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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7章

大讼师-第29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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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拥君,爱国,敬百姓!”
  宝殿内,回荡着杜九言清脆的声音,她的声线不低沉,若要细细分辨,倒有点像女子的声音,少了点男子气概。
  可是此时此刻听,就觉得慷慨激昂,令人热血沸腾。
  仿佛不做点什么,就空活了这辈子,对不起上的明君下的百姓,对不起这一身躯壳饱满的灵魂。
  百官下跪,齐声高喝,“拥君,爱国,敬百姓!”
  赵煜也是激动不已,他站起来盯着杜九言,道:“好,好,好!”
  他忽然词穷,指着杜九言道:“朕有抱负,但朕一人空有心愿。朕需要你们,从今往后我们所有人齐心协力,共创辉煌大周,盛世太平!”
  “臣等,定竭尽所能,死而后已!”
  赵煜道:“好!”
  殿外,侍卫们被这声音吓了一跳,纷纷朝宝殿里面看,“今儿这是怎么了?寻常说话声音都不敢大的大人们,今天是比赛吃炮仗了?”
  “不知道啊,不过这忠心表的,有点……有点啥来着。”
  “突然,突如其来,晴天霹雳,猝不及防?”他身边的人补充道。
  “会不会说成语,让你读书你不读!”
  外面,侍卫们竖着耳朵听着,也一起跪了下来。
  后宫中,所有妃嫔来给太后请安,正一起看着孩子闹腾,忽然听到传来的高呼生,太后一愣,派王宝应去打听。
  一会儿王宝应回来,笑着道:“是文武百官在给圣上表忠心呢。”
  “哀家是隐约听到了死后而已的话。”
  “最近怎么总表忠心?”太后觉得奇怪,“上一次是什么时候?”
  王宝应笑了,“上一次是杜九言剖人尸体查案,在宝庆被打鞭子后。”
  “得亏是个好孩子。”太后就想到了桂王,很怀疑他的儿子,是不是也被杜九言给煽动的,盲目喜欢她了,“否则,还真不知是福是祸啊。”
  王宝应笑着道:“定然是福的。她几句话就让饱读诗书的大人们群情激昂,这要每个月来一回,大家岂不是要每天干劲十足。”
  太后哈哈笑了,“你说的对。”
  宝殿内,杜九言跪在中间,吞了吞口水,刚才喊的声音太大了,扯着嗓子了。
  她轻轻咳嗽了一声,余光就发现鲁章之和安国公还有任延辉几人,用一种清醒的但不得不同流合污的姿态跪着,她摸了摸鼻子,安静地开始反思。
  她的能力是不是变弱了?
  要继续努力才行。
  坐在门口嗑瓜子的桂王,将瓜子壳塞给侍卫,一脸佩服,喊道:“好!”
  他的言言,煽动人心的本事,她敢说第二,绝无人敢坐她前头。
  ……
  散朝后,激动迅速平复下来,人群中传来哪位武官的一句暗骂,“他娘的,老子中邪了吧。”
  “妖气!”他身边的人低声道:“这杜九言不简单啊。”
  “文人不能惹,你看看她也不舞刀弄枪的,亲自杀人。但是她就能凭借三寸不烂之舌,煽动别人来杀你。”
  “真是厉害,这样的人应该送到阵前去,她说几句话比老子擂半个时辰的鼓都管用。”
  众人深以为然,就刚才这阵仗,他们也确实被感染了,可就算不被感染,也得跟着跪。
  当时那种气氛,你要是站着,你就是大逆不道。
  “刚才我看到对面有位御史总盯着柱子,我很害怕碰柱以示自己中心为主。”
  大家一阵吸气,觉得这激动和感动点到为止刚刚好,不能再扇了,火太大容易烧着舌头。
  大家陆陆续续散了,但杜九言的名字却深刻地被动地印在了脑中。
  杜九言和桂王随着安国公一起出来,安国公打量着杜九言,心里波澜起伏,“看着你站在殿说话,就想到我那孙女,虽不该说,但不得不说杜先生这容貌确实像啊。”
  “国公爷您再说学生可真不理您了。”杜九言笑着道:“学生明明很有男子气概啊。”
  安国公一愣也不生气,哈哈笑了,道:“不说不说了。”
  “承德侯府的事,多谢你了。等改日他们府中的安定下来,让他们亲自登门给你道谢。”安国公道。
  杜九言一点都不想看到承德侯府的任何人,不过,好人做到底,“不敢,学生知识实话实说而已。”
  谁稀罕他们的的感谢,我是稀罕您的人情啊。
  安国公拱手,“那杜先生您慢走,老夫这就回去给他们传话。往后断不会再发生上一次的事情了。”
  杜九言应是。
  桂王走过来,用宽袖子做遮掩,勾了勾她的手指,挤眉弄眼地道:“言言你真是太厉害了。”
  “赵公公,”杜九言拱手,“过奖了。”
  桂王瞪眼,“你再说遍?”
