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讼师-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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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萝卜一阵风的开门出去了,杜九言睡的又香又沉。
三尺堂中,钱道安匆匆回来,宋吉昌问道:“怎么样,打听到了吗?”
“昨晚就放出来了。”钱道安道:“而且,花家和廖家的婚事退了,明天和崔树林过大定,六月十八就成亲。”
宋吉昌目瞪口呆,“就这么容易赚到讼费了?”那小子运气也太好了吧。
“运气?那可不一定。”周肖一笑,意味深长,“花家的事,里面的水深的很。”
大家都不解的看着他。
“昨天廖公子的反应,太奇怪了。按道理他不该这么沉不住气就退婚的。以廖家的家资,想捞人出来还不是易如反掌。”周肖觉得奇怪,“但具体内情我想不明白,只有等九言解答了。”
“她知道什么,她就忽悠加好运。”宋吉昌不以为然。
周肖笑着摇了摇头,道:“这小子的心思,我们只见到了十之一二,深不可测啊。”
说着,摇着扇子出去了。
“九言好厉害。”窦荣兴笑嘻嘻一脸崇拜,“一出手就赚了一百两。”
宋吉昌踹他一脚,“墙头草!”
“明日过大定,我们早点起来,去看看。”钱道安觉得杜九言要不然就是运气极好,要不然就是深不可测。
他宁愿相信前者。
第二日一早,锣鼓喧天,鞭炮齐响,刘媒婆唱道:“龙凤玉镯一对。”
“玉如意一对!”
“江南特贡蚕丝两匹!”
四周聚集了百姓,热热闹闹七嘴八舌。
“崔相公也很有财力啊,这聘礼可不简单。他家门户倒了,不过两年他又撑起来了,真是厉害。”
“说起厉害,应该是三尺堂的那位杜讼师厉害啊,这事还真给她弄成了。听说花家能平安出来,也是她从中周旋的。”
“那真是厉害了。看着年纪不大,办事倒是靠谱的很。”
“咦……那不是杜讼师吗。她来了。”
杜九言站在台阶上,笑盈盈的道贺,“恭喜花老爷得一乘龙快婿,将来必定家门兴旺,福禄康泰!”
“托您吉言,托您吉言。”花鹏武道:“这一次真是多亏杜讼师,您的大恩大德,老夫没齿难忘。”
杜九言摆手,笑着道:“崔公子许了我讼费,我拿钱办事,都是份内,您不必感谢!”
“杜讼师出尘脱俗,老夫佩服!”花鹏武拱手道谢。
崔树林一脸喜气,上前来,笑着道:“杜先生,这两日事忙,下午我必定登门拜谢。”他的讼费还没有送。
“好说。都是熟人,不会计较这一两日。”杜九言一脸大度,笑着道。
两家办喜事,亲朋好友络绎不绝,杜九言转身就下了台阶,冲着观礼的百姓拱手,道:“各位,在下三尺堂杜九言。祝大家一生顺遂安康。”
大家都笑着。
“不过呢,人吃五谷杂粮,总会碰到几个人渣或是不平事!没关系,大事找衙门,官司来找我。”她说着发名帖,“三尺堂杜九言,承蒙关照哦。”
大家纷纷接了名帖收好,“有事一定去找您。杜先生,您的讼费比西南便宜吗。”
“那是肯定的。我们不但收费便宜,而且服务态度还好。”杜九言道:“尽管来,包君满意。”
围观百姓百十人,纷纷围上来和她要名帖。
“杜先生,你这是积了大功德,崔家老爷在九泉之下,也会感谢你的。”
“这就不必了。”杜九言呵呵一笑,“崔老爷的恩情,有些重啊。”
所有人哈哈大笑,“杜先生,您真是太风趣了。”
“我想起来了。”忽然有人喊道:“你就是上次在德庆楼里找钱的那个小哥,原来是你讼师啊。”
“你们不知道吧,那天在德庆楼……”知情人绘声绘色说那天的事,“真是神了,我想了半天才弄明白呢。”
大家听着呼啦啦的鼓掌,“杜先生后生可畏,以后我们有事一定找三尺堂。”
“欢迎光临!”杜九言一转身,就看到了钱道安五个人,她忙一笑走过去,热情地介绍道:“各位,这五位是我的前辈,也是三尺堂的讼师,要是我没空,找他们也是一样的。”
大家都朝周肖他们看去。
“这不是钱公子,周公子吗。我们铺子里的钱什么时候还啊。”
“这是宋家两兄弟。上个月吃的烧饼钱还没给呢,什么时候给?”
