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要谋逆(穿书)-第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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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这位陛下年龄虽小,手段却是雷霆,铁了心地要依附姜家。”
马屁股后方有一孩童掉了个小泥人,泥人滚至马蹄子边,惊得它不安分地略移了几步。
宁扶眠紧了紧右手中的缰绳,拉得马向前走,避开了跑来捡泥人的小孩。
他目送那小孩远去,才回头继续道:“妹妹可否有兴趣陪我去个地方?”
语气间未有丝毫怒意,让沈如茵怀疑自己看见的是否真的是那个阴狠的二皇子。
她试探地打量眼前这个衣着华丽的人,反让他以为自己在犹豫,倏地一笑,“妹妹不必担心,我知道你放出自己尚且在世的消息,必定不是要自找麻烦回宫去,也自然不会暴露你的行踪。”
马儿不耐烦地哼哼,沈如茵正要开口,被周冶抢了先。
“便劳请殿下带路。”
宁扶眠看向周冶的眼神中更多了一丝考究,勾了勾嘴角牵马走在前面。
京城中这条直奔皇宫正门的笔直大道向来最是繁华,即便到了晚上,来往行人也络绎不绝。
沈如茵活在现代时没能去首都看看,重来一世倒是直接降在皇宫内,可惜也未有机会好好逛一逛。
三人一路无言。
她一时走马观花般地东张西望,一时注视着前面那人的背影。
若要说这世上谁与芜媛的血缘关系最亲密,便是宁扶眠无疑了。
可是这样亲密的两个人,却要时时刻刻互相提防。
她隔着面纱描着自己脸廓的形状。
芜媛与宁扶眠的这两张脸真是不负众望地十分相似。
这张脸还未长开,现在看来仍是清丽的少女模样。
可若是照着宁扶眠这幅长相发展下去,未来她就要变成史书中那些魅惑人心的红颜祸水了……
也不知道当年的白洛是不是也长了这般勾人的脸,才会招惹那样的祸事。
最怕是帝王爱啊!
走了约莫半柱香的时间,宁扶眠牵着马转入小巷,落后两步解释道:“这里虽狭窄了些,却近便不少。”
沈如茵心想这种时候一般都会戏剧性地来几个蒙面刺客什么的,趁着二殿下孤身一人,将这个觊觎皇位的棘手对象一刀解决掉。
哪知她心里声音方止,便立刻老天显灵似的来了几个刺客。
还是光明正大既不蒙面也不穿夜行衣的刺客。
刺客们举着大刀用力挥来,沈如茵立刻理智地拉着周冶急速退后——
她与周冶手无缚鸡之力,可不打算做活耙子轻易葬送在这儿。
宁扶眠伸手在马头上拍了一掌,马儿长嘶一声回头冲他二人而来,最终挡在他们身前。
随后便听见宁扶眠一声冷笑,“今日她又吩咐了什么?是划十刀,还是二十刀?”
为首的一名刺客顿了顿,收回大刀对宁扶眠行了一礼道:“属下也是奉命行事。殿下,得罪了!”
说罢便扬刀砍来。
宁扶眠唇角的冷笑还未消散,就那样堪堪站在原处一动不动地等着那人砍。
刺啦——
锦袍被划破的声音突兀地响起,沈如茵隔得老远便看见宁扶眠肩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渗出一层层鲜红色。
刺客们达到目的立刻散去,半分也不多留。
她松开周冶冲上去查看安静得可怕的那个人。
肩上伤口很深,宁扶眠脸色惨白,还望着刺客离开的方向。
她一手摘下面纱,一手伸向他欲帮他按住伤口。
宁扶眠淡淡止住她,唤道:“踏雪。”
远处的马儿听见主人呼唤,达达跑来,低下头温顺地在他耳边蹭了蹭。
他取下马背侧边挂着的包袱,对她抬了抬下巴,“过去,背对我。”又面朝周冶,道:“烦请周先生来帮我一帮。”
语毕,他倚着墙缓缓坐下,打开包袱掏出几个小药瓶。
沈如茵听话地走到一旁背对着他,听见他缓慢沉稳的声音。
“今夜之事乃预料之中,也是知晓必定不会伤及妹妹,才带着你二人一道。”
