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的独宠刺杀暴君失败后-第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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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到门口,步子再一顿。
实则他并不知阿汀气的到底是什么; 只不过二人亲近了几日,凡是有一点不寻常,他会本能的察觉出来。
譬如,阿汀夜里不会主动滚到他怀里;白日里用膳,她也不怎么说话;再到出门前,她也没有叮嘱,没有留恋不舍的目光。
罢了,姑且信张玉泉一回。
稽晟扬着笑推开门,只见屋内冷清,买回来的东西完好地堆在圆桌上,不曾有人动过。
那抹僵硬的笑就此褪了个干净。
稽晟往屋里一扫,确是无人,他脸色因而沉了沉,转身时才听见隔壁小厨房的说话声,稽晟疾步走过去,甫一推门便是浓浓的药膳味儿。
里头一老一少齐齐看过来,瞧见东启帝寒沉的脸色,不由一怔。
四目相对时,忽而“哐当”一声,桑汀手里的没拿稳的瓷盖子唰的掉下,正中脚面。
她还没反应过来便被男人揽住身子抱到了一旁,与此同时,稽晟踢开了那盖子:“你在做什么?”
“我——”桑汀才将开口,谁知话未说出口就被堵了回去。
稽晟抓住她手腕,声音沉沉:“手上的伤还没好,你来这里做什么?”
闻言桑汀愣了愣,讷讷低头去看包裹了一层薄纱布的手掌心。
是那夜大火,不小心被烫到的。
可是稽晟忽然这样说话好吓人,好似一夕之间回到了刚醒来那时候,莫名的畏惧。
她胆寒地缩了缩脖子,讪讪扳开他的手,低头闷声说:“已经快好了,不妨事。”
稽晟脸色更阴沉:“跟朕出去。”说完,他眼神凌厉扫了其阿婆一眼,冷声斥责:“你是死的吗?朕要你何用?”
桑汀见状脸色微变,不知又是什么惹到了这位脾气大的,她连忙去扯了扯稽晟的袖子,语气委婉说:“大人,是我自己要过来的,再说也没有伤到哪里,不关阿婆的事,你别生气,我……”
其阿婆已经垂头跪下,小心拽了拽她的裙摆:“是老奴失职,请皇上恕罪!”
稽晟冷着脸瞥了桑汀一眼,话是对其阿婆说的:“是该罚。”
“皇上!”桑汀急急抓住他,“这不关阿婆的事,好端端的,你做什么要这样不分青红皂白?”
稽晟却冷嗤一声:“朕是帝王,想如何便如何,还需要什么理由?”
他语气冰冷得不近人情,高高在上的姿态遥远又陌生,像是身着天子冕服,站在金銮殿睥睨下来。
桑汀不由得怔住。
稽晟怎么变成这样蛮不讲理了?
一霎那的惊疑似烟火,转瞬即逝,不知怎的,她心里开始咕噜咕噜地冒酸水,眼眶也涩涩的,泛起朦胧水光来。
桑汀撒开手:“那你连我也一起罚吧。”
“娘娘万万使不得!”其阿婆急忙摇头,“是老奴不懂事,才叫娘娘金贵之身来了东厨,请皇上宽恕!”
“阿婆……”桑汀又气又急,分明是有许多话要说,可是回身看到男人冷漠的脸色,却什么都说不出口了。
稽晟冷眼瞧着,隐约发白的唇抿得死紧,衬得脸色铁青,叫人不寒而栗。
一室死寂。
僵持良久,稽晟低声斥道:“还不滚出去?”
其阿婆闻声连忙起来,临走前暗暗朝桑汀摇头,苍老的脸上满是担忧。
那厢,稽晟的神色已寒凛至极,语气重重地吼道:“立刻给朕滚!”
桑汀骇得肩膀颤了颤,后背泛起细细密密的阴寒,她看着其阿婆消失在门口的身影,忍不住低低抽泣了一声。
“哭什么?”稽晟在身后反问,声音寒凉。
桑汀急忙抹去滚落的热泪,转身瞪了他一眼:“我没哭!”
稽晟顿了顿,眸中滑过一抹异样,牵动心间,只一瞬,他未曾深究,视线扫过火炉上冒着热气的药汤,倏的冷笑一声,问:“日日熬这些做什么?怕朕活太久吗?”
“你——”桑汀气得脸儿通红,嫣红唇瓣微张,硬是一句话也说不出。
她怎么会害他啊?
这个人活似吃枪。 药了一般,开口闭口的'朕、帝王',句句冲着她来,今日她也不曾招他惹他!
她怎么还敢说他?