“窦荣兴,你在我这拿了两件衣服了,一共一两二钱,我这是小本买卖,你赊着我们可吃不消啊。”
七八个人,一拥而上,将他们五个人围在中间,讨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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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的九百两,因为廖卿长的钱文中没有解释,所以大家都奇怪九百两是怎么来的。
杜九言和焦三是四六分,花家的一千两她拿四百两,剩下五百两则是焦三分给杜九言的从廖卿长手里拿到的钱。
至于一条命一百两的账,就顺口说的。如果杜九言说:“一条命一百三十三两,”对钱说的太细了,没有必要。
第35章 未战就输
“还,马上还!”周肖呵呵笑着。
钱道安就想溜走,可人群围的紧紧的,他根本走不了,只能拱着手皮笑肉不笑,“各位,各位。人不死债不烂,所有钱都会还的。”
“人不死?你活到八十我也等到八十?”买衣服的掌柜道:“不行,还钱!”
窦荣兴也点着头,道:“我会还,限期三天,行不行。”
周肖和钱道安就看着窦荣兴,好像在说,三天,你上哪弄钱去。
窦荣兴哀求地看着杜九言。
“各位!都是街坊,哪能欠钱不还,放心,过几天一定还!”杜九言笑呵呵地道。
“行!”卖衣服的掌柜道:“有杜先生在,那我们就不担心了。杜先生靠谱!”
其他也跟着附和,“原来和杜先生是同僚,那就行。”
“杜先生,您帮我们督促一下,让他们尽量早点结账。我们都是小买卖,挣点钱不容易。”
杜九言笑呵呵地点头,“一定督促!”
周肖和钱道安几个人面色发僵,他们在邵阳这么久,居然没有一个初来乍到的小子有面子!
这……欺人太甚!
周肖以扇遮面,没脸见人。
钱道安喃喃说不出话来,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是啊,是啊。九言很厉害的,有她在我们肯定很快有钱了。”窦荣兴喜滋滋的保证。
宋吉昌一脚踹他屁股上,道:“少说一句。”
他们也要脸的。
“散了,都忙去吧。”杜九言和众人道:“改日花家办喜事,让花老爷请大家吃喜酒。你们可都是花小姐和崔公子的见证人。”
大家纷纷叫好,喊道:“喜酒一定要喝,就算花老爷小气不请,我们也要上门去讨!”
大家说着,嘻嘻哈哈的散了,留下三尺堂的六个人。
五个人很尴尬,杜九言扬眉道:“人不死债不烂,你们争取多活几年哦。”说着,走在前面。
大家哪好意思说话。
好一会热,窦荣兴凑上去问道:“九言,花家的人你怎么弄出来的?”
“有钱能使鬼推磨。”杜九言撇了眼五个人。
他没钱!周肖尴尬地咳嗽了一声,问道:“九言,焦三来抓人,是不是你下的套?”
“你猜呢。”杜九言撇了一眼周肖,浅笑道:“世上的事变幻莫测,三言两语说不清啊。”
宋吉昌哼了一声,不屑道:“故弄玄虚。”
“你有意见?”杜九言睨着他,“人要记得感恩,我每天六个白馒头养着你,刚才还替你解围了,你回头就来讽刺我,你的良心不痛吗?”
宋吉昌气的,指着她道:“你有脸说这个话吗?你进三尺堂,就没有目的?”
“三尺堂是你一个人的?”杜九言白了他一眼,推开门进去,宋吉艺跟在后面,问道:“九、九言、饿、饿!”
西南讼行中,郭润田将花府的诉状写好,喝了一口茶坐上轿子出门。
府衙的批文昨天送到县衙,县丞的意思,这几天就能开堂审理,至于哪天随郭润田挑。
所以他打算去一趟花府。本来打算前天去喝喜酒,但有事出门了一趟,今天定是要过去的。顺便把开堂的时间定了。
路不远,转眼到了花府门外,街道上鞭炮堆在一边,还有糖果等撒在地上,他下轿前去敲门,过了一会儿小厮开门,郭润田道:“我乃西南讼行的郭……”
“是郭先生吧?”小厮不等他说完,忽然塞了一包银子,“这是我家老爷给您讼费。我们老爷说,我们不告崔相公了,郭先生请回吧。”
郭润田蹙眉,脸色不好看,“不告了,为何?”
