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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章

暴君的独宠刺杀暴君失败后-第8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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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不过暗讽了姜珥两句,且是大实话!
  正此时,门外有小厮来通传:“大人,百里望带人前来拜访。”
  敖登顿了顿,挥手吩咐:“放开他,请人进来。”
  百里荆当即挣脱开,满脸嫌弃地抖干净狐裘,再抬头时,果真见着百里望带了几个人急急忙忙地赶来,他不由狐疑地嘀咕:“老头儿来作甚?”
  百里望沉着脸:“别胡闹了!”将这个小兔崽子拉过来,低语几句,只见百里荆也变了脸色。
  百里望转头就对敖登赔笑脸,道:“多谢敖大人宽容,我等还有要事,先行一步,改日必当备礼登门道谢。”
  而后两人很快离了前厅,步子匆匆,模样着急。
  敖登神色不变,因他迟来这一会子,便是安排这一出。
  当今的淮原王,也就是百里荆的父亲病了,消息日前便送了过来,被东启暗卫截住,如今时机已到,是时候将消息透给百里望,催赶一行人返回淮原。
  闹哄哄的厅堂一下子安静了,一直默默站在一侧的姜珥觉察不对,识趣地出门,临到门口被叫住。
  敖登问她:“吵到你了?”
  “……嗯。”姜珥顿住脚步,想了想又补充:“不过也无妨。”
  话落,身后没有声音再传来,她犹豫了一会子,抬脚,脚未落地,就听到敖登又问:“百川还顺利吗?”
  “都好。”姜珥很快开口,“方才谢谢你,我知道百里荆那厮就是这个得理不饶人的性子,我也不是很气,就是听不得他说东夷姜府不好……”
  说着,她忽然抿了抿唇,意识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于是道:“罢了,没什么事我先回去了。”
  “好。”敖登望着她背影消失在门口,负在身后攥成拳的手心松开。
  姜珥这个性子跟个孩子似的,从前听到府里的下人说了她几句坏话都要扯着他衣袖委屈巴巴地告状,要重罚时她又是第一个不准。
  什么两日内不准人吃果浆,五日内不准人吃肉……都是这个小东西想出来的惩罚人的怪招儿。
  如今,在外人这处受了气,气红了脸,却会说谢谢,会将自己的情绪内敛。
  她将当初那个央着他要亲亲要抱抱的姜珥,当成了寄居敖府的旅人。
  敖登不知道姜珥什么时候会离开,或许是百川生意兴隆到让她可以富甲一方时。
  这么多年来,姜珥很没有安全感,依赖着他的同时爱屯食,喜欢将值钱的珠宝悄悄藏起来,如今迫切地想要足够的银钱自立,是不再依赖他了。
  敖登的神色很平淡:“来人。”
  门口进来一个小厮。
  他说:“出高价找几个苦力,将百川楼前的积雪清了,沿途清出行走路径,且说是衙门下派的吧。”
  小厮应下,当即去办差事。
  敖登也回了书房。
  …
  接下来不到两日,百里望就向东启帝提出辞呈,最后自然是没拿到想要的东西。宴席送别时,百里荆的脸色很不好。
  稽晟从高台主位上走下来,到他跟前:“来日淮原内战,东启将出兵百万应援,这是我稽晟给你百里荆的报答。”
  百里荆愤愤要反驳,稽晟按住他肩膀:“别急着闹脾气,你会用到的。除非你无意于王位王权。”
  百里望连忙推搡这混小子,一面对东启帝道谢。
  宴席结束后,诺大的宫殿里回响着百里荆半醉半醒的挑衅:“夷狄王,你就不怕我来日为王,举兵进攻,雪今日之仇恨?”
