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讼师-第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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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五十两。”杜九言道:“你去被告附近打听一下,他的家资有多少,看情况把赔偿的金额加上去。”
窦荣兴一愣,“还可以这样?”
“五百两,便宜他了。”杜九言说着,将卷宗还给他,一转身宋吉艺贴上来,“九、九、九哥、我、我、我做、做什么?”
杜九言捏了捏他的脸,“你做登记整理啊。来人的登记造册,卷宗案牍,你负责整理。”
“哦、哦。”宋吉艺点着头,“我、我、我可、可以。”
宋吉艺笑嘻嘻地,他有事情做了,就不是吃闲饭的了。
“那……吉昌怎么办。”窦荣兴看着坐在一边喝茶的宋吉昌,他现在阴阳怪气的,也不和大家说话,也不讨论案情。
杜九言哦了一声,道:“凭他和你们的感情,还可以再吃一年的闲饭,没事!”
“你说谁吃闲饭!”宋吉昌盯着杜九言,“杜九言,你当三尺堂是你的了吗,你这是鸠占鹊巢。”
他话落,其他四个人都看着他,周肖含笑道:“能者居之,吉昌,心平气和,好好说话。”
“什么能者?!”宋吉昌不服气地道,“她就算有点本事,可也不能让我们都听她的。三尺堂明明是我们五个人的。”
杜九言撇他一眼,“凭现在的交情,只能吃半年的闲饭了!”她说着起身,遗憾地道:“你要不然就好好协助大家办事,要不然就老老实实吃闲饭,二者你自己挑,至于我……”
她负着手,挑着眉头淡淡地道:“你要不服气,文斗还是武斗,随你挑!”
“你、你当我不敢。”宋吉昌梗着脖子,咬牙切齿。他多怀念以前,大家虽然接不到案子,穷的叮当响,可是五个人一条心。
但自从杜九言来了以后,他们立刻就分崩离析了。
没有人在乎他的感受,没有人关心他的情绪,整天就围着杜九言,听他吩咐!
“吉昌!”钱道安喝道:“都是自己人,九言也没有说错,你何必如此。”
窦荣兴也跟着道:“我们是讼师。讼师就应该办案子,难道要一直混吃等死吗。”
“哥、哥、”宋吉艺去拉宋吉昌。
宋吉昌瞪眼,冲了出去,转头拿了一把菜刀出来,站在院子里,盯着大家道:“三年的兄弟,无数的日子,我现在就问问你们,到底是想跟着杜九言,还是悬崖勒马和我一起将他撵走。”
“吉昌!”钱道安眉头紧蹙,“你别这样,有话好好说。”
宋吉昌怒道:“钱兄,你变了。难道为了几个讼案,你就连自尊都不要了吗,她以前是怎么损你的。”
“那是以前,她说的话是为了我好。”钱道安道:“你换个角度,我们五个变成六个人不是更好吗。三尺堂现在讼案不断,人人皆知,这多好。”
宋吉昌冷笑,“这些都是她的成就和荣耀,不是我的。我不要嗟来之食。”
“看来,你们都不想将她撵走。好,我走!”宋吉昌说着,扯起自己的袍子,刀一划,袍子断成两截,他将手中二物丢在地上,冷笑着道:“我宋吉昌自今日起,与尔等犹如此袍,再无瓜葛!”
话落,拂袖转身。
“哥!”宋吉艺追过去,“哥、你好好说话。”
宋吉昌回头就扇了宋吉艺一巴掌,怒道:“不要喊我哥,你现在就是杜九言的一条狗,孬种!”
“哥,你打我!”宋吉艺红了眼睛!
宋吉昌看也不看他,大步出门而去。
宋吉艺哇得一声哭了起来。
钱道安和周肖追了出去。
杜九言看着院子,百无聊赖的发呆。
“九哥,”宋吉艺抹着眼泪过来,“我哥他怎么这么笨!”
杜九言眼睛一亮,道:“宋吉艺,你不结巴了?”
“啊?”宋吉艺一愣。
宋吉艺自己都不敢置信,“我、我、我、不知、知道、道啊。”
“看来你的结巴,是可以干预的。”杜九言问道:“当年你怎么考上讼师的,塞钱了吗?”
宋吉艺忘了哭,脸腾地一红。
“他紧张和兴奋的时候,说话就没事。”窦荣兴道:“不过,我也觉得他可能塞钱了。”
宋吉艺不高兴,瞪着窦荣兴,可又想到了宋吉昌,顿时耷拉了肩膀,“我、哥他、怎、怎么、办、办?”
