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讼师-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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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卿长想了一会儿,摇了摇头,道:“应该不会。这么几天,她还没这个本事。”
但不得不说,当时他确实心虚了,所以那封所谓的通敌叛国的信一出来,他就有些乱了阵脚。就怕焦三查花家,顺藤摸瓜查到他这里来。
现在再想,焦三不过是打着幌子讹钱而已。
就算他去直白的告诉焦三,量他也不敢查。
“不管怎么说,这口恶气势必要出。”路长昆觉得不服气,“他让少爷您出丑,决不能轻饶了她。”
廖卿长没说话,靠着窗户看着街上。
杜九言买了四个馒头六个包子,付了钱笑眯眯地问小萝卜,“德庆楼的红烧排骨不错,咱们去吃好不好啊。”
“爹啊,德庆楼吃一顿要一两银子,我们还是吃牛肉面吧。有肉吃,还便宜。”小萝卜嘻嘻笑着。
杜九言刮了他的鼻子,“守财奴!”
母子二人说笑走着,杜九言忽然脚步一顿,猛然抬头,随即笑了起来,挥了挥手道:“廖公子,午安啊!”
廖卿长脸一沉,啪地一声关了窗户,愠怒道:“泼皮!”他怎么有脸和他打招呼的。
“小气!”杜九言牵着小儿慢悠悠地往回走,小萝卜道:“爹啊,你让人家媳妇都没了,人家哪能不生气嘛。”
杜九言呵呵一笑,“也对哦,没媳妇是该伤心。”
两人吃过牛肉面提着馒头和包子回去,三尺堂里五个人的脸,比馒头还白。
十几天,顿顿白馒头,现在不饿到头晕,绝不吃。
“九言。”窦荣兴哀求地看着她,“就没东西吃了吗?”
杜九言点头,“有啊。”然后拿了肉包子出来,分了一下,将剩下的四个馒头给钱道安和宋吉昌。
“肉!”宋吉艺眼睛发亮,嗷呜咬掉了一半,满嘴流油。
钱道安沉着脸,宋吉昌面皮抽搐,周肖无奈地笑看着手里的包子,“九言,我这是特殊待遇?”
“是啊。”杜九言微微颔首,道:“可爱漂亮的人,今天加餐!”
周肖失笑,摸了摸自己的脸,“这么说,我今天是靠脸吃上的包子?”
杜九言颔首。
宋吉昌道:“得意什么,我才不稀罕吃肉。”说着,抓了个馒头气愤的啃着,总有一天,他也能接到讼案,吃上肉。
才不吃嗟来之食。
也不靠脸吃包子。
“有人敲门。”小萝卜蹬蹬去开门。
“杜先生在吗。”门一开,崔树林正笑眯眯的站在门口,“杜先生,我、我来给你送讼费。”
他说着,很夸张的将手里捧着的一个沉甸甸的木箱子放在桌子上,一打开,银光闪闪,满屋生辉。
四周一片寂静,宋吉昌和钱道安你看我,我看着你……
崔树林道:“一百五十两银子。一百两是我答应先生的讼费,五十两是婉娘的私房钱。”
“说好一百两,不用多给。”杜九言摸了摸大锭的元宝,她还是头一次见,“我是有信用的人。”
崔树林呵呵笑着,一把握住杜九言的手,激动地道:“这是婉娘的心意,她一定要我转交给您。虽说是俗物,可也只有这些能表达我们的感激之情。”
“先生,等我和婉娘成亲那日,您一定要去喝一杯喜酒。”崔树林道:“若先生愿意,主婚人……”
杜九言摆手,“主婚人就算了,我年纪小,担不起的。”
“那一定要去喝喜酒。”崔树林说着,弯腰给杜九言恭恭敬敬的鞠躬,“谢谢先生,这辈子我和婉娘都会感激你的。”
杜九言一笑,“不客气,应该做的。”
“那……那我告辞了,先生留步。”崔树林说着,告辞出去。
小萝卜等人一走,立刻扑在箱子上,“爹啊,好多钱啊……”看银子和看银票的感觉很不同。
“爹!”小萝卜凑上来,“我帮你收着。”
“一会儿咱们存起来!”杜九言将箱子一盖。房里顿时暗了不少,她抬头朝周肖几个人看去。
小萝卜喜滋滋的抱着箱子。
宋吉昌恨恨地道:“分钱,这钱我们都有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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猜,会不会分钱?话说,今天是六一呢,祝各位小朋友儿童节快乐哦…
第37章 小小财迷
“三尺堂有规矩,在三尺堂接的讼案,讼费就得归公。”
周肖摇着扇子没说话。
杜九言抱臂看着他们,“谁给你的自信,来分我的讼费,脸呢?!”