  这一说话,好几拨人从他们身边过去,杜九言面不改色地打招呼,又撇了一眼桂王,道:“您好好说话。”
  “你等着,”桂王凑过来冷笑道:“终有一天让你知道,本王的厉害!”
  说着,暧昧的从上到下的打量着她。
  这视线太欠揍了,杜九言磨牙,“我以后要带个小本子,随时记账一起结账。”
  桂王昂着头负手而立,自傲又冷漠。
  “杜先生,”薛按亲自带着人将赵煜赏赐她的东西送来,“这箱子里是圣上赏赐的东西,让他们给您送王府去行吗?”
  “有劳薛公公了。”
  薛按说不敢。
  “明儿让谢桦请你吃饭,随便吃。”桂王道。
  薛按笑了,道:“奴婢一定奉命去吃谢桦一顿饭。”说着,行礼告辞而去。
  杜九言和桂王沿着棋盘街出去。
  此刻,燕京讼行中,申道儒喝茶的动作停下来,吃惊地道:“你说杜九言卸任了西南的会长?只领了别的赏赐?”
  “是,传给了西南刘嵘勤。”
  申道儒一时有些不明白,她是会长又得到了如此大的殊荣,为什么突然不要会长之职?
  “这年轻人……”申道儒不喜杜九言,因为他们不是一路人,追求也是不同的,但是知己知彼才最妥当。
  奇怪啊!
  相隔几条街的客栈内,程公复的笔掉在了纸上,一副画立刻有了更大的败笔,他不敢置信,“不做会长,让给刘嵘勤了?”
  “是了,她来的时候就给刘嵘勤交代了很多事。”
  “她从来就没有想过做西南的会长。当时也是心不甘情不愿。”
  程公复跌坐在椅子上……忽然不知道,他忙活了这么长时间,居然不如一直默默无闻的刘嵘勤。
  “先生,您保重。”陆绽不知道说什么。
  这就好像你一直视为不相上下旗鼓相当的对手,不但没有将你视为对手,而且根本没有放你在眼里。
  你在对方的眼中,不是对手而是个丑角。
  这太讽刺了,比任何事都要羞辱。
  “回不去了。”程公复道:“再回不回去了!”
  他输的心服口服啊。
  ------题外话------
  每章相隔十五分钟!


第408章 三更
  几日后,盖着玉玺的任职文书送到西南。
  西南所有人站在蹴鞠场上,听着来人读完赵煜的手谕,目瞪口呆地站在原地。
  刘嵘勤苦笑,他的感觉是对的啊,杜九言走的时候左一番交代,右一番的念叨婆婆妈妈的简直不像她的作风。
  他当时就觉得她会不会不再回来了。
  原来她是打算回邵阳的,但是却不打算回西南了。
  “恭喜刘会长。”来人将手谕交给刘嵘勤,刘嵘勤上前结果,含笑问道:“不知大人来时,杜先生在做什么?”
  “不清楚呢,似乎是一位朋友要在京城开饭馆,她正在帮忙。”来人笑着道:“再过一个月,圣上亲笔题写的牌匾会送来,圣上希望西南在刘先生的治理下,会越来越好,重建辉煌。”
  刘嵘勤拱手道:“微臣一定竭尽所能,不负圣上所托。”
  “你还要感谢杜先生啊,她在宝殿上将您一顿好夸,”来人笑着道:“你们之间关系一定很好吧?”
  刘嵘勤含笑道:“她虽年纪比我年轻,可在业务和处理人事上却是我的师父,不敢高攀说一句朋友啊。”
  来人笑了,“在下还要去府衙,刘会长一定还有许多事要安排,就不打扰了。”
  刘嵘勤亲自送他离开,又封了打赏,等回来的时候大家还留在原地,刘嵘勤摊手道:“大家也不用心灰意冷,往后有事咱们还去找她。”
  “再说,我这会长接的这么被动,她可是欠了我一个天大的人情呢。”
  大家都笑了起来,有人问道:“先生,杜先生是打算留在京城不回来了吗?”
