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的独宠刺杀暴君失败后-第6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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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着外人的面,桑汀犯了难,心里七弯八绕的打结,踮脚附在男人耳边,小声问:“皇上,你是不是……想和我一起去啊?”
稽晟脸色僵着,默了半响,终是老实点头。
如此,桑汀终于明白了,这哪里是咳嗽心口痛,她温和笑着,看破不说破,“院首大人,我们待会再看看吧。”
“哎,好好。”老院首一头雾水,然而余光瞥见东启帝暗含威胁的眼神顿时闭紧嘴。
……
折腾这一出,两人才一同去前院,路上,桑汀忍不住解释:“我以为你不喜欢。”
她慢慢学着去适应稽晟是东启帝这个事实,学着不去奢求那么多,无形中将少女情。 爱中所有的骐骥一起压在了心底。
稽晟没说什么,握紧她手心的大掌一片暖意。
前院,桑决等了有一会子,终于瞧见闺女身影,不由得露出笑脸,谁料高高大大的东启帝冷着脸也一并映入视线,那笑意就有些淡下。
桑恒提着酒壶转身,见状愣了好半响没反应过来,低低念叨:“皇上怎么也来了……”
倒不是不欢迎,只是没想到。
桑决看了眼闺女,欲言又止。
桑汀局促地叫了声“爹。”
话音还未落下,身侧一道清冷的男声在耳畔响起:“爹。”
第68章 。 撒娇 我就是仗着你的宠爱和纵容
一声“爹”从东启帝那矜贵的嘴里叫出来; 满屋霎时寂静。
桑决身子踉跄了下,堪堪扶住桌角才站稳,苍老的脸上满是惊愕; 他望过去; 看见年轻俊美的男人俯身揉了揉闺女的脸颊,他的闺女被半揽在那宽厚的怀里。
东启帝面上淡然; 若无其事得好似理所当然。
然而高高在上的男人与老头儿的交集还是在几日前,关于裴鹃的处置上。
那时稽晟去到桑决面前,冷着脸:任何事,朕都可以既往不咎,唯独阿汀,若你再插手; 别怪朕手下无情; 姓裴的朕已经处置; 现在; 你去找阿汀解释; 必须保证滴水不漏。
如今回忆起来,一字一句无不是威胁与命令,今夜这一声“爹”才格外叫人惊悚。
此时“哐当”一声; 桑恒手里的酒杯掉到桌面上; 打破了沉寂。
桑决猛地回神过来,连忙躬身行了一礼:“不,微臣不敢当!”
“嗯?”稽晟抬眸看去; 嘴角勾起,“今夜是家宴,爹,您不必多礼。”
那声“爹”被被他叫得格外重; 沉甸甸的压着人。
桑决一时怔住,眼神变得复杂。
桑汀被吓懵了,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只觉脸上火辣辣的疼。
男人的手掌分明是轻轻抚在脸上,此刻却似一个巴掌狠狠甩下来。
她飞快拿开稽晟的手,像是做了错事一般的,默默站到父亲身边,眼里含着一股子难以言说的嗔怪。
这一幕活似东启帝诚心给人难堪、逗人玩儿。
稽晟有些失神,他们一家三口站在他的对面,显得他格格不入,刺得眼睛疼。
场面再度僵硬。
绕是桑决活了大半辈子的人,也是缓了好一会,才定神,出来说圆场话:“既皇上也来了,都别站着了,快坐下,吃饭,吃饭。”说着,他朝桑恒招手:“阿恒,快去添一副碗筷来。”
桑恒下意识看了眼桑汀,才附和说:“哎,好好。”
折腾半响,几人安然落座。然而这顿饭到底是吃不好了。
桑恒精心准备的一大桌佳肴膳食在无限沉寂中慢慢褪去了热气,原封不动,直到晚膳结束。
临走前,桑汀红着眼对父亲鞠了一躬,绞紧的双手汗湿,藏着许多道不出口的愧疚和歉意。
桑决拍了拍她的肩膀,宽慰地笑,没说什么。
十月十八这夜,父女重逢后的第一个寿辰,不欢而散。
回去时,稽晟与桑汀一路无言,比夜色浓重的是彼此离了心的思绪,谁也没有打算开口说什么,却深深明白那种横于中间、日渐拉远的隔阂。
桑汀浑身疲倦,不料甫一进门,就被男人拉住手腕压在了门背上。
稽晟眸子漆黑凝着她,声音沉沉:“阿汀,你怎么还是不开心?”
“我开心什么?”桑汀眼眶通红,“我有什么好开心的?”