“因为崔相公即将成为我们的姑爷了,哪有老丈人告亲女婿的。”小厮呵呵笑着,“郭先生,劳您白跑一趟,这讼费我们照给,多谢了啊。”
说着,啪的一声关了门。
郭润田云里雾里,抓着钱袋子不可思议,“崔树林成女婿了,那廖家的公子呢?”
短短两天发生了什么事?
“郭先生。”一位隔壁邻居路过,笑着道:“您不知道吧,花家这几天可热闹了……花老爷肯定不会再打官司了。”
郭润田过来,问道:“为何?”
“前天啊,廖家来送彩礼,紧跟着,崔相公请了杜先生,也来送彩礼,两家撞在一起了。”邻居绘声绘色,“……杜先生那嘴可真是能把死人说活,活人气死。然后呢,花家被抓廖家当场就退婚了。”
“杜先生?”郭润田眯了眯眼睛,“哪里来的杜先生。”
邻居哈哈一笑,“三尺堂杜先生啊,我这还有她的名帖,要不是送您吧。都是同行!”说着,从怀里拿了两张名帖出来,分了一张给郭润田,“上午我多抢了一张准备给我亲家的,现在给您。”
“杜九言?”郭润田接在手里,脸色沉沉,“这名字,怎么似曾听听过?”
邻居笑呵呵的回家,又回头和郭润田道:“杜先生,这么好的讼师,你们咋不收在西南讼行里。他年纪小,将来必会成为名嘴的。”
“要是不收,将来你们要后悔的。”说着,就走了。
郭润田面色发黑,拂袖上了轿子!
可恶,居然被这小子钻空子了,公堂还没上,他就输了!
这是头一次,被人赢了讼案不说,还打的一脸迷茫,不知如何输的。
郭润田左思右想,回到讼行就径直去了官学那边,薛然正在训斥学生,见他来便歇了,请他进去喝茶。
“先生,此人您可认识?我似是听官学里的同窗说过。”郭润田递上三尺堂的名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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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小哥哥表示,我多无辜,我得罪谁了我!
第36章 你很可爱
“杜九言?”薛然一看名字就想了起来,“是!就是我前些日子过来闹事,眼高于顶,骄傲自满的小子!”
“这小子刁钻泼皮,你为何有她的名帖?”薛然奇怪,“她找到你那边,请你收做徒弟?”
郭润田摆手,“不是。”他将事情说了一遍,“……我一时大意,居然被他捷足先登了。”
“三尺堂!”薛然这才发现,杜九言的名帖前面写着三尺堂,他冷笑一声,不屑道:“果然如此。这小子不学无术,胸无点墨。必然会走歪门邪道。”
“不必理会,不用多少时日,世道就会淘汰她。也终有人来收拾她!”薛然愤愤不平。
郭润田觉得膈应。就好比你在饭里吃到了一粒沙子,随口吐了就罢了,却不料被这沙子崩断了牙。
“算他运气好。”郭润田只能忍下这口气,毕竟他是堂堂西南讼行的讼师,就算再气也不能和无名小辈置气,“若再有下次,定不轻饶。”
薛然点头,“此事你也不用放在心上,事情发生时你不在,若是在场,自然没有她什么事。”
郭润田安慰的点了点头。
“先生,”郭润田道:“您说她上次来是想入官学的,那就是她还没有考试?那她今年会报名来考吗?”
薛然怔了怔,想到杜九言那个样子,犹豫地道:“这……不好说。”
他觉得,那个小子一定会来。
“这样的人肯定会来的。”郭润田眯了眯眼睛,盯着桌子上的名帖,他到很想见识一下,这位杜九言到底什么来头,有多大的本事。
德庆楼上,廖卿长倚窗而立,淡淡问道:“花家和崔树林过定了?”
“是!”他的属下路长昆回道:“今天上午过的大定。公子,小的越想越觉得那天的事有些蹊跷。”
廖卿长没说话,过了许久,他道:“让人盯着杜九言,那小子不简单。”
“公子,那封信不会是她放的吧?”路长昆浑身发冷,“如果真是她放的,那是不是表示,她在暗示您?”
廖卿长想了一会儿,摇了摇头,道:“应该不会。这么几天,她还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