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色惑人,无盐悍妻快上榻-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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罢了,一年半之后她就会离开,给她些面子也无妨。
她不再理会云朵,径自去开了宇文冰月的妆匣,将一盒崭新的胭脂拿出来递过去。宇文冰月却并不去接,只用一双清澈无波的大眼看着她。
洛天音心中低叹,将胭脂打开,枚红色的胭脂凝脂般晶莹剔透,一股浓郁的梅香熏得她眉头一皱。再仔细一闻,那梅香却有淡淡的若有若无,新东西骤然开封味道蒙的大了些,并不是什么稀罕事,洛天音并没有在意。
宇文冰月这才满意的命云朵接过胭脂,让送嫁嬷嬷们给自己细心装扮。
直到铺天盖地的爆竹声震耳欲聋地传来,方才施施然优雅地起身往正厅里拜别了王爷,蒙上大红的盖头,由接引嬷嬷搀扶着走向院外的花轿。
响彻云霄的喜乐声中,每个人脸上都是兴奋而满足的。
自然没有人注意到,跟在队伍最后面的一乘青尼小轿中的洛天音呼吸微微一乱,身子似乎晃了晃。那样的微微一晃,在轿子的上下颠簸中实在没什么可引人注意的,包括她自己。
想来,今天定然是个好日子,成亲的并不是仅有柱国将军府一家。刚刚转过街角对面便迎面又吹吹打打来了支迎亲的队伍,但那样的队伍和柱国将军府的阵势一比实在是太寒酸了些。
以至于,从新郎到吹鼓手到媒婆都非常自觉地退到了一边,神态恭敬地请柱国将军府的倚仗先过。
两队倚仗交错而过,之后寒酸迎亲队伍的吹鼓手彷佛突然打了鸡血般吹的越发起劲。能见到柱国将军府那样大的阵势也算是开了眼了,怎么能不兴奋?
当然,这个插曲轿子里的洛天音是看不到的,实际上她这个时候在悠悠荡荡的轿子里已经快睡着了。
高亢的喜乐这里时候在她耳朵里也跟催眠曲差不多。早上寅时她就和宇文冰月一起被折腾起来,犯困也是很应该的事情。她并没有想那么多,等一下到了将军府还有的闹腾,不如趁这个时候补个眠。
轿子晃晃悠悠地好舒服,中间好像停了一下,帘子也被人掀开了。只可惜那时的洛天音早已困顿的睁不开眼睛,脑子里更是浆糊一般迷迷糊糊。
外面似乎起了争执,睡梦中她嘴角撇了撇,真吵。
半梦半醒间似乎有人在用力地摇她,有人在他耳边低语:“你真的愿意随她去?”声音尽管刻意的平和却掩不住心痛和慌乱,勉力睁开眼,眼前却是花的。对面的人看不真切,声音怎么这么熟悉。
她没有听真切,下意识里这个她自然是宇文冰月,她当然要随她去,便想也不想地点了点头。
低低地叹息声中,轿帘终于被放了下来。隔绝了对面人的视线,也隔绝的光明。喧闹的喜悦声再次响起,这一回,轿子再没被拦过。直觉中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只可惜,她的头脑再也不能思考。早已沉入到香甜的睡梦中。
这一觉好舒服,不知睡了多久,睡醒后何止是神清气爽可以形容,浑身充满了力量。
她的脑子也终于可以正常的思考,眼睛终于可以看得清眼前的景色。这一看清,便如同被烫着了一般从云彩般柔软的大红被褥中一跃而起。
是的,她没有看错,刚才在她身子下面的的确是大红的被褥,被褥正中一块雪白的锦帕刺痛了她的眼。
屋中圆桌上点着的龙凤花烛虽然细,却依然是龙凤花烛。
她捏捏自己的脸,疼的一呲牙,没做梦啊。
瞎子都知道这是间新房,只是睡在新房中的怎么不是宇文冰月?送喜嬷嬷呢?云朵呢?
