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讼师-第19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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菜市里卖菜的忽然一窝蜂的将路堵住了,喊着道:“大人,他们夫妻不容易,好不容易将小宝养大,还回去他们就活不成了!”
大家说着,跪下来拦住路。
捕快推搡着,可人太多了,眼睁睁地看着李婶和谢宝母子两人消失眼前。
“还我儿子,还我儿子!”沈氏带着人冲过去,桂王指着焦三,“将谢顺、唐六都带走!”
“谁要敢再打架,一人罚十两银子!”桂王道。
焦三吼着将话说了。
顿时,大家都不敢再动,各回各位,焦三让人将谢顺和唐六押了。
“大人,您怎么能抓我男人呢,我们丢孩子多可怜,您不能抓我男人啊。”沈氏哭着道。
谢顺一直在城里,见的多了,捕快抓着他就不敢乱动乱喊,唐六就不一样,跳着脚地喊着,“大人,您不能抓我们,我们只是想要回自己的孩子。”
“嚷嚷什么,”焦三用刀鞘拍唐六的腿,“群殴闹事,关你三年都有理。”
唐六不敢再动。
沈氏在一边急地哭。
“带回去。”桂王起来看着杜九言,杜九言扬眉道:“别问我怎么处理,这种事我不知道的。”
桂王讥讽一笑,“你不膨胀了?”
“这个时候没底气。”杜九言耸肩,“回家吃饺子去了。”
桂王跟在她后面,“嗯,回家!”
杜九言回头盯着他,眯了眯眼睛,“大人,您最近总黏着我,气氛这么暧昧……你不会……真断袖了吧?”
“你不是说,爱情不分性别吗?”桂王也不看她,昂着头道:“怎么,你自己说的话忘记了。”
杜九言目瞪口呆,抖着唇结结巴巴地道:“所、所以呢?”
“爱情啊。”桂王将帽子压低,遮住火烧似的耳尖,一本正经地道:“我本来不知道,多谢你启蒙啊。”
杜九言揉了揉脸,冲着桂王一笑,“你表白的这么直接,我表示既欣喜又遗憾。”
“遗憾什么?”桂王道。
杜九言叹气,“我不是断袖啊,我喜欢女人,我心中有我的妻子。”说着,拍了拍桂王的肩膀,“王爷,下辈子……你我再约约看?”
说着,负手走在前面,一边走一边摇头,一边磨牙!
作孽啊!
她是疯了,脑子坏了吧,和他说什么爱情不分性别。
后悔,悔不当初啊。
杜九言揉着眉心,就听到耳边悠悠传来桂王不冷不热的声音,“你真信了?”
不是?杜九言面色恢复,扬眉道:“是啊,我正为王爷您感到遗憾呢,这么好的青年,怎么就……可惜了。”
“皇室需要传宗接代延续子嗣,你这样不好啊,对不起对您报以期望的太后娘娘啊。”
桂王敲她的头,“你脑子坏了吧,本王什么地方看着像个断袖!”
“是吧,我就说啊。”杜九言拍了拍桂王的胳膊,“走,走,回去吃饺子去。”
桂王跟在她后面,一边走一边强调着,“我没有断袖,你别自作多情啊。”
“不会,不会!”杜九言笑着道。
回家,大家在包饺子,杜九言笑盈盈地道:“我去换件衣服,溅了泥点子了。”
然后进房,关门,一头扎进枕头里,咕哝道:“祖师爷啊,把您的子孙带走吧……我要自暴自弃了。”
“您再这样,我就不匡扶正义而去打天下了。以我现在膨胀的程度,我可能真的会觉得也能像您当年那样,一统天下改朝换代。”
“到时候您别后悔!”
“跑了吧!”杜九言凝眉,又否定了自己的想法,想了想,她坐起来,眸色冷静,凝眉道:“难道是因为长期没碰女人的原因?”
杜九言开门出去,桂王坐在院子里,翘着优哉游哉地喝茶。
像个归家等吃饭的老爷。
“王爷啊,”杜九言拖了个小凳子过来坐桂王对面,语重心长地道:“最近清闲,不考虑回广西?”
桂王凝眉,“广西很稳定,不需要我回去,你有问题?”
“那边可是你打下来的,你就这么放任不管,不怕你哥收回去?”
