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讼师-第3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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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郭庭的形容,似乎桂王也没有那么纨绔。
总之,他对于桂王这个人是好奇和模糊的,今日交谈后他发现,其实桂王这个人和传闻中都不同。
虽看上去有些不太稳重,但实际他说话行事极有分寸。
是个很有意思的人。
“不敢劳驾王爷,下官在这里饱个口福已很满足。”孟郊笑着道。
桂王摆手,“坐下说话,在这里不用客气,”
孟郊坐下来,想了想问道:“今早圣上的怒火,下官还是头一回见。吴文钧实在……泯灭人性啊!”
他说完,又摇头,“不说扫兴的事,喝酒!”
桂王陪他喝。
两人一来二去,将两坛子酒喝完了,孟郊略有醉意,怕稍后酒劲上阿里,自己在王府失态,就起身告辞,“改日孟某做东,请各位去家中做客。”
众人应是,送他一直到门口,等他上了自家的马车,才关门回来。
“你和孟郊没有接触过?”杜九言看着桂王。
桂王摇头,“我和朝中的人都不来往。”
杜九言颔首,对桂王的做法深表赞同和佩服。
一个人能分得清什么能取什么不能取,能将一件事的度衡量到恰到好处,绝非容易的事。
他占了广西却没有大肆养兵,他胡闹折腾却不和朝中任何人暗中来往……
所以,所有人说他的时候,除了说他闲、胡闹以外,没有人真正怀疑过,他是真的想要当皇帝。
就连她后来也没有想过。
“王爷,您想那个位置吗?”杜九言低声道:“谋权篡位!”
桂王摇头,“不想!”
杜九言嘴角抖了抖,无话可说。
“明明你方才看我的时候,眼睛是有欣赏的,为何一转眼的功夫,就变成嫌弃了?”桂王问道:“你心里在想什么?”
杜九言呵呵笑着,“没想什么,是您想多了。”
两人回了花厅,桌子上的饭菜已经收了,大家叽叽喳喳地在聊季长平的事。
“王爷,九哥,你们说季长平的死,到底是不是吴文钧做的?”窦荣兴一脸好奇地问道:“季府的人也够果断的,立刻就将吴文钧的儿子给杀了。”
还用的那么巧妙的方法。
“吴文钧没有理由。”杜九言坐下来喝茶,“他现在杀季长平对他一点好处都没有,他怎么可能这么做。”
“那……那你的意思是,有人在从中挑拨,撺掇季府的人杀吴文钧的儿子?可是杀他儿子除了泄愤外,对吴文钧定罪也没有多大的影响啊!”
钱道安道:“或许有!”
窦荣就看着他。
“在外人看来,季家人能杀吴景清,就能杀吴文钧!”周肖道。
窦荣兴顿时明白过来,惊骇地道:“那、那吴文钧今晚岂不是必死无疑?”
他说着看向杜九言,“九哥,这事你不管了?”
“我一个小讼师,我想管我也管不着啊。”杜九言白他一眼,“放心,有人想要吴文钧死,也必然有人不想让他死。”
“什么意思?”窦荣兴道。
宋吉艺举手,“我、我、我知道、知道、道。”
“不想听你说。”窦荣兴捂着他的最,眼巴巴地等着杜九言解惑。
宋吉艺将窦荣兴的手掰开,道:“朝、朝、朝斗!”
窦荣兴愕然,“合着,就这么简单的解释?”
他说完,所有人露出一副,是你笨,轻蔑地表情。
“我、我、我问、问个、正正经、事!”宋吉艺举手道。
大家都看着他。
“什、什么、时、时候、候回、回、回去?”
大家又都看着杜九言。
“我犹豫不决。”杜九言看向一直没有说话的蔡卓如,“你的铺子什么时候开业?”
蔡卓如苦笑,“要在腊月,具体时间还没有定下来。”
“你不想留在京城过年了吗?”
杜九言就很为难,她一方面很害怕太后会邀请她去谈话,比如给她一千万白银五十万亩地或者半壁江山,让她离开桂王,毕竟,她要不要这个钱,她还没有想好。
一方面她觉得将蔡卓如一个人放在京城,不太合适。
还有一件事她没有办,就是将解剖的事,重新提上《周律》
她也约各地讼师来京城,但此事不是一蹴而就,没有机会突然提起来,成的可能性太小。
蔡卓如眼巴巴地看着她。
桂王不高兴。
跛子喝着茶,目光飘向蔡卓如。
“行!”杜九言道:“过完年再走。”
蔡卓如笑了,点头道:“好!”
