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反派当妹妹-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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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鑫只能遗憾地住了嘴,跟着尼桑慢慢地走过抄手游廊,直入谢家一般用来开家宴的中堂。
一进入中堂就见已经摆好了满当当一桌子吃食,竟然也没有分桌,坐在最上首的谢老爹好似心情极好,看着华鑫,满眼都是喜悦。
而曹氏的面容有些僵硬,但还能保持着得体微笑,招呼谢怀源和华鑫坐下,而郁喜就差了很多,一见她进门,就面色一厉,愤恨地看着华鑫,怒火直欲把她射穿——除了还在和摆菜的丫鬟眉来眼去的谢怀流,所有人都面色各异。
华鑫有些莫名其妙,向谢必谦和曹氏行了礼落座,郁喜却已经按捺不住,发难道:“姐姐今日进宫可是结识了不少贵人啊?”
这话说得阴阳怪气,华鑫犯了驴,冷冷道:“是见了不少,还得见了天颜,妹妹有何见教啊?”
郁喜一双素手死死地在底下捏着自己的袖子,斜斜挑起唇,露出一个半阴不阳的笑容道:“见教不敢当,姐姐的本事,妹妹学不来。”
谢必谦这时才听出不对来,轻斥道:“郁喜,不得胡言!”又对着华鑫笑道:“你能得皇上,皇后和昭宁公主的赏识,是你的福气,也是咱们谢家的福气。明日要好好的,不得像在家里一样散漫,但也不必过于拘谨,没得显得小家子气。”
华鑫听得一头雾水,什么鬼?!
☆、第22章 选侍
谢必谦看她一脸迷茫,笑道:“哦,家里也是才刚收到的消息,想必你还不知道吧。”顿了顿,他赞许地看了一眼华鑫:“昭宁公主特地向皇上皇后恳求,让你做她的选侍,也既是她的陪读,这是别人盼都盼不来的机会,你在宫里要好好学些礼仪规矩,还有做人道理,以后可为家族争光。”
听到最后一句,郁喜的脸色已经微微发白,死死咬着下唇,却在曹氏警告的目光下不敢去看华鑫。
华鑫听得有些走神,不过还是很快回过神来谢过谢老爹的悉心教导,并谦虚的表示——这不是她一个人的努力成果,而是看在咱们家的面子上才选的她。
谢必谦听了这话,心中更欢喜几分,满面慈和地笑道:“皇上和皇后赏了不少东西下来,我已经命人送到你院子里去了。”沉吟片刻,他突然转过身,对着曹氏道:“当初婉仪死后,留下不少陪嫁,如今郁陶也已经回来了,总放在你手上也是不妥,还累得你多操一份心,而且她以后要经常出入宫里,许多方面都需打点,不如就把陪嫁交给郁陶吧。”语气是询问,却带了份不容置疑的坚定。
婉仪正是青阳公主的闺名,曹氏心里猛跳了一下,硬是压下心中溢出的所有怨毒和不满,笑得一如既往的温和:“您说的是,妾身最近也正琢磨这这件事呢,郁陶到底是公主的亲生闺女,这些陪嫁搁在妾身这里,妾身心里也多有不安呢。”
看着谢必谦面露满意之色,曹氏又扯着嘴角笑了笑。
华鑫在一旁看着谢老爹一百八十度大转弯了,心里不由得打了个突,随即就明白过来了。公主的陪读确实是份很好的工作,不光能受到最正统的皇家教育,说出去身价也更翻了几番,据说有许多名门贵女被选入选侍,提亲的人快把门槛都踏破了。更重要的是,选侍,许多都是未来太子妃,王妃,甚至还会成为皇后皇妃的人选!
不过工作好门槛自然也高,这些选侍大都是世家大族的嫡出闺女,庶出的,不是正经嫡出的或者家里根基稍差,压根想都别想。难怪郁喜会愤恨,昔年曹氏央着静怡夫人求了皇上几次都被以‘出身不正’的名义拒绝了,没想到却被华鑫抢了先,这母女二人不恼火才奇怪呢。
华鑫想通了这节,再看郁喜的晚娘脸就不觉得多郁闷了。
事情交代完了,所有人都落座吃饭,华鑫正要举筷,就看见曹氏的眼神忽然闪了闪,对着老爷笑道:“如今咱们家的儿女都有个好前途,我这个做娘的看了心里也欢喜,只是…”说到这里,她忽然眉头一皱,面上露出几分忧愁来。
谢必谦今日心情极好,闻言温和笑道:“只是什么?”
曹氏看了谢怀源一眼,叹息道:“老大长年奔波在外,身边也没个贴心的人儿照顾着,我看的心里担忧,便找了两个模样性子具是上乘的丫鬟提点了一番,也不知道入不入他的眼…?”
