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婚入殓 完结+番外-第23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那些人去找童子,外公也没闲着,他拿出一大张黄符贴裹在‘万老三’满是血污的脸上。
外公又在他身上贴满符纸,同时,疾声大念,“丹朱口神、吐秽除氛、点豆成兵、知会天命、罗千御经、驱邪卫真、令我通真、思神炼液、道气长存……”
我一开始不明白,外公用的明明是阴阳家的驱鬼术,为啥咒语中有‘道气’二字。
事后,我问了外公,他说阴阳家和道家本是一脉相承。
战国时代百家争鸣,阴阳道祖师爷邹衍曾为道家子弟,因与同道理念不合,而中途叛道,自立门户为阴阳道。
因此,阴阳术和道术,运用起来,有不少相同之处。
没多久,赌坊的人就找来了二十几个人,其中有小孩、也有少年。
大坑也挖好了,外公让人把‘万老三’扔到坑里后说,“童子身的过来,把尿撒在他身上!”
这些人蛮听话的,赶紧按部就班,围站在坑边,纷纷露‘鸟’。
我的脸刷地一下红了,急忙别过头,不好意思看露鸟喷水的局面。
小孩子们可能不知道在除鬼,都觉得好玩,其中一个孩子兴奋地叫嚷,“预备发射!”
随着这声‘令’下,一道道黄色水柱,仿佛从水枪射出的般,喷射到‘万老三’身上。
稀里哗啦如同下雨似的,难闻的尿骚味弥漫在空气中,鬼老头的惨叫声借由万老三嘴里发出来。
我恶心得不行,捏着鼻子跑到一边,偏偏外公还说,“不够,继续!”
“沐爷爷,俺们尿不出来了。”一个孩子说道。
外公摸了摸那孩子的头,笑说,“喝点水,回头让万老三给你们买糖吃。”
孩子们听到有糖吃,都有动力了,主动跑到放在院子角落的水缸边,舀凉水喝。
我忍不住说,“外公,他们喝这么多凉水,会不会闹肚子?”
“没事,回头给他们喝点符水。”外公失笑道。
眼看差不多了,外公才叫停,我走过去看,见‘万老三’浑身剧烈颤抖,还不断抽搐。
外公让人把他弄上来,两指成剑,夹住万老三的中指,缓缓往外拉。
鬼老头被外公从万老三体内拉了出来,除了我们祖孙俩,没人看得到它。
“慕逍遥,就算杀了它又如何,你早晚都会落在我手上!”
鬼老头面目狰狞地扭动着魂体,冲外公咧嘴咆哮。
这番话显然是控鬼的人通过鬼老头的嘴说出来的。
我担忧地看向外公,他表情平静无波,快速把一支画满符咒的桃木小刀插入鬼老头的眉心鬼穴。
惊恐的表情凝固在鬼老头脸上,它渐渐化成黑烟消失于无形。
万老三刚好在这时候醒来,他根本不知道自己身上发生了啥事。
他一脸迷茫地看着众人,哑声问,“我咋回来的?”
有人憋笑说,“三哥,你喝了好多尿!”
万老三这才发现自己浑身湿漉漉的,散发出令人作呕的尿骚味。
“孩子们,快跟万老三要糖啊!”我暗觉好笑,故意招呼众小孩跟他要糖。
少年们比较精明,要的是钱,于是,还晕懵懵的万老三被这些人围满了。
“淘气!”外公敲了下我的头,眉眼间尽是宠溺。
除掉了鬼老头,拿回了剪刀,外公又拿了些符化水给尿尿的童子们喝。
离开万老三家,刚到店里,外公就说,“阿菱,你先进去。”
“外公,你还有啥事?”我不解地问。
折腾到现在都九点多了,外公还要去哪?
“去找厉行风,他可能遇到麻烦了。”外公皱眉道。
其实外公不说,我也觉得厉行风可能遇到麻烦了。
我不想承认自己有些担心他,低声说,“外公,这样不是更好,他就不会纠缠我了?”
外公沉默片刻说,“此一时彼一时,现在他对你有用。”
“能有啥用?天天欺负我!”我愤愤道。
“他能压制你体内的东西!”外公说完,就推了自行车出来。
我回过神时,外公已经骑着自行车走远了。
外公一直都避免提到我体内的东西,难得这次肯告诉我。
我心里百味杂陈,无精打采地走进店里。
现在都很晚了,店是不开了,我正要关店门时,几道人影冲了进来。
人冲到我眼前了,我才看清是大表哥沐贵,和同村的两个小混混。
自从舅舅断了腿之后,就没见过他一家了,沐贵突然带着两个小混混找上门,让我涌起不好的预感。
我一脸厌恶地退开几步,冷声质问,“沐贵,你来干嘛?”