  稽晟眉目不动,轻笑道:“你有没有本事活着回到淮原,有没有资格得到东启百万兵马应援,尚且另说。有道是烂泥扶不上墙,朕不会拿东启任何将士的性命开玩笑。”
  “若你敢来,先问问夷狄几百万兵马允不允。”
  四方桌案上放有净手用的凉水,他端起来泼到百里荆泛红的脸颊上,神色冷下:“现今的淮原,远比你想到的要凶险千倍。”
  小闹则矣,事关国政,半点含糊不得。稽晟要给百里荆苦头吃,却断不至于将人逼上绝路,忘恩负义之行,不是男人所为。
  他虽是总对阿汀说自己不好,可如今凡事举止,都是顶天立地的君子坦荡荡。
  警告似余音绕梁,抵不住水冰冷。
  百里荆浑身一个哆嗦,酒意散去大半,心头浮上前所未有的惧怕,对未卜的前途,对远在千里外的父王和母妃。
  因为说到底,他百里荆就是比不得夷狄王强悍有实力底气足。
  翌日天一亮,一行人便启程了,为加快归途特选了近路,因暴雪天寒而冰冻上的江都河就成了首选,自冰面横穿过江都城入北境,可节省整整一日的路程。
  冰面上依稀可见人迹,冰面是可以行走的,只是马匹行走多有不便,四蹄打滑。有属下提出异议,被百里荆一口回绝,一则是时间上多耗费一日,风险便越发高一层。
  百里望老谋深算,也是决意冒险一行,赶行程自冰上走。
  实在是淮原王病得蹊跷啊,他们出发前还在擂台上格斗的,哪里会说病就病。
  好在今日无风,冰面平静,百里荆走在前面,随行属下牵马小心跟上,眼看行至大半,忽闻身后一声巨响:“崩——”
  随即是破碎的嘎吱声袭来,头顶湛蓝的天空有块块分。裂均匀的薄云片,百里荆蓦的回首,只见一匹匹骏马四蹄打滑,扑通掉入冰水中。
  竟是周围的冰面破裂了!
  惊叫声与冰面裂开的咔擦声瞬间席卷了耳畔 ,期间夹杂的还有昨夜东启帝的警醒:你能不能活着回到淮原,尚且另说。
  面对死亡的恐惧扑面而来,恰似暴雪寒风,将百里荆团团笼罩住,额角的疤痕落下炫目光芒,他双目却似失明一般,于茫茫冰面上看到了无限黑暗。
  一片喧嚣声中,百里望大喊:“来人,保护大王子!”
  …
  皇宫。
  桑汀从东辰殿出来,正碰上急匆匆来报信的大雄,大雄气都没喘匀,匆匆向桑汀行礼便进到殿内。
  桑汀顿了步子,温声提醒他:“皇上方才去安泰殿会见几位大臣了,出什么事了吗?”
  大雄复又急急出来:“禀娘娘,是淮原大王子一行人归途中自冰上而过,不幸遇上冰面破裂,宫外守卫飞鸽传信进宫,不知当不当派兵——”
  桑汀急道:“人命关天自当是救!”
  她虽不喜那大王子,可如今事情紧要,性命攸关可等不得来回通报再派兵了。
  “事情紧急比不得旁的,你快些传信出去,先叫宫外守卫速速救援,不若只怕他们一个都活不了,皇上这头定是会应允的,我亲自过去一趟。”
  大雄心一横,应下后当即去传信。
  毕竟此乃自然灾祸而非人为,众人忌惮的是东启帝从前与淮原大王子的恩怨,不敢轻易出手搭救,可如今有皇后娘娘的话,且东启帝并不为难一行人归去,左右是没有存杀心的。
  见大雄去后,桑汀便急忙去了安泰殿。
  而宫外,冰面已经裂开成好几片,几乎所有马匹都坠入极寒河底,牵马的随从也掉下去了不少,求生本能叫人张开双臂,脚下不断滑动蹬水,扑腾的水花四溅,好容易才攀附上碎冰块。
  百里荆急红了眼,方才伸出手想拉一把,又听一声清脆的嘎吱声。
  百里望重声道:“先别乱动!”
  “难道本王子要在此处等死吗?”如今后悔已然迟了。
  这里已经出了江都城,郊外荒野,远处倒是有几个寥廓行人,然而见状也不敢轻易走到中央搭救,纷纷走开,不知是去请人帮忙,还是当做没看见。
  脚下裂开的冰块根本支撑不了多久!若逃脱不了,迟早掉进河中溺毙而亡。
  这时有随从指着远处一群身着黑衣盔甲的士兵喊道:“你们快看,那是不是来救我们的!”
  百里荆凝着脚下隐隐破裂的缝隙,心思提到了嗓子眼,咬着牙道:“稽晟怕是巴不得本王子死……”
  话音未落,砰一声响起。
  百里荆半个身子坠入水中,溅起的水花迷了人眼。
  众人惊慌大喊:“大王子!”
