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讼师-第3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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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春桃失踪了,她的婆母吕氏觉得天都塌下来了,见着她们就哭了出来。
“春桃不会走的。”李勇拄着拐,面色坚定地站在屋檐下,“这么多年,她要走早就走了。”
杜九言看过春桃的房间,收拾的整整齐齐的,所有的东西都在房间里,确实不是离开的人房间的样子。
“这孩子老实,”吕氏道:“从来都是规规矩矩的。她失踪了,肯定是出事了。”
她蓬头散发地坐在门槛上抹着眼泪,“这孩子也太命苦了,一生下来爹就不待见,好不容易苦熬到七岁卖给我们家。我生了四个孩子就活了栓子一个,算命的说我福薄,享不到儿女的福,栓子要不赶紧娶个命里火旺的女人,肯定活不过十岁。”
“我栓子是活过了十岁,没想到没过十四岁。我和他爹将春桃当亲闺女养着,想着等攒够了钱,就将她嫁出去。”
“没想到。”吕氏哭着,“都是我害的他们,是我命硬,克死了他们啊。”
李勇呵道:“不要乱说话,先生们是来帮忙的,谁高兴听你这些没头没尾的昏话。”
吕氏应着是,不敢再说。
“我们准备去法华寺。初一去庙里的时候,春桃和哪位邻居一起去的,能不能请她陪着我们走一趟?”杜九言道。
吕氏忙擦了眼泪,“能!她杨婶人很好。”
说着开门出去,去斜对面敲门,过了一会儿一个瘦巴巴的妇人出来,吕氏和她说了原因,杨氏当即点头,“成,我和当家说的一声,这就带他们去。”
杨氏跑回去和家里人打了招呼,就换了一件厚棉袄跑了出来。
“那天早上我们卯时过半多出的城门,辰时到的庙里。”杨氏见这么多人那人,她有些不好意思,上来胡乱行了礼,和大家说情况,“其实也不算我们两个人结伴,因为邻里街坊去了很多人,大家一路上山的。”
“那天很多人,香炉都插满了香,莫说进去给菩萨磕头了。我们就在门外头磕了头。”
“后院里卖素肉,她说她娘喜欢吃,要去给她娘买点带回去,我又正好遇见个熟人,在前院里说话,等说完了我去找她,就没有找到人了。”
“我合计着她可能回家去了,就自己回来了。”杨氏自责,“要是晓得是这个情况,我说什么也要和她一起。”
今天初四,来烧香的人还是很多,一行人上了宝殿,找了个沙弥,说明了来由。
“喊你们方丈出来。”桂王道:“就说桂王来了,让他亲自接待。”
小沙弥一听是桂王,立刻引他们去找方丈。
方丈是位蓄着白胡子看不出年纪的老人,披着袈裟和桂王行礼,“……王爷近来可好?”
“还行。我今天来办公事。咱们说公事!”桂王说了原因。
方丈楞了一下,回头看着小沙弥,“她家里的人来寻过,帮忙找了吗?”
“是!我们带着她的家人庙前庙后都找了,什么都没有。”小沙弥回道。
方丈颔首,看着桂王道:“这样,老衲再陪着王爷走一遍。”
大家跟着杨氏,重走了一遍当时走过的地方,杜九言问杨氏,“当时你遇到的什么朋友?”
“是我一个村的姑娘,长大都嫁人了,她嫁的大兴去了,大家都忙见面就很少。”杨氏道:“今年她儿子要考科举,所以初一早上天没亮就动身来烧香,正好碰见了,就说了一会儿话。”
“说了多久?”杜九言问道。
杨氏道:“最多半柱香,她急着要走。”
“然后您就去后院找春桃吗?当时庙里人还很多吗?”杜九言问道。
杨氏点头,“还是很多人。”
“初一那日一直到中午,庙里都是很多人。”方丈接了话,看着杜九言,“这位是邵阳杜九言?”
杜九言方才行了礼,但没有介绍自己,现在拱手道:“是,在下邵阳杜九言。”又转身介绍和她一起来的男人们,方丈又重新打量着大家,含笑道:“都是年轻有为的青年才俊,幸会幸会。”
“庙里最近人都会很多,这样的情况一直要等过完了正月才会好一点。”方丈道。
大家在前殿停下来,杨氏告诉他们在左边的炉子烧的香,她们磕了头以后,春桃就随着人流从左边回廊去的后院。
他们又去后院。
后院还有一个宝殿,沿着宝殿再往后才是禅房和素斋堂。
------题外话------
一个人没找着,又失踪了一个人,咳咳……快来开脑洞!