杜九言没有说话朝门口看去,钱道安和周肖回来了。
“找到人了吗?”窦荣兴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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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了一个小哥哥!还会再相遇。
第84章 儿子银子 (三)
周肖摇了摇头,扇子软绵绵地摇着,“走了!他性子也太倔了,这么强的自尊心,若哪日打辩讼输了官司,怎么办。”
他们还没发现宋吉昌是这样的个性。
“随他去吧。”钱道安道:“人各有志,我们强留他,他也不高兴。或许他冷静几日,就想通了呢。”
周肖叹气,“只能如此了。”
“你别生气,我们都没有怪你,是你让三尺堂像个讼行,也是你让我们成为了真正的讼师。你是谁,我们都很清楚。”钱道安道。
窦荣兴跟着点头,“是啊,是啊。是你带我们奔小康的。”
“不用宽慰我,我好的很。”杜九言扬眉道:“过两日我要出趟远门,宋吉昌的事你们自己解决,手中的案子也多调查一番,不要急于求成,争取开门红。”
大家都跟着点头,周肖问道:“你接了案子?”
“被迫无奈,接了个案件。”杜九言道:“在新化县,有点小麻烦,所以我可能要多耽误几日,你们好好的,有事就去找焦三帮忙。”
周肖应是,“你自己也小心一些。”
“嗯。”杜九言说完,有人出现在未关的门口,冲着里面语气生硬地喊道:“杜九言,在不在。”
窦荣兴回道:“在啊,在的,请进来吧。”
“讼师牌!”那人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张牛皮制的,盖着红印的纸和一方白玉雕的铭牌,两样东西朝院子里一丢,“自己捡吧。”
说着好像怕被人打,一溜烟的跑了。
“太过分了吧。”窦荣兴过去捡起来,气的朝门口骂道:“你们爹娘死了,不能放鞭炮是吧。”
别人都是喜报贴门,锣鼓鞭炮齐响的。
到杜九言这里,居然将讼师牌丢进来了。
“欺人太甚!”宋吉艺撸着袖子就要追出去,杜九言拉住了他,含笑接过讼师证和牌子,拍了拍灰,“此处不响,别处响,无所谓了!”
这东西,得来不容易啊。
“总有一日,我们要放倒西南讼行!”窦荣兴怒道。
以前没敢想,但现在有了杜九言,他就敢想一想了。
杜九言对着光照了照玉牌,上面四个正楷大字:大周讼师。小字则是她杜九言的名字。
“九哥,这是你表字吧?”窦荣兴道:“写你表字不合适,应该写本名啊。”
窦荣兴姓窦名盛,表字荣兴!
他的名牌上刻的就是窦盛。
“我没表字,这就是我的名字!”杜九言笑盈盈地道:“此事不怪他们!”
大家哑然,忽然想起来,杜九言说她以前要饭来着……难道是经历过什么,所以才会没有长辈恩师赐字。
杜九言将东西收了,这是她第二次考,感觉到是不坏。
“按理,你是第一名西南必定邀你入会,但今天看来是不会了。”周肖笑着,道:“你这头名,风头太足,他们不敢留你。”
杜九言哈哈一笑,道:“若要请我自是要去的!”
“你不能去!”宋吉艺一把抱住杜九言,“你走了,我们没肉吃。”
杜九言敲他的头,“笨,起开!”
大家都笑了起来,钱道安将宋吉艺拉过来,笑着道:“九言是打趣,你倒当真了。她若想进西南,又如何会几次和他们闹僵。”
“是啊,九哥要是真想进西南,第一次去求学,就不会和人吵架了。”窦荣兴嘿嘿笑着,邀功,“对吧,”
宋吉艺这才反应过来,尴尬地挠着头,凑着杜九言道:“我、我、我这不是紧张嘛。”
“两件事成了一件,等另外一件也成了,我就启程了。”杜九言出门,“你们大胆点,我要回来听好消息啊。”
大家送她出门,笑着应是。
杜九言回了家,小萝卜站在门口迎她,笑嘻嘻地道:“爹,你回来了啊。”
“我要出门办差,劳驾,给点钱!”杜九言道。
小萝卜哦了一声,“去哪里,要几天,带不带我?”
“去新化,时间未知,你在家里跟着先生。”杜九言拧了拧他的耳朵,“小貔貅,不要顾左右而言他!”
