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讼师-第2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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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手点头,道:“先生您放心吧,我一定会脚踏实地,跟着别人学习。”
“嗯。能看到你一天天长大,我也觉得欣慰。若有一日见到你的父母,我也有脸和他们说几句话了。”
银手摆着手,“先生见到他们也不用搭理他们。没办法管我就不要生我,生了我就让来受罪的?”
“我才不稀罕喊谁爹娘!”
陈朗失笑,“他们不生养你,你也不会来到这个世上。或许他们有他们的不得已呢。”
“那可以掐死我,不问问我的意见,就将我一个人丢在人世间,鬼知道我怎么长大的。”银手笑嘻嘻地道。
陈朗发现,现在年轻人的想法和他们有些不同了。
“是不是受了你九哥影响了?”陈朗哭笑不得。
银手笑着朝门口看去,杜九言挑眉,“是不是有什么不好的事,又说是我教的?”
“没有,是好事,好事都是九哥教的。”银手道。
杜九言还算满意。
“九哥,我们捞上来四具尸骨的事,您听说了吧?四个男人的尸骨,离的都不远,我们猜测是路过的商人,被人劫财灭口了。”
杜九言扬眉,道:“也有可能是沉船呢?”
“不会,附近一点沉船的痕迹都没有。”银手道。
杜九言哦了一声,银手问道:“九哥,您要不要去查查,挑战自己!”
“我很忙,”杜九言白他一眼,“我又不是名侦探,我只是个小小的讼师,主业是辩讼打官司。”
“那你不也查案子了吗。”银手道。
杜九言就睨着跛子,“那是查案的人太弱了,只能我亲自出门了。”
“我都没敢说话,你还是扯我身上来了,我今天没有得罪你。”跛子道。
银手问道:“九哥,闹儿做了裙子,你要不要试试?”说着四处看看,“现在没人,你穿了给我们看看,我们都快忘了你是女人了。”
“接着遗忘。”杜九言洗了脸,脱了外衣穿着中衣靠在摇椅上,无论从哪里看,都是男人。
银手揉眼睛,还是觉得彻底忘了比较好。
第二日,杜九言收拾了一番去了西南。
西南正门大开,刘嵘勤带着愿意来的所有讼师和府学的学生站在门口迎她,杜九言走到门口看见众人,咦了一声,很满意地道:“各位,我们这是心有灵犀啊,知道我这会儿过来。”
“接下来的日子,我们更要同心同德爱意满满心有灵犀才行啊。”
众人嘴角抖了抖,刘嵘勤含笑道:“我们有人在你家门口盯着的,看见你出门他就跑回来回禀了。”
“先生,留点神秘和意境吧,您这么一说,我忽然就不想进去了。”杜九言看着刘嵘勤身后跟着的人,除了刘嵘勤的十几个追随者还有当时她收的十个学徒以及被她魅力所感染的十几个人。
西南讼师加学子以及先生,一共有一百八十几个人,这会儿来了十之有三。她还算满意,毕竟群众基础是有了。
“恭迎会长凯旋!”众人齐声道。
杜九言咳嗽了一声,道:“辛苦各位了,先回去吧,咱们到府学那边说话。”
众人应是,跟在她身后进门。
一路上四周都很安静,但大家却能感觉得到有人在暗中偷窥。
顿时,一个个昂首挺胸,露出趾高气扬的表情来。
杜九言很奇怪地看了中一眼,方显然凑上来低声道:“……现在大家分成了两派,所以我们现在是您的人了。”
“有眼光,”杜九言颔首,道:“那剩下的人呢,支持程公复?”
方显然回道:“也不一定劝是支持程公的,还有人是薛先生的学生。薛先生现在的境况,他们不敢出头。”
“还真是党争啊。”杜九言撇嘴。
方显然点头,“确实是党争,不过您一定会赢的,力压所有党派!”
“你的想法不对。”杜九言摇头,教育方显然,“我是会长,党争应该是在我的领导之下,下属们之间的争夺!我要的是以我为尊,我是当权者!”