这些人怎的就凭空消失了般,空荡荡的新房中只有她孤零零的一个人,明亮的龙凤烛火光中,将她,孤寂的影子拉的老长。
伸手去推门,尼玛,锁着的。
这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正文 038洞房是吗?吓不死你。
啪嗒一声轻响,洛天音迅速躺回床上。
只听房门口有人含糊不清地咕哝了一句:“都走都走,小爷要洞房。”
随即,一声闷响,打开的房门再度被关上,哗啦,从里面上死。
脚步声踉踉跄跄向着床走来,那样虚浮的脚步指定是喝了不少的酒。
光线一暗,洛天音知道人已经站在床边了。
她故意翻了个身,将一张丑的惨绝人寰的脸迎着灯火毫无保留的展示了出来。丫的,洞房是吗?吓不死你。
想象中的惊声尖叫并没有传来,倒是响起了些悉悉索索的本该有却绝不该在她面前有的声音。
脱衣服的声音,刷,衣服落地的声音。随即有人坐在床榻上。
她几乎可以感觉到那人的头发在她脸颊上扫来扫去,痒得她难受。
她微微睁开眼,床榻边上只有一个雪白中衣的背影和一截乌黑如墨的发。“咚”一声响,那是靴子落地的声音。
洛天音暗中咬牙,不能再等了,这厮估计是喝多了,头晕眼花,对她“绝世”的容颜完全免疫。
她缓缓从头上拔出支簪子,骤然间朝着床上那男人后心戳去。
那男人却恰在此时低头将靴子摆一摆正,好巧不巧地避开了那致命的一戳。洛天音并不气馁,再接再砺。
手腕却毫无悬念地被抓在一个温热的大掌之中,再刺不进分毫。随即就听到头顶上一个戏谑的声音缓缓说道:“阿奴,新婚之夜就这么迫不及待的想要谋杀亲夫吗?”
“怎么是你?”洛天音叫那声音震傻了,灯光下那妖孽一般的脸孔微微含笑,显然心情大好。
“知道要嫁给我,你可是欢喜的傻了?”
“欢喜你妹,长孙元轶,给老娘说清楚。”
“阿奴,”长孙元轶好脾气地转身倒了杯水递到她手中:“喝一点吧,你睡了一下午滴水未进。”
洛天音一声冷哼,劈手夺过茶杯,喝到口中却是噗一声全喷了出来:“怎么是酒?”
长孙元轶却将她手中茶杯抢回来,一饮而尽:“洞房里的合卺酒当然只能是酒。”
“合卺酒?”洛天音将牙齿咬的咯咯响:“你见过人用茶杯喝合卺酒的?”
“这杯酒你一半我一半,自然是合卺酒。至于什么杯子这个时候你实在不用太过在意。”
“长孙元轶,替我问候你的列祖列宗。”
长孙元轶挑眉一笑:“好说,我的列祖列宗,自然也是你的列祖列宗。明日认亲后,你可以亲自问候。”
洛天音一声轻叹,跟这家伙斗嘴从来占不了光。
“路上拦轿子的是谁?”
“你知道这个事啊?”长孙元轶笑的很开心,雪白的牙齿在跳动的烛火中闪着光。
洛天音斜睨他一眼:“不是你故意的吗?”
“阿奴与我果然有默契,若是不叫他亲耳听到你自愿跟我走,怎么叫他死心?”
洛天音心中一凛,不由微微变色:“是朱雀?”
长孙元轶一声冷哼:“你还真了解他?”
洛天音一声苦笑:“你实在没必要那样做,朱雀与我不过是朋友。他骨子其实是个很清高的人,你这样做会叫他误会。他不过是怕我被人算计罢了。”
长孙元轶淡淡的冷笑,却并不答言。
“宇文冰月在哪里?”
“自然是在她的新房?”
“新房?”洛天音一阵错愕,眼睛便在长孙元轶房间里四下一扫:“这里难道不是新房?”
长孙元轶将烛火挑的更亮:“我这里庙这么小,怎么能承的下那样大一尊佛?”
“你蒙我呢?我不认识柱国将军府的人吗?”
“柱国将军府只有一个公子?”
“庚帖上的八字…。”
长孙元轶冷冷一笑:“长孙元英与我同月出生,在外人看来,出生时辰实在差不太多。”
洛天音低低呢喃:“偷梁换柱?好一出偷梁换柱?你可是一早就设计好了?宇文冰月怎么可能会答应?”
是啊,宇文冰月怎么可能会答应。在永王府里她并没碰过任何不该碰的东西,除了宇文冰月的那一盒胭脂,想来开封时那浓郁的梅香里定然是混了东西的。宇文冰月当时的表现定然是知道的,这根本解释不通。她从小就一门心思的要嫁长孙元轶。
“这可不是我的设计,”长孙元轶眸光中一片清冷:“不希望宇文冰月嫁给我的人大有人在。我什么都不用做,自然有人会做好这一切。”
“你早就知道?”