窦荣兴看着,贴在钱道安的耳边低声问道:“怎么瞧着,蔡公子越来越柔弱了?”
“有吗?”钱道安问道。
窦荣兴点着头,“他和我们说话的时候都好好的,可只要和九哥说话的时候,连目光都柔和了不少,还……还撒娇扮柔弱。”
钱道安将他推开一些,“不要想一些乱七八糟的事。”
小萝卜打了哈欠,杜九言也有些累了,起身道:“回去睡吧,明天下午没事,咱们找地儿玩去。”
“去听戏。”小萝卜顿时清醒了,“爹啊,那个瓦肆好大啊,从早上到晚上,什么都有。”
“那天我还听了岳飞传,昨天我们又看了杂耍。”
“我们一起去看啊。”小萝卜兴奋地道。
杜九言点头,“明天下午我们去瓦肆看戏听戏。晚上天香楼吃饭。”
她一说天香楼,大家顿时都看着她,窦荣兴道:“谁、谁、谁请?”
杜九言道:“明天一早,我约了裘大人。”
大家各自散了,杜九言牵着小萝卜回房,母子两人洗漱躺在暖烘烘的炕上,小萝卜给杜九言捶肩膀,“娘,我们什么时候再去看大白牙?”
“我不去。”杜九言道:“但你可以去。”
小萝卜笑了,点头道:“好、好啊!”
“大白牙肯定也很想念我。”小萝卜趴在她身上,“娘啊,你想不想认亲,要不,我们偷偷和大白牙认亲好吗?”
杜九言摇头,“他是赤子之心,为人单纯简单,不能给我们把守秘密。”
“你喜欢他,多去找他玩,我们不能冒险。”杜九言道。
小萝卜想了想,点头道:“好,我知道了。”
第二日裘樟休沐,他到的时候杜九言正练完功在睡回笼觉。
桂王怕慢怠了裘樟,特意指了茅道士陪裘樟说话。
两个人看对方有些不顺眼,茅道士一拱手,道:“裘大人,您自己玩儿,贫道告辞了。”
“不送,不送!”裘樟道。
茅道士一转眼就不见了。
杜九言知道茅道士要来,所以只是打了个盹儿就醒了,洗漱过来裘樟正在喝茶,哀怨地看着她,“九言,老夫都在想这里补觉了。”
杜九言问道:“大人平日睡的都不踏实吗?”
“还真是,每夜只能睡上两个时辰,人老了,也不奇怪。”裘樟道。
杜九言摇头,“大人可能是钱太多了,所以才会不踏实。”
“也有可能哦,”裘樟嘿嘿笑了,从怀里拿了两万两银票递给杜九言,“童叟无欺,货真价实的讼费。”
杜九言道:“卞文清给的?这出手够阔绰啊,一半家产都给我了。”
“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他怕什么。”裘樟道:“得了这么多钱,请吃饭吧,天香楼。”
“大人,我们想到一起去了。”杜九言道。
裘樟道:“你也想去天香楼?”
“不是,我也想让您请客。”杜九言笑着给裘樟添茶,“我有种预感,您要升官了。”
裘樟猥琐地笑着,道:“老夫也有这样的感觉。从早上起来右眼就一直跳!”
“户部、工部、都察院,老夫不挑剔。”裘樟道。
“大人是块砖,哪里需要哪里搬,是吧?”杜九言道。
“对、对,就是这个意思。”裘樟道:“您这话,老夫爱听。行,请你去天香楼吃饭。”
杜九言也笑了。
“你还不知道吧,吴文钧昨晚没死成!”裘樟道。
杜九言不意外,“他不但不会死,他还会在牢里活的好好的!”
裘樟竖起个大拇指,低声道:“鲁阁老这一招,漂亮!”
第428章 一场博弈(三)
季长平感觉上应该是任延辉杀的,他想借刀德庆侯府的刀灭吴文钧之口。
但是鲁阁老是不会让吴文钧死的。
就算吴文钧什么都不说,他也会保着吴文钧在牢里待着。
只要吴文钧是阶下囚,只要吴文钧还活着,对于任延辉来说,就等于是头顶悬了一把利剑!
