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讼师-第35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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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下午,杜九言被饿醒,迷迷糊糊坐起来,就看到小萝卜趴在桌子上练字,她道:“我聪明机灵的儿子,你在做什么?”
“练字啊,大白牙给我布置的功课,我明天要去找他玩了,如果没有写完,他会生气。”
“爹啊,你睡醒了啊,是不是很饿?”
杜九言又倒回去,用怪里怪气的腔调,唱道:“我儿,你如何得知为父腹中饥饿?”
“父亲,因为你的肚子一直在叫呢。”小萝卜唱道。
杜九言哀嚎一声,道:“为父无颜见江东父老啊!”
“父亲,您想多了,您没有那么伟大的,江东父老不认识您。”小萝卜道。
杜九言眯眼,杀气腾腾。
小萝卜嘻嘻笑了起来,道:“但是邵阳父老认识您。”
“吃饭!”杜九言穿衣起来,“甭管有脸没脸,反正肚子是要的。”
小萝卜给她拿腰带,点头道:“脸不如肚子重要。”
“你今天为何没有去卖瓜子?”
小萝卜哦了一声,“因为怕没脸啊。”
“嗯?”杜九言道:“你说什么,为父没有听清楚。”
小萝卜哎呀一声开门跑出去,咯咯笑着,“父亲,我功课做完了,作为小孩子我要去玩了。”
“小兔崽子。”杜九言哼了一声,晃晃悠悠去了正院,在院子里就听到有女人在说话,她咦了一声往院子里去。
原本太后娘娘也遣了几位女官来王府服侍,但是被桂王撵回去并换回了几个內侍。
现在,王府能开口说话的,不是男人就是內侍。
听到娇滴滴的女声,连她都很激动。
“谢公公,有没有吃的。”她进门去,谢桦道:“杜先生,饭菜给您温着呢,奴婢这就让人给您拿过来,您在暖阁里用?”
杜九言一边打量着院子里的一个婆子两个丫头,眉头抖了抖,电光火石间,她转身开始往外面走,“不用,送我房间就好了。”
“是!”谢桦应了一声。
那一个婆子带着两个丫头有些奇怪地盯着杜九言的背影,三个人面面相觑。
婆子问道:“谢公公,方才离开的是大名鼎鼎的杜先生?”
“是了,你三位等一等,杂家这就回来带你们去库房找东西。”谢桦说着,出了院子去办事。
“宋妈妈,”绿珠恍恍惚惚地道:“刚才的杜先生,怎么……怎么那么像王妃娘娘?”
她妈妈也觉得像。
她虽不是秦九烟的奶娘也不是最贴身的婆子,但是却一直在秦九烟的小院子里做事,说一句看着秦九烟长大的也合适。
亲近的人,就算只是远远扫一个背影,也能认出对方来。
“难道真的是王妃娘娘?”宋妈妈心头一转就追了出去,但是已经看不到杜九言了,“难道王爷找到王妃娘娘,但是没有说?”
绿珠和翠珠也跟着出来,翠珠低声道:“妈妈,就算再像也不可能是,杜先生是男人啊。”
宋妈妈一怔,“也是哦。”
“但是也太像了,”她刚才没有仔细看到脸,但是眼睛鼻子和嘴巴还是有些像,就是皮肤黑的很,眉毛也不如以前秀气。
绿珠道:“走路姿势和气质都不像的,就连说话的口气都也不一样。”
“嗯。”宋妈妈道:“如果真的是王妃娘娘,王爷不会隐瞒不说的。”
三个人嘀嘀咕咕在门口说话,就看到桂王从一边过来,看见三个人愣了一下,“你们来取东西?”
“是!”宋妈妈道:“谢公公去给杜先生送午饭去了,让奴婢们在这里等。”
桂王颔首,“那你们接着等,”他说着要去找杜九言,宋妈妈喊住他,“王爷,您……对王妃可有印象?”
宋妈妈知道,秦九烟虽然也曾经见过几面,但是两个人一个木讷一个爱玩,王爷根本没有注意过秦九烟,她怀疑桂王根本不记得自己曾经的王妃长什么样子。
更何况,当时成亲是太后娘娘逼着他的,他本来就不愿意,就更不会短短的一个晚上,就对秦九烟有所留意。
原本以为婚后两个人会慢慢相处出感情来,却没有想到桂王第二天就走了,就连他们王妃娘娘也跟着失踪了。
真是造化弄人啊。
“怎么?”桂王问道。
宋妈妈摇头,“其实、其实我们王妃很漂亮的!她不常出门,但容貌比承德侯府的季小姐还有其他几位小姐都漂亮。”
季玉的容貌在京中女眷小姐中算是翘楚。
桂王等她接着说。
“王爷,奴婢觉得我们王妃娘娘没有死,她如果还活着,肯定会找您的。您……您如果碰见她,能认识吗?”
