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的独宠刺杀暴君失败后-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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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阿婆一下子没反应过来,“还请娘娘恕老奴无知,以往在夷狄,舞姬都是供世家大族的老爷公子哥儿玩乐的,竟还有乐坊之分?”
听这话,桑汀心头一紧。
玩乐,便是等同于烟花之地出来的,那多半……
她嚯地站起身,小脸崩得紧紧,可硬是迈不开步子。
其阿婆更担心她了,“娘娘,老奴还是请老院首过来给你把脉瞧瞧,别是病了还不知晓。”
桑汀也觉她是病了,总归是心里酸酸的不是个滋味,时而欢喜时而怅然若失,明明是急切地想去做什么,可是临到眼前,又觉无事可做。
她只得闷闷坐下,余光瞥到梳妆台上一道浅金色,杏眸倏的点了光亮。
桑汀急急起身去拿过那香囊,说话时人已出了屋子:“阿婆,皇上落东西了,我给他送去!”
“哎哟我的娘娘!您可慢着点!”其阿婆连忙放下手头东西跟过去,然而这把老骨头哪里有十七八的姑娘动作快,等她出门时,都瞧不见桑汀影子了。
桑汀这是提着裙摆追稽晟去了,跑得气喘吁吁,终于才在院子前的花圃旁撵上。
前面一行人就在几步远,她在身后唤:“大人,大人,你等等我呀!”
稽晟着一身玄色长袍,玉冠束发,身形挺拔行在中央,左右随着大雄和张玉泉,闻声顿足。
大雄和张玉泉识趣地退到一边候着。
稽晟回身看去,剑眉微一皱,迈着大步子过去,将人虚扶住,“这么着急跑过来做甚?”
桑汀停下喘气儿,扬了扬手上的东西说:“大人,你落东西了。”
稽晟顺着她视线垂眸看了看,神色有些不自然,自从因这香囊露了'六喜师傅'的身份,他再不提起半句,往日日日带着,如今也克制地放下了。
东启帝也是要脸面的,那样不可告人的小心思,隐秘而阴暗,骤然被察觉,活似被剥了皮囊露出心。
他最不愿被人窥探了心思,尤其是在桑汀面前。
是以,眼下再看这东西,稽晟眉心跳了跳,一时猜不出她是什么意思。
桑汀若无其事地笑着,实则心底虚得不行,她轻咳两声,说:“大人,你要带着这个的。”
稽晟没说话。
她大着胆子,直接把香囊系在男人腰带右侧,动作迅速,打了个死结,怎么也不会掉的那种。
桑汀满意地点了头,复又认真说:“大人,你就是一定要带着这个,去哪里都要带着,不能……不能摘下来。”
姑娘素来脾气柔软,和善好说话,鲜少用'一定、不能'这样绝对的口吻。
当下既是一本正经,又透着执着娇憨,额上的发丝都被汗濡湿了。
倒是不知究竟在搞什么名堂。
稽晟好脾气的应了一声,满腹疑惑压下,声音沉沉问:“就为这个跑过来?”
“嗯。”桑汀十分郑重地点头。
稽晟垂眸看了眼,这香囊,好似也没有先前那般碍眼,像是所有阴暗都被和风细雨轻轻拂过,最后,彻底掩了下去。
姑娘柔声细语,最懂得怎么不动声色地掩下那些他不愿提起的。
本也是送他的。
他的东西,贴身带着,有甚么不堪?
稽晟抬手理了理少女鬓边的湿发,“回去吧,等我前院处理完杂事,夜里带你去瞧瞧杂剧。”
桑汀很快笑了,柔声应“好”,这才转身回去。远远的,其阿婆才跑过来。
她回头看了眼。
稽晟朝她挥手,素来冷峻的脸庞上隐隐可见疏朗笑意。
唔,那点欢喜又回来了。
…
眼见桑汀和其阿婆回了院子,稽晟才阔步去前厅。
张玉泉是人精儿,一眼就瞧见东启帝腰带垂下的香囊,泛着幽香的,胜过前院那些庸脂俗粉千百倍。
张玉泉眼珠子一转,有了说辞:“大人,下官听说女子有属意的郎君,必要送三物。”
稽晟微微一顿,“哪三物?”
张玉泉忙道:“一是腰带,二是足靴,三嘛,便是这香囊。这三物啊,都是姑娘一针一线亲手缝制的,就像娘娘给您送的这个。”
大雄猛拍脑袋,也想起一茬来,道:“大人,属下还听说,男子腰间佩了香囊饰物,在外旁人便知这是有主儿的!”
稽晟那步子因此顿住了,眼前浮现姑娘欲言又止的羞怯