“你是不是傻。我打下来我哥就给我做封地了,他收什么,削番?”桂王道:“我娘活一天,他不敢削番。”
杜九言咳嗽了一声,谆谆善诱,“那你也要回去看看,你那一院子的妾,不寂寞?”
“你要寂寞你去啊,”桂王道:“我不介意。”
变成了断袖,就不喜欢女人了?杜九言摆手,“不会,兄弟妻不可欺。”
“你我是兄弟?”桂王姿态很高,睨着杜九言,“少在自己脸上贴金。”
杜九言看着他。
他瞪着杜九言,眸光俾睨,神态骄傲。
这个样子好欠揍!杜九言磨牙,皮笑肉不笑,“那我不贴金了,王爷,您吃过饭早点回去歇着啊。”
“身体不好。”桂王道:“在你房里支个床给我睡吧。”
杜九言抬脚就踹他的凳子,桂王屁股一挪,凳子倒了他凌空蹲马步,讥笑道:“三脚猫的功夫!”
“是吗。”杜九言没收回的脚,脚尖一拐……桂王只觉得小腿一酸,噗通坐地上去了,他一个箭步翻身起来,抓住杜九言的后衣领。
杜九言顺着力道凌空后翻,桂王手拧着不好用力不得不松开,但随即左手攥住她手腕,一捏。
杜九言拐肘顶他肚子。
桂王让开,就是不松手。
院子里,三四双眼睛看得目瞪口呆,小萝卜拖着扫把过来一副虎视眈眈地看着桂王。
“歇会儿吧。”陈朗含笑道:“饺子马上就好了。”
杜九言抽手。
桂王不松,发现她很瘦,手腕上一点肉都没有。
他拖着杜九言坐下来。
杜九言生无可恋地看着他,“松手啊。”
“我不是断袖!”桂王低声道。
“我知道,你不用强调了。”杜九言低声道。
“我觉得你不相信我。”桂王手往下移了一点,她手上的皮肤也特别的好,手心有点习武留的薄茧,可就是比他的手细腻柔软。
怎么会有人的手摸起来这么舒服。
“我相信你,我用你太祖爷爷发誓。”杜九言道。
“太祖爷爷不认识你了。”桂王道。
“你先放手。”杜九言低头看着他牵着自己的手,这个男人,也太不要脸了。
“不放,你保证你相信我,我才会放。”桂王道。
杜九言点头,“我保证。”
桂王面无表情地昂着头,也不看她。
陈朗端了饺子进来,他从善如流地松开,拿了筷子无事人一样地吃饭。
杜九言往外面挪了挪。
一顿饭,气氛极其古怪。
吃完饭,桂王也不说走,杜九言道:“王爷,天色不早了,早些回去吧。”
“你有两个选择,”桂王道:“一是送我回去,二呢,我留在这里睡。”
杜九言道:“我都不选择呢?”
“那就是选择第二个。”桂王道。
杜九言起身,做了个请的手势,“王爷,请起驾!”
“嗯。”桂王负手出去,摸了摸小萝卜的头,“义父走了。”
小萝卜问道:“明天去给给您念经文哦。”
“不用了。我现在的心情平静了。”桂王道。
小萝卜看着桂王离开的背影若有所思,低声和陈朗道:“先生,我觉得王爷哦,有点不一样了。”
“嗯,怎么不一样了?”陈朗道。
小萝卜道:“他前段时间哦,很纠结的,心事重重。还要听经文才能让自己平静。”
“现在突然就不纠结了,就是……嗯……”
“如释负重?”陈朗道。
小萝卜摇着头,觉得陈朗这个词不对,“是,破罐子破摔,认命了!”
“这都从哪里学来的。”陈朗无奈地揉了揉他的头,“不要这么说王爷,他虽闹腾,但却是个有大分寸的人,不只是你看到的这一面。”
小萝卜表示怀疑,凝眉道:“真的?”
“以后你就知道了。”陈朗道。
小萝卜还是不信,嘀咕着道:“我怎么王爷想要赖着的意思呢?”
真是奇怪的感觉。
杜九言送桂王回去,两人并肩而行,桂王贴着她走路,杜九言让了让,桂王又过来,“我怕冷,你挡着点风。”
“你确定有风?”杜九言问道。
“嗯。”桂王摊开手,“你来摸摸,我的手很凉。”
杜九言将自己的手拢在袖子里,对桂王一笑,“像这样,暖和的哦。”
“是吗。”桂王停住,将自己的手往杜九言的袖子里塞,“咦,还真的暖和。”
杜九言眉头抖动,“王爷,您真断了?”
