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妄-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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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知南那时还在新界大学，他也不叫黎知南，他叫黎日，除了至亲老友，再没有知道他就是黎月的弟弟，至此几年，黎知南再也没听过别人再唤过“黎月”和“黎日”。
不唤“黎月”是怕黎知南难过。
不唤“黎日”，是他也随“黎月”去了，哪里还能再清晰地被宣之于口。
黎知南穿了件简单的黑色西服外套，换掉了那亢长繁复的风衣。
全身镜前的人，帅气挺拔，面若冠玉，他脖领处有一颗小小的痣，却十分黑，眉眼间隐隐带着点愁怨，却不敢表露于外，只得收敛下来。
还没到警队，黎知南接到电话就掉头去了南市，又有人发现尸块了……
☆、第一案件（2）
下午的南市，几乎没人，就是一片肮脏的荒地。
黎知南戴上手套和鞋套撑开警戒线走了进去，负责现场的同志基本都在勘察取证中，黎知南不便打扰，环顾四周，这第四处抛尸地点相比于前三处依旧是显眼的，居然直接被放在一处摊位上。
脚印混乱，到处都都是鱼鳞飞屑，基本没什么可用的证物。
“你别看了。”宋环的声音，让黎知南从破碎的线索中回过神来。
尸块呈现失血过多的白色，数量很多，部位大多有女性明显特征，按照作案手法和伤口的平滑切口来看，应该是同案女尸。
“出现场，也是必修课，我没事。”黎知南说完，曲腿蹲下，捻了地上一撮土闻了闻。
宋环一脸担忧，却不敢说什么，黎知南确实变了。
黎知南又起来，看了看宋环，“这土可能有问题，你仔细查查。”
“对了，晚上去我家吃吧，我买了鱼。”黎知南居然说了句与工作无关的话。
“行，估计我一会就能把把尸体拼完，然后坐你车。”宋环高兴地说。
确实那鱼挺新鲜，不吃可惜了。
李慎走过来，跟黎知南说了几句话，黎知南点了点头，又说了什么，就往警戒线外走，但脸色不好。
宋环过来拦住黎知南，“你去哪，现场看完了？”
黎知南不是这么不认真的人，这种影响社会舆论的大案，他不该是这样平淡的样子。
“这里不是还有你们么。”黎知南边低头摘手套往费械桶里扔边道。
“你倒是轻松。”宋环故意讽刺道。
“有一个失踪人口符合死者特征。”黎知南笑了笑拍了拍宋环的肩膀，“这案子，如果幸运应该就快结束了。”
可惜不是，这位失踪的女子的家人的确是在新界报案，可有证据证明她是在去了其他地方之后才失踪的，技术科的小技术员只筛选了本地报案失踪人口，没有考虑失踪地点。
“黎队，真对不起。”那小孩脸憋的通红。
“没事，线索还会有的。”黎知南看了看他拿着的资料，翻都没翻就走了。
黎知南进了办公室，他上午登过系统，将所有失踪地点在新界，以及有新界户口的失踪人口都查过了，并没有符合的人选，本侥幸以为是自己落下了，或是新的报告，其实不过是李慎把自己支开了现场而已。
到点下班，黎知南下楼打卡，他顺便拿出了电话，问问宋环今天要不要加班。
电话铃声却在身后响了，宋环换上了西装，他身材高挑，总穿白大褂，乍然一瞧说不出的好看，如同模特。
“怎么，你今天不加班。”黎知南挂了电话。
“嗯，走吧。”
“你不打卡么。”黎知南指了指指纹打卡机。
“我不需要。”宋环悠悠地说完就往大楼外的黎知南的车那边走。
黎知南开车很稳，宋环不一会儿抱着肩膀就睡着了。
黎知南家住一楼，自带与屋子相通的车库，所以也是很方便
黎知南倒是不忍心叫醒他的，开了车窗，将车停在车库里，就自己下车，先进屋做饭了。
冰箱里还有蔬菜，黎知南煮了锅清汤，腌制的鱼煎了又红烧，咸甜口味的。
