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讼师-第7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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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人,我有儿子了。”杜九言笑着道:“再娶媳妇,我吃亏啊。”
裘樟无语。
晚上,杜九言和裘樟一起吃的晚饭,付钱的时候,杜九言没掏,裘樟瞪着她,“你是晚辈,你付钱。”
“你是长辈,我敬重您。”
“付钱就是敬重。”
“敬重是意,与金银俗物无关。”
“那你说,怎么办。本官没带钱。”
杜九言点了点头,招手喊酒楼的伙计来,交代道:“这位是裘大人,你认识吧。这顿饭就记在裘大人的账上!”
“是!”伙计应是而去。
裘樟哎呦哎呦的揉着额头,“我这脑子坏了,来和你吃饭!”
“大人家资花不完,我助人为乐,帮大人花用点。”杜九言道。
裘樟呸了一口。
两人慢慢散步,杜九言送裘樟回去,裘樟有些舍不得,“老夫也不知何时走,走前还不能见到你,但若见不到就不和你说了,等到了京城安顿好,再给你写信。”
“大人多保重,您给我写信,我一定回。”杜九言道。
裘樟白了他一眼,“没规矩,长辈书信岂有不回之理。”
“大人不是长辈。”
裘樟瞪眼。
“大人是好友!”杜九言拱手道:“忘年之交的好友。”
裘樟哈哈大笑,颔首道:“本官也祝杜先生一帆风顺,逢案必胜。”
“换一个祝福吧,大人。”杜九言道:“必然的事,不要刻意说。”
裘樟啐了一口,摇摇晃晃地回家,家里人出来扶着他,他走了几步回头冲着杜九言拱了拱手,道:“本官这辈子不算君子,唯利是图来形容也不为过。更不曾真心记得过谁的情。只认钱不认人。”
“但九言的好,本官记着。将来若再相遇,必当报答。”说着挥了挥手进了门。
杜九言轻笑,挥着手喊道:“大人我不知道我什么时候去京城,所以您要长命百岁来报恩才行。”
“去,去!”裘樟啪地关了门。
杜九言微醺着哼着小曲回了客栈,跛子在大堂内一边喝酒一边等他,蔡卓如靠着灯看书,看到他进来,两个都投来目光。
“二位,这是在等我?”杜九言在桌边坐下来,蔡卓如给他倒了杯茶,含笑道:“你没回我们也睡不着。”
杜九言抢了跛子的杯子喝了半杯酒,拱手道:“今晚,真是受宠若惊。”
“怎么?还有谁宠你了?”跛子问道。
杜九言眼睛骨碌碌一转,已有醉态,“那太多了。我这人此生最大的缺点,就是太惹人喜爱尊敬了。”
“过犹不及,过犹不及懂吧。”杜九言遗憾地道:“被很多人喜欢,也是很烦恼啊。”
蔡卓如将茶盅塞在她手里,跛子则将酒杯抢走了。
“你醉了,我扶你回去歇着吧。”蔡卓如起身,要去扶杜九言,可不等他碰着杜九言,跛子已经快他一步,将杜九言一扯,拽着手腕拖上楼去了。
蔡卓如看着空空的手,愣了一下。
这情况……似曾相识啊。上次银手就是如此,护着杜九言就跟护着私财一样,生怕被人碰着就能少着点什么。
他感觉,怎么这么奇怪的。
“哎呀,你拖着我干什么。”杜九言拍了他手,“我只是高兴而已,教训了桂王,我庆祝一下。”
跛子嗯了一声,道:“早点睡,明天不还要去矿山吗。”
“嗯。时间不早了,正事要紧。”杜九言推门进去,啪嗒插了门栓倒头就睡着了,跛子揉了揉额头……他怀疑,杜九言自己,可能也忘记了她是女人的事了。
“跛子兄,早点休息。”蔡卓如目光复杂,含笑道。
跛子点了点头。
一夜无话,第二日,三个人去了盐山,银手高兴地飞了出来,一把抱住了杜九言,道:“九哥,你是不是想我了,特意来看我的?”
“是啊,特意来看你的。”
银手哈哈大笑,“我就知道,我不在家,你们肯定都会很想我的。小萝卜想不想我啊,有没有吵着说要来看我。”
“天天哭,说银手叔怎么不回来。我说你在挣钱,他就不哭了,说让你多努力!”杜九言道。
银手嘻嘻笑着,小声道:“三天前我们和宝庆都司签了一个大契约,要一百付马蹄铁,五百付战刀,你才给多少银子?”