“不行!”小萝卜趴在箱子上,小屁股撅着,嘴巴也撅着,“钱是我爹的,也就是我的,不能分!”
宋吉昌看着杜九言的表情,心头一阵发冷,她打花大花二的场景他还记得,要是一会儿翻脸了,这无赖肯定会动手。
他打不过。
“有什么了不起的,我们自己也能挣!吉艺,我们走。”宋吉昌道。
宋吉艺摇着头,“不走。”
“没出息。”宋吉昌大步出门,钱道安也拂袖而去,周肖则笑呵呵地道:“你们聊,我吃饱了去走走消食。”
“九言。”窦荣兴嬉皮笑脸的看着她,宋吉艺一双眼睛湿漉漉地盯着箱子。
杜九言道:“三尺堂有规定讼费归公?”
“没有。”窦荣兴摇头,“我们没有得到过讼费。”
杜九言点头,该归公她也不会归!她拿了两个十两银锭出来,给窦荣兴还有宋吉艺一人一个,“这给你们,买肉吃!”
“真的?”窦荣兴激动不已,宋吉艺呜呜哭了起来,“我好久没看到银子了。”
杜九言无语,拍了拍他的肩膀,“先还债,再吃肉!”
“跟着我爹,有肉吃。”小萝卜笑嘻嘻的,“我爹很帅吧?”
窦荣兴和宋吉艺抱着银子,点着头,“很帅!特别帅。”
“九言,你真的特别厉害,我都佩服的五体投地了,但是不敢说,怕被打!”窦荣兴悄悄地道:“吉昌他们觉得你运气好,但是我觉得是本事。”
宋吉艺点头,“不、不是、是、运,运气。”
“你别说了。”窦荣兴瞪了他一眼,“其实我们觉得,结果最重要。赢了就是赢了,至于怎么赢的,不重要!”
杜九言点头,“有前途。”
“我去存钱。”杜九言抱着箱子,“儿子,咱们存钱去!”
她现在很有钱了吧,前面一百两花掉了一些,然后进了九百,现在又是一百三,应该很多了。
“爹!”小萝卜道:“我们现在有一千一百二十两!”
杜九言咦了一声,看着儿子,“确定?”
“嗯,确定!”小萝卜掰着手指给他算账,“那天您挣了一百一十三两,我们吃饭用掉三两,租房子用掉五两五钱,买菜您给了陈先生二两……”
小萝卜一一细数,事无巨细说的清清楚楚。
“小朋友。”杜九言吃惊的看着他,“你是对数字敏感还是对钱敏感?”
小萝卜扭扭捏捏,垂着头,羞涩地道:“对钱!”
杜九言无语,接着出门上街,拐弯进了票号,存了一百一十两银,换了二十两的小额银票和铜钱在身上。
“爹!”小萝卜笑眯眯地道:“票根还是交给我,我比您靠谱。”
杜九言冷笑这,拎着他耳朵,“小子,最近你不得了啊,我挣的钱都被你拿走了吧。”
“爹啊。您要认清事实啊,您只会挣钱,而我……”他拍拍胸脯,小小的孩子挺着胸膛,“我哦,我会管钱。”
杜九言无语,将银票丢给他,“给你吧,别倒腾没了!”
小萝卜喜滋滋的抓着钱,看着杜九言出去,跟着后面的票号掌柜道:“掌柜叔叔。”
“来了,杜小爷!”掌柜忙过来,给他一把糖,两个人交头接耳的商量着事情。
杜九言给自己和儿子一人买了一两套新衣服,又给陈朗他们各买了一套,添置了一堆东西,十两银子转眼就没了。
“爹?”小萝卜追了上来,“你、你买这么多东西?”
杜九言点头,“我现在有钱,当然可劲儿造啊!”
“爹啊。”小萝卜扶额头,“我们要节省点。”
杜九言不理他。这小孩子太抠门了!
