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逢春-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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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凯因皱紧了眉头，“我只是突然想到这些了。”
李灌了自己一大口可乐，这要是啤酒就好了。这段对话很有意思，但是他觉得有酒精助兴的话会更好玩。“你是在告诉我，你从来没有过Alpha的那些性趣么？初中的时候我有一个朋友不得不和我绝交，他完全忍不住。就因为我上数学课没有听讲，他居然想揪我的耳朵。
可怜的凯因。他看起来迷茫极了。“也许。”他神色严肃地说。“也许我只是……一直需要的是像你一样的Omega。”
李的嘴角翘了起来。“你什么意思？”
“像你一样坏，坏得可爱。”
他想要冷哼一声，但他知道凯因的本意。四十二年来，他早已厌倦了那些觉得有责任告诉他他的生活有多糟的狼人。大多数是因为他不想要小孩，同时也因为他并不想安顿下来。
“是么？”他轻声说，然后回击道。“也许是这样，但你可真是个性无能的Alpha。”
世界上的其他任何一只Alpha听到这话绝对会把桌子掀了。然而凯因只是坐在那里，脸上带着认真的表情点了点头。“你也许说对了。我从来没有尝试过释放我的天性。我也不想那么做。”
他坐直身子，推了推他的眼镜。“说真的，我一直对我们的生物基因感兴趣——这也是为啥我进了春潮公司工作。我认为，对于Alpha必须要控制Omega的既定假设是有局限性的。至少对我来说这点很好证明，因为我从未产生找伴侣的需求。”
他看向李，视线严肃道。“所以当我第一次遇见你的时候……我感到一阵剧痛，我试过压抑它。我希望我的想法是正确的，我也相信自己不会和其他的Alpha一样。我以为我已经掌握了我们的社交法则。但当我看见你的照片，意识到你有多么下流时，我的努力在那一瞬间就全部化为乌有了。”
一个不起眼的笑容在他的脸庞上出现了片刻便消失了。“就在那一瞬间，我的全身都在叫嚣着要上了你。那感觉？真他妈的舒服。”
李下意识地颤抖着。“我可不欠你什么。”
“欠我？”凯因笑了。“不。但是因为欺诈你可是欠了春潮公司一大笔钱。”
“你是在威胁我么？”
“并不是。我不想做任何让你不舒服的事。”凯因说道。“事实上，在追求你前我希望能够尽可能悄无声息地还完你的欠款。”
那瞬间餐厅里的吵闹声似乎都低了下去。李眯起眼睛。“你什么意思？”
“我今早写了一张支票。之前试验中你所得到的‘春潮’试剂都已经结算清楚了。”
一个他并不知道在自己身上的负担被解决了。“你认真的？”
“百分百认真。你应该知道了，我还是很有钱的。所以如果你还有任何贷款，欠款或者其他款项，告诉我就好。我会帮你付清的。”
李揉了揉自己的脸颊，分不清东南西北了。这个晚餐正朝着一个奇怪的方向发展着。“你之前不是说，呃，你并不知道你想要的是什么？”
“我还是不清楚。”
他是真的需要酒精的帮助了。李开始像个疯子一般大口吃着他的咖喱肉，这样一来他就不用开口说任何话了。
“李，”凯因说道，“我的意思是，我们显然还没有在恋爱——甚至还不怎么看得上彼此——但我已经和你接触超过两年的时间了。每一次和你的见面，我都会更喜欢你一点。我知道你没有工作，我也知道你还在其他地方骗过‘春潮’。我只想要还清你之前所有欠下的东西。至于为什么？我想，大概这样我才能把你绑在我身边吧。”
他闭上了嘴，好像刚刚的一切都是排练过的。靠，谁知道他是不是真的排练过。
“你介意停一下继续往你嘴里塞食物的动作么？”李僵住了，拿叉子的手停在了半空中。