宋环则抱着肩膀，饶有兴致地烙印黎知南在厨房忙，也不过来帮忙，自然黎知南也不指望他了。
“客厅电视打开，听会儿新闻。”黎知南盛饭道。
“哦。”宋环去开电视，回来的时候饭菜已经被黎知南摆在了桌子上，而黎知南不知道去哪里了。
黎月的香案就放在黎知南卧室里的隔间，宋环刚到卧室的时候，黎知南刚刚关了隔间的门，他神色平淡，倒是宋环有些紧张。
“吃饭了。”黎知南提醒宋环，又随手插了电热毯低档。
吃过饭，宋环自觉洗碗，又问黎知南可不可以留宿一晚，黎知南手把着冰箱的门，指了指那个空卧室，那里自打装修过就没人住过，“那屋没有电热毯，我给你充个电热宝吧，还是你跟我一起住。”黎知南倒是不介意。
“我跟你一起。”宋环十分开心的样子。
“行。”黎知南点头答应在洗碗台旁边给宋环放了一听冰果汁。
黎知南穿的妥帖，没有不合理的地方，倒是宋环太随意的些，夜里还抢被子就把黎知南往自己怀里扯。
黎知南实在是睡不好，借着月光看了眼睡的正香的宋环，又看了眼手机，才凌晨1点，他就起身出去了。
早上宋环起来不见黎知南，在书房找到了人，桌上的电脑正亮着，窗帘还紧闭，黎知南正一手捏着眉头闭眼休息，眼镜也被推到额头上，应该是看了一夜。
黎知南听见动静，缓缓睁开眼睛，合上电脑，看了看宋环，从座位上起来，“你想吃什么？”他自然地问。
“没睡好？”宋环堵在门口问。
“有点失眠。”黎知南推开宋环的手臂，出去做早餐了。
宋环笑了笑，撒谎，黎知南作息规律，又怎么会失眠，除了……除了那段时间……
“三明治。”宋环说完就先去洗漱了。
两个男神一起来上班，自然是十分养眼的。
宋环去地下一楼，黎知南就在电梯口跟他告了别。
“黎队好。”明媚的小姑娘在电梯跟黎知南打招呼，她穿的警服很新，应该是新来的。
“你好。”黎知南的声音温润好听。
还没进办公室，李慎屋子里的灯还亮着，黎知南猜测昨天他们应该也熬了一夜。
“开会，开会。”李慎催促，黎知南才发现他人就在自己身后。
原是没什么线索，但派外的干警抓了几个在南市门口鬼鬼祟祟的人，李慎现在要分配几个干警审问，黎知南没有出头，开会的时候也不插嘴。
“黎队，不如你带着大家打个样。”李慎突然道。
黎知南喝水的嘴被烫了一下，还好面色还算如常，“嗯……行。”黎知南自知审问不出什么，但也只能接下。
审讯室在四楼，黎知南刚要按电梯的时候，发现有人正走过来，他和他各在一边几乎是同时拦住了电梯的门。
进来的男人大约二十七八，比黎知南看起来年纪稍大些，头发吹的很利索，他带着墨镜，眉毛直挺浓密，唇色偏粉色，穿着垂膝黑色风衣，手里拿着行动电话，身材和黎知南差不多，比他高点，看起来很帅。
黎知南见他进来，就自己按了电梯站到一边。
看来那个人也是去四楼的。
黎知南一手揣兜等电梯下去，下落过程中，突然电梯的灯猛的黑了电梯也停止，黎知南待站稳了冷静地一手按了电梯所有按钮，一手拨通电梯电话。
“我是黎知南，北侧电梯故障，申请救援。”
过了一会，电话那头断断续续听不加声音了，黎知南想起了身后的人，“如果害怕就身体半蹲，靠在电梯壁上，手扶住扶手。”
男人没有听他的话，只开了手机，黎知南的背影落在男人眼里，那股刚毅分外分明。
电话再拨依旧不通，黎知南拿了自己的行动电话，开了手电筒，转过身来，“不要担心，应该不会有事。”他安慰道。
“哦，我不怕。”在隐隐的黑暗中，男人的声音有一丝清冷。
黎知南的额头上出了层薄薄的凉汗，他有些害怕这种黑暗的环境，他扶着栏杆像是安慰似地低语，“不怕……不怕就好。”
后来大概发生的事，黎知南就记不住了，他感觉自己的腿好像软了，却仿佛是轻飘飘的又飞了起来，没有感觉到身体摔倒的疼。
终于眼前有了光亮，黎知南猛然惊醒坐了起来，宋环正一脸焦急地看着自己。
“你是谁。”宋环警惕地看着黎知南身后，黎知南也才意识到刚才自己很有可能是那个带着墨镜同乘电梯的男人扶住的，宋环扶着他站起来，还真是他。
