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的独宠刺杀暴君失败后-第8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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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决先是威言告知桑恒:人家姑娘清清白白的; 如今落水被你救起,男女授受不亲,往后恐怕是难说到好人家了。
而后又上书东启帝,想请一道赐婚旨意,将事情定下。
稽晟思忖过,把事情原委说给桑汀听。
桑汀在桂树下乘凉,知道后惊讶得不行,酸梅汤也不喝了:“竟有此事?”
稽晟解释说:“先前怕你担心,我才没有说,如今事情有苗头,倒是可以借此时机解决,岳父的意思是赐婚尽早定下,想来该是已经打听清楚底细。”
桑汀想了想,点头:“父亲做事自然是有分寸,只是大哥……若是日后他待人家不好,岂不是平白耽误了一个好姑娘。”
同为女子,她明白强扭的瓜不甜,于是对稽晟说:“赐婚能不能慢两日?总归是不差这几天,让大哥细细想想,说不准这两日他就想通了上门提亲,若是没有,且再看看。”
稽晟揉了揉她肉肉的手:“好,都听你的。”
“咦~”桑汀学着他从前的语气,轻哼一声抽出手,小口喝着酸梅汤,汤汁酸甜,她心里沁甜。
自从当初堕。胎药一事过后,稽晟改了很多,至少再没有独断专行,瞒着她。
然而当日,桑汀是一点也不想原谅他的,因为一而再再而三,他行事总是这样我行我素,不知悔改,而她每一回都很快原谅他,又和好如初,慢慢的只是更加助长了夷狄王的坏脾气,他会肆无忌惮。
可是除夕夜那时,她看到他谦卑低垂的眉眼,看到窗外绚丽却短暂的烟火,想到了那错过的九年。
人生几十载,没有很多个九年,也没有很多光阴来分别和离心。
既然遇到了难处,把话说开了就是,气头正胜时不想理人不想说话,可是要在一起一辈子,哪能这么造作时光啊。
每回桑汀都想:这是最后一次原谅他了,要是他再不改,她就干脆不要他了。
谁知一回两回下来仍旧不行,她又总会怪自己没有说清楚,没能努力开导好他。
爱他就是爱他的一切啊,好的不好的,心里都存有期许。
牵扯纠缠不清,就辗转到了今日。
庆幸她没有放弃过,稽晟能听进她的话,也庆幸她没有信错人。
…
桑恒的好消息两日后就传来了。
果不其然,闷了两日,大哥主动提出要登门求亲。
老父亲板着脸,实则心里总算松了一口气,一则是对逝去故人的交代,二则是自己也将桑恒当成了亲生儿子,看儿子成家立业,老父亲如何能不开颜。
时间一晃而过,宫外张罗喜事,热闹非凡。
皇宫里的气氛却越发紧张了,桑汀产期将近,稽晟的暴躁和焦虑也越发重,尽管宫里已经备好万全之策。
早在几月前,东启帝就下诏各地,选送两名经验丰厚的稳婆进宫协助太医院,各类珍稀药材提早备足。
可是孩子九个月了还是没有什么动静,院首诊断一切正常,也摸不着头绪。
桑汀开玩笑说:“我肚子里怀的怕不是个……”
“胡说。”稽晟很快打断她,“阿汀别担心,无论如何我定会护你周全。”
其实桑汀是最害怕的那个人,可是看着稽晟冷硬而严肃的脸庞,她心里很安稳,她握住他的手,缓缓道:“稽晟,我们引产吧,院首说这是可行的,我觉得他该出来了。”
稽晟沉默了很久,最后嗓音低低地说:“好。”
他轻轻抱住她,珍重而虔诚。
如此决定好,院首就去准备了催产汤,整个太医院候着待命。
那日的阳光很明媚,照在人身上暖融融的,光线透过窗棂投进来,像是金光灿烂。
桑汀平躺在榻上,喝汤药前,笑着对稽晟说:“我想吃蒸鲈鱼,小汤圆,还有烧子鹅,什锦苏盘。要你亲手做的,旁人做的我都不吃,知道吗?”