说着抬了抬手,两个风姿绰约的女子走了出来,两人一个看着风流一个看着妩媚,风情迥异,却都是少见的佳人。华鑫心里一跳,这两人举止容貌不俗,曹氏又是当着众人的面送来的,长者赐不可辞,想推拒都推拒不了,看来她是有备而来啊。
谢必谦也打量了那两个丫鬟,对着谢怀源道:“你母亲一番苦心,你就收下吧。”
华鑫本以为谢怀源定然不要,没想到他眼皮子也不抬,淡淡道:“多谢父亲夫人了。”
曹氏面色微微一喜,微笑道:“看着你好,我这个当娘的也就放心了。”
于是饭桌上的气氛一片友好愉快…
好不容易等到吃完饭,华鑫看着那两个丫鬟一脸欣喜羞涩的离去了;她紧跟其后,就是想问一下谢怀源到底是怎么想的,不料却被曹氏绊住了脚,拉着她絮絮说了好一会儿话,小心试探宫中贵人的心思,想看看皇帝是否对她真的有那般看重。
华鑫心不在焉,随口敷衍了几句,曹氏看她如此,暗暗皱了皱眉毛,却也无可奈何,只能先放她离去了。
曹氏慢慢走回自己所在悠菲阁,坐在上首的位置,微闭着眼睛,她往常最信任的媳妇子碧姨走进来,轻手轻脚地点了一只安神香,正要出去,却看见曹氏忽然睁开眼,问道:“那两个丫鬟可信吗?”
碧姨笑道:“她们本来都是好人家的女儿,后来家里犯了事,本来都是要被充作官妓的,咱们把她们从那乌糟地方拉出来,还许了个好前程,她们自然是感激涕零,断然是可信的。只是…”她有些迟疑道:“你觉得大少爷会看上她们俩吗?”
曹氏叹了口气:“我何尝不知道老大防着我,只不过那两个丫头都是调|教过的,只要呆在他身边一日,总能得到些消息,也比现在两眼一抹黑强。”她抬起眼皮冷笑道:“到底是长辈送的,若是老大下狠手治她们,那他也算是被我拿了错,以后看他还能不能这般刚硬。”
碧姨笑道:“您说的都有理。”顿了顿,她又抬眼看了看门外,确定空无一人,才压低声音道:“给老爷的药…冲虚老道已经送来了,您看…?”
曹氏看着自己保养得宜的纤手,神情带了一丝愤恨,随即又化为惆怅,最终,所有情绪都沉淀下来,慢慢道:“在流儿袭爵之前,老爷不能死,也就只能委屈他这么半死不活地吊着了。”她漠然道:“到时候,我亲自送他一程。
……
华鑫一回到易安院,就看见院里围了一圈人,她正奇怪,还是大力知晓主人心意,拔高声音喊了一嗓子,周围的人立刻散开,露出当中两个美貌的丫头来。
华鑫惊呆了,那两个丫鬟却互相看了一眼,面色有羞恼有不甘,咬了咬牙,双双行礼道:“见过大小姐。”
华鑫抬手让她们起来,茫然道:“你们怎么会到这里?”
其中一个体态风流,宛如一只成熟水蜜桃的看着玲珑些,抢先道:“是少爷看小姐易安院人手空虚,所以特地派了我们两人来伺候小姐。”
华鑫翻了个白眼,这才明白谢怀源想干什么。尼桑他自己不想要这两个,便把烫手山芋扔到自己这里,反正她是女子,这两人在自己这里一不能涂脂抹粉,二不能爬床,估计也翻不出什么幺蛾子,末了末了,他得了一个爱护妹子的好名声,山芋却要她来接。
华鑫气得心里一哆嗦,咳了一声道:“你们两人叫什么名字啊?”
还是那个稍显丰腴的开口道:“奴婢红槿,”又指着那个一直没开口地道:“她叫白莞。”
华鑫看了这个过分伶俐的丫鬟一眼,点了点头道:“你们以后都由大力管制吧。”
两个丫鬟看了看大力,大力立刻瞪大一双牛眼,两人哆嗦了一下,立刻低下了头。
华鑫把两人丢给大力,任由她去吓唬,自己走进房里,却看见一个修长的身影隔着屏风,坐在桌前慢慢饮茶,她吓了一跳,连忙把门掩住,绕过屏风诧异道:“你胆子也忒大了,不怕被人发现?”
谢怀源却没理她,而是慢慢地和着茶水,然后皱眉道:“次品。”
华鑫劈手夺过茶杯:“不爱喝别喝,白吃枣还嫌核大。”想到外面那两个烫手山芋,语气不由得更加恶劣:“你来找我有何事?”