“你先关注你的小朋友比较好，至于我是谁……我叫沈宣。”于此时男人也笑着起了身，手也从黎知南身上拿下来，习惯性地挑了下眉，还是摘掉了墨镜，他的瞳孔是异色的，其中一个颜色很深，另一个则是淡淡的铅笔灰的颜色，宋环明显感觉怀里的黎知南颤抖了一下。
“谢谢你。”黎知南刚缓过来说话的声音也有些虚弱，“谢谢你。”他又扶着胸口低头说了一遍，怕面前的人没听清。
“没事。”沈宣与他们擦肩而过。
“你怎么了，要不要去医院。”宋环才不管什么沈宣林宣的，只看见黎知明脸色太过苍白了。
“你不就是医生。”黎知南挪动着让宋环扶着他靠在了窗台边上，他开了窗户，缓了缓。
黎知南有些怕黑暗的幽闭场所，可他却没想到会这么严重。
“你还知道我是医生，为什么生病不来找我，李慎欺负你，你也不告诉我？！”宋环心里还生气刚才那个男人如此亲昵地扶着黎知南，甚至还抱着他的肩膀，他大老远听说李慎让黎知南来审问嫌疑人，特意赶过来却被黎知南如此冷待。
“他什么时候欺负我了。”黎知南觉得自己已经好多了，所有才有力气以同样的口吻质问回去。
“你别管了，我就是有点累。”黎知南语气悄悄缓和，毕竟他还有点搞不清楚状况，“这是几楼。”
“四楼，刚才电梯停电，已经修好了。”宋环说完，看了眼黎知南，“别让我担心。”
一进审讯室，气氛就有些肃杀，坐在审讯凳上的是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长的很秀气的一张脸，耳朵上的鲜红色耳钉很显眼，黎知南一进来，他的目光就跟了一路，黎知南只顺手地拿了本子，低头按流程出示自己的证件给那人，监控准备完毕，又看了眼审讯记录员。
“可以了，黎队。”
“你好，我是黎知南，接下来由我负责您的审问工作。”黎知南顺手整理了一下外套，与男人对视，他只看着自己笑，黎知南也觉得对方有些眼熟。
黎知南抿唇给自己醒神般地点点头，觉得可能是自己有些失神，“姓名，年龄。”他问。
“这些你还不知道么。”康小冉玩味地问。
康小冉那时是新界大学有名的美男子，比黎知南小三届，表演系，是的，他曾缠过黎知南一段时间，黎知南也确实跟他吃过几顿饭，只是有宋环三百六十度保护，况且黎知南也明确跟康小冉说过自己没有别的意思，就是一顿饭而已，交个朋友，两人的事就这么不了了之了。
宋环气性太大，黎知南对此只觉得无可奈何，还好康小冉的事知道的人也不多，黎知南为了他今后的名声，就没再主动联系过。
“原来真是你。”黎知南倒还是记得名字就低头顺手自己写了，但年纪他不记得了，“你多大了。”黎知南又问。
“二十二岁。”康小冉拄着下巴，仔细端详黎知南，这几年，黎知南又帅了好多，还成熟了。
“今天早上八点四十六去南市做什么。”黎知南按部就班地问。
“知南哥哥不用这么公事公办吧。”
黎知南看了看康小冉，“在南市有认识的人么？”
看来黎知南不想谈感情，不过康小冉坚信只是现在而已。
审到一半，黎知南了解到康小冉是想买下南市那块荒地，今天的行程在他的手机上一个月前有，当时还没有案件发生，所以他没有嫌疑，但黎知南还是打算坚持走完审问流程，这样康小冉也不用因为审问报告不全被监视。
过程中审讯台的电话响了，“你好，我是黎知南。”
“知道了。”黎知南让记录员整理一下报告，关掉了现场监控。
“康先生，原本可能流程走完就您没事了，但今天有位先生保释您，而且现在没有完整的审问报告，按照规定，您需要带上跟踪仪，由警队技术部实时监控十日，近日不要离开本市，还有你的车牌号是XR468，由于涉嫌违章停车，我已经移交给交通部，后续问题由你个人跟进。”黎知南交代完毕，开门要出去。
“哥哥，我要你给我带脚环。”康小冉撒娇道。
“对不起，这不在我的工作范围内。”黎知南看都没看就直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