稽晟眼眸漆黑,握紧她的手,“好,我去做,阿汀别怕。”
“我不怕的。”她摇头,推他出去,“你快去哦。”
稽晟嗓音艰涩,应好。
眼看他起身出了寝殿,桑汀才喝下汤药,心情平静而忐忑地等着,感受着身体的一点点变化,疼痛缓缓袭来,越来越疼……
或许战场上,尖锐的刀剑穿过他的身体时,也是这般疼吧。他身上那么多的疤痕,不止一刀一剑,一步步走来,是无数的生死考验,然最后还不是叫他来到了她身边。
桑汀想,她也可以承受的。
只是不要让他听见她的哭喊声。
…
殿外,稽晟一言不发地站着,背着光,面容阴郁。
他要守着他的阿汀,寸步不离。
等待的时光漫长而煎熬,桑决和桑恒,还有敖登姜珥都在殿外等着。
上午日光的落下,光线凐灭,足足四个时辰过去,来回进出的宫人端进热水,换出血水,哭喊声凄厉入耳。
稽晟攥紧拳,脸色怎一个铁青可道明,深沉的眉眼随着哭声逐渐变得猩红,直到看见医士取了那粒保命丸进去,终于克制不住地拽住出来换热水的老妈妈。
他力道很大,仿若要将骨头生生捏碎,那老妈妈骇得扑通一声跪下:“皇上息怒!”
稽晟俯身:“里面怎么样了?”
老妈妈嗫嚅着,只听男人嗓音沙哑问:“朕能做什么?”
他现在能为阿汀做什么?
老妈妈忙道:“请皇上耐心等候,眼下这节骨眼千万不要叫娘娘分神,奴婢们定然尽心照顾娘娘,不会出半点差错。”
稽晟倏的松开手:“好,快去。”
他下唇抿得死紧,再没有发出一点声音,一瞬间好像连呼吸都轻了去。殊不知在胸膛里滚滚翻涌灼烧的,是要催人炸裂的暴躁和愠怒。
他明白阿汀的用意,却克制不住肆虐盛行的躁怒。
桑决拍了拍他的肩膀。
敖登也过来低声说:“你的身子你心里有数,出去待会,透透气,放轻松,别怪我没提醒你,若你今日暴毙——”
稽晟一手将他打开,几步出了门。
敖登跟着出去,只见东启帝一把拔下门口守卫的剑,一剑用了十足的力道,重重劈在庭院的假山上。
剑碎成了两半,假山裂开一条大口子。
随之而来的,还有一道清脆的婴儿啼哭。
稽晟浑身一僵,几乎是跌撞着转身。
他步子又快又急,直冲进了寝殿内,眼前不断掠过阵阵模糊的暗影,有笑开的脸迎上来,他却只清楚看到榻上的阿汀。
她闭着眼,安安静静的,脸色很苍白。
有什么东西在胸腔内上下翻涌着,紧绷的心弦一断,大口鲜血从稽晟嘴里喷出,瞬间染红了雪白的毛毡。
众人见状大惊,纷纷要去扶:“皇上您怎么了?”
“滚开!都给朕滚开!”稽晟疯了一般地大吼,眼尾猩红带着汹涌的杀意,“说好的不出半点差错?你们就是这么照顾她的?该死!你们通通都该死!”
血水顺着他嘴角滑下,那一瞬,寝殿寂静得好似到了末世来临,众生将亡。
稽晟一步步的,缓缓走到榻边,跪下,声音颤抖着唤:“阿汀,阿汀你怎么了?”
他甚至不敢去握她的手,身体僵硬得发抖。
明明几个时辰前,她还笑着同他说话。
“院首呢?”稽晟怒呵一声。
桑汀眼睫随之轻轻颤了下,她好困好累,却被惊醒过来,软绵绵的声音有些无奈:“稽晟……”
稽晟猛地一怔,回首见她倦倦的眉眼,身体里冰冷的的血液开始变得灼热涌动。
“阿汀?”他张着嘴,说不出一句话。
桑汀皱眉问他:“好好的你怎么流血啦?”她艰难抬起手,给他擦去嘴角的血渍,心疼得不行,“我没事呀,你别担心,我就是有点儿累了。”
稽晟如蒙大赦一般,握住桑汀的手,是温热的,他语无伦次地道:“累……抱歉,阿汀,是我不好,我不说话,你睡,你快闭上眼睛睡觉。”
这时候,满屋子被吓傻的人终于回过神来了。
东启帝竟是以为皇后生产不测——
其阿婆急忙上前,解释道:“皇上您放心,娘娘只是生产耗神耗力,才昏睡过去的,修养几日并无大碍。”
另一边有老妈妈抱了孩子过来:“皇上您瞧,是个胖嘟嘟的男娃娃呢。”
桑汀已经困乏得阖了眼,沉沉睡去时,稽晟恍然已历经过生死炼狱,炼狱的尽头,是普渡众生、庇佑良善的神明。
神明推他往生路去。
第99章 。 治愈(结局) 化了冰雪,暖了岁月。……
夷狄王头一回做父亲; 生疏又无措,平日总爱皱眉,肃着张脸; 瞧着凶巴巴的很严厉; 吓人得紧。
然稽珩(heng)长到六岁,还是成了皇宫里的小魔王; 上天入地,有使不完的聪明劲儿。
诚然小魔王也怕父皇,每每闯祸都要躲到母后那里,可是一离了母后,总有一双大掌拎着他的后衣领,扔到敖叔的军营里“操练”。
父皇是大魔王; 他不敢惹!
