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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

大明奸妃-第8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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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
  石亨听出侄儿的意思,问:“这几年沂王深居简出,从不与朝臣交往,你在什么地方见到这主仆二人的?”
  石彪回答:“就是小婶想把刘俨老头提到咱家来当蒙师,我去那学馆里找人时看到的。据说沂王在那学馆就学,已经好几年了。”
  石亨大感兴趣:“监国一直没有派学士给沂王启蒙,我还道这位爷蜗居几年,由一群没卵子的阉货和女人养在府里,八成已经废了。没想到还有这么一出……嘿嘿,刘俨是正儿八经状元出身的翰林学士,寻常皇子启蒙,也就是这个身份的人当侍讲。我还说朝堂上那班文官发什么疯,竟然明知监国的心病,还属意复储。合着这位沂王,一直就在他们眼里看着呢!”
  石彪却不管这些,只是问:“叔父,我想要这女子,怎么弄?”
  石亨深知这位侄子的毛病,连忙道:“这女人可不比寻常富户家的小姐,你可不能乱来啊!”
  石彪有些不满的说:“我要是乱来,早就动手了,还回来问您?”
  他是石家下一代里最出色的后辈,石亨对他的看重还要超过自己的儿子,一看他这表情,就知道他是真动了心思,忍不住皱眉问:“这女人的身份牵涉太广,可不是悄没声息就能弄到手的人。比一般勋贵世家的姑娘都难办,你就一定要她?”
  石彪想着万贞的样子,忽然就口干舌燥,摇头道:“我这辈子弄过的女人多了,就这个看到我脸不怕,还能跟我说话……管她什么身份,难不难办,反正我就要她!”


第一百二十章 草木知春不久归
  次日万贞送了沂王去学馆,自己便转道去了王府旗下的一家茶楼,准备盘账顺便消磨时间。以避免与周贵妃长时间相处,产生摩擦。
  这茶楼被她经营成了后世俱乐部的模式,为了方便来往的客商谈生意,院落设置成了梅花形状。大大小小的院子既相连接又相独立,除了中心大堂以外,别处都是半独立的雅室。万贞将东院留给自己做日常休闲会客之所,不对外开放。
  院角的榕树下高低错落的悬着十几个盘子大小的草靶,风大些就飘来飘去的,比起固定靶来说,也算增加了些难度。
  万贞心有所思,射靶时便信手松弦,没有刻意瞄准。一壶箭都快射完了,也就只中了五六支,其余的都乱七八糟的插在树上、院墙上。她心不在此,也无所谓懊恼,但身后却突然听到一声嗤笑。
  这私人禁地,竟然有人潜到身后,而外面的侍卫竟是没有发了丝毫声响。万贞悚然一惊,侧身退开两步,手中弓开满月,箭尖对准潜入者,引而不发。
  她遇激而生的自卫反应,与刚才弓开半月信手而射的精气神迥然不同,石彪惊咦一声,赞道:“这才叫有点射箭的样子,嗯,你这姿势漂亮,还跟高手学过?”
  万贞厉声喝道:“将军不请而入,还请退出院外,否则,休怪我不客气了。”
  石彪被她用箭指着,却不以为然的一笑:“你一个女人家,偶尔拿把软弓射个兔子野鸡玩玩就算了,难道还真敢杀人不成?行了,快把弓放下。”
  万贞更不搭话,指尖弓弦一松,一箭飞出,正中石彪头顶的四梁冠,将冠梁和冠顶射了个对穿。羽箭余势仍劲,夺的一声插在石彪身后的凉亭木柱上,入木半尺,尾羽颤动有声。
  她一箭射出,人也同时后退了几步,飞快地重新搭箭上弦,引弓待发。
  石彪出身将门,自幼从军,京师守卫战后更是被景泰帝论功提为镇守威远卫的主将,至今戍边已经快满十年,身经百战,杀敌无数。至于因他下令而至的亡魂,就更不知道有多少了。万贞第一箭意在警告,虽然威势不小,但他却并不害怕,反而摸了摸梁冠上的破洞,双眼放出一种兴奋至极的光芒来,大笑:“原来你拉的还是硬弓!好!好!好!”
  万贞挽弓凝立,淡淡地说:“将军,我身份虽然不高,但想来担一个强闯民宅的四品将官的性命,还是担得起的!”
  石彪杀人如麻,判断别人有无杀意,自然得心应手,再估算了一下自己与万贞之间的距离,脸上的嘻笑终于消退了些。但是要让他退出去,他又实在不甘心,想了想,摆手道:“好了!偷偷翻墙进来,算是我不对!但是,谁让你外面守门的那个丫头太讨嫌,硬是不肯给我通报的?我又不想打了门叫你生气,当然只能想办法进来了!”