感觉这个十月好多事,走了好几位名人,就感慨特别的多!周一早上我家老李的姐姐,因为子宫内膜癌做了子宫切除手术。昨天上午我去拜了药师佛……到了某个年纪,看到的听到的承担的经历的,都在以几何倍数递增。
我们都好好的,保重自己,祝愿所有人都身体健康平安喜乐!
第466章 九流竹园(一)
“当时素肉在这里买。”方丈指了素斋堂门口,“当日卖了好几样素菜,排队就排了七八排。”
杜九言站在素斋堂的门口打量着四周。
这一片山朝廷都划拨给法华寺了,从素斋堂往北走,是个坡子,坡子下面有茅厕,再往下去有泥泞的山路,半山腰是法华寺的菜园子,她指着下面道:“一直往下走,能下山回京吗?”
“如果对方是个女娃娃的话,恐怕不容易。”方丈道:“从这里一直往下走,走上一盏茶的脚程,我们拦着篱笆的。一来是怕山里的牲畜野兽进来糟蹋菜园,二则是下面不是法华寺的地方了。”
“四面都围的?”杜九言问道。
方丈点头,“四面抖围着的,篱笆有一人高,拴着荆棘,我们每年都请人专门修补。”
杜九言准备下去看看。
素斋堂并排的则是禅房,离着五六步的距离,一排排的单间,信徒们捐了香油钱后就可以免费住在里面。从禅房再往前去就是庙里僧人们住的一个大院子。
法华寺里一共有六十二在籍僧人。
“那边一般有人去吗?”杜九言问方丈他们住的区域。
方丈道:“这个说不好,但是白天院子们都是关着的。杜先生想去看看吗?”
“好,随便走走。”
一行人往南面走,杜九言发现院子门确实是关着的,再往南去就是一片竹林,竹林看上去很大,她问道:“这边往下是去哪里?”
“这里一直往下去,就是九流竹园,荆先生住的地方。集贤书院也在下面。”方丈道。
杜九言没有想到,她以为集贤书院在京城里面,“互相通的吗?”
“通的。”方丈道:“有一道小门,老衲也常常去竹园坐坐。路上还特意铺了石砖,路还算好走,约莫有一炷香的脚程。”
杜九言道:“这么说来,九流竹园离京城不近啊。”
“出城沿着城墙往南走,那边近很多。”桂王道:“去集贤书院的人,都是那条路的。”
方丈点头,“这条路一般人也不知道,只有老衲和荆先生常来常往。”
杜九言露出原来如此的表情,回头问随着来的小沙弥,“李家人来找的时候都找过哪些地方?”
“我知道。”杨氏道:“初二那天我跟着来了。顺着素斋堂往下,走到了篱笆墙,那边篱笆墙都是好的,要是我肯定过不去。”
“也去书院了。书院放春假,里面没有学生,竹园里也没有人,荆先生年前的时候就回保定老家了。”
方丈颔首,“竹园和书院过小年的时候就没有人了。”
“我们去看看。上次荆先生邀请我去竹园做客,一直忙着还没去过。此番趁着荆先生不在,我偷偷去摸底。”杜九言含笑道。
方丈道:“可要老衲陪同?”
“不用。”杜九言含笑道:“我们自己随意走走就好了,一会儿还要再回来的。”
桂王道:“我认识路。”
方丈应是。
杜九言想了想,又问小沙弥,“师父们可有谁对春桃有印象的?”
小沙弥摇头,“那天人实在太多了,大家都忙的晕头转向,实在是没空去特意注意谁。”
杜九言正要说话,就听到几声刺耳的叫声,几只乌鸦歇在素斋堂后面的树枝上,她眉头簇了簇,道:“我们去竹林。”
一条路都铺着大小不同的石头,虽是下山但还算好走,桂王很熟悉,杜九言回头看跛子,“你来走过这条路?”