小魔王稽珩随了大魔王俊美的五官容貌; 眉眼间的秀气随了桑汀; 温润可见谦谦君子的俊朗; 模样俊; 并不显得女气,加之嘴甜又会说话,格外讨人喜爱。
偏偏敖叔是个坏心眼的; 软硬不吃; 油盐不进,独独给他琢磨了好些惩罚人的法子,好比扎马步背书; 又好比喂马,再好比除草。
哦,今日是喂马。
因为他在书院把老太傅的胡子给拔了。
老太傅委屈,告状告到母后那里; 母后温温柔柔的,才不会罚他,谁曾想那时候父皇下朝回来,正好就站在殿外,将事情听个一清二楚,他便又被扔来了东郊草原。
淮原的百里叔叔送了几匹优良的小马驹来,是给他的六岁生辰礼。
所有的惩罚里,他最喜爱喂马,可是谁都不知道,他想像父皇一样千里奔袭,英姿勃发。
小魔王以为自个儿捡了个大便宜,对敖叔扮了个鬼脸。
实则是敖登没舍得下真功夫教训这个小家伙。
正值盛夏,日落西斜,草原上晕染着璀璨金光,吹来的风都是温热的,小马驹吃饱了粮,绕着山岚走动。
稽珩嘴里叼着根稻草,躺在柔软的草原上,胳膊枕着后脑勺,望头顶的蓝天白云。
敖登走到他身边,居高临下地看下来。
小魔王歪了歪头,皱眉时与稽晟好似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严肃中透着几分呆萌:“敖叔,你挡到我了。”
敖登便在他身侧坐下。
稽珩转了个身,胳膊撑着下巴,问:“叔,天地是没有尽头的吗?”
敖登说:“没有。或者,与学海无涯是一个道理。”
“哈哈哈!”稽珩笑了起来,“父皇早就告诉过我了。”
敖登也笑了笑:“你父皇教得好。”
“可是他不疼我。”
“什么?”
稽珩吐出嘴里的稻草,坐起来,语气有些低落:“父皇教我好多东西,可是我全都学会了,也不见他笑,母后就会给我做好吃的来,还会夸我。我闯祸了,他也只会把我扔出宫,巴不得扔得越远越好,不像母后,会和我说好多的话。今日在书院,我都问过他们了,大家的阿爹都不是这样的。”
敖登摸了摸他的头,被一个侧身躲开,稽珩人小,说起话来却十分老成:“敖叔,我不是怨他今日罚我才说的气话,我只是觉得他一点也不爱我。”
“嗯,我知道。”敖登把他当成个小大人,“他是为了你好,日后你就会明白了。”
稽珩想了想,下意识反问道:“那他什么都不管我,也是为了我好吗?”
在小魔王眼里,父皇严苛凶狠,也冷漠寡淡,不会限制他的自由,他可以跟别的世族同龄在书院听学,可以随时出宫找外祖父和敖叔,他想去的地方都可以去,父皇只会板着脸告诉他,什么是对的,什么是错的,他要做什么,不能做什么。
可那些都是冷冰冰的规矩啊。
至于别的,就连惩罚,父皇也都是丢给敖叔,父皇甚至没有骂过他啊,每回总是脸色一沉,直接叫侍卫来动手。
过分的无拘无束,不是自由。小孩子不太懂,可是看到同龄玩伴总归是有些失落。
他总觉得自己更似孤零零没人要的孩子。
他也想要父皇像个寻常父亲一样,抱抱他,和他说说话,对他笑一笑,用膳时给他夹菜擦擦嘴……
敖登不知怎么答他,看了看天色,转为道:“今日且罢,小殿下该回宫了。”
“我今日有点儿不想回去。”稽珩耷拉着脑袋。
敖登抱他起来:“不如跟敖叔回府,如何?”
“……好吧。”稽珩不忘交代,“要告诉母后的噢,不然她该担心了,她一担心就吃不好饭,睡不着觉,珩儿也担心她。”
小魔王最疼母后了。
敖登应下,本来也要派人去宫里传话的。这可是东启王朝顶顶尊贵的小皇子,半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