她心里窝着的那口气,在稽晟问出这话时,忽然不想自己闷着了。
“稽晟,你以为你一声'爹',于我于父亲而言,是赏赐,对不对?”桑汀仰头对上他黑眸,一字一句:“你以为这是赏赐,我就该感恩戴德的受着,该欢欢喜喜的应下,是不是?”
稽晟唇角压着,脸色慢慢变得难看。
桑汀指着自己,语气愈发冷淡:“你一定要这么折辱我,是不是?”
“不是!”稽晟克制地低吼否认。
桑汀笑了一声,推开他:“不是吗?”
稽晟忽然攥住她手腕:“阿汀!”
“你别叫我阿汀!”桑汀杏眸圆瞪,“你该叫我皇后,皇上,我不是你的皇后吗?”
温温柔柔的姑娘像长了刺的小刺猬,会记得很早以前的仇,会冷冷地说话,浑身扎人。
稽晟额上青筋被逼得凸起,气血翻涌着,升起躁怒。
然他克制再三,才沉声道:“阿汀,你今日敢这么与我说话,敢说仗的不是我待你的宠爱和纵容吗?”
桑汀忽地涨红了脸,咬紧下唇,可很快就大声说:“是,我就是仗着你的宠爱和纵,怎么?你如今想对我怎么样?”
可是话说出口,她便有些后悔了。
毕竟,父亲和大哥,连她,三条人命都在这个男人手里攥着,祸从口出。
桑汀额前开始发虚汗,正当她要开口时,东启帝含着愠怒却妥协的话语传到耳里。
“我还敢对你怎么样?”稽晟一把将人揽进怀里,压抑的低声在寂静中显得狼狈不堪:“你生气了还能出去看皮影戏,你轻轻一句话可知我反复琢磨了多少回,你偶尔来一次书房知道我期盼了多久吗?你给桑老头庆寿时怎么就想不到我也是有生辰的男人?”
“桑汀,你怎么就不能多爱我一点?往后几十年我才是你可以依赖依靠的男人,你知不知道?”
桑汀怔住,死死咬住的下唇渗出血珠,心口被人揪紧的疼。
稽晟抱着她,说到最后,声音竟沙哑了下来:“小没良心的,你就是仗着我只宠你爱你疼你一人,打不得骂不得更罚不得,拿你没法子,才敢这般恣意放肆,换作旁人,早不知死了多少回。”
天底下谁人不知夷狄王,那是活生生的杀人不眨眼的恶鬼,脾气最是暴虐残忍。
桑汀喉咙一哽,下意识失声否认:“我才没有……”
气呼呼的姑娘声音软下来了,连带着僵硬的身子也软得一塌糊涂。
稽晟才轻轻松开她,俯身问:“还说没有?”
桑汀埋头,说不出话来。
稽晟说:“哪怕今夜是我不对,你就能胡思乱想说出'折辱'这种鬼话?若当真折辱,我堂堂东启帝,犯得着叫人'爹'吗?”
东启帝也是要脸面的啊。
“我——”桑汀忽然抬起头,想要反驳什么,可是对上男人猩红的眼尾,心头涌上来的酸意便变成了哽咽。
稽晟替她抹去滚烫的热泪,没脾气的哄:“好好,是我不好,我不该唐突,别哭,别气了,好不好?”
猛然被戳中心事,桑汀那泪珠子却掉得更凶了,她抽泣着说:“就是你不好,好端端的……你忽然叫爹做什么啊?谁受得起东启帝的爹?你知道你今晚像什么嘛?”
稽晟顺着她,温声问:“像什么?”
“呜呜……”桑汀难堪得扑到他怀里哭,断断续续说:“你就像那个趾高气昂的,的狗皇帝,仗势欺人,处处逼人,开心时……就戏谑叫一声爹来玩儿,全然不把人放在眼里,发怒时,就,你就说你是东启帝,你是天下的主,你你总不讲理,你是非不分,你总莫名其妙怀疑我……呜呜!”
桑汀哽咽不下,再说不出话了。
“阿汀说的对,是我不好,我保证,没有下次。”稽晟眼底一片柔软,轻轻拍着她后背,脸色却有些苦。
原来在阿汀那里,他这么恶劣不堪。
今夜那声爹,鬼知道他有多克制隐忍才叫得出口,他用尽了心意,想趁桑老头生辰挽回一些,可落到心娇娇耳里,是有意折辱,是惊吓。
倒是好一个“狗皇帝”啊。
人一旦背负上了恶名,再有好事,人们往往想不到,可若是恶事,便天生就是那人干的,
这该死的世俗定下的臭规矩,稽晟头一次如此憎恶这样的约定成俗,也头一次,这么嫌恶过去那个劣迹斑斑的自己。
若他当初多积好名声,多行善事,该有多好?