洛天音笑容微涩:“为什么会选上我?”
长孙元轶微微耸肩:“他们既然打着我这傻子的名头娶媳妇,自然要给我安排个媳妇的。与其让他们随便塞个人给我,不如让我自己找个最合适的人。”
洛天音心中微微叹息,只怕这一年半的日子要不好过了吧。她虽然不明白宇文冰月出于什么样的目的给她下了药,但这事情最终的结果却一定不是她原先所想的那样。
麻烦啊,她开始头疼:“为什么选我?”抬手按一按眉心。
“我说过了。”长孙元轶笑的倾国倾城。
洛天音朝他勾一勾手指,拍一拍身边床榻。
长孙元轶欣喜上前,屁股将落未落的时候,洛天音突然变指为拳,朝他鼻子打去。
运拳如风不留情面,长孙元轶却似早已知晓,抬手挡在脸前。不成想洛天音却突然松开了拳头,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将他大掌于自己的手掌交缠。
长孙元轶错愕,却清晰地感觉到洛天音滑腻如玉的小手轻轻拂过自己带着薄茧的手掌,如一只小小的羽毛轻搔,搔的他心里异样的微痒。
他正在那边痒着,却不防洛天音突然一口咬在他手腕上,大有狼口夺食的苦大仇深。
“嘶…。”他微微一皱眉,却并没有将手腕撤回来,眼瞧着雪白中衣的袖子渐渐渗出淡淡的红,晕染出玫瑰般灿烂的一片。
洛天音终于松开口:“你怎么不躲?”
“我知道你心里有气,不叫你咬一咬你怎能甘心。”
洛天音一声轻叹:“我才没生气。”温柔地擦拭着他手腕上的伤口。
长孙元轶脸上挂着淡淡的笑:“你何必逞强…”
一个“强”字却卡在喉咙里怎么都吐不出来,只因为他看见了洛天音给他擦拭手腕的东西。
一条雪白的丝帕,生丝的丝帕。质量很好,却并无花纹。这丝帕几乎随处可见,但是,那丝帕却是她顺手从床铺上拿起来的。床铺上的白帕只有一个名字,叫做元帕。作用是……
洛天音满意地看着手中元帕也如他衣袖一般晕出点点梅花般深浅不一的鲜艳。随手将他递过去。
“收好,做戏做全套,明天你好过关。”
正文 039 美男们,是要闹哪样
长孙元轶脸黑了,一块染血的元帕,一块新婚之夜染血的元帕,一块新婚之夜染了他的血的元帕,在向他无情的嘲笑。
“你懂得可真多。”他冷冷一哼。
“你不需要?”洛天音此刻却是心情大好。
长孙元轶却已平静下来,眉眼中浮现出一丝邪魅的笑:“其实,我有更好的法子将它变红。”
洛天音点点头:“恩,我相信。你叫我捅一剑,我就叫你看看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长孙元轶嘴唇一噘,玫瑰般娇艳:“今天是我们洞房花烛。”
洛天音随手将枕头被褥扔在地上:“一边睡去。”
“阿奴。”
“长孙元轶,”洛天音正色道:“我知道,我这样的样貌出身实在没什么值得你惦记的。这世上没有毫无理由的对人好。你从小接近我一定有你的目的,说吧。”
长孙元轶微微的一阵恍惚,没什么可值得他惦记?也许是吧。她长得上不得台面,脾气也不是很好,但他却从小就愿意跟她呆在一起。她的身上有他一直渴望而不可及的东西——真实。她一直是个真实的人。
“其实,”他声音微微低沉:“我被送到师父那里时曾受了一路的追杀,若不是在天池边碰到你,也许我便撑不下去了。但你却从不承认当日我碰到的人是你。”
洛天音微微一呆,嘴角浮起丝苦涩的笑,原来是因为这个。那个时候的丑奴应该只有三四岁,她占了这身子是在五岁以后。所以长孙元轶在乎的那个人根本就不是她。不是她不承认,而是那件事情她根本就不知道。
“长孙元轶,我们来做个交易好了。”洛天音尽量让自己声音平静下来:“我在将军府会呆一年半的时间,无论你要什么我会尽我最大能力去帮你,但我与师父有约在先,这一年半内,你也需得帮我护住宇文冰月周全,甚至在我走后也要尽力保住她。我愿意与你做一年半的假夫妻,以此作为你帮助宇文冰月的报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