“任阁老不简单啊,”裘樟道:“圣上查到吴文钧这里后,就不打算再查了,可见,圣上还是护着他的。”
杜九言理解赵煜。三方鼎立是他费了时间和功夫扶持起来的。
在没有选到很好的接任人选时,他是不可能削断任何一条腿的。
反而是任延辉表现的急躁了一些,但也能理解,毕竟他所有的事,吴文钧都知道。
吴文钧就是任延辉的咽喉。
“往后,任阁老做事,就不得不看鲁阁老一眼了。”裘樟道:“姜还是老的辣,鲁阁老不动如山,却成了最后的赢家。”
杜九言也觉得,鲁章之确实厉害。他很可能从一开始就算计到今天这个局面,所以,他只要等着就可以了,其他的什么都不用做。
如果鲁章之不是秦九烟的外公就好了,那这个大腿她是抱定了。
“杜先生,”谢桦笑盈盈地掀了帘子,回道:“有您的拜帖。”
谢桦捧着篓子进来,篓子里放了六份拜帖。
都是各地进京准备明年科考的学生。
“这个倒不意外,近日我也听说了,许多举人在议论,说明年春闱若是落榜,就参加五月燕京讼行的入学试。”裘樟含笑道:“如今做讼师都快要和入仕途平起平坐了。”
“这都是你的功劳啊。”
杜九言将拜帖放在一边,摆着手道:“大人谬赞了,这功劳我可担不起,回头朝廷缺了人才,圣上还要怪我多事。”
裘樟哈哈大笑,道:“你放心,如今你杜九言的声名已是如日中天,圣上就算罚你,也不得不再多想些了。”
杜九言养得意地挑着眉头。
……
任延辉从宫里出来,带着常随和门客便回了家中。
“大人,吴文钧那边,圣上怎么说?”
任延辉道:“没有再说接着查了,但圣上显然是对老夫心生了芥蒂。方才在御书房中,圣上和老夫聊了他才登基时的境况,虽不能说西面楚歌,缩手缩脚,但也是处处碰壁,吃了一些委屈。”
“恭喜大人。”门客道:“圣上和您说这些,可见依旧对您倚重有加,不想再追究下去了。”
任延辉颔首,这在他的预料之中。
但是追究不追究已经是后话,圣上对他的芥蒂,他一定要想办法消除了才行。
“这一次损失不小,”任延辉靠在椅子上,很是懊恼,“断了一条臂膀也不过如此了。”
门客没有说话,两人沉默了一会儿。
“大人,吴文钧那边是不是要想办法见一见?”门客问道。
任延辉颔首,“是要见他。他刚经历了丧子之痛,人是最脆弱的时候,不能让他心中无底。”
今天早上,鲁章之公然保吴文钧的性命,说他虽罪孽深重,但到底是两朝元老,若就这么杀了,对朝中百官的影响将会很大。
安国公也保了吴文钧。
他们岂会是真的想要保吴文钧,不过是不想吴文钧这么早死而已。
“吴家的事,你稍后去帮忙,安排妥当。不要让他们不明真相,出来胡乱求人,坏了大事。”任延辉道。
门客应是。
任延辉又忍不住生怒,害了承德侯府的长孙,本以为承德侯府的人会找吴文钧报仇,没有想到,那位季小姐居然去杀了吴景清。
果真是妇人之见,目光短浅。
“昨天去动手的人,都交代好了?”任延辉问道。
门客应是,“都是信得过的,没有问题。”
昨晚任延辉安排了府中两个有武功的小厮混进大理寺灭口吴文钧,原本是安排好了的,没有想到最后人没有进去。
鲁章之动手了。
他就是想要留着吴文钧,好压在他的头上,让他不敢喘气!
“鲁章之!”任延辉气怒不已。
人死百了,就怕死不了!
吴文钧现在什么都不敢说,因为一旦牵扯出了他,那么案子就会从一个小小的贪污案,变成撼动半边朝堂的大案,这个结果就连圣上都不敢,更何况吴文钧。
可是,吴文钧现在不说,不代表他以后不说。
只要吴文钧还活着,对于他来说,就是头顶的利剑,不知何时会落下来。
所以,他很恼怒。
“鲁章之这一次太阴险了。”门客也跟着怒道。
任延辉冷笑一声,没有说话。
……
鲁章之端茶敬钱羽,“此番辛苦你了,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