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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暴君的独宠刺杀暴君失败后-第7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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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一刻,他竟发了疯的羡慕稽晟。
  这样的念头一冒出来,千里望就被丢到地上。
  随从一惊,赶忙捡起来,亦步亦趋地跟着主子下楼,自从桑府回来,他们王子便这般怪怪的,谁也不知道是怎么了。
  桑府门口,大红灯笼之下,二人分别于十二月十九的午后。
  桑汀远远看着车架消失在街口,手心还有男人的温度,她不禁莞尔,回了桑府。
  其阿婆自是留下伺候的,当夜里宫里来了侍卫队把守在府外,宫人送了她常用的物件来,一切如常。
  这一夜,桑决老父亲清点了所有聘礼,他掌户部数年有余,与银钱打交道,此番粗略算下来,这堆了满府的聘礼,简直是个不敢想的天文数字,比金山更胜一筹。
  东启帝出手阔绰,怕是将天下珍宝悉数奉上了。
  桑恒在一旁惊呆了:“叔父,您说皇上这,这…我们需得为小妹准备多少嫁妆才足矣?”
  老父亲将单子放下,长叹:“只怕多少都不足矣。”
  桑家世代为官,家风高洁,虽无勋爵加身,俸禄比寻常之家丰厚,却不足以与国之帝王相比,遑论桑决前后入狱三年有余,府中亏空,这莫大的恩宠,委实没法子用银钱来抗衡。
  “莫慌。”桑决说,“将东西一一清点入库房封存,你我如今衣食无忧,无需华贵排场,身处荣华,勿忘从前苦,我桑某嫁女,而非卖女。”
  桑恒重重点头。
  …
  这个不眠夜,东启帝甫一回宫就召见了钦天监赵大人,商讨至深夜,回到坤宁宫时,药汤已凉,膳食撤下。
  心娇娇的轻声细语仿若萦绕耳畔,他才执笔着墨,写下纸条放进梳妆台前的小匣子里,系上红绳。
  哦,两个人的小秘密,忽然变成了一个人的。
  今日临走前,他见阿汀娇美脸蛋浮起的忧虑,便知没有分别的思念与不舍。
  每一次分离她都没有。
  稽晟如今却不苛求了,因为再有十日,阿汀将是世人眼中,独属于他稽晟的女人,现在是,以后是,他也将是独属于阿汀的夫君。
  午后的触动与满足尤存,如今好似会无限蔓延下去,像川流不息的河水。
  果真如东启帝所安排的,翌日一早,一则消息便传遍了江都城街头巷尾。
  ——昨夜天见异象,牵牛织女二星闪耀至破晓,忽见周围黯淡,随后,二星一同凐灭,钦天府十几个老大人连夜观测星象,乃是上天之敬告!
  街头热闹极了,茶楼里说书的老先生板子一拍:“东启王朝起于夷狄乱世,重武轻文少节制,杀虐血腥颇重,如今上天见异象,是老天爷要帝王帝王克己节制,唯忠一人一事尔。”
  “恰逢昨日东启帝重礼求娶桑家女,乃是告诫帝王切勿三心二意,不若只怕要江山覆灭,国之不保。”
  底下人惊诧不已:“当真?可有人亲自见了异像?”
  老先生大笑一声:“一大早的,钦天监府里传出来的,千真万确,听说皇上早朝都已提议重新拟订国策吏法了。”
  深冬寒冷,哪家人不是躲在屋子里烤火?异像无人亲眼见,可历来钦天监的推断,上至八十耄耋老者,下至三岁孩童,无人敢不信。
  这下子,议论声便传开了:“这可稀罕,自古以来,哪朝哪代帝王不是三宫六院七十二妃,充盈王室血脉,今到我朝,老天开眼指点,眷顾苍生,帝后专一,情深一世,岂非是要开辟盛世!”
  “好啊!要我说也该如此的!最好日子安安稳稳的,可不要惹怒老天爷唷!”
  ……
  待桑恒将这消息带给桑汀时,桑汀都愣住了,好半响没回过神。
  她长这么大,也看过很多史籍册子,还没有听过这样破天荒的事情!
  她心中有雀跃,似庆幸一般,却又不太敢信,“我想进宫找他。”
  桑恒当即拦住:“叔父可是说过了,你出嫁前这几日且静心修习,不得见皇上的。”
  “大哥!”桑汀撅撅嘴,姑娘芙蓉玉面,眼睫轻眨,微一皱眉,便是要将人心化软的娇俏。
  桑恒有些动摇了,可转瞬又一脸严肃地道:“撒娇也没有用。等下我便去告诉叔父!”
