眼,看了看自己,又看了看面前的白玉萝,然后……
晕了。
傅抱青晕血。尤其是他自己的血。
最后傅抱青是被李大扛回去的。白玉萝找了医生及时为他取子弹,等傅抱青醒来,他已经置身于章公馆。
他期盼地睁开眼,却只看到李大。
傅抱青立马闭上眼,再次重新睁开,还是李大。
李大笑着说:“你小子出息了。”
傅抱青沮丧地撇开目光,麻醉时间已过,他最是怕疼的一个人,在家里磕着碰着都要嗷嗷大叫,此时被痛楚支配,当即委屈得连眼泪都要落下来。
李大吓住,“你哭什么呀?”
少年擤擤鼻子,嘴里含糊不清:“……痛啊。”
门后走出个人,曼妙身姿,风情万种,“抱青,醒啦?”
少年一慌,他以为她不在,她每天日理万机,忙这忙那的,就算他为她中了枪,她也不会多做停留。
在傅抱青心中,白玉萝是他见过最冷静最残酷的女孩子,可就是这份无情,勾得他无法自拔。无论别人怎么说她,他不管,他自己的理智早就抛到九霄云外去,他偏生要说她是世上最可爱的女孩子。
她拿枪谈判时可爱,她抽烟训人时可爱,她冷笑算计时可爱,怎么样都可爱,尤其是现在,朝他缓步迈来的时,最可爱。
傅抱青赶紧埋下头擦干眼泪,再次抬起脸时,露出大白牙,笑得灿烂:“少夫人。”
白玉萝点点头,没有立刻和他搭话,而是同李大说:“下午的事你去处理一下,不要走漏风声。”
等李大走后,白玉萝在床边坐下,傅抱青本是躺在被窝里,瞬间半坐起来。
他这时回过神,发现自己躺着的,好像是她的床。
傅抱青眼珠子瞪得溜圆。
白玉萝伸手过去,手指轻轻从他包扎好的纱布上拂过,“很痛吗?”
傅抱青摇头:“不痛。”
她勾唇浅笑,点了点他的鼻子,“还说不痛,刚才在门边就听见你喊痛。”她的指腹滑到他的眼角下,摁住尚未得及干掉的泪痕,“呀,都哭了。”
傅抱青羞耻得一张脸爆红。
他感受到她的手指从他的眼皮上滑过,动作轻得像羽毛,少年睫毛微颤,呼吸停止,他甚至忍不住闭上眼,好让自己能够完全沉浸在她的温柔乡中。
他在国外时悄悄和好友看过露骨的画报。她柔柔碰他一下,威力大过数千张万张画报。
她的手指最终停在他的额头上,往里推了推,“小呆瓜,你傻了?闭眼做什么,等谁吻你吗?”
傅抱青慌张道:“……没……没有。”
他快速偷瞧她一眼,见她并未疑心他的异样,不由地松口气,将被子盖得更严实,仰起脸为自己刚才一点也不男子汉大丈夫的流泪行为解释:“少夫人,我是太激动了,激动自己终于有用武之地,所以醒来后兴奋得落泪了。”
白玉萝笑了笑,坏心思地往他那边靠得更近,手撑在被角边,假装什么都不知道:“你好像是挺激动的。”
傅抱青没有受伤的另一只手死死攥紧被角,被窝下双腿微微曲起,耳朵透红,声音低下去,问了他最关心的问题:“少夫人,我这几天都能住章公馆吗?”