她生起气来也与旁的女子不同,好像月份足了的石榴花,越发开出了云霞似的明艳,比起平时又是一番别样的风情。
谢怀源看着她握住茶杯的手指,眼波微动,随即垂下眼眸道:“你明日要多多注意,深宫之间的斗争更为血腥污秽,稍有不慎,便是大麻烦。”
华鑫错愕道;“你特地来就是为了说这个?!”
谢怀源冷冷地错开头,掩住眼底的一丝狼狈,自从从温泉庄子里回来他起了道不明的古怪心思,难道要他说他只是突然想见见她?想跟她多说几句话?连他自己也不知道怎么了,明明两人才分别不到一个时辰!
只觉得她对自己像是个极大的不确定,靠近了是心烦,离远了是意乱。她待自己好时,他忍不住处处提防,见她对自己与常人无二,又觉得无端恼火。
想到在温泉庄子那段日子,她无一处不细心妥帖,看似漫不经心,实则处处留心,让他感到莫名的舒适自在,竟头一次生出了我心安处的感觉。
华鑫见他不说话,也不再追问,只是略有好奇地看他一眼,然后转了话题道;“那两人…你打算怎么处置?夫人能同意?”
谢怀源看她一眼道:“既然给了你,那就是你的人了,怎么处置自然随你。我已经和父亲说过了。”言下之意是曹氏的意思已经不是重点了。
提起这个,华鑫忍不住腾腾冒火道;“你倒是说你是怎么想得,你处置这两人应该不难吧?巴巴的送到我这里算什么?!长辈给的人,轻不得重不得,我可怎么办?!”
谢怀源微微错开她的眼睛,想到那个鬼使神差的原因,垂下眼眸道:“你放开了手脚就是,有什么好怕的?”
华鑫撇嘴道:“你说的倒是容易!”她连着呛了他几句,心里的火气出了不少,想着对自己的老板不好太发脾气,软和了口气道:“那两人…我先看几日吧,若是可用的,那就先留着,到时候找两个好人家嫁了,若是冥顽不灵…”她说着也皱起眉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谢怀源看她蹙起眉尖,清媚的脸上更添一番缠绵情致,好似低低叙说痴缠的情话,一向波澜不兴的心间没由来的一动,却又更生一股无端烦躁,她说什么全然都没听见,冷着脸一言不发地转身走了。
华鑫话还没说完,一脸莫名其妙地看着谢怀源来得也诡异,去得也突然…心想他是不是每个月的日子到了?
她捏着眉心百思不得其解,想到自己明个还要去宫里报到,又忍不住发起了大愁。
☆、第23章 女学
明净宽广的堂室里幽幽地吐着龙涎香,从青铜丹顶鹤的香炉里冒出袅袅的烟气,在春日暖阳的熏蒸下让人昏昏欲睡。
一道还带着些稚气的女音干巴巴地响着:“心犹首面也,是以甚致饰焉。面一旦不修饰,则尘垢秽之;心一朝不思善,则邪恶入之。咸知饰其面,不修其心,惑矣。夫面之不饰,愚者谓之丑…丑…丑…”
宽阔的堂室里坐着十几个各具风采的女孩——都是高门世家的嫡出女儿,送进宫来教养。最前面站着昭宁公主和一个面色端方,容色郑重的嬷嬷,嬷嬷姓季,规矩最是严整,是专门来教导这一众贵女的。
此时季嬷嬷紧紧拧着眉头,严厉地盯着背书打绊子的昭宁,昭宁心里一哆嗦,嘴上的绊子打得更欢了。
坐在底下的华鑫饱含同情的看了一眼昭宁,难怪她一提起季嬷嬷比提起皇上皇后还害怕。她想了想,看了背对着众人,面对着昭宁的季嬷嬷一眼,右手飞快地把书立起来,立了片刻。昭宁眼神好,余光一扫,立刻道:“心之不修,贤者谓之恶。愚者谓之丑犹可,贤者谓之恶,将何容焉?……”
坐在华鑫旁边的白家小姐白茹看见两人的小动作,捂着嘴偷笑,坐在她身后的沈家闺女沈绘碧掩着嘴似乎也想笑,但又低低咳嗽了几声,后面侍立的一排丫鬟中有一个立刻上前轻轻给她顺气,沈绘碧身子不好,因此季嬷嬷也默许她上课可以使唤丫鬟,其他人则没有那个殊荣了。
华鑫冲着一脸感激的昭宁挥挥手表示小意思,又四面环顾了一圈,心里又是一番感慨。她昨天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