沐贵不要脸地凑过来,贼兮兮地说,“跛子,江湖救急啊!”
一听就知道要钱,外公前脚刚走,他们后脚就出现,显然就藏在附近,故意等外公走了,才冒出来。
沐贵和舅舅一个德行,每次来要钱,都专挑外公不在的时候,大概是觉得我比较好欺负吧。
“没钱,滚!”我猛地将沐贵推开,抄起放在门边的扫把,挥赶他们。
“哎哎哎!俺说跛子,你咋能这么没礼貌,俺好歹是你表哥啊!”
沐贵狼狈地躲着,嚷嚷个没完,我手中的扫把使劲地往他身上招呼。
打着打着,我觉得奇怪,沐贵每次挨我扫把,没有像现在这样,打不还手的。
沐贵边躲边问,“跛子,你想不想知道你妈是咋死的?”
听到他提起我妈,我动作不由一滞,怒道:“我妈咋死的,关你啥事?”
沐贵注意到我表情变化,眼珠子滴溜溜地乱转着,“跛子,只要你给俺钱,俺就告诉你。”
一直以来,我都很想知道我妈是咋死的,是谁让她怀孕的。
不过,我压根就不相信沐贵会知道我妈的死因。
沐贵趁我恍神的时候,冲两个小混混使了个眼色。
三人慢慢地靠近我,沐贵边说,“跛子,俺真的知道,是听俺爸和俺妈说的。
舅舅虽浑,但他也许真的知道我妈的死因,不管沐贵是不是在骗我,听听也无妨。
“哼!那你倒说说看,我妈——”
我刚开口,沐贵连同那两个人就猛地扑了过来,“这下你跑不了了!”
他们毕竟是年轻力壮的小伙子,人数又多,我闪躲不及,被他们用力按在了地上。
“沐贵,你这混蛋,快放开我!”我挣扎不了,气得要命。
“跛子,俺爸说得对,只要提起你妈的事,你肯定会分心。”
沐贵笑得非常得意,揪着我的头发,眼里闪出阴狠的光芒。
“你到底有啥目的?”我疼得直吸气,暗恼自己的大意。
我咋能一听到关于我妈的事,就警惕性就大降?
现在看来,沐贵的目的不是为了钱,他究竟想干啥?
我突然觉得人比鬼物难对付,鬼物的话,还有符咒可以用。
人阴险狡诈不说,得在有充分的准备下,才能用术法对付。
像眼下这种情况,我只有受死的份,根本无力反抗。
打自以后,我就下定决心,学好拳脚功夫。
外公也说了,学好术法的同时,也要有好的体魄和身手。
且不说后话,沐贵冷笑逼近我,“跛子,你管俺有啥目的,反正你死定了!”
狠踹了我几脚后,他掏出藏在身上的麻绳,把我捆得紧紧的。
“贵哥,还有麻袋呢。”一个小混混很狗腿地拿出一只麻袋。
“沐贵,你敢捉我,外公、唔唔——”
我话还没说完,沐贵就随手抓起放在柜台上的抹布,塞进我嘴里,“别指望爷爷会救你!”
“咱们走了!”沐贵说完,和其他人把我塞进麻袋里,抬出店外。
他们不知要把我弄到哪去,我应该是被放在牛车上,磕来碰去的。
我好几次都撞到了头,浑身上下也快散架般巨疼。
牛车走了很久,才停下来,黑暗中,我好像被抬进一间屋子里。
他们把我随便扔到地上,也没急着走,有个小混混问沐贵,“贵哥,买家啥时候来?”