桂王摇头,“不认识!”
“我有小相!”送妈妈将怀里的小相给桂王,“我们出去找的时候,带在身上问人的。”
桂王接过来微微一怔,“这画的什么东西?”
毛笔画的,也是个人样,但没有杜九言画的清楚,他扫了一眼就懒得看了。
宋妈妈道:“眉眼画的其实很像的,您仔细看看?”
桂王还给她,“本王知道她的容貌了。”
“王妃娘娘还有几个特点……”她刚说了一半,就听到杜九言在喊他,“王爷,一个人吃饭很无聊,快来!”
桂王将小相塞给宋妈妈,“来了。”
说着就迫不及待地走了。
宋妈妈拿着小相,楞了半晌叹了口气。
第485章 拦轿喊冤(三)
“上午没丢脸?”桂王吃过了,见她吃又端碗开始吃。
杜九言吃了几口就不觉得饿了,百无聊赖地喝着汤,白了他一眼,“王爷,我会丢脸?”
桂王撇嘴,“你又不是没有丢过。”
“还能不能聊天?”杜九言咳嗽了一声,“刚才我看到王府来了两位小姑娘,是找王爷的?”
桂王颔首,“秦九烟的陪嫁丫头和婆子,过来取点她的东西做念想。”
果然是啊,幸好刚刚她走的快。
这样下去不行,她迟早会被认出来的。
她的容貌一开始是抹黑了脸,所以后来做面皮的时候,还是照着她的五官做的,除了皮肤和眉毛不同外,其他地方其实只要给她们多几眼,就会发现和秦九烟一模一样。
头疼啊,京城实在不能久待。
但是现在走不了!就算让她走,她也不会走的。
不雪耻了,她的脸往哪里放。
“在想什么,一脸心机的样子!”桂王欣赏地看着她。
“在想人要怎么让自己的魅力降低一些。”杜九言道:“小姑娘们前赴后继的,我也是很烦恼啊。”
桂王蹙眉,“又有小姑娘贴着你?”
“嗯。”杜九言道:“茅道士呢?”
“睡觉呢吧,昼伏夜出,不知道是不是准备羽化成仙了。”
杜九言低声道:“王爷,您说我要是再重新一张面皮,比如把五官再改一改,行不行得通?”
“微微调整一下应该是可以的,但是你要是想大动,那肯定是不可能的。”桂王道:“毕竟你这样的容貌,大家都已经知道了。”
杜九言也觉得是。
“你可以戴个面巾。”桂王道:“把脸遮住!”
杜九言摇头,“太鬼祟了,这和我光明磊落的气质不相符。”
“你光明磊落?”桂王不道,“就凭你这句话,就表示你不光明磊落。”
杜九言搅动着汤,不和桂王说话。
她这几天要低调,没有事她坚决不出门。
“王爷。”宋妈妈隔着门道:“奴婢们拿到东西了,这就去隆恩寺守着王妃娘娘的灵位,这就给您磕头,祝您往后平安康健。”
宋妈妈说着,朝门里面看着,很想再看一眼杜九言。
“不用磕头了。”桂王开门出来,看着三人道:“也没做过你们主子,去留随意。”
宋妈妈送门里看着,杜九言正坐在桌边喝茶,那根鼻子的侧影真的是特别像。
不过翠珠说的没有错,无论气质还是谈吐都不像,就算坐在那边的气势也是截然不等的两个人。
“是!”宋妈妈拉着两个丫鬟,还是后退了两步,给桂王磕了三个头,行了礼告辞去了。
桂王看着三个人的背影的,倒是有些感动。
“秦九烟还不错啊,手底下的婆子丫忠心耿耿。”桂王道坐回来,“你又在想什么,今天一直在神思。”
杜九言哦了一声,道:“随便想想。我吃饱了要回去看书了。”
“不去听戏?”桂王问道。
杜九言摇头,跑回房里躲着去了。
“祖师爷啊,”杜九言靠在床头嘀咕道:“我现在怀疑,是您暗中安排,将我弄死再来大周的。”
“毕竟我这样的人才放在现代也是个难得的人才。”
“看在您爱才和懂我的份上,您弄死我的账就算了。但现在劳驾伸手帮帮忙,我这篓子要是捅出来,您那被后世不肖子孙改的漏洞百出的律法,我可没办法给您补回去了。”
毕竟,作为的秦九烟她只有两条路。
一是换一张面皮隐姓埋名带着小萝卜逃跑,二则是就住在这四方院子里,和所有妇人一样,相夫教子做个桂王妃。
两个都不愿意。
杜九言爬起来坐镜子前面端详自己的脸,小萝卜推门进来,“爹啊,您在干什么?”