“走过。”跛子道。
杜九言扬眉,桂王回头看着他,目光打量。
“王爷不用再让人查我了。”跛子道:“我是个无名无姓之人,您查不到的。”
桂王道:“只要这个人真实存在过,就不可能查不到。”顿了顿又道:“或者,你可以主动告诉我。”
跛子笑了,“那您还是继续查吧。”
桂王哼了一声。
跛子的来历他确实一直在查,但是很奇怪,关于他的痕迹都是从邵阳开始的,他出现在杜九言身边,然后进邵阳衙门做捕快后。
那以前,关于他任何的痕迹,都没有。
什么人有这样的本事,能将自己的过往抹的干干净净。
“跛兄太神秘了。”蔡卓如失笑道:“对我们知根知底,可跛兄的事,我们却都不知道。”
跛子道:“可以去查,我绝不会拦着你们。”
“说正经事,”杜九言打断他们的谈话,“继续说春桃失踪的事。”
桂王笑了,得意地看了一眼跛子,在杜九言眼中,说跛子的事就是不正经的事。
“九哥,您说春桃的失踪,和篮子会不会是……同一个人?”窦荣兴说着心头直跳,这要是一个人做的,那得多可怕。
杜九言道:“现在还不好说,但篮子和春桃有一个共同点。”
大家都看着她。
“她们都寡妇。”杜九言道。
春桃是童养媳,虽还没有成亲,但是在名义上就已经是李家那位死去公子的妻子。那位公子死了,她就是李家的寡妇。
“如果是一个人,那这个人在心理上受到过极大的刺激。”杜九言道:“比如他的妻子曾经背叛过他,比如他自己的母亲是一位寡妇。经过一件重大的事情后,他的精神上,对于寡妇有着痛恨,所以才会专门找寡妇下手。”
“有道理。”蔡卓如道。
杜九言摇头,“我就是猜测,比较篮子和春桃的失踪,我们还一点线索都没有。”
“杨婶,”杜九言问道:“篮子你们认识吗,刘家的寡妇,她娘家姓余。”
杨氏摇头,“不认识。怎么,这个篮子姑娘也失踪了吗?”
杜九言大概说了一下,道:“……现在也找不到人。”
“不、不会吧。”杨氏道:“这要真是这样的,那春桃岂不是凶多吉少。”
杜九言没说话,一行人到了集贤书院的下面。
集贤书院比她想象的小一些,并没有占地数百亩,教室十几间,而只是一个很大大院子,院子外挂着集贤书院几个字。
无论从建筑的豪华程度以及占地大小,都没有显示出它是大周顶级的民间举办的书院。
“虽然小,但是从这里走出去四位内阁重臣以及无数三品大员。”桂王看着集贤书院,淡淡地道。
杜九言羡慕不已,“厉害啊。那荆先生岂不是桃李满天下,满朝文武除了圣上,就数他的门生最多了。”
“差不多。”桂王道:“就算不是从这里走出去的,也愿意拜他为师。”
“他也确实很有学问。”跛子道:“方方面面都有建树。”
杜九言崇拜不已。
集贤书院的门关着的,他们顺着小道往西走了一盏茶的时间,就看到了九流竹园。
五间房的院子,院子前后都种着花草,院子里有个小小的读书亭,上面放着桌椅,还有一只小猫蹲在上面打盹晒太阳。
“王爷!”一位小书童从院子里迎了出来,“杜先生,各位先生好。”
“各位是来找我家先生的吗?他回保定老家过年了。”小书童笑着道:“不过我们还留在这里,各位要是想来歇脚喝茶,小人这就去烧水煮茶。”
大家都看着杜九言。
“我们来找人,沿着法华寺过来的,随便看看,就不叨扰了。”杜九言道。
小书童很大方,一点没有见到当朝王爷的惶恐不安,“找什么人?这几天我们都在这里,先生说一说,我帮您问一问,有没有人看到。”
“那就有劳了。”杜九言看着杨氏,杨氏忙上前形容道:“是个十八岁的小姑娘,个子比我高点,瘦瘦的黑黑的,眼睛很大,左边眉头这里有颗痣,穿着紫色的棉袄黑色的棉裤,梳着个圆髻插着一根木簪子。”
杨氏说的很细,小书童很认真的听着,点点头道:“这位姑娘我没有见到,我去问问师兄弟。”
他说着进门去,过了一会儿跟着他一起出来了四位差不多年纪的小书童,纷纷拱着手道:“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