“还剩多少呢?”小萝卜问道。
杜九言将钱袋子掂了掂,“五两?反正我就是要购物啊,以此来体现成就感。”
“那您还要买什么?”小萝卜将她钱袋子接了,小短腿跑着跟在她后面,杜九言道:“青黛没了,我得去买点。”
她每天抹很多,青黛用很快。
两人进了胭脂铺子,杜九言挑了两盒青黛,又忍不住买了一支玉簪子,掌柜笑着道:“小哥是送姑娘的吧,算你便宜点,一共一两二钱。”
“儿子,付钱!”杜九言拿着东西就走,小萝卜踮着脚看着掌柜,咧嘴一笑,“掌柜爷爷,能不能便宜点。”
掌柜一愣,随即哈哈大笑,只觉得这么小的孩子,也太神气了。
“成,二钱给你抹掉了,我这货一点没挣。”掌柜笑着道。
小萝卜摸了一两递过去,“谢谢掌柜的,我们还会再来光顾的。”然后攥着钱袋子出去了。
“这孩子真好,就是这当爹的看上去流里流气的。”掌柜遗憾地道。
回到家,陈朗给她开的门,闹儿晾着衣服,惊喜地看着她,“九哥,你怎么回来这么早?”
“买了东西,先生接一下。”杜九言将一半东西给陈朗,“门留着,一会儿还有东西送来。”
陈朗失笑,“又挣钱了吗?买了这么多。”
“我爹今天又挣大钱了,那个请讼的崔伯伯,将讼费送来了。好多的银子!”小萝卜跑进来,一头的汗,“闹儿哥哥,我好渴啊。”
闹儿跑去给他倒水,小萝卜咕咚咕咚喝着。
一会儿杜九言买的东西就都送来了,堆在客厅里。
桌椅板凳,笔墨纸砚,还有油灯!
“笔墨纸砚?”陈朗看着愣了一下,他很多年没碰这些了,“九言,你这是……”
杜九言道:“闹儿和花子都小,先生等闲给他们启蒙吧,识字总是好事。”又道:“跛子识字,银手也跟着您学一学。”
陈朗拿了一只狼毫在手里,爱怜的摸着,失笑道:“这笔,不便宜吧?”
“还行。”杜九言不记得了,闹儿扑在纸上,眼圈一下子红了,“九哥,你给我们买的?”
杜九言点头,“进士老爷做先生,错了这村没这店了。”
“话怎么这么不中听。”跛子从门外回来,风尘仆仆满脸疲惫,他将刀丢在门口,“明明是好心,非要说的这么难听。”
杜九言稀奇地看着他,“你出趟公差多长了一副舌头,会说话了?”
“钱!”跛子从怀里拿了一张二十两的银票摆在桌子上,“家用。”
话落,他放了茶盅就往外走,边走边道:“我睡会儿。”
“他不做捕快,改抢劫了?”杜九言看着桌上的钱,眉梢高挑,跛子赚钱的心确实很急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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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分,脸大呢。九爷说!下一章,新的案子会来。
话说,小萝卜和掌柜在商量什么呢?
第38章 杀妻卖妻
“这么多钱,”陈朗担忧地看着杜九言,“他不会真跟着焦三打家劫舍了吧?”
焦三的为人,还真不好说,杜九言道:“先生将钱收着,等他起来问问。”
“关于钱的事,等一会儿大家回来,我们一起聊聊吧。”陈朗将二十两收拾好,闹儿拿着笔在桌子上写写画画,“小萝卜,你的名字怎么写的?”
小萝卜嘻嘻笑着,趴在他身边写了三个歪七扭八的字,“吉艺叔叔就是这么教我的。”
“真厉害啊。”闹儿一脸羡慕,“我的名字应该好写吧,就两个字,没姓。”
杜九言挑眉看着闹儿,“你和花子都不知道姓什么?”
“嗯,我从懂事就在戏班子里了,据说小时候吵的很,所以就取了闹儿这个名。花子的名字据说是因为他是叫花子送来的,班主见他生的好就留下来了。”闹儿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脸上有些苦涩,加上他眼角的那颗泪痣,显得比小姑娘还要柔媚。
“为什么又逃出来?”这些事杜九言一直没有问过。
陈朗看着她眼底露出笑意来,杜九言这个人是典型的表里不一,看上去对什么事都关心,但实际上她只是过嘴不过心。
浮在表面的热情而已。
所以大家相处的这十多天,她早出晚归热热闹闹,但从不深聊,不问过去不谈将来。
今天她能认真的去问闹儿的过去,还给闹儿和花子买了笔墨纸砚,考虑他们的未来。
可见杜九言直到今天,才是真正的开始敞开心扉。
“有两个富商看上我们,班主同意将我们卖给他。”闹儿红了眼睛,“我们从开封逃过来,本来想去广西的。然后就遇到先生了,一直留在了宝庆。”
闹儿说着抹了眼泪,“九姐,你会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