“欣赏美貌,”杜九言看着他,“你跛子叔回来过吗?”
小萝卜摇头,“爹啊,跛子叔干什么去了?”
“秘密。”杜九言道:“你刚才干什么去了?”
小萝卜道:“我去弄我的灯笼了啊,还有几天就是上元节了,我要把这些东西都准备好。宋叔叔正好有空,在帮我在灯笼上作画呢。”
“嗯,辛苦了。”杜九言道。
第二日一早,齐代青去刑部将案件递交上去,便回了衙门,让人去请杜九言来一趟。
杜九言收拾了一番出门,街上几乎人人都认识她,纷纷打着招呼。
“杜先生,徐村的那个案子结案了吗?”
杜九言含笑道:“是啊,结案了。大叔可是有什么新的案件介绍,我现在很闲啊。”
“我们哪有什么案件介绍啊,就是问一句,不晓得杜先生什么时候再上公堂辩讼,我们都很喜欢看您辩讼。”
杜九言一路说着话去了府衙找齐代青。
齐代青听完她说的话,一脸惊奇,“你、确定?”
“确定!”杜九言道。
……
雪很早就停了,万籁俱寂,有人拍了拍身上的雪花进来,含笑道:“想要雪彻底化掉,估计要等到四月了。”
“有雪才有意思。”
“是啊,”进门的道:“循着脚印打猎,有迹可循,非常不错。”
那人将外套和木屐脱下来,坐在炉子前面烘手,接了对面人给他倒的酒,一口喝掉了,“那边来信了,案子结案了。”
“今天早上递交到刑部去了,刑部核实也就这两日,案子比较恶劣,估摸着审完就直接拉菜市砍了。”
“杜九言呢,还在京城?”
“还在,还请百姓给她介绍讼案,急需要事情做。”说着笑了起来,“她说她很闲。”
“那就让她忙点。”对面的人心情还不错,看着外面的厚厚的积雪,端着茶慢慢品着,“按脚本走吧。派人跟着她,看清楚了她的表情和反应,回来和我细说。”
“好。”酒杯放下来又斟了一杯,他接着道:“看来,她也不过如此啊,并没有外面传言那样厉害聪明。”
喝茶的人道:“人总有糊涂的时候,不过,这案子了了她名声也差不多了。”
“到没意思了,”喝酒的人道:“你的人情还送不送呢?”
喝茶的人道:“送自然要送的。天气不大好,我们也早些回去吧。”
“好,那我回去收拾收拾。”
两人说着话,窗外看到有人跑过去,喝茶的人含笑,道:“这大雪天里,跑来跑去有什么用。”
“是呢,确实没什么用。”
过了元宵节,菜市口进行了天顺十年第一次行刑。
每次行刑都会有人来观看,有人看着被扣着头的死刑犯,问道:“这是徐田吧?”
“肯定是,因为最近没有别犯人要斩首吧,毕竟张蛮子都死了。”
“那就是徐田了。这也是个畜生啊,杀老婆杀的那么残忍。”
齐代青丢了令牌,道:“验明正身,砍了!”
书吏和刽子手验明正身,手起刀落,一颗人头咕噜噜地滚在地上。
徐田的娘哭倒在人群里,没有人去扶她,大家都嫌弃地避开她。
……
一早,都察院俞绍从家里出来,坐着颠颠的去衙门,刚走了一条街,忽然路边上冲出来一位妇人,拦住了他的轿子,“大人,求大人做主啊。”
自从有了讼师后,本朝拦轿喊冤的事情鲜少发生。
俞绍围观这么多年,还是头一次被人拦住轿子喊冤。
他的轿子被吓的停下来,他好不容易坐稳,透过轿帘打量着外面。
“你做什么的,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