话到这里停顿了一下,宁扶眠“嘶”了一声,带着笑意道:“让周先生生气实属不该,只是眼下这伤口确实痛极,还望先生下手轻些。”
周冶闻言不咸不淡地哼了一声。
宁扶眠继续道:“方才那些人都是我母妃派来教训我的,只因我今日失了巡防营,叫她老人家不开心了。”
沈如茵心中大震,没想到这未曾见面的二姨,竟会如此对待自己的亲生儿子。
“毕竟是亲儿子,倒也不至于要了我的命。”似是说起什么笑话一般,他又讽刺地笑了一声,“是以,先前说好的带妹妹去一个地方,还望妹妹莫顾及我的伤不愿前往。”
原来绕了半天,就是说那个地方,今天一定要去。
也不知是什么样的地方,让他宁愿背负重伤也非要要带她去。
良久,宁扶眠道了一句“好了”,她才能不像面壁一般对着那堵墙。
转身便见宁扶眠已经换了一件外袍,将他的伤口遮住。
外袍依旧是浅紫色,却没了繁复的绣花蟒纹。
先前他说得很清楚,她便也不再特意去关心他的伤势。
周冶让他坐在马上,自己牵了缰绳缓缓走着。
一路上宁扶眠指哪儿他们走哪儿,穿出那条小巷,便又来到一处开阔街道。
街道两侧的酒楼皆亮如白昼,将窗户大敞开。四处都是熙攘吵闹声,竟比方才那条街更热闹些。
走至一栋三层酒楼门前,宁扶眠微微俯身按着马头,“到了。”
作者有话要说: 妈呀总算赶在两点前更了个新!
裸奔的日子真痛苦嘤嘤嘤~
第35章 大学监
沈如茵抬头; 看见那块大大的匾额,差点没忍住笑出声来——
玉棠楼。
宁扶眠被周冶扶下马; 守在门前的小厮立刻跑来牵马。
他从怀中掏出一张四四方方的哑黄色请柬,小厮看了,恭敬道:“学士请入大堂。”
还未进门,便远远听见楼内嘈杂声。
宁扶眠一言不发地领着二人进入大堂; 堂内桌椅皆被撤走,在地上铺了一张巨大的绛紫色地毯。
几十号人就那样零零散散地席地而坐; 三五成群地争论着什么,有激动的已是面红耳赤。
没有人注意他们的到来。
宁扶眠选了一处僻静角落,也掀开袍子盘腿坐在地毯上。
女子所着襦裙不如男装那般轻便; 沈如茵只好屈膝以半跪的姿势坐下。
许是方才行动牵扯到了伤口; 宁扶眠伸出右手轻轻按住左肩,浅笑道:“妹妹可知这些都是什么人?”
大堂中央的人群穿着皆不算华丽; 有些甚至称得上是褴褛。严冬之下,人人长衫加身,未有厚袍御寒。
一看就是寒门出身的文士。
再想想如今时节,沈如茵试探道:“莫不是参加春闱的举人?”
宁扶眠微微颔首,“不错。”
他手上仍捏着那张请柬; 沈如茵不由得疑惑道:“这些人; 怎可能有包下整个玉棠楼的财力?”
“妹妹此问一语破的。”拇指与食指捻了捻纸边; 宁扶眠悠悠道,“前几日皇上新颁了一道旨意:增设大学监,凡新中进士者皆入大学监进修; 一年内不委任官职。今日,是朝廷拿了银子包下此处,以便才子们探讨切磋。不知妹妹对此有何看法?”
沈如茵尚在沉思,还未开口,周冶先道:“此举一出,皇帝必是占尽了好处。”
宁扶眠点头,“先生猜得不错。这些被贵族子弟欺压惯了的寒门士子大都很是高兴,期盼着在大学监待够一年,日后能留在朝廷。”
“可惜他们却未曾想过,近一年内,但有官职空缺,都将由官员们举荐任命。而当今中央官员,有几个是寒士出身?等到他们从大学监出来,朝廷内早已没有了他们的位置。甚至连地方也不一定能留下什么好职位。”
周冶接了宁扶眠的话,带着怜悯的神色看向那群尚不知为官之路艰辛的士子们,“想必那几个侯爷此刻正聚在一起拍手称好,这一年之内,他们可以尽情安插自己的人了。”
伴随着轻微的沙沙声,宁扶眠缓缓将手中那张纸揉成一团,“我们皇帝陛下这是要将朝廷的人,全部换成姜家和他莫家的人。”
沈如茵听着这二人的对话,却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那本书中明明将宁扶胤写成一代明君,照理说,即便它与现实有什么分歧,也不该是这样大的漏洞。
可这件事情,却又摆明了是对几个大家族有利。
一定还有哪里,是他们都没有想到的——
宁扶胤他究竟想要做什么?