  说完他便跑出了屋外。
  桑汀眉眼耷拉下来,她忽然想稽晟了。
  然而此事过去一连五日,她日日被掬在闺阁中修心养性温习女德,出不得府门,宫里也没什么动静传来,倒是其阿婆教了她许多东西。
  二十三这日,连大婚吉服都送来了,稽晟也没顺带着稍来只言片语。
  桑汀扣扣手指头,忍不住想:他是不是忙得忘记她这个未过门的妻子了啊?
  姑娘家的小心思起先两日是矜持,又两日是知礼识大体,体谅他政务繁忙,再两日便是僵着,有些小性子了。
  终到大婚前夕,二十七这夜,桑汀从父亲书房听训回来,再看摆在架子上的喜服首饰,不知怎的,一时出了神。
  在书房时,父亲同她说了许多话,说了母亲,说了姨母,说了稽晟,说了以后,父亲眼角皱纹深了,白发多了,他教她如何自处,像儿时教她说话学步一般,语重心长,牵挂万千。
  其阿婆端热水进来,温声说:“娘娘,快早些歇下吧。”
  桑汀默默去梳洗:“好。”
  可是躺在往日熟悉的榻上,还是辗转反侧地睡不着呀。
  安安静静的寝屋点着一盏小灯,熏香袅袅,风拍打在窗棂上,伴随着火炉里火星子噼啪作响。
  桑汀阖上了眼,期盼夜晚过去,期盼天明——
  正此时,后窗方向传来“哐当”一声。
  她眼睫一颤,警觉睁开眼,心跳有些快,紧接着,她听到了轻轻的脚步声,不知怎的,眼前飞快闪过的竟是江之行的脸庞。
  小脸一白,身子便下意识往后挪,她张了张嘴,正要喊其阿婆,微弱灯光之下忽现一张日思夜想的脸,冷硬的五官透着多日不见的憔悴。
  桑汀惊讶得捂住嘴:“稽晟!你怎么了?”


第81章 。  大婚(中)   未婚夫
  稽晟身姿挺拔立于窗前; 身后夜色如织。
  多日不见,他身形好似变单薄了,朦胧灯光下隐隐可见眼下两团乌青; 棱角分明的轮廓线条冷而硬; 抿紧的唇压着郁色。
  桑汀急忙下榻,还有几步临到稽晟面前时; 步子却慢慢缓了下来,她声音带着受惊后的颤抖:“皇上?”
  稽晟抬眸看过去,藏匿于两人中间的生疏似夜色铺开,他神色越发阴郁。
  桑汀心中一凛,快步过去拉住他胳膊,却被手上那样粗糙的质感惊到; 桑汀这才看到男人身上这套褐色粗布衣裳; 有些眼熟。
  她反应慢半拍地想起来了; 这是从前'六喜师傅'的装扮; 可稽晟大半夜地还跳窗进来; 穿这衣裳做什么?
  她晃了晃他的胳膊,之前的闷气全不见了,语气轻轻问:“你怎么不说话啊?是宫里出什么事了吗?”
  稽晟眼帘低垂着; 嘴角微动; 沉默中,忽然揽住姑娘腰肢,抱到了一旁的桌案上。
  桑汀吓得惊呼一声; 搂住他脖颈:“你干嘛呀?!”
  惊呼声很快被男人以唇封住。
  烛火摇曳,火星子灼热,交。缠的身子渐渐染了旖。旎。
  此时外边响起咯吱一声,是其阿婆点了一盏明灯进来:“娘娘; 您怎么了?可是身子不适?”
  话音还未落下,老人家便透过屏风看到昏暗中紧紧相拥的男女,不由得脸色大变:“何人大胆如此?”
  里头很快传来冰冷的低斥:“给朕滚出去!”
  闻声,其阿婆浑身一怔,后知后觉明白过来,那人竟是东启帝!
  其阿婆连忙退出去关好门,连带着将门外守夜的宫人也挥散到别处去。
  可不敢扰了东启帝!
  寝屋里,桑汀羞得将脸埋到稽晟胸膛里,气息急促,还带着未褪下的旖。旎,可不待她喘匀了气,男人的唇便摸索着靠近,强势而炙热,她急得伸手去推:“稽晟!你……唔,别,别……”
  你别这样咬人啊!
