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装裤下的裙子-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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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礼察觉到身侧的目光,稍微瞥过头,和蒋长封的视线空中碰撞。
不着痕迹收回目光,只一眼,芒刺在背。
只怕他再多看一会儿蒋长封,对面的郁文嫣要过来给他泼酒了,郁礼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脑补之后轻笑一声。
郁山鸣问:“小乖孙什么事这么高兴?”他又说,“最近工作顺不顺利?”
太老爷子问话其他人也不好意思开口,长者最大,尤其在外人面前,和气相处,不能失了面子。
因此大家随着郁山鸣把目光把注意力放在郁礼身上时,被这么多双眼睛盯着,他又紧张了。
席间有客人问他多大了,郁山鸣替他回答,很快有人说给他介绍对象,趁着还年轻,多把握住机会,就像郁文嫣一样。
话题踢皮球似的转来转去,郁礼全程无话,时有时无的目光从蒋长封的方向落在他身上,等他转过去看,那人却在若无其事的喝酒,和别人谈笑风生。
这样的男人,让他觉得有点陌生。
郁礼郁闷不已,直到郁明空以兄弟叙旧为理由叫他一起出去吹风。
离开宴桌,郁明空的脸色一下子就沉下来了。
旁人看不清楚的事,他作为蒋长封的好友却看得明明白白,把人带到阳台边,郁明空双手反撑在栏杆上,眉头皱紧,问郁礼,“你和蒋长封是什么回事?文嫣喜欢他,家里又有意撮合,你别胡来。”
他话里的意思很明白,指的无非就是男人和男人。
郁礼给郁明空这样一说,急得脸都涨红了,一半是气的,一半是羞的。
他迫不及待地出声,“我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你别太过分。”
郁明空说:“没有关系你们会在桌上眉来眼去?”
蒋长封的性格他是了解的,随和不羁,目标明确,认识他十几年没见过他跟男人在一起过。因此郁明空从没往同性恋这方面想,可如今见到蒋长封把注意力放在自己这个表弟身上,他担心郁礼为了报复郁家,从而故意接近蒋长封。
郁礼被郁明空这句话激怒,灯光照射下的两只耳朵红通通的,像一只愤怒的兔子,可兔子急了会咬人,而郁礼却不会咬人。
他说:“我和他没关系。”
他们,他和蒋长封,连普通朋友熟悉的地步都还没到。
郁明空不以为然,“这样吧,我重新给你安排另一份工作。”
“凭什么——”郁礼终究还是吼了出来,“我是人,不是你们想怎么摆弄就怎么摆弄的玩具,你们让我出国,好,我出了,让我做你安排工作,为了太爷爷,我去。现在郁文嫣办不到的事抢不到的人,怪我头上了?”
他的眼睛里飘过一丝受伤,“郁明空,你敢摸摸你自己的良心说话吗。”
郁礼从来不当着旁人的面显露其他情绪,哪怕有人说他是私生子,一直以来他也是温和乖巧的,此时突然说出这番话,郁明空被这样子的表弟弄得语塞。
其实郁礼并不欠郁家什么,错就错在他是郁淑薇的私生子。郁明空心里明白,就算他是私生子,要怪,要抬不起头的也不该由他来承受。
只是,人心都是偏的。
下雨了,哗哗的雨水浇灭生日宴一半的热闹气氛,宾客转场到大厅内,郁礼已经无心留下,他找太爷爷说了会儿话,知道郁振江会把老人家安全送回疗养院才离开。
这段别墅区不好等到车,冒着雨他在路上奔跑起来,鞋子踩在积了水的路面发出哒哒哒的声音,他越跑越快,眼睛被雨水模糊,顺着脸颊流进嘴巴里。
车后有光束打在身上,他转身,就看到停在后方的黑色轿车。
郁礼往回走,他停在车门前,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勉强睁眼和车里的人对视,“能不能送我回去。”
“叫我一声叔听听?”