她想了半天没能想出一个结果,暗叹自己果然还是智商有限。
正当此时,一身着石青色长衫的男子向他们走来,于距离他们约二尺的地方站定,双手捧茶弯腰拘礼。
“小生骆庆一,见过两位大人。”
宁扶眠眼梢微挑,唇角略勾,“距春闱还有几月,这便迫不及待地赶来讨好了?”
男子闻言直起身,凝神正色道:“小生不过是见两位大人气质不凡,想必与我等小小举人不同,便按照礼数前来拜见,并未有什么不轨之心。”
沈如茵觉得这个骆庆一看起来正气凛然,应当是个好苗子。再望望大堂之内高谈阔论的近百个青年学子,其中不乏一心为国为民的忠正之士,顿时觉得这个国家的气运仍是蓬勃盎然的。
若是有朝一日朝廷中那些贪欲享乐、骄奢腐败的官员全都被这些人所取代,该有多好。
想到此处,她不禁愣了愣,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快速滑过,差一点就要被她捕捉住。
大学监……
几十个进士闲赋于京城……
她觉得自己恍然间似乎猜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如果确如她心中所想,宁扶胤还真是在布一个极大的局。
“这个骆庆一倒是值得一用的人才。”
周冶的声音将她拉回现实,她这才发现那骆庆一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离开。
“茵茵?”周冶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在想什么?”
过于亲密的称呼使得宁扶眠不由得看向他,后者一脸“你不服?”的表情。
沈如茵沉迷在自己的猜想之中,未注意到这两人的眼神交流。被周冶这样一问,便将自己的想法如数抖出。
那两人出乎她意料地听得十分认真,最终皆不可置信地看着她。
宁扶眠半晌未能说出什么话,最终还是由周冶打破沉默:“你的想法确然可能性极大,只是这些人虽将在大学监待一年,却总归无法接触政治中心,届时让他们一并担任要职,也不知朝廷运转会不会一时陷入瘫痪。皇帝若真的是这般想,那他实在过于大胆。”
“周先生如此说法,我不同意。”宁扶眠侧头向他,却看着别处,一边思索一边道,“如今的朝局已被搅成一池污水,便是让他们去,也只能往黑了染。这等时候让他们既不远离朝政,又不趟那浑水,才是对日后肃清朝廷最佳的做法。”
两人争论不断,沈如茵伸手在二人之间划了一下,道:“别争了,这些还只是猜测。要我说,这个做法虽有些大胆,却并非不可为。先将毒瘤摘了,再来清理伤疤,也不失为一个办法。”
宁扶眠将手中纸团低低抛着玩耍,笑道:“妹妹自幼养在冷宫之中,竟能有如此见解,真叫哥哥我佩服。”
沈如茵心想这还是得益于我看过那本书,面上却故作谦虚道:“哪里哪里,这都是我两位师父教得好。”
“两位?”
“眼前有一位,”沈如茵拱手对周冶作了一揖,“还有一位是三哥哥。”
三哥哥……
周冶拧眉,觉得这个称呼怎么比往常的“皇兄”更刺耳些。
然而沈如茵只是以防被旁人听见,才临时改了个这样的称呼,也未尝注意周冶的脸色。
她忽然觉得有些口渴,也不知怎么坐了这半天也不见有人上茶。
又觉得他们似乎确实在此处坐了许久了,转头想要询问宁扶眠何时离开,却眼尖地看见他肩头沁出了一点红。
她立刻站起身来,弯腰去扶那人,低声道:“你的伤再不处理,这条胳膊就要废了。”
宁扶眠目的已达到,便点了点头不打算多留。
出了玉棠楼的大门,沈如茵回想起来方才发生的一连两件事,发觉自己似乎还未清楚地知晓宁扶眠的目的。
但仔细一想,却又仿佛能明白几分。
宁扶眠借着小厮的力上了马,走出几步后方开口道:“今日特地带妹妹见了两件事,第一件是要告诉妹妹,我与我母亲并非一条路。第二件是要告诉妹妹,我与小五并非一条路。如此,妹妹可能暂且信我几分?”
这几句话里包含着好几层意思,沈如茵需要慢慢理才能想得清楚。
宁扶眠见她不说话,也不开口催促,耐心地等着她思考。
沈如茵垂眸数着那三句话,最后一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