  可桑汀身子软绵绵的,使不出半点力气了,只得由着他胡闹一场,半响过后,娇颜酡红像是醉了酒,唇不点而朱,水润润的比蜜桃,诱人采撷。
  幸而视线昏暗,瞧不清。
  夜色撩人,低低的喘息声交融着流淌开,复又归于平静,如雷的心跳声却久久平息不下来。
  对面妆台的镜子上倒映出两人的身影。
  稽晟半个身子伏在桑汀胸前,揽紧她腰肢的臂弯强健有力,半点没有松下,桑汀坐在桌案上,左右是动腾不得,只好把下巴轻轻搭在他头上,暗哑的嗓音传来时,她心尖颤了又颤。
  稽晟说:“阿汀,这几日你不在,我时常觉察不安。”
  听这话,桑汀不禁抬起头,她还以为几日不见,只有她一日辗转难眠,她心中动容:“皇上……”
  “不许称呼皇上。”稽晟忽然打断她。
  桑汀抿唇,便听稽晟说:“我是六喜师傅。”
  “六喜……师傅?”忽闻这前言不搭后语的话,桑汀愣住了,“好端端的,你怎么提起六喜了啊?”
  这都过去好久的事情了,难不成等下他还要说:今夜我是来给你表演皮影戏的?
  稽晟面上滑过异样,复杂思绪很快被敛下。
  他直起身子,语气沉沉问:“难道阿汀忘了吗?”
  桑汀又是一愣:“我忘什么了?”
  稽晟记得清清楚楚,赫然是六喜师傅本人:“当日在坤宁宫,你问我名讳,并允诺日后宫外相见,必有酬劳。”
  “啊……”桑汀慢吞吞地想起来,是有那么回事,“可,可,”
  可稽晟就是六喜师傅啊!还想要什么酬劳?
  她捂住泛起红肿的唇瓣,闷闷说:“即便如此,那我也给你酬劳了。”
  然而此话说出口,只见姑娘身子一僵,似突然想到了什么惊世骇俗的事情:“完了完了,我不干净了。我才和六喜师傅做过那种事情,呜呜我夫君明明是东启帝!”
  稽晟恍然不觉,桑汀急忙推开他跳到地上,又飞快钻进被子里,像是真真有那么一回事儿,只露出一双灿若星辰的眼睛,煞有介事地道:“你走你走!我未婚夫好凶的!若他知晓我婚前与旁的男人有染,必要大发脾气不可!”
  短暂的静默后,稽晟蓦的笑了,眉峰凌厉却透着从所未有的兴致,他阔步走到榻边,“有多凶?小娘子且说来听听,你未婚夫还能耐我何?”
  于是桑汀伸出手在空中比划了几下,模样认真:“他有雷霆剑,会这样那样,然后——”
  她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小脸绷着,奶凶奶凶的。
  “我命硬,自是不怕那雷霆剑。”稽晟掀袍蹲在榻边,转为问:“你就不怕他迁怒于你?”
  “才不会!”桑汀眸子亮晶晶的,倒映着男人逐渐明朗的侧脸,“他最疼我啦,才不会如此不分青红皂白,便是你我……”
  说着,她压低声音,倾身到稽晟耳畔低语几句,才说:“到时也是你的错处!”
  稽晟眼中泛起浅浅笑意:“他便那般好?”
  “自然。”桑汀脱口而出。
  “我比他要好千倍万倍。”稽晟掏出鬼怪面具戴上,“我有手艺傍身,若小娘子今后从了我,日后便在城东街头置一间铺子,你只管收钱,做那逍遥自在的老板娘,如何?”
  闻言,小娘子真真皱眉思忖了一番,脆声声应下:“好啊!”
  她笑着滚到了稽晟怀里,娇娇软软的身子,简直叫东启帝心化成了水。
  二人闹着,烛火燃尽了,屋内一片漆黑,嬉闹声不知什么时候停下,桑汀已经枕在男人的大腿上。
  “是不是父亲那日同你说了什么?这几日父亲也不给我出门,也不许进宫,我久久不见你来,便猜到了七八分,你定是答应父亲什么了。”
  桑汀心思敏感,今夜忽然听他提起六喜师傅,起初不解,不过转瞬便明白真正用意了。
  稽晟默默,怜爱抚过她脸庞,不予置否。
  他确是再度失信于人了。在书房时,桑老头要他答应的三件事情,其中之一,便是大婚前不与阿汀相见。
  可有什么法子?
  时隔八。九日,他再不见阿汀,便要疯了。
  为什么说等待难熬,是怕其中恒生变故,怕夜长梦多。
  那时候方才想起了他拿来哄小姑娘开心的六喜师傅,总算有些用,待他改换服饰,快马出宫,已然到这时候,正门自是走不得,于是从角门翻|墙进来,又到了后窗。
  谁能想到堂堂东启帝,要见心娇娇一面,连翻|墙爬窗这等事都干了。
  哦不,今夜是六喜。
  '六喜'问:“被吓到了吗?”
  桑汀老实点头:“听到声响是有些怕,这几日我以为你会来,可是没有等到,今夜就没有想到会是你,我还以为……以为是贼人。”
  桑汀到底是没再提旁的。
  “乖乖别怕,今夜我不走,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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