小萝卜跑回房里,一会儿又跑出来,扭扭捏捏递了个荷包过来,“给,这么多够吧。”他刚给了她十两的零用。
杜九言看了他一眼,抖开荷包,掏出五两银子,“你觉得够不够?”
“够啊,一天五钱,你可以用十天,而且,你是办差,理应请讼人出钱!”小萝卜掰着指头又算了一遍,“爹啊,真的够的,你省着点,我们很穷的。”
杜九言磨牙,体会到一分钱难道英雄汉的滋味,“再加十两,我和银手一起去!”
“我也去吗?”银手不知从什么地方滋溜蹿了出来,眼睛发亮,“九哥,你终于看到我的才能了是吧。”
杜九言白了银手一眼,和小萝卜对峙。
“好吧!”小萝卜蹬蹬跑回房里,将门关好,从床底拖出一双旧鞋,在鞋子里摸出一把碎银子,数了数,又放了一个回去,想了想又拿回来,慢吞吞地出来,递给杜九言,“真没钱了!”
“我说十两,你给八两,是我儿子!”杜九言不知道,作为这样孩子的母亲,应该是高兴还是气愤,索性摆手道:“行了!”
小萝卜笑了起来,省了二两!
“爹!”小萝卜神秘地拉着杜九言到一边,压着声音问道:“我觉得,漂亮姨姨很不错。”
杜九言一怔,不解,“什么漂亮姨姨?”
“路小姐啊,我觉得她很漂亮,而且,可爱大方很单纯的。”小萝卜眨巴着眼睛,打量着杜九言。
第一次,杜九言觉得自己反应有些迟钝。她一个暴栗敲在儿子头上,咬牙道:“是人不错,还是钱不错?”
“爹啊,都一样的。”小萝卜揉着头,嘟着小嘴。
杜九言气的不行,“你是装傻还是真傻,我能娶吗?你要是真动心就快点长大,你来娶。”
“那不行,我长大漂亮姨姨就老了。”小萝卜唉声叹气,“这么多银子,可惜了。你为什么不能娶,姨姨喜欢你啊。都是女人也能娶的,对吧。”
要顺道对儿子启蒙一下男女分别?杜九言思虑了一下,语重心长地道:“儿子,咱们目光放长远点,你爹我,能挣!”
“可你现在没有挣这么多啊。”小萝卜叹气,道:“那等你挣这么多以前,你要省着点花钱,不能乱买东西的。”
瞧,只要是关于钱的话题,小萝卜总能很好的掌控主导的局面。
“小萝卜你说完没有,我有话问九哥。”银手凑上来,笑嘻嘻地道:“九哥,我们要去哪里,什么时候去呢?”
杜九言道:“去新化,等跛子回来再定。”
“那我去收拾一下,把家伙拿出来……”银手说了一半,讨好地笑看着杜九言,“家伙是……是雨伞,火石,别误会。”
杜九言没理他,将讼师证和牌子放在桌子上。
小萝卜一下子扑上去,咯咯笑着,“爹啊,这就是讼师牌吗,你好厉害啊!”
陈朗、闹儿和花子也赶忙过来,大家围着看,陈朗叉手笑道:“杜先生,恭喜!”
“先生同喜!”杜九言笑着回礼,“我明天要出去办差,小萝卜就要劳烦先生照看了。”
陈朗也还礼,笑着道:“不劳烦,为杜先生做事,陈某荣幸之至。”
“先生也会开玩笑了。”银手笑着,大家也跟着笑了起来。
跛子直到第二天下午才回来,风尘仆仆,杜九言迎出来,他笑着递来一份卷宗:“事成了!”
“厉害。”杜九言打开,上面很清楚地写着新化得玉案的始末,“那我就能放心去了。”
跛子无奈地摇头,“你将新化送去府衙审核的判牍拿来,是准备去新化办这个案子?”
“嗯。正道不行只能偷了。”杜九言道。
跛子提醒道,“新化和广西接壤,比邵阳还要乱,你小心点。”
“多谢提醒,我会小心行事。”杜九言收拾了东西,下午去找蔡卓如。
蔡卓如也正收拾好,笑着道:“正想去找你,明早启程如何?”
“好!”杜九言正要说话,路妙跑了过来,提了一个很大的包袱,“九言,这个是我准备的点心,你路上带着吃。”
杜九言盛情难却,接在手里。
“没有我的?”蔡卓如控诉地看着路妙。
路妙白了他一眼,“你和她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