蜃影-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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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会儿,忽然笑了起来。
“要用这个!绣娘说了,要用这个做喜服!”陈樱浑身都在发颤,她的身体依在棺材上,棺材盖搭在一边,她死死攥着那团白布,歇斯底里地吼,“要用这个!”
正文 夺舍
陈樱的声音太大了。
她近乎癫狂地攥着那团白布,说我们有救了,我们能从这里出去,只要有这团白布缝好喜服,我们一定能完成任务。
府邸一侧已经有npc察觉到了不对,拉开门的要往外走的一瞬间孟然和景忆鸣直接冲进了屋里,两个人直接架起陈樱把她从棺材边拽开,视线慌乱中一瞥,孟然看见那些贴了囍字的箱子上的锁不知道什么时候打开了,箱子被打开一个不大的缝,有什么在往外流淌。
“发生了什么事?”老人已经走到了众人旁边。
“没事。”孟然把陈樱丢给丁梦,飞快转身左右把门拉上叩了三下,等屋里亮起来后扭头看着老人,气还没喘匀,“没什么事。”
老人的视线落在了陈樱身上:“她……”
“她想家了,”丁梦立刻说,她用力把陈樱的头靠在自己肩上,悄悄把白布往上怼,堵住她的嘴,生怕她再叫出声,“这种夜深人静的时候……就是,特别容易想家。”
老人没说话,视线在丁梦和孟然身上游离,半晌,忽的笑了:“既然如此,那便早些睡吧。”
他又扫了众人一眼,继续说:“半夜三更,还是不要再出门的好。”
丁梦搂着陈樱,视线有些飘忽地说好。
老人扯出个挺诡异的笑,打着灯笼走之前又看了两眼景忆鸣,不知道到底想表达个什么,但他什么也没说。
“把她放我们房间来吧,”孟然扭头冲丁梦说,“你要不放心你也可以来。”
“不然大家都在一个房间,”景忆鸣说,“老人说‘不要再出门’,我们干脆就到一个房间去,这样别人就算出了什么事也不用出门去救。”
就在房间里抢救要方便得多。
有几个闯关的有些犹豫,丁梦和封芥直接跟着孟然回了他们房间,其他人便赶忙跟了进去。
陈樱不知道什么时候晕了,手里还死死地攥着那块白布,不管怎么拽都拽不出来。
“明天去定亲一定要小心,”封芥看着景忆鸣,说,“千万不要轻举万动。”
“嗯,我知道,”景忆鸣深吸了口气,“反正……我会好好儿收集线索回来的。”
“辛苦你了,”封芥低声说,“也怪那绣球刚好砸到你……”
孟然愣了愣,抬眼看向景忆鸣,嘴唇张开一点又立刻合上了。
“陈樱到底是怎么回事?”封芥换了个话题,“她怎么会跑到棺材……跑到花轿里去?”
“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丁梦给她盖上被子,离开了床边,轻声说,“我们本来是一起回的房间,她还在和我说……”
“说什么?”景忆鸣问。
“她说,觉得你们俩有点恐怖,”丁梦看着景忆鸣,又扭头看了眼孟然,“你们俩在裁缝店的时候可能吓到她了。”
“啊。”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聊了会儿,我去检查插销有没有插好,一回头……她就不见了,”丁梦说着,搓了搓胳膊,“没过多久那个房间就传来了尖叫声。”
“她是被夺舍了吧,”封芥皱起眉头,“你们今天在裁缝店遇到鬼了?”
“呃……嗯。”丁梦点点头。
“她被鬼吓到了,心绪不安,很容易被夺舍,”封芥叹了口气,“能恢复过来就好了。”
如果恢复不过来……那也没什么办法,得看她醒来之后是个什么状态。
不过应该不是被鬼吓到的。
孟然有点儿不合时宜的想。
鬼还在不在陈樱体内成了个迷,所有人都提心吊胆的,干脆轮班守着她,有一点儿风吹草动就把大伙喊醒,好在陈樱再也没有任何异动。
九个人窝在一个房间里自然是睡不好什么觉,第二天老人来敲门的时候孟然感觉自己像一夜没睡一样,陈樱还躺在床上,丝毫未动。
老人对他们窝在一起的行为并没有什么反应,仿佛早就知道他们全都在一个房间一样,直接对景忆鸣说:“一夜无异动,灶君验证,八字吻合,请您和我上游府提亲去吧。”
景忆鸣点点头,起身准备跟着老人离开这里,孟然看见他起身时手掌在裤腿上蹭了两下,可能是在蹭汗。
孟然抿了抿唇,没说话。
下人们开始往外搬聘礼,还有几个人来喊,叫他们赶紧去裁缝铺缝衣服。
裁缝铺三个字刚说出口,屋里的陈樱忽然醒了,打挺坐起来,连鞋都没有穿,攥着一团白布走过来抓着丁梦的袖子:“这个。”
丁梦扭头看着她。
“拿这个去缝,要拿这个,”陈樱的眼里没什么光亮,“一定要拿这个,缝在里面,要缝两层。”
丁梦有些犹豫,不知道该不该接过这块布,陈樱忽然抬头瞪着她:“要缝在里面!”