  “应该会回来,可什么时候回来就不好说了。”刘嵘勤道:“行了,打起精神来,好好读书好好做事。”
  殷超喊道:“先生,她这样不负责任啊。一边问我们服不服,一边又逃走了。这就是欺骗!”
  “就你话多。”刘嵘勤指着殷超,“今日份喂猪,你去。”
  殷超道:“先生,这不公平。”
  刘嵘勤看着他不说话。
  “快去快去,不然猪要没的吃了。”大家哄着他,殷超垂头丧气地去喂猪。
  后院中,薛然从灶台下抬起头来,火光照应中,他双眸浑浊面色惊骇,脱口道:“让刘嵘勤做会长,她不做?”
  “是!”区恒道:“刘会长说,她本来就不想做西南的会长,从来就志不在此。”
  薛然浑身僵硬,知道火燎着手里的柴,火灼了手指他才惊醒,他忽然放声大笑,笑的前俯后仰,区恒上前扶着他,道:“先生,您别这样。”
  “你去吧,以后不要再来看我了,我担不起你这一声先生。”
  “从此以后,我就在这烧火,再不踏足前堂,再不以先生自居,再不是讼师!”
  一滴泪落下来,薛然豁然开朗起来,“杜九言说的对,我看问题的时候,总是以主观去评断,固执己见。我以为西南只有我是真心的,为了让它变好,我愿意舍身。”
  “其实,为了西南有很多的途径,每个人的方式方法也不相同,我又有什么资格,去要求别人和我一样,又怎么能笃定我是对的。”
  薛然笑着,并不懊恼或者困苦。
  他肩头的担子放下来,忽然轻松。用这样眼光再去想任何人,似乎立刻就能看得到每个人的闪光点。
  “先生……”区恒担忧地道:“您没事吧?”
  薛然摇头,“我非但无事,反而忽然通透了,没事!”
  “恭喜先生,”区恒也替薛然高兴,人钻在牛角尖里,其实最苦闷的是他自己,现在薛然能出来,他为他高兴。
  薛然颔首,很是高兴。
  “她志不在西南,那就祝福她将来能飞得更高,能驾着讼师这条船,乘风破浪,愈走愈远。”
  薛然忽然觉得,杜九言或许就是驾驶那艘船的人。
  杜九言不知道西南的事,她被裘樟拉着在在下棋,“大人啊,我认为您是个臭棋篓子。”
  “我?我是臭棋篓子?”裘樟吹胡子瞪眼,“你会不会下棋?看不出来本官棋艺高超?”
  杜九言丢了棋看着裘樟,“大人,您还是直接说您的目的吧,不然哭一顿也行,能帮的我肯定帮。求您别拉着我下棋了,真的。”
  “本官已是五品,此生足愿!”裘樟道:“恰逢今日休沐,特意来找你叙旧下棋偷得浮生半日闲,你怎么能说这样扫兴的话。”
  杜九言怀疑地看着他,“您是闲了,可我很辛苦。”
  “您再不说,我要开始打瞌睡了。”杜九言闭眼,一副要打瞌睡困顿的样子。
  裘樟目光闪了闪,指着她道:“既然你是这个态度,那我就勉强想一件事来请你帮忙吧。”
  “多谢大人了,”杜九言道拱手行礼,“您清说。”
  裘樟咳嗽了一声,道:“那个贪污案,圣上会不会交由你来查办,或者辩讼?”
  “不会,这是朝中的事,不会交给我来查。”杜九言问道:“大人可是知道了什么?我很关注这个案子,毕竟有一半我的劳动,将来我还要领赏的。”
  裘樟嫌弃地白了她一眼,到时候领赏也轮不到你。
  说着,想起来她有求于杜九言,立刻改口,“也、也不一定,呵呵,你素来有本事。”
  换杜九言白他一眼,“今天风不小。”
  裘樟四处看看,道:“没有啊,今日难得风和日丽。”
  “那大人您这棵背阴的墙头草,为何东倒西歪呢?”
  裘樟发现掉她的坑里去了,顿时呸了一口,道:“那是老夫身娇体弱,一口仙气就能摆动好几天。”
  “是了,”杜九言道:“大人您快去找茅道士,携手升仙。”
  裘樟被噎的面红脖子粗,喝了口茶平复一下吵输了后的懊恼和苦闷,果断换了个话题,“接上面。我有个同乡被关进去了。”
  “哪个衙门的?”杜九言问道。
  “户部,湖广清吏司郎中,正五品。”裘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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