“叔。”
蒋长封笑了,“上车。”
车上他递给郁礼干毛巾和干衣服,郁礼没问这衣服哪来的,闷不吭声换完,脸上写着他不想说话。
公寓楼前的那条路车开不进去,郁礼下车时蒋长封也下了车,默默走在他身后两三米外的距离。
他回头看这人,路灯的光线在雨水的交织下不算明亮,可蒋长封的眼睛仿佛带着火,亮得很。
郁礼想让他不要再这样看自己,又担心是他自作多情,想起今晚郁明空对他说的话,他克制自己的胡乱猜测,慢慢折回去走在蒋长封身后,把他从头到脚打量一遍。
身材高大挺拔,看上去那么直,应该不会是个gay。
夜色中只听蒋长封笑出声,“小朋友,走快点吧,不然没到家衣服又湿透了,如果走不快,叔叔可以背你。”
郁礼飞快地迈起大步子,突然又听这人问:“小朋友,你有没有妹妹?和你长得挺像的那种妹妹。”
郁礼心头一紧,回头瞪了他两眼,“我妈只有我一个孩子。”
已经走到公寓楼下,他怕从这人口中再听到其他问题,匆忙道别就跑上楼了。
蒋长封目送郁礼上楼,他摸了摸发上的雨水,停在原地若有所思。
第9章 爱情三十六计
郁礼回到公寓楼,犹豫再三,还是选择给蒋长封发了条微信,他盯着对方的头像等了几分钟,这一次蒋长封竟然没有回他。
之前他和蒋长封发微信这人都是秒回的,难不成手机进水了?可刚才他送自己来时也没见到其他异常呀,怎么突然就不回消息了?
莫名涌现的心理落差让他不太适应,捧着手机又盯了一阵,直到十二点过去,郁礼才把手机关机睡了。
第二天起来,才开机他就收到了蒋长封的回复,一看时间,凌晨三点五十四分回的,可真够晚的,难不成这人送他回来后有事情出去了?
郁礼捧着手机胡乱猜想,就这会儿的时间,微信又来了新的消息。
“头疼。”
他定睛一看时间,现在是早上六点三十七没错,再看上一条距离现在不到三小时的消息,忍不住问他,“你醒那么早?”
蒋长封靠在床头忍俊不禁,“你也挺早的,我昨晚才送你回去,朋友就来了电话喊我出去喝酒,喝到三点才散伙,看到你的消息已经很晚了。”
没有立场点评对方的私生活,郁礼憋了足足几秒,礼貌性回他,“饮酒过度伤身,好好休息吧。”
“没睡好,现在感冒,头疼。”
“家里有体温计吗……”消息没发出,他把这句话删去,重新编辑,“去医院看看。”
消息发出,蒋长封又不回他了,郁礼等到七点,才去卫生间里洗漱准备上班。
昨夜有雨,早晨气温还是清凉的,一到白天,日头就毒辣起来,H市的白天与黑夜如同两个季节短暂交替,天气变化太大,办公室里不少人中招,郁礼一只脚踏进去,就听到一阵咳嗽、擤鼻涕的声音。
早上开会,一听,他们的负责人老莫说话时声音格外沙哑。
整个办公室突然病倒一片,郁礼成为外出的跑腿主力,送文件取资料买东西,屁股从早到晚就没沾过椅子,这几天跑下来,他明显觉得自己的身体素质提升不少,好不容易有喘口气的时间,总是无意识拿起手机看看有没有消息。
叮咚——
提示音响起,郁礼立即打开。
“我亲爱的小兔子,下个季度的稿子画好了吗?”
居然是那家伙。
郁礼气恼地回复,“都说过别叫我小兔子了。”
打完,他又补充,“没画。”他这段时间太忙,忙着上班,陪伴太爷爷,应对郁家的人,还有那莫名其妙的蒋长封,他的生活向来单调枯燥,哪里有像现在这样事情一茬接一茬,回国以来这口气就没能舒服地喘出来。
那家伙回,“他们为难你了吗?”
“算不上为难,稿子我今晚就开始画,争取早点发给你。”
“你休息几天。”
“不行。”
“我是老板,我说行就行。”
那家伙还真是一如既往的霸道作风,郁礼关掉消息,索性不再回消息。
他一会儿还要跑到东城区拿学生资料,今天早点把手上的事情做完就能构思设计稿,灵感源于生活,无论是酸的苦的甜的辣的,都是他设计的源泉,这段时间他遇到不少事,灵感倒是不少。
郁礼笑了笑,任由兜里的手机震个不停。
——
周末前一晚他开始通宵赶稿子,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吃的全喊外卖,画累了趴在桌子上倒头就睡,睡醒继续赶进度,周日上午他把稿子的进度发给那家伙看。
邮件才寄出,那家伙几乎秒发消息给他。
“你通宵了???”一连三个问号,郁礼能想象出那家伙假如此刻现在他前面,语气一定很浮夸大声。
还没想好回他什么消息,电话就过来了。
“闻鹤。”
对方应他,“我好久没听到你叫我的名字了,声音还是那么动听,你是不是刚睡醒?听上去带着迷惑人心的沙哑,哦~亲爱的,你这是在勾引我。”
郁礼:“……”
闻鹤不是第一次这样调侃他,可听久了,他还是觉得为难,“闻鹤,说点正常的,你再这么说,我就挂掉电话。”
闻鹤连声制止,“我不说我不说,我就是太想你,一时没管住嘴,你别挂电话啊。”
郁礼听他说完,隔着电话还听到啪啪的两声,闻鹤说:“我给自己打了两个耳刮子跟你道歉。”他又说,“回去这一阵子过得好吗?”