“没有,我堂堂男人,你这么说就是侮辱我!”桂王接着往她袖子里塞。
“那为什么这样?”杜九言问道。
“我冷啊!”桂王道。
杜九言忍无可忍,抬脚踹他,“赵鼎,你作死是吧!”
桂王让开。
顾青山和乔墨还有韩当找了个台阶并排坐下来。
四月十五的月亮也是很圆很亮的。
两个人打了一会儿,面皮里桂王的一只眼睛青紫,但杜九言的手被他握住了,攥在手里。
杜九言从来没发现,有人的手劲这么大。
“这样暖和。”杜九言被他拖着走,街上空无一人,安静地回荡着两个人的脚步声。
到衙门口,桂王松开她,道:“你一个回去怕不怕,我送你回去。”
“不用。”杜九言摆手,“不敢劳驾王爷,让韩当送我。”
韩当滋溜一下翻墙进了院子里。
“他有事。”桂王道。
“王爷,您要再这样,就触犯了我的底线了,我会生气的。”杜九言道。
“行吧。”桂王见好就收变的猝不及防,“自己小心。”
杜九言转身快步走了。
桂王看着她,嘴角高高翘起来,搓了搓留着余温湿漉漉的手心,雀跃地进门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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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4章 跛子道士(二)
夜深,茅道士盘腿坐在房间中央的方凳子上,苦口婆心,“贫道可以试试逆天改命。”
“将您和杜九言的姻缘改一改,毕竟,不是长久之计啊。”
桂王问道:“不反噬?”
“反也没关系,为了王爷您的终身幸福和家国未来,贫道愿意牺牲自己。”茅道士道。
桂王摆手,“你跟着我几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我舍不得你。”
“没事,反正您也不在乎我。”茅道士道。
“在乎的。”桂王翻了身背对着他,“我心疼你被反噬。”
茅道士还要说话。
“去歇着吧,本王累了。”话落开始打鼾。
茅道士撇嘴,咕哝着道:“当初成亲,贫道就应该去看一眼,那小丫头长个什么鬼样子也不晓得。”
“都怪安国公,当个宝一样养在闺阁里,现在好了,一点本事都没有。要是死了也就罢了,可要是没死……那不是占着茅坑不拉屎?”
一只鞋子丢过来,茅道士捂着后腰跳出去。
“你才是茅坑,滚去睡觉。”桂王道。
茅道士点头哈腰地应是,将门关上。
“可面相是怎么回事?”茅道士道:“这面相就像个女人啊,男人怎么可能会有这样的面相。”
“难道王爷真的会娶一个男人为妻?”
茅道士有些拿不准,“要是师父活着就好了,就可以多问他了。”
“在想什么?”跛子无声无息出现在茅道士身后,他一愣看着跛子,道:“你鬼哦,吓得贫道心都要跳出来了。”
跛子睨着他。
“刚哄王爷睡觉啊。”茅道士打量他,“我和你说,我看你的背影真的很熟,绝对在什么地方见过。”
跛子道:“熟悉很正常,以前我常走江湖。”
“不对。”茅道士道:“你瘸腿,如果走江湖不会没有人知道你的来历。”
跛子抱臂打量着他,“你查我了?”
“查啊。”茅道士道:“但没查出来。很奇怪。”
跛子冷笑一声,“那你告诉王爷,有查我的时间,不如好好做县令,做点实事。”
“这我管不了。”茅道士道:“不过,你真不告诉我,你的面皮谁给你做的?”
跛子点头。
“没意思了。”茅道士和跛子一起走,苦恼的样子,“你说,杜九言会不会是个女人呢?”
跛子扬眉,“怎么说?”
“你不知道?”茅道士问道。
“不知道。从没发现。”跛子道。
茅道士摇头,“矛盾啊。如果她是女人,那也不可能考秀才做讼师啊。不过她曾改过名字啊,镇远府只有一个顾家己,没有杜九言。”
“或许吧,你可以去问问她。”跛子道:“她做事向来坦荡,能说的,她不会骗人。”
茅老道不信。
跛子拱了拱手,“天色不早,我回去了。”话落,他超过茅道士,面色渐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