封芥直接夺过那团白布,握在手里,冲陈樱说:“我知道了,喜服要两层,这层要缝在里面,是么?”
陈樱阴沉的盯着封芥,点点头。
“好,”封芥深吸一口气,“那出发吧。”
“你不跟着去么?”景忆鸣扭头看着孟然,“他们要去缝喜服了。”
下人们在隔壁房间搬聘礼,那些囍字又完好无损地贴回了箱子顶部,看不出什么怪异的,老人在旁边指挥,没注意到这边的情况。
孟然一直站在景忆鸣身边,没动。
“你不去?”景忆鸣有些疑惑。
“啊,”孟然把手揣进兜里,“我和你一起去游府吧。”
“为什么?”景忆鸣挑了下眉。
“我挺在意那张纸条的,”孟然把手往回抽了抽,昨天那张写着“救我”的纸条还揣在兜里,他故意露出一点儿纸条的边儿给景忆鸣看,“它夹在庚帖里,又是游家小姐的八字庚帖,会不会是那位小姐在传递什么信号?”
“有可能,”景忆鸣说,“待会儿见了面得好好儿聊聊。”
“嗯。”孟然说,“而且我也不会缝衣服。”
“嗯。”景忆鸣应了一声。
聘礼已经搬得差不多了,老人指挥着下人排好队,将聘礼抬起来准备走的时候一扭头看见了孟然:“你在这里做什么?”
“我陪他去游府,”孟然说,“他头一次定亲,有点儿紧张,我怕他在游大人面前出差错。”
景忆鸣立刻十分配合的在衣服上搓了搓掌心并不存在的冷汗,冲老人笑得有些紧张:“让他和我一起去吧,我好安心些。”
老人皱起眉,似乎是想说什么,孟然观察着他的表情,看他要开口,直接打断:“不去也行,但是……”
“他从小到大生活不能自理,”孟然说,“离开我三米以外就会直接抽搐而亡。”
场面突然陷入了一股诡异的尴尬里。
老人没说话,孟然也不再开口,俩人互相瞪着,看谁先把谁糊弄过去。
景忆鸣沉默了两秒,抬起头,冲老人说:“是的,他说得没错。”
老人还在犹豫,视线在孟然和景忆鸣身上扫来扫去,刚要开口拒绝,孟然直接一个转身:“不让去就不去吧,我缝喜服去了。”
他飞快冲景忆鸣眨了下眼睛,转身就走,走出去没一米,景忆鸣忽然捂着胸口倒在了地上,满脸痛苦狰狞的望向孟然的背影,甚至从喉咙里发出了一声痛苦的呜咽。
孟然再往前走一截,景忆鸣已经开始往地上躺并且翻白眼了。
“哎!”老人有点儿惊慌地喊了一声,孟然停住脚步,往回瞅了一眼。
景忆鸣可能是知道自己长得还行,所以不管怎么做鬼脸都不会太难看。
但这也太胡作非为了。
孟然怀疑自己再在原地站一会儿他能把下嘴唇包到人中去。
搬聘礼的仆人停了下来,怔愣的看着他们。
“……够了!”老人低声吼了句。
老人警告性地瞪了孟然一眼:“你想去就去!不用整这些花里胡哨的……不过我告诉你,去了之后不可无礼,让游家人觉得我们有不妥当的地方,悔了婚,吃苦的可是你们!”
这话不用他嘱咐孟然也知道,毕竟他们没有多少时间了。
见到游家小姐后所有的线索都是他们找到这关暗线的关键。
孟然沉默着走过来把景忆鸣拉起,目送老人走远之后才叹了口气,扭头冲景忆鸣说:“你演技真差。”
“……得了吧,这么突然,”景忆鸣说,“我能配合你就算不错了。”
孟然想想也是,毕竟自己找的那个借口也不怎么高明。
还好景忆鸣配合得好。
老人显然不信他们这个借口,但也没说什么,懒得看他们撒泼,说明带一两个人去游府是没什么关系的。
接下来就是……游家小姐。
游府有点儿远,往小镇上走了挺大一截路,挺冷的天儿孟然走得出汗了都没到,后面那些抬着聘礼的下人仿佛没有感情的抬聘礼工具,大气都没喘一口。
景忆鸣不知道在想什么,看着心情挺好的,至少眉眼舒展开来,平视着前方,很平静的样子。
又往前走了一截,他才问:“你真就为了去查那张字条儿么?”
“嗯?”孟然看着他。
“其实交给我查也行。”景忆鸣说,“毕竟……”
“也不算是。”孟然打断了他,犹豫了下,还是说了,“那个绣球……本来是砸向我的。”
景忆鸣扭头看着他。
“你帮我挡了一遭,所以我不能让你一个人去那种地方,”孟然说完,把手揣进了兜里,皱着眉,“至少这一关我不会让你出事。”
街边小贩正好蒸好一屉馒头,蒸笼抬起来,白色的蒸汽扑打翻腾着朝他们这边涌来。
等那些蒸汽全部散开了,景忆鸣的笑意才更加显眼:“那拜托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