方显然点头不迭,“对,对!他们没有资格和您争。”
“可事实就是,现在西南分割着啊。”邱听声道。
杜九言白他一眼,“我才回来,着急什么。”
一行人到府学前,今天太阳很大,大家就去了教室里,将桌子搬开各自席地而坐,原先躲在里面想避开杜九言的人,就不得不一起尴尬地坐在地上。
杜九言看到了周岩和蔡寂然几个人,指着他们,“我要给我的支持者上课,你们先出去,避一避!”
周岩几个人脸一红,难堪地从后门出去。
“毛寅的案子已经结案了。这个案子的复杂,就在于死因难查。”杜九言道:“如果不进行解剖尸体查找死因,毛寅的死就会永远成为一个解不开的谜!”
她说着话,走廊上的门没有关,所有很多人悄悄站在走廊听她说话。
“把门关上,不要让不相干的人偷师!”杜九言指着门。
就有人去关门。
外面的人就听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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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5章 速速走人(一)
“关于解剖的事,你们都知道了前因后果。正好今天有空,和我一起去过的人,都来说一说自己当时的感受和看法。”杜九言道。
当时去的人,互相看着对方,池玉最年长,他先站起来,手里拿着纸币,有些激动地道:“我还是第一次看到人的内脏,也第一次感受到,大家一起做一件事的荣誉感。那种激动到让我有想要流泪,这辈子第一次。”
他说着坐下来,乔栋起身,道:“会长,您对案子这种一丝不苟的态度,很让我震惊。我们所有人都会记住,在以后的讼师生涯中,不断提醒自己,向您学习。”
真会拍马屁,难怪当领导的人喜欢养几个会说话的在身边,杜九言满意地挑了挑眉头。
宴通则道:“乔栋说的没有错。毛寅的案子,一个是您查案办案的态度,另一个死因和尸检的重要性。如果会长要在这一项的立法上争取,我们所有人都愿意追随您,要求朝廷重新启用这项条例。”
“对!我们都愿意支持您。”
“支持会长!”
众人又激动起来。
“嘘!”杜九言道:“此事暂不要提,以后再说。”他们不在京城,现在提出来只有被人否定和吊打,毫无用处。
先打基石,再垒高墙。
众人应是。
房间内,大家的情绪高昂,一个个激动地表达着自己对这次案件的想法和感受,以及对未来讼师行业发展方向的展望。
门关着,那像是另外一个特别而神秘的地方。
门外的人明明能听得到的,但却觉得离的很远,就是被人排挤在外,被人抛弃的那种孤独感。
“他们说什么,说的那么热闹?”有人低声议论,羡慕地道:“不让我们进去听的吗?”
“不让,会长说不认同她的人,就不要听她的课,以免三观被扭曲错乱得失心疯。”
大家愕然。
有人不屑道:“不听就不听有什么了不起的,我们去找程公。”
“嗯,找程公去。”众人说着,三三两两地走了。
周岩看着那个门,道:“她内部分裂弄完了以后,现在打算弄小团体排挤法了,手段还真是多。”
“她不是说自己很厉害的吗,不是以德服人的吗,居然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法,真是丢人。”蔡寂然道。
鲁占峰嘘了一声,道:“不要说了,他们出来了,我们走。”
“姚琰。”忽然,杜九言喊住了姚琰,一行人不得不停下来,回头去看杜九言。
杜九言负手走过来,看着他们,道:“肖青枫的伤好了吗?”
“没、没有吧。”姚琰吓的一跳,去看身边的同伴,可大家都敢看他,也不敢给他回复。
杜九言道:“你去通知他,今天太阳下山前,将自己的东西收拾好,到西南账房面前将一切费用结算清楚,离开西南。”
“离开?”姚琰愕然,杜九言是说过这样的话,但是没有想到她会真的让人离开,“会长,您不会是开玩笑吧。”
杜九言道:“我只和我的朋友们开玩笑!”