且分明是他先错了,如今还理直气壮……
想着,眼泪不争气地掉下来,桑汀咬紧了下唇,急急走过去要拿药罐子,被稽晟一手拦住:“不要命了吗?”
“让开!”桑汀红着眼推走他,拿了湿巾帕包裹住药罐手柄,将药汤倒到碗里,扑鼻的苦味很快被风吹散在空中,她端起来一口喝下:“你一口都不曾喝过,如今我喝了,要死也是我先死!还是毒药吗?”
话音落下,她把碗重重放在灶台上:“你以为我像旁人一样处心积虑的来要你的命吗?便是你给我,我也不要!”
稽晟身形僵了僵。
桑汀气呼呼地走开,步子又快又急,边走眼泪便一边掉,如断线珠子止不住一般。
外边夜色浓啊,姑娘也真真是被气到了,那金豆豆不要钱似的掉。
稽晟不禁恍然,一腔燥郁上淋了雨,他猛地转身拉住她手腕,压得极低的嗓音有些嘶哑:“我只是怕你烫到手!”
那句'不要命',不是说那药汤。
桑汀轻轻哽咽,下唇被咬出了两个血印子,她用力抽回手,可是男人死死攥紧。
“不许走!”稽晟上前一步从身后抱住她,胸膛滚烫,灼得人心发慌,慢慢的,他声音低下来:“别走,别走……”
桑汀现在一点都不想理这个莫名其妙的疯子。
她用力扳扯开腰上的臂弯,可是怎么用力也扳不开,到最后身子软了疲了,仍旧没有撼动分毫。
稽晟那双手,是拿刀握剑的,她怎么抗衡得了?
桑汀忽然侧身咬在那截臂弯上,隔着一层不厚的衣裳,男人手臂上的肌肉结实有力,她发了狠的咬。
然而稽晟一声不吭,似没有知觉,剑眉微蹙,漆黑眼眸里是纵容和隐忍。
沉默中,稽晟忽地道:“我不该说那些话。”
桑汀齿间一松,眼泪却是越掉越凶了。
她也会怕的。
怕当日江之行所言是真,怕她只是稽晟一时兴起的玩|物,怕她动了真心却换来他一句冷冰冰的帝王。
帝王,高高在上,而她只是罪臣之女,性命难保,任他呼之即来挥之即去。
那她宁愿什么都不要。
桑汀哽咽着问:“你今日是怎么了?好端端这么凶做什么?我也没有……我根本没有对你下毒……”
稽晟抱紧她,眸光黯下,默了许久才说:“日后药汤不必熬了,药膳不必做,朕没病。”
没病……
他轻飘飘一句话,桑汀的心便凉了大半截。
才短短一两日,日子平平常常,他的脾性却越发喜怒无常了,偏偏什么都不说,长此以往,要出乱子的。
一则,她不能回回猜到他的心思。
二则,他的身子扛不住这样的反复无常。
桑汀深吸了一口气,仰头将眼泪压了回去:“你放开我。”
“不放。”稽晟霸道得很,非但不放,反倒一把抱起人出了屋子。
静悄悄的夜,二人回了寝屋。
稽晟去端了热水来,拧干帕子给她擦干净小脸,随即又去换了水,给姑娘脱去鞋袜。
一来一往,男人冷峻的脸上没什么表情,动作一如既往的仔细。
桑汀垂眸看着,那股子气渐渐平息下来了,白皙小巧的脚被稽晟握在掌心里,痒痒的,她不自在。
“我自己来吧。”桑汀默默缩回脚,稽晟一下捏住她脚踝,抬眸看去,眼神深邃隐隐泛着一丝难以言喻的祈求。
桑汀脸颊一烫。
稽晟温声说:“别动。”
她不敢动了,莫名的有些心慌意乱,急忙别开视线四处看,唯独不敢看稽晟的眼睛。
也是这时,桑汀才看到桌子上堆了层层叠叠的东西,她微微皱了眉:“又有人送礼来了吗?”
会不会有奇怪的东西?
比如那大烟。
稽晟手上动作一顿,说:“是送给你的。”
桑汀惊讶了一瞬,有些警惕地问:“谁送的?”