这天底下,最不讲道理的是女人,是阿汀。
他甘愿臣服。
夷狄王的棱角终究是被姑娘一点点磨平了,不用刻意去学怎么服软、怎么去哄心娇娇,情到深处,对方一场冷落方知是得还是失。
哪里有人真正在意一个人时,还有心思去学如何在意?
眼角眉梢,言行举止,都是藏不住的。
而桑汀哭过一场,心里好受了,几日以来积攒的闷气和退让,都消失得差不多,那点心虚便悄然冒出头来,在稽晟温暖的胸膛里,慢慢放大。
第69章 。 惊喜 朕作为她的夫君
“皇上。”桑汀仰起哭得梨花带泪的小脸; 杏眸还泛着水光,可怜兮兮的,格外招人疼; 她扯住稽晟的袖子; 小声说:“我好了。”
我不生闷气了。
稽晟低头,摸了摸她的脸; “好了,便不许再同我置气了,嗯?”
“嗯。”桑汀轻轻应声,肚子一声不合时宜的叫声却响起,她唰的涨红了脸。
稽晟压着声笑,倒也没说什么; 只揉着她酡红的双颊; 叫人去传晚膳来。
方才那一顿饭; 谁能吃得下?
哪怕没有那两声突兀的“爹”; 也是吃不欢快的。
横于桑汀与稽晟中间的不只是失衡的权利与地位; 还有桑决这个父亲。
两人在堂外吃宵夜时,要自然得多。
时候晚了,东厨那边只剩一个老妈妈值夜; 给两人热了汤; 做了两碗汤圆送来。
桑汀舀起汤圆放凉,犹豫好久,才开口; 嗓音却很低:“我也没有说不喜欢你了。”
稽晟抬眸,看到她垂下的眼睫,顿默。
桑汀说:“这几日,我也不知道自己气什么; 我就是心里不舒服,也说不清楚怎么不舒服,但我从来都没有想过离开你。”
“毕竟……”她终于抬起头来,“你也知道的,我走不得。”
稽晟问她:“若你走得呢?”
桑汀摇头,“若我能随心,想必会舒畅很多。压在我心里的从来不是你的反复无常,而是我因此闷闷不乐时,不得不权衡利弊的妥协退让,就像是……”
她有些忐忑,可还是将心里话说了出来:“就像是我在你身边,我对你所有的好,只是因为你是东启帝,我为了活着为了至亲,不得不攀附讨好,或许一开始我是,是那么想的,可是后来,我明明不是。”
“亮了一夜的橘子灯、东辰殿里的羊毛毯,七夕灯会上的画像,……我都记在心里的。有时候我想起当年,会想起你没有和我说过的那几年里,都发生了什么,我看不得你那样作践自己,我希望你好好的,什么毒药我从来没有想过,见到父亲后我很开心,却没有背着你和父亲谋划过什么,父亲也从来没有和我说过你的不好——”
话未说完,放得温热的汤圆递到她嘴边,“再不吃便凉了。”
桑汀愣愣地望着稽晟,张开嘴。
稽晟握勺的手微微颤着,直到给人喂下了软糯的小汤圆。心里翻涌上来的不再是躁怒,而是漾满的热意,他素来冷硬的脸庞在灯光下,少了冷。
四目相对,桑汀不好意思地低了头,她敛了心底悸动,努力冷静,接下方才那话说:“我不知道姨母在这里,父亲是为了不生事端才瞒了下来,我胆子小,我不想再过那些担惊受怕的日子了,从前想平安想活命,现在除此,便是想和你长长久久的,什么复国,我更是没有想过,父亲大半生清廉公正,也不会有那种念头,如今国家安定,你不是别人说的暴君。”
桑汀猜想稽晟心里最忌讳的东西约莫是江山和权力,于是她一样一样的认真解释。
“我从来没有向你求过什么,是因为我觉得你现今给我的就已经够多了,我很感恩,能在走到绝境,最艰难的时候,遇到你,劫后余生约莫是再重逢,知道你是当年那个少年郎,我很安心,可是我当年并没有帮到你——”
“喝。”稽晟舀了一勺汤递到她嘴边。
桑汀怏怏躲开,皱眉问:“你是不是不想听我说话啊?”
稽晟不由失笑:“我怎么会不想听?”
阿汀说,她没有不喜欢他,便是一直喜欢。她说她从来没有想过离开,她想和他长长久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