郁礼盯着窗外,“挺好的,我自己搬出来住,离太爷爷的疗养院很近,坐十五分钟的公车就到公司。”
闻鹤笑出声,郁礼说话还是和从前那样,一板一眼又会乖乖的把他想问的问题全回答了,他看着沙发上的大兔子布偶,“家里少了你一个我都住不习惯。”
郁礼缄默,有的事两个人都心知肚明,可摆在眼前的感情他不能接受。
另一头的闻鹤同时沉默起来,过了会儿才说:“可能你不想听,不过你离开之前我说的都那番话都是真心的,我现在身边没人,还在等你。”
郁礼想也不想,脱口而出,“别等我,不可能的。”
闻鹤嗓音加重了,“为什么?我真的很喜欢你,你明明也喜欢男的。”
他捏紧电话,“别说了,我喜欢男的不代表我就要……如果你还当我是朋友,就别让我难堪,我真的不可能答应你,抱歉,你会找到更适合你的人。”
啪嗒,这回是闻鹤先挂掉电话。
那样一个大咧咧爽朗的人都被他气到,郁礼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眼神逐渐恍惚。
他轻声喃喃,“我是个怪物啊。”
男不男,女不女,怎么可以拥有那种感情呢?会把人吓坏的吧……
——
郁礼在A国生活的那段期间,认识了闻鹤。
他上高中后就尽量少用郁家给他的那张卡,后来念了大学就拿奖学金及打工挣的钱支付学费和生活费,直到后来他搬出郁家给他安排的房子,找房子租时遇到他的房东,闻鹤。
闻鹤出租房租的信息很有个性,价格极低,要求只有一个,满足了就能租住。
当时他看到要求上写着只要是看顺眼的人就能久住时无语了好久,最后迫于手头拮据,不得不抱着试试的心理过去找他。
两人相互见面的第一眼,闻鹤就同意他住下了,原因是他长得很像闻鹤沙发上摆的那只大兔子布偶。那会儿他还不知道闻鹤是个爱兔成痴的人,偏偏还养一只死一只,以致于不敢再养,只能往家里买各种各样的兔子布偶。
当时郁礼跟大兔子布偶大眼瞪小眼对视好久,才决定在闻鹤的房子住下,出于占便宜弥补的心理,他主动要求包揽完生活上的杂事,愣是把闻鹤搞得以为自己找了个小保姆回来。
闻鹤比他大几岁,他在学校和打工地点间两点一线,回到家做饭清扫,而闻鹤专注捣鼓他新成立的工作室,两人除了第一次见面时多说了会儿话,其余的时候就没怎么交流过。
直到有一次他打工的地方老板不给工资,他性子又执拗,被老板喊人打了一顿,最终揣着老板故意“施舍”给他的钱回家了。闻鹤看到他被打就问明情况,问过后才知道他这几年打了不少份黑工。
出于怜悯的心理,闻鹤让他到他的工作室干杂活,郁礼一干就干了好几年,没想到短短的几年,竟然干出一番成绩。
他和他母亲一样在画画方面极具天赋,可他画的不是常见的画,而是设计,出于他那见不得光的异装癖好,他不敢出去买女装,衣服全是自己设计的,当时闻鹤无意看到他的画稿,把他抱起来夸得天花乱坠,人都被夸懵了。
也从那时起,他成为闻鹤工作室里的一名服装设计,闻鹤对他很好,甚至没有太多要求,只要把每个季度的设计稿按时交过去,其他的都随意。
那几年他怕身体的秘密被闻鹤发现,做什么事都小心翼翼,后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