啥买家?难道他们要把我卖了?我惊恐地想道。
可能是对方出了不错的价钱,沐贵的语气有些激动,“急啥?下半夜就到。”
“贵哥,这次俺们可出了不少力。”小混混笑道。
“放心啦,答应你们的好处,一个子都不会少。”沐贵满不在意道。
他们又扯了一会皮,我总算听出个大概了。
舅舅断了腿,成了残废,对我和外公心怀怨恨。
他不敢找外公报仇,就把主意打到我身上。
舅舅居然想了浑招对付我,要把我卖到窑子里去。
这窑子可不是城里的夜总会啥的,而是最低等的红灯区。
他让沐贵找了个偏远的地方,联系好中间人,约好今晚‘交货’。
我越听越心惊,要是外公回去得晚,没发现我不见了,那我真的得被卖了。
“可惜是个跛子,不然,可以卖到高档的地方。”沐贵语气遗憾道。
“就是,其实跛子长得蛮漂亮的。”说这话的小混混,猛咽着口水。
另一个小混混跟着说,“贵哥,要不先让兄弟们爽一爽?”
“爽你个头!告诉你们,不准动跛子,留着处的,能卖到更好的价钱。”沐贵恶声警告道。
他不知道我被鬼那啥了,以为我还是处,想买个好价钱。
听着他们这样讨论我,气恨得不行,奈何啥都做不了。
“好了,她跑不了的,咱们先去喝两杯。”
沐贵招呼两个小混混去喝酒,门关上后,脚步声渐渐远去。
我在麻袋里,黑漆漆的,啥都看不到,非常恐慌。
试了几次,都没办法把身上的绳索弄断,我急得不知该咋办。
不知过了多久,周围的温度骤然下降,突如其来的阴气、混着鬼气,狠刮在麻袋上。
有鬼来了!我浑身一颤,虽冻得瑟瑟发抖,仍能由熟悉的鬼气,辨出来的鬼是厉行风。
看来他没事了,不知咋的,我竟松了口气。
也好在厉行风来了,不然,我真的得被卖到窑子了。
厉行风久久都不吭声,我忍得难受,很想打破沉默,但口不能言。
“真是没用!三番四次栽在这些跳梁小丑手上。”
厉行风冷冽如裹冰的声音,在麻袋上方响起。
我听得出他语气里满满的嫌弃,心里窝火极了。
不过,他说得没错,我总是栽在舅舅一家手里,确实很没用。
“怎么?哑了?”厉行风轻拍着麻袋,讽笑道。
你才哑了!我的嘴明明被堵了,算了,随他咋说,还等着他救呢。
这死鬼像是故意捉弄我一样,迟迟不肯解开麻袋。
“唔唔唔……”我只好吃力地挪动身体,凭着感觉,滚到他脚边。
“想出来?求我!”厉行风似有些幸灾乐祸,用脚轻踢着我。
太可恶了!居然踢我,偏偏我处于劣势,只能忍气吞声。
“唔唔!”我拼命地发出闷声,想让厉行风知道我嘴巴被堵住,没法求他。
厉行风终于良心发现了,解开了麻袋,我的头先露了出来。
对上他冷寒的眼眸,我不禁打了个寒颤。
这才几天不见,厉行风好像有些不一样了,可我又说不出哪里不同。
我努着下巴,示意他拿掉我嘴里的抹布。
“哼!”厉行风冷看了我一会,把抹布从我嘴里拿了出来。
“呸呸呸!”嘴巴一得到自由,我就往地上狂吐口水。
抹布有股怪味,把我熏得够呛,有种想吐的感觉。
缓过劲后,我问他,“厉行风,你咋找到这里的?我外公呢?”
“我怎知他在哪?”厉行风漠然反问,表现得好像今晚没见过外公一样。
心知他没必要在这事上撒谎,我急问,“我外公去找你了,难道你没看到他?”
“没有!”厉行风蹙眉道,抬手把我身上的绳索解开了。
扯掉身上的麻袋,我双腿酸软得站不起来,干脆坐在地上。
我捏着腿问,“那你去哪了?外公应该是没找到你。”
厉行风冷瞥了我一眼,没有回答的意思。
外公和厉行风可能错开道了,这么想,我倒没那么担心了。
我问厉行风这几天去哪了,但他没理我。
“厉行风,能不能帮我收拾沐贵他们?”我努力扯出讨好的笑容。
沐贵他们想害我,我绝不能放过他们,这次一定要给他们一个惨痛的教训,杜绝日后再打我的主意。
还有舅舅,都残废了,还一肚子坏水,也欠收拾。
厉行风不语,目光移向我身后,我似感觉到啥,急忙转过身。
后面竟躺着一个人,这人是谁?好像昏迷了。
屋里的光线很暗,依稀能看出是个年轻女人。
厉行风来救我,还带了个女人来干啥?
他这几天到底干啥去了?难道一直跟这个女人在一起?
“厉行风,她是谁?”我脱口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