姚琰脸色一僵,点了点头。
“你凭什么让他走、”蔡寂然说了一半,被周岩捂住了嘴,杜九言一转头看着他,“啊,还有你!你也去结算费用和你的好友一起。”
周岩凝眉,死死捂住蔡寂然的嘴看着杜九言。
“现在我等着有人来和我辩驳和质疑,来一个走一个!”杜九言笑盈盈地看着几个人,“不服气喊陆绽或者程公复来,不过,我猜他们不敢来。”
杜九言拂袖,和众人道:“走吧,不是要给我介绍各处的用途吗。”
她做会长是有几天了,可一来就遇到了毛寅的事,她还没真正去了解。
大家围着她,说说笑笑地走了。
周岩松开蔡寂然,“你这个时候说什么话,你不是找死吗?”
“我不服气,我就要说话!”蔡寂然道。
周岩冷声道:“她什么人你还不了解,你这是上赶往刀尖撞。你现在怎么办,你说?”
“我去找陆先生,他一定会救我的。”蔡寂然说着,跑去找陆绽。
将事情添油加醋地告诉陆绽。
“这个时候你和她冲什么,她正是春风得意的时候。”陆绽厌恶地看着蔡寂然。
一个肖青枫一个蔡寂然,还有一个马易,三个愣头青,横冲直闯只会惹是生非。
这一次马易跟着周岩,乖巧了不少。
不然也是成天生事的主。
“先生,难道就任由她这样欺负人吗?”蔡寂然道:“今天是我和肖师兄离开,明天就是别的师兄弟离开。到时候西南就会变成她一个人的天下。她这是专权独断,我们不能任由她这样。”
“现在也没有别的办法,她还是西南的会长,圣上都说了半年为期,时间没有到,我们能说什么。”陆绽道。
蔡寂然一怔,看着陆绽,“先生不去说?”
“无济于事。”陆绽道。
蔡寂然脸色就沉了下来,盯着陆绽,提醒道:“先生,我和肖师兄被她撵走了,这有损程公和您的面子!”
“你们先回家待一段时间,等过些日子事情有新的进展,我再想办法让你们回来。”陆绽道。
“那要是她一直是西南的会长呢?”蔡寂然忽然想到杜九言刚才说的话。
她说陆绽根本不敢去找她说情。
被她说中了。
“先生,您和程公还怕她不成?我们这么多人支持你们,就和她斗啊,根本不用怕她,将她撵走。”蔡寂然义愤填膺地道。
饶是陆绽向来笑容丰富,可这会儿也挂不住,“休要胡言乱语。她是会长,无论心里如何想的,她都有权利决定所有人的去留。”
“你去和肖青枫好好说,早点收拾好东西回去吧,免得碰见她又是一堆的事。”
陆绽说着,回了房间,将门关了。
蔡寂然震惊的无以复加,他三两步跑去找肖青枫。肖青枫知道今天杜九言回来,所以还依旧躺在床上,听往蔡寂然的话,蹭地一下坐起来,“……真让我们走?”
“是!陆先生也让我们早点出去。他们都怕她。”蔡寂然道。
直到此刻他才开始真正的害怕起来。
他家人对他抱着很大的期望,尤其是这两年杜九言的出名,让人看到好的讼师是多么的受人尊敬,名利双收。
他前几天回家,他父兄还嘱咐他跟着杜九言好好学。
还说有能力的人,总会有这样那样的不完善,但瑕不掩瑜,杜九言就算脾气不好也没什么,人家有的是本事。
这么有本事的人,她身边的人就会心甘情愿地包容她其他的不足。
他听着不以为然的同时,也知道他不能离开西南,否则,一回去就被父兄打断腿。
“程公呢,找了吗?”肖青枫也害怕,他想做讼师,可他现在连讼师牌证都没有考到。难道要去燕京考吗?
千里迢迢人生地不熟,去了也难考上。
“陆先生说不行,程公那边肯定也不行的。”蔡寂然绝望地看着肖青枫,“肖师兄我、我不想离开。”
肖青枫沉着脸,素手无策。
“去找大家商量一下。”肖青枫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