稽晟顿默,那句'低下身段去哄'还萦绕在耳边,他面上浮起些许灰败,掌心攥住的纤细脚足似玉莹白,隐隐起了一道红痕。
他倏的放开手,言简意赅:“我。”
“你?”桑汀更惊讶了。
稽晟神色变得不太自然,轻咳一声说:“朕给你的东西,你不要也得要。”
得,这霸道蛮横的性子是改不掉了。
桑汀抿了抿唇,不说话了,她默默抽开脚,自己拿了锦帕擦干。
稽晟的手便那么无措地垂着,他原是要来哄阿汀开心。
桑汀擦干脚就自己睡到床榻里侧,好生盖好被子,闭眼睡觉。
她一句话也不说,疏离得不像样。
稽晟半身蹲在榻前:“我买了糖葫芦。”
桑汀拿被子蒙过头。
稽晟又说:“还有糖炒栗子,和酥糖。”
被子里才传来一道细小的声音:“……晚上食这些,要坏牙。”
稽晟绷得紧紧的脸一黑,上榻直接将人捞过来,扯下那被子:“今日是我不好,别气了,嗯?”
桑汀哭得红肿的眼儿一眯。
哪有人这么哄人的?
诚然,东启帝确是不会,他复又语气沉沉说:“你是朕的皇后,亲自下东厨成何体统?日后不准去。”
“朕今日说的胡话,日后想哭便哭,无人敢拦你。”
“今日的事情,没有下次。”说这话时,他语气低落了。
过了许久,没有回应声,耳畔的呼吸声变成绵长。
稽晟垂眸瞧去,姑娘长睫阖着,原来睡着了。他俯身下去,吻在那双漂亮的总爱掉眼泪的眼睛上。
细数,阿汀每一回哭都是因为他。
他做的,还是不够好。
…
翌日启程南下,街头巷尾热热闹闹,依稀可听见些称赞东启帝如何宽厚仁德的话。
赵逸全没有跟着南下。
姜珥才放了心,可是看到娘娘泛红的眼眶,她又提起了心思。
画舫行驶后,姜珥寻了个时机便跑去了桑汀歇息的隔间,临到檐下,却先听到一阵训斥声,她下意识顿了步子,躲在柱子后,大气不敢出。
夹板上,是其阿婆跪着。
稽晟冷眼睨过去:“守好你的本分,切莫自作聪明,不该你管的事,最好别插手,皇后心性单纯,你当知晓如何做。”
其阿婆神色变了变,连连应是。
东启帝这是要把人圈在领地之内,任谁也不能多沾染一分一毫。
然而南下,见到桑决,便注定是不能的。
那是桑汀的父亲。
第49章 。 骗局(三) 喜欢里多了包容和偏爱……
临行前; 为免再晕船,桑汀先喝了老院首开的汤药,画舫行驶后便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并不知晓外头的事。
而其阿婆退下后; 姜珥躲在柱子旁,也捂紧嘴巴; 默默退了回去。
东启帝阴沉着脸训斥人的模样,与手提长剑杀。 戮无二,神色漠然肃杀,叫人从心底发寒生怖。
求生的本能使人畏缩远避。
…
此行要足足一天一夜,方可抵达江南。
夜里,桑汀才慢慢转醒; 入目即是暖色纱帐; 放在枕侧的香囊传来清冽的橘香; 然她脑袋眩晕; 嘴里发苦; 抿了抿唇,勉强咽下那股子恶心。
药汤没有用。
稽晟很快进来,掀开帐子坐下; 问:“难受?”
对上男人关切的眼眸; 桑汀默默摇头,发白的唇却越抿越紧。
稽晟蹙眉,拿过榻边小几上的罐子; 捏了一块酸梅子递过去:“先含一块,待会再用药汤,明早便到了。”
桑汀艰难吞咽了下,缓缓张了口; 含住那梅子,是酸甜的。
她却猛地“呕”一声,腹内的积食和苦水悉数吐了出来,猝不及防地全吐到了稽晟身上。
姑娘一张脸儿变得煞白。
桑汀顾不得阵阵翻涌上来的恶心,下意识往后挪了身子,撇头想要别开脸,然不及稽晟动作快。
“别乱动。”稽晟将人扶起来半抱在怀里,大掌轻抚过,给她顺气,一面厉声朝外唤:“来人,去请院首!”
守在门口的婢女听到声响,急忙推门进来,见状当即转身去端热水拿巾帕。
这厢,桑汀靠在稽晟怀里,额上虚汗淋漓,再三克制还是止不住地吐了两回,直到空泛的肚子再吐不出东西,整个人虚软地阖上了眼,脸色瓷白早已失了血色。
稽晟轻抚的大掌隐隐发抖,接过婢女呈上来的巾怕时才见手背上勃勃凸起的青筋。
他给桑汀拭去下巴和胸前的污渍,绷紧的下颚线条凌厉十分,压抑地低吼含着愠怒:“院首呢?怎么还不到?是都死了吗?”
立在两侧的婢女骇得纷纷跪下,天地良心,老院首便是会飞也来不得这般快啊。
等老院首提着药箱匆匆赶来时,稽晟脸色已经铁青,眼神扫过来,真真是刀子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