凯因看起来不太自在。他摩擦着自己的指节，脸颊上飘着一缕淡红，他咄咄逼人地紧盯李。“我尽量直白一点，所以至少，我希望你能给我一点聆听的尊重。”他迅速吐了一口气。“还有——还有，我必须要说——你的礼仪可真糟得吓人。”
李耸肩，把叉子送进了嘴里。“以前都没人抱怨过。”
“在我家这样是不行的。”
李还以为这个书呆子给他惊喜的已经够多了。凯因的嗓音变得有点粗鲁，语气像是下了什么结论一样让人听着有点膈应。
李用叉子指了指凯因。“我现在可不在你家，而且我十分确定没有同意过要去，也没有说过我想要去你家。”
“你同意了这次相亲。”
“对，因为我需要一个过夜的地方。”靠！这可不是他想要说的。“我是说——”
“够了，别撒谎了。”凯因理了理他的袖口和他的领子。这人紧张起来小动作可真多。“我最不想听到的就是你撒的谎言。”
好吧，这回该李不安地晃动了。他拿出一根烟，但它突然被从指尖抽走了。
“我们在餐厅里。”凯因告诫他。“再说了，这习惯也不好。”尽管嘴上说得严肃，他却拿着香烟不知所措。最后他把香烟藏在了餐巾的下面。
李抽出了另外一根。“我可不需要你的建议。”他用桌子中间的蜡烛点燃了香烟。“你现在想要命令我了？劝你在我们干起来的时候再说，别的时候少命令我，否则就甭想。”
“我想要的不是一夜情。”凯因说道。“所以你没法让我操心那些东西。把烟灭了。”
李差一点点就抽上第一口了，他想假装成现在要放下烟已经太晚了。但是他还是忍不住环顾四周，发现周围的人都被他们的这场私人谈话勾起了兴趣。“我才不会灭掉。我会做的是现在就站起来，走出去，找他妈一家夜店，然后找他妈一只不会给我这么多麻烦的狼。”
他的宣言的底气被凯因的手机铃声打断了。他俩都像只受惊的小狗般炸起了毛，在凯因拿出手机后又各自放松了下来。他盯着手机屏幕，似乎有点好奇，但他还是把还在响着的手机放回了口袋。“你如果这么做的话我不会很开心。”
李眨了眨眼。“做啥？“
“去夜店。”
好吧。“嗯哼，我去夜店的目的就是让你不开心——”
凯因的手机又响了起来。他皱了皱眉头，看了一眼屏幕。不满地哼了一声，他接听了电话：“等一下，他就在旁边。我出去再说。”
凯因向李示意他会马上回来，李点了点头。他耐心地坐在位子上直到他看见餐厅的大门关上了。
就在凯因踱步到餐厅门前的玻璃窗户前，李站起身冲向了后厨。他越过服务员和大厨来到了卸货通道，然后一口气冲进了餐厅后面的小巷子里。
是的，他表现得愚蠢而幼稚。但是他觉得他快要喘不过气了。这感觉就好像那天他因为只服用了一半的情热抑制剂而被姐姐们告密给爸妈一样。
他穿过了四个街区后就开始喘不过气来——也许他是该少抽点烟。手扶着腰，他大口喘着气看向四周。不是他通常会来的夜店区，但是有几个地方看起来还不错，他还瞟见一群性感的Beta们正走向其中一家夜店。
李站直了身子，把头发向后梳理了几下，然后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让自己放松下来。他仍然需要一个过夜的地方，那些小年轻的单间公寓也不会比凯因那家伙的地方差多少。
他大步向前，将心底所剩的所有自信都摆上了台面。刚刚的晚餐让他有点动摇，但他遇见过更差的情况，并且也总能触底反弹。
* * *
夜店里，泥沼般的气氛里随处可见狼人们三三两两地靠在一起，嘴里发出欲望的呻吟。酒水肆意地挥洒着。这是一家大学酒吧。他能闻到未成年的气息。这味道其实还有点让人迷醉，新鲜的费洛蒙气息充斥着每一个角落。并不是说李想要追求这儿的Omega；他就是觉得自己比以往更无味了。
但还好他还有科学帮他。他拿出早些时候凯因给他的那管“春潮”，扭开了瓶盖。只是轻轻地一扇，他便为这新的香味所沉迷。他的肌肤突然充满了欲望，他的衣服变得更紧了。他的臀部甚至开始不自主地扭动着。
这股香味有点熟悉——他之前在哪里闻到过。但当他看清房间里的Alpha们时，这个想法就被他抛之脑后了。