  此时外面的侍卫和秀秀终于被院子里的声音惊动,推门涌了进来。
  秀秀一眼看见万贞对面的石彪,气得尖叫:“你这蛮汉!竟然敢不得允许进屋,就私自翻宅,我要叫五城兵马司抓了你!”
  以石彪的身份地位,五城兵马司没有部堂大员签令,哪有胆量出手?而到了部堂以上的官员,又要考虑政治利益,更不可能因为石彪擅闯民宅就下令缉捕了。
  秀秀这话,石彪都懒得回。反而是万贞看了一眼秀秀和几名侍卫,见他们安然无恙,松了口气,收起了手中的弓箭,道:“秀秀,不要乱说话。以后石将军若要见我,除非我不在,不然都报我一声。”
  像石彪这样的浑人,别说一个秀秀,就是梁芳也未必能拦住。秀秀也知道自己刚才擅做主张,闯了祸,乖乖地答应了。
  石彪见她告诫了秀秀,笑了起来,道:“我就知道万女官不是那些看脸取人的女子,有胆量,有气魄。”
  万贞没好气的摆手:“你私自翻墙,我给了你一箭,这事算是扯平了。说罢,你来这里找我有什么事?”
  石彪嘿嘿一笑,道:“这个……嗯?我也算是客人吧?客人来了,在这茶楼里你也不让杯茶水?”
  万贞微笑道:“将军要喝茶,请往前院移步。”
  石彪见她当真要往前院走,又不乐意了,笑道:“算了算了,再好的茶水,我喝着都寡淡无味,还不如一壶劣酒呢。我就这里坐坐,不去前院了。”
  万贞见他死赖不走,想想他身后的石亨,客气的道:“既然如此,将军请坐。”
  她虽然不怕石彪,但对他犯浑的性子却也很有些忌惮,示意众侍卫就守在院子的四周,就请石彪在花厅里坐了,又让秀秀去给他端酒,然后再问石彪:“我听说将军这次回京,除了叙职,也是率边军青年俊杰参加端午射柳。怎么眼看端午将至,将军不领着儿郎们勤习弓马,却有空四处闲逛?”
  石彪哈哈一笑:“边军和京中禁卫不同,那是年年都要和蒙古人打战的,弓马熟练就是多了条命。保自己命的看家功夫,哪里用得着我督促?他们自己就会练习。”
  他的五官长相虽然端正,但伤疤纵横,却是败了相。此时说笑,脸上的伤疤也跟着扭曲抖动,实在有些丑恶,虽然没有故意吓唬秀秀,却仍然让她觉得恐惧,有些不敢近前。
  万贞见状赶紧让她把酒放在旁边,让她退出去休息,亲自执壶给石彪倒了杯酒。
  石彪见她明明目光落在了自己脸上,却仍然神态从容,既不注目打量,也不退缩回避。却是真将他的长相视若了平常,心里也不知是什么滋味,突然双手撑着桌子,猛地将脑袋往她这边一顶。
  万贞不知道他这举动是什么意思,却本能的戒备后退,皱眉问:“你这是干什么?”
  石彪认真分辨了一下她的表情,哈哈大笑:“你是真的不嫌我的长相!”
  万贞看他笑得疯子似的,莫名其妙,忍不住问:“你什么意思?”
  石彪指了指自己脸上的伤疤,道:“就我这脸上的疤啊!男人不怕的都不多,至于女人,都差不多有十年,没有敢这么直视我的了!你怎么不怕?”
  万贞恍然大悟,她自己的长相也算被主流审美排斥的一类,对石彪这份心思倒是格外理解,想了想,回答:“我听人说,军中的勇士,身上的伤疤,多在当面;只有转身逃跑的人,伤疤才多在后背。将军奋勇杀敌,脸上负伤,那是勇士的勋章,有什么好怕的?”
  石彪怔了怔,嘿了一声,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又没说出来,沉默了好一会儿,才端起面前的酒杯,一饮而尽。
  万贞也不多话,又给他满上,微一沉吟,自己也倒了一杯,举杯道:“谨以此酒,敬将军披创杀敌,浴血奋战的英勇!”
  她的酒量原本就不差,喝这个时代的低度酒,更不必取巧,扎扎实实的满饮了一杯,冲他一亮杯底。石彪见她当真先干为敬,微微动容,也将酒干了,轻轻拍了一下桌子,喝道:“爽快!”