  ……
  赶来救援的守城士兵都带了长杆和□□,淮原一行人有三十余人,将所有人安全救上来,天色都黯了。
  前方还有一支队伍是后来才到的,拿了些暖身物件,随行的还有两个医士。
  掉进冰河短短一瞬,百里荆已经被冻得四肢僵硬,他瘫躺在岸边的枯草丛里,望着周围忙碌的人群和烟火,虚喘着气,牙齿直发颤:“倒是本王子说错他东启帝了……”
  身旁的士兵道:“是娘娘吩咐我等速速赶来的,尾后这队伍是皇宫侍卫,想必这才是皇上安排的人手。”
  闻言,百里荆倏的顿默了。
  当日少女裙摆柔软拂过手背,恍若眼前。
  他甚至还不知晓那小美人姓甚名谁,只记得一双漂亮的杏眼,眸光温软善良,满心总是稽晟。


第94章 。  偏执   ……
  皇宫。
  诸大臣已退下; 安泰殿安静得过分。
  稽晟听完桑汀的话后没有多说什么,神色平静地派人出宫营救,而后坐下; 看着眼前着急得脸蛋泛红的姑娘; 陷入良久的沉默。
  他知道阿汀心善,阿汀也根本不知道那个看似莽撞傲慢的大王子究竟对她存了什么样的心思。
  可是嫉妒与仇恨; 仍然不可避免。
  他稽晟是小人,任何一个出现在阿汀身边的男人都会勾起心底阴暗,包括桑恒,那些不可言说的占有欲几近变。态,他偏执得不似寻常人。
  他的心头宝,旁人多看一眼多碰一下都是罪过。
  稽晟比谁都清楚; 这身天子冕服不能掩盖他骨子里的卑劣和自私。
  只能用沉默捱住不该道出的心思; 因为阿汀知晓后; 会同他生出隔阂。
  这样的默然起初还好; 桑汀松了一口气; 可越安静越发察觉出不对劲,面对男人那样深邃的目光,她会不由自主地心慌。
  “皇上。”桑汀轻咳一声; 看向高阁上的字画; 声音有些忐忑:“是我做错事了吗?”
  稽晟说:“没有。”
  “哦。”桑汀手指绞着衣袖,想了想站起身,“那我先回宫了; 你忙吧。”
  谁知没走两步,身后一双有力的臂弯紧紧揽住了她。
  稽晟垂头,下巴轻轻搭在她肩上,低声唤:“阿汀。”
  “嗯?”桑汀握住腰上的手; 想要拉开一些,一面回眸问:“还有什么话没有说吗?”
  稽晟只是往她脖颈上靠了靠,灼热的呼吸喷洒下来,有些痒,他却并没有开口说什么。
  “你……”桑汀的脸儿又红了些,在这样肃穆公正的殿内,她为难极了,“你松开些——”
  话未说完,一阵突然的恶心感涌上来,桑汀忍不住掩唇干呕一声。
  稽晟倏的一怔:“阿汀!你怎么了?”他很快放开手,疾步来到她面前,将人扶住:“哪里不舒服?”
  言罢,不等桑汀回答,稽晟厉声朝外吩咐:“来人!传院首!”
  “没……”桑汀抵着恶心感拉住他,“只是方才你勒的太紧了,有些难受。”
  稽晟扶住她胳膊的手掌不由松开了些,“是我不好。”他动作小心地揽着她到圆椅坐下,“还难受吗?”
  桑汀摇头,唇色有些白,“想喝水。”
  殿内没有水,稽晟转身倒了热茶过来,浓郁的茶香四溢,不料才递过来,桑汀就有些受不住地别开脸,强咽下干呕,脸色因而白了下去。
  稽晟攥紧茶杯,语气急躁地朝外一吼:“院首人呢?”
  刚刚进门的老院首可冤枉啊,背着药箱赶紧跑来:“皇上恕罪!老臣来——”
  “给朕闭嘴。”稽晟脸色阴郁地斥道,“速速给皇后把脉。”
  桑汀难为情地扯扯他的衣袖,声音细小:“稽晟,你别着急呀,我真的没事。”
  “别说话了。”稽晟站着抱住她,大掌轻轻抚过后背顺气。
  老院首见状不由得犯了难,他看病救人大半辈子,还没有像此般给人把脉看诊,然这位是东启帝,只得硬着头皮,拿出丝帕放到桑汀手腕上,伸出两指细细诊断。
  半响不见有结果,桑汀从稽晟怀里探出半张脸儿来,担心问:“我怎么了?”
  稽晟也垂眸睨去,眼神冰冷:“说。”
  老院首忙跪下,激动道:“恭贺皇上娘娘大喜,依脉象,娘娘已有两月身孕!”
  此话一出,稽晟轻轻抚在桑汀背上的手蓦的僵住。
  桑汀唇瓣微张着,好久才听到自己的声音:“真,真的吗?”
  “千真万确!”老院首道,“老臣断断不敢胡言,脉象平顺,可见胎像平稳,您身子一切无恙,恶心呕吐乃是有孕的正常迹象,过了头头几月便无大碍。”
  桑汀忙推开稽晟,摸了摸平坦的小腹,笑容似三月桃花慢慢绽开:“稽晟稽晟!”
  她欣喜地拉过男人僵硬得不像话的手臂,可抬眸对上那张阴沉的脸时,未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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