他在脖子上点了一点。紧接着，在一声不满的轻哼后，他意识到他还需要在耳朵后面来一点。还有胸口。就在他的手伸进衬衣里的时候他感觉到了一只Alpha正在接近他。
“你的爸爸在哪儿，小宝贝？”这家伙对他说道，低沉而甜蜜的声音充斥着他的耳膜。
李感觉自己没法看清这个狼人的外貌，他只知道他肩膀宽厚，一身奋力挥洒汗水后的汗味。不知为何，这油腻的开场白却没让李翻白眼。
一双手轻轻地摸上了他的腰。“你自己跑出来了么？”
李所知道的关于被他年龄吸引的狼的一切——他们饥渴的神情，他们居高临下的姿态，他们的傲慢无礼——在这个Alpha身上都得到了放大。就好像这家伙知道李需要被管教一样。
这感觉不太对……
他扶着李走向了后面的走廊——看起来熟悉极了因为每一个夜店都有这种地方。李在这里可是被上过无数次了。但这一次……不一样。这只狼比之前的狼值得更多的尊敬。李从来没有像这样一般尊敬过上他的家伙，而他本应这么做的。
应该发生的事情是这样的——这个狼人把李拖进厕所里，然后把他的衬衣从头上扒下。事实上，李还不够听话。他转过身，磕磕绊绊地俯身趴在洗手池上。
他身后的家伙咆哮着夸他。“你这小家伙可真乖巧可爱，是不是呀？”
“是……”李喘息道。这样感觉才对。不是么？
厕所的门突然被踹开。凯因像一阵风般冲了进来，留下门撞在墙上发出的刺耳声。他的脸涨得通红，喘着气吼道。“放开他。”
头晕沉沉的，李转过脑袋，那名刚刚和他接触的狼人举起了他的手向后退去。“嘿，哥们儿，他身上也没有什么标识之类的。”
“他还没来得及有。”凯因抓住了李的脖颈。
“啊，我懂了。你是‘爸爸’。”
“什——不是。”凯因蒙圈了，他居然很可爱地蒙圈了。但他的手还是握紧了李，把他拉出了厕所。
真奇怪。李只觉得不知为何他应该向夜店里的那只Alpha表示臣服，然而当凯因出面时，他却觉得之前的感觉兴许是错的。
“我错了。”他喘息着，环抱住了凯因的胳膊。“我真的错了！”
“好的，李。就这样，一直走不要停下。我的车子就在那边。”
“我差点就把自己给了……我再也不会这样了。”
“天啊，这真的恶心到我了。这遭天谴的。”凯因嘟囔道。所以他是真的被惹毛了。李简直是Omega中的败类。他忍不住哭了起来，然后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第五章
这里不是我的公寓。
做出这个推测不难——他的公寓可不会什么都闻不到。这间公寓是真的什么都闻不出来。唔，除了干干净净的清香味。哪只狼会这么爱干净，连自己的味道都抹去了？
哦，想起来了。
李坐起身，扯着被单裹住了自己光着的身体。居然什么都没穿！在他过去的四十二年里，他还从未被谁占过这种便宜。他是真的毛了。闻着煎饼的香气他穿过一条干净而整洁的走廊，出现在他面前的是一间带着开放式厨房的公寓。炉灶旁，凯因正握着一把抹刀，身上还穿着一件围裙。
凯因回头看了他一眼。“你身上纹身挺多的。”
一声低吼从李的喉咙里发出。他露出锋利的指甲，几乎失去了理智。他深吸了一口气。“我给你一次机会，解释一下昨晚发生了什么。”
“没问题。”煎饼在空中翻了个面，落进了凯因手里拿着的盘子。他看向李，嘴角带着一个愉快的小小笑容，犹豫了一下，期待着热情的回应。
回应他的只有李的瞪视。
凯因的兴奋瞬间消散了，他把盘子放在了柜台上，用围裙擦了擦手，走到了柜台的另一边。李迅速退后了一步。凯因愣了一下。“我没打算伤害你。”
“好啊。那就站在那不要碰我。”
凯因点了点头，看上去有点泄气。“好吧，好吧。你昨晚什么事儿都没有——从酒吧到我的床上你一直都很听话，然后你一沾床就睡着了。”他举起双手，明显是看见了李脸上那随时准备炸毛的表情。“我之前给你的‘春潮’，呃……有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