  万贞将两人的酒杯斟满,举杯道:“还有一杯,敬将军戍边卫国,御寇于外的功勋!”
  石彪也一口将酒干了,双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她,哈哈大笑:“这酒,我喝得痛快!再来!”
  万贞再给他满上,自己的酒杯却倒扣在桌上,笑道:“我有差使在身,两杯已是尽量,将军请自便!”
  石彪明知她这话不尽不实,但此时心情愉悦,竟觉得她刚刚陪的那两杯酒,就已经抵过了千盏万斛,不需要非逼着她也喝醉。
  这茶楼没有酒卖,秀秀端来的是万贞存放在这里待客用的御酒玉壶春。石彪喝得顺口,万贞也不计较,一壶喝完又让人将整坛搬来,由他尽兴豪饮,待见他有了五六分酒意,才缓缓地问:“将军来找我,究竟有什么事?”
  石彪素来霸蛮豪横,翻墙入室理直气壮,但此时万贞徐徐发问,他却突然有些说不出话来。万贞也不着急,坐在他对面细细品茶慢等。
  她虽然锻炼得勤快,但毕竟算是宫廷中人出身,环境如此,保养得自然远胜寻常民女。举动风仪,也与石彪过往见过的所有女人都不相同。石彪看着她明艳照人的眉眼,陡然间又生出一股莫名的困窘,猛地一咬牙,道:“反正都是一个意思,我就说了!我是来求亲的!”
  万贞茫然,好一会儿才恍悟过来,啼笑皆非:“将军喝多了说笑!”
  石彪站了起来,盯着她道:“我才没有喝多,更不是说笑!我就是来求你嫁给我的!你答不答应?”
  他问到这里,身体微微前倾,分明与猛兽警戒捕猎的动作相仿。万贞与他的目光一对,心下一个咯噔,颈后的的寒毛都竖了起来,深吸了口气,才缓缓地道:“将军,我为王府内侍长,身家性命,俱归皇家所有,不得王命君令,岂有私下婚配之理?你问我答不答应,却是问错人了!”


第一百二十一章 内外交困难飞
  石彪从叔父石亨那里探听到了沂王府和万贞的现况,就知道她的身份比一般宫中女官难办,这个拒绝的说词,也算他意料中的事,嘿嘿一笑,道:“我当然知道真要娶你,还是得求监国开恩。但我问的不是事情怎么办,而是问你自己,愿不愿?”
  万贞忍不住抚额长叹:“将军,我总共只见过你两面!”
  石彪不以为然的道:“很多人一面没见,也成了夫妻啊!”
  然后他指了一下桌上的酒和树下的箭靶,道:“像你这样能饮烈酒,能开硬弓的女人,怎么能像普通弱女子那样,憋在笼子里?你就该跟着我,纵马塞外,狩猎蒙古,高兴了大笑,生气了杀人!”
  万贞脸色大变,冷笑:“生气了杀人?好威风!好煞气!你怎么不打听打听自你回京以来,市井里关于你的传言?”
  石彪吊儿郎当的大笑:“有什么好打听的?猛虎出柙,百兽逃窜,总不会有什么好话!我来问你跟不跟我,你管这些流言干什么?你又不是那些蒸生瓜似的小姑娘,一句话的事,痛快点!”
  他咄咄逼人,万贞也上了火,一拍桌子,喝道:“那我便痛快的告诉你!我不愿意!”
  石彪的脸顿时晴转多云,怒问:“不愿意?我哪点配不上你了?”
  万贞看着这一言不合就翻脸的浑人,冷笑:“你就是个天仙,我不愿意,也与我没什么相干!还需要去问配不配么?”
  沂王现在地位微妙,石亨手握重兵,又深得景泰帝信任,本来若能交好石彪,对沂王复储有大利。但这交好的条件,绝不包括将她自己搭进去。
  万贞翻了脸,也不耐烦再应酬他,起身招呼侍卫:“备马,我们走!”
  她来茶楼是为了躲清闲,准备了消磨一天,如今半天没有就出来了,一时竟然不知道应该去哪儿。
  这些年她带着沂王,时刻警惕着可能发生的危险,操持王府内外的事务,关心沂王的成长,每天忙得不可开交,很少有时间想别的事。如今局势眼看明朗,王府有周贵妃坐镇,沂王也开始长大,有了离她独立的意思,她一下闲了许多,反而觉得心中有些茫然。
  石彪为什么让她生气?因为他戳了她的痛点,无论是王府,还是宫廷,甚至京师,乃至于整个大明王朝,于她来说,都像一个笼子,不是她的家乡,更不是她可以展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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