白玉萝点点头,不再逗他,起身坐到床边的梳妆台前,打开抽屉:“你为我受了伤,别人照顾你我不放心,我得亲自照顾你。”
傅抱青欢喜雀跃,笑得嘴都快咧开,尽量压着自己的情绪,假意推脱:“哪能麻烦少夫人照顾我,我一个人就能照顾好自己,不用了啦。”
白玉萝偏过脑袋看他,“既然你这么说,那我明日就送你回去了。”
傅抱青一愣,随即皱脸喊痛:“哎呦,我这手好像不太对劲,看来只能先麻烦少夫人一段时间了。”
白玉萝嗔笑着瞧他一眼,从抽屉里拿出支票本,“抱青,这次谢谢你,我的性格你也知道,不想欠人恩情。”她将签好名的支票递到他跟前,半开玩笑的语气:“抱青,你收下这个,就算是报答你的救命之恩了。”
傅抱青怔住,郑重拒绝:“我不要。”
她蹙起细细的柳叶眉,“为什么不要?你替我做事,拿报酬是应该的,过几日,我再分个场子给你,全由你做主。”
傅抱青心里闷闷的,直勾勾地望着她:“我与他们不同,我心甘情愿,不是为钱也不是为前途。”
她搬了梳妆台的椅子到床边坐下,体贴地远离他捂紧的被子,“你不为钱不为前途,那你为了什么?”
傅抱青不说话,眼睛凝视她。
许久,他说:“少夫人,我是为了一个人。”
他等着她一脸惊讶地问:“为谁?”
可她只是淡淡笑了下,将支票和钢笔搁在梳妆台上,“行,那祝你圆梦。”
他痴痴地看她,语气坚定:“我一定会圆梦的。”
白玉萝起身往外去,出去的时候将门带上,他听见她在屋外和佣人交待:“去傅爷的家里,取他平日穿的衣物来,另外,他屋里的棉手巾不用拿去洗,直接丢掉,每天备新的换上。”
傅抱青整个人都红透,心里滚烫,身体更烫,脑袋埋进枕头里蹭来蹭去。
片刻,他低眸往下一瞧,犹豫数秒,迅速拿起床边叠好的棉手巾,骂自己:“傅抱青,你真是个没出息的毛头小子。”
在章公馆住了几天,傅抱青仿佛置身极乐天堂,他每天一睁开眼,就能看到白玉萝,她早上端汤给他,问他有没有好点,手还痛不痛了,又嘱咐他要好好休息,闲时下床去外面花园散散步。
夜晚他故意假装睡不着,在客厅等她。家里的佣人老妈子拿相思豆做手钏,摘了一篮的海红豆,他凑热闹,跟着她们一起串手钏。
细细的珍珠线穿过去,连起一颗又一颗的海红豆,年轻点的小佣人在旁边碎碎念叨,是在念心上人的名字。不知哪里传出来的“秘方”,说是在夜晚串相思豆,串一颗,念一声心爱人的名字,待来日那人戴上手串,就会感受到爱意,继而爱上送手串的人。
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
念完心上人的名儿,还要再念上一首诗,下咒一般,神神叨叨,好像真的只要这样做,就一定能获取心上人的爱慕。
傅抱青是念洋书长大的,信奉科学民主那一套,老妈子指了他,同那个沉浸情海的小佣人说:“傅爷懂的东西最多,你问问他,看你这样做有没有用?”
傅抱青一怔,舔了舔嘴角,手里的动作没有慢下来,串一颗,心里念一声“白玉萝”,嘴上敷衍道:“没用,这玩意能顶啥用啊。”
他一鼓作气,串了七八根手串,小佣人抱怨,“你把我的红豆都串完了。”
傅抱青嘻嘻一笑,将手串收好,背过身,喃喃念诗,做法似的,神情认真严肃。
等白玉萝回来,他瞄着她提着的手袋,待她将手袋一放下,周围没人了,他蹑手蹑脚地走过去,将手串放进她的手袋里。
他想过要直接给她,可是又担心太过直白,她决计不会戴它。反正今晚大家都在做手串,他不留名,她或许会以为是哪个老妈子小佣人悄悄塞给她的,反正大家都爱她敬她,有好东西想要与她分享,也是情理之中。
他手上的伤已经好全,他没有理由再在章公馆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