“多少?”杜九言眼睛亮了亮。
第121章 社会进步(三)
银手竖起一只手晃了晃,“七千两!”
“厉害!”杜九言点头,刚要说话,就见银手后面涌过来七八十人,刘大全在前面,一边走一边笑呵呵地喊着,“九哥,您怎么今天过来了,路上可顺利,在这里待几天?”
大家伙你一言我一句的和杜九言说话。
跛子和蔡卓如还有银手被挤的老远,只能远远跟在后面往矿里走。
“跛子哥,你受伤了?”银手看着跛子,“你们……是查案子顺道路过新化的?”
跛子点了点头。
“我就说,九哥肯定不会特意来看我的,他可能都没有想我。”银手不服气地道。
跛子斜看了他一眼,“她说想了就想了,你追根问底有什么意思。”
“那倒是!”银手说着,打量着蔡卓如,“蔡公子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这一路是不是很辛苦,我看你可瘦了不少。”
蔡卓如又想到了猪,呵呵笑着道:“出了点意外。瘦了的肉慢慢养回来。”
“嗯。今晚我们烤乳猪。一会儿我和黑头就去打猎,山里头野猪特别多。”银手道。
蔡卓如捂着嘴,呕了起来!
“他怎么了?”银手问道。
跛子咳嗽了一声,道:“猪肉吃多了。”
蔡卓如接着吐!
“那算了,我们吃野鸡好了。”银手道:“等你们走前我再去打点回来,带回去给先生还有小萝卜他们吃。”
一行人热热闹闹坐下来说话,杜九言又去炼炉那边看,十几个铁匠一身的汗,火红的光映衬的黑亮。
“锻打的师父,每制成一件,给他们额外提成,都给了吧?”杜九言问道。
刘大全应是,蔡家派来的将掌柜上前来,拱手道:“杜先生定的几个方案都很好,眼下都是按照您定的在办。”
分级,分成,分工!
这是杜九言提出的方案的其中一点。
所有工钱,在基础之上额外按照个人劳动能力和所得,再添加对应的报酬,这是现代的提成,有了提成大家做事就会更有冲劲。
分工,则是矿工,炼工,和锻打师父包括出门卖矿拉生意的,各种工种分开来办事。
每月无论盈亏,不欠矿工的钱,还承诺了一年后在山脚买地建村,将来大家都搬到里面去住,争取给所有人娶媳妇的机会。
有了这些,大家干劲十足,有的时候到半夜,还有人还在做事。
“生意也不错。宝庆都司三天前给了一个单子,七千两银子,约定半年后交货。今天又有个山东来的商户定了一百付马蹄铁和炉鼎,光定金就给了五百两,但是要的比较急,要求我们二十天交货。”
“来得及吗?”杜九言问道。
将掌柜点头,“大家辛苦一点,日夜赶工来得及。何况宝庆都司那边的货时间给的充足,没事。”
杜九言点了头。
在矿山待了一天,杜九言和跛子回邵阳,蔡卓如则留在了新化等他的人。
走了两天的路,跛子直接去了衙门,杜九言则回了家。
小萝卜正扶着刚会走路的铁牛,在院子里玩儿,杜九言推门进去,两个孩子都停下来看着她。
“爹!”小萝卜飞扑过来,杜九言将他抱起来,“重了点,是不是趁着我不在的时候,偷偷吃肉了?”
小萝卜摇着头,“我瘦了,瘦了很多呢。”
“是吗。”杜九言掂了掂,将他放下来,花子和闹儿跑过来。花子道:“九哥,我去给你烧水,你洗个热水澡休息一下。”
杜九言摸了摸花子的头,“花子真好,谢谢啦。”
“不客气。”花子跑去烧水,闹儿抱着杜九言的讼师服出来,抖开给她看,“九哥,我在衣摆上绣了一枝竹子,你觉得好看不好看。”
杜九言牵起来看了看,阵脚紧凑细密,竹枝挺拔俊秀,颜色又很翠丽,点缀在衣摆的一角,让衣服既添了野趣又多了几分淡雅。
“我们闹儿的手艺越来越好了。”杜九言欢喜地道:“比袜子口绣花的好。”
闹儿笑了起来。
“他才卖了一副插屏给绣坊,得了七两银子。”陈朗笑着道:“又接了一个八幅的屏风,”
杜九言扬眉,道:“绣花伤眼睛,你做一做就歇歇,别年纪轻轻就将眼睛毁了。”
“九哥,我会注意的。”闹儿很高兴,他的手艺得到了大家的肯定,而且,大家也从来不说他一个男孩子居然喜欢绣花这种事。他真的很喜欢这个家,喜欢家里的所有人。
“铁牛怎么在这里?”杜九言捏了捏铁牛的脸,铁牛冲着她呵呵地笑,也不怕生。
陈朗道:“路老四找了活做,每天白天都要去上工。我看他背着铁牛做事也不方便,所以让他将铁牛放在我们家了。”
“嗯。”杜九言进房去洗澡,小萝卜滋遛进来,趴在浴桶上看着她娘,“娘,跛子叔为什么没有回来啊。”
杜九言将干净的帕子搭在他头上遮住眼睛,将他推过去背对着自己,“他去衙门了。这次你的美梦落空了。”
“我……就关心一下跛子叔而已,你这次可误会我了。”
杜九言穿了衣服开门,将水处理掉,小萝卜坐在门槛上发呆,杜九言睨他一眼,问道:“干什么,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
“我昨晚做梦,梦见我爹了。”小萝卜道。
杜九言嗯了一声,“梦见我在做什么。”
“是真爹,死了的那个!”小萝卜道:“不过我没见着脸,也不知道他长什么样子,就觉得他好烦啊,一天天黏着我,求我喊他爹。”
杜九言高高地扬起眉头,赏了儿子一个暴栗,拿着衣服去洗了。
小萝卜揉着脑袋,回忆着梦里的情景。那个男人带着他去了一间房,然后一推开房门……我的天,里面金光闪闪,全是金子!
他考虑了很久,还是严词拒绝了对方请他认爹的请求。
他醒来以后有点后悔,所以对这个梦耿耿于怀。
“杜先生在吗。”门口急递铺的兵敲了门,花子跑过去开门,道:“他在的,是送信吗?”
急递铺的兵应是,递了一封信给花子,花子给了对方一把铜钱,将信送给杜九言。
“又是信?”杜九言犹豫了一下,擦了手将信拆开,薄薄的信纸,上面写道:“刁猪,镇远一别,非常想念。前几日你来拜访我,作为回礼,我也会去拜访你的。”
“等我!”
桂王。
“有病就去治。”杜九言顺手就将信纸揪成了一团给花子,“放灶里烧了。”
花子应是跑走了。
杜九言接着洗衣服,又想到了桂王,手里的活停了停……他要是再来骚扰,她还真得想个一劳永逸的办法。
杀了?肯定不成,凭她一人之力,杀不了不说也担不起杀了以后的责任。
骗他去京城?这个办法可以,等他回了京城,想必太后和皇帝会将他严加看管起来,他就不能出来作乱了。
最好以谋逆罪,砍了。
晚上,受伤的跛子,惹得小萝卜哭了一阵,心疼的抱着他的左胳膊,又想看又不敢看,捧着吹了半天,“……疼不疼?是刀砍的吗。”
“一开始疼,但现在不疼了,你别哭,伤口都好的差不多了。”跛子道。
小萝卜抹着眼泪,“那你在家多休息,养好身体才能挣更多的钱。”
“好,养好身体,给你挣钱花。”跛子说着又道:“不过这两天不能歇,衙门里的事情特别多,付大人每天都要开堂,我也不能偷懒。”
杜九言问道:“是要在新任县令来前,把积压的案子都结掉?”
“嗯。旧案新案,忙了几日。听说前天还判了个斩立决,等这两日的案子一起终审了,送上去审批。”跛子道。
杜九言没有多问,第二天去了三尺堂。
钱道安忙的脚不沾地,周肖亦是,摇着扇子看到她,喊着道:“九言快来,我已是被这案子弄的焦头烂额了。”
“什么案子,能把周兄为难成这样。”杜九言接过周肖递给她的卷宗,认真看了一会儿,咦了一声,“这位牡丹姑娘,很耳熟啊。”
窦荣兴道:“九哥,上次送你肚兜的,她来请讼,亲自说的。”
“她告恩客包养不给钱?”杜九言将卷宗放在桌上,周肖失笑,道:“自从你打了梅氏案后,女子来告的案子就多了很多,你这算是,开了个好头,让天下女子觉醒开始争取权益?”
“这是好事。”杜九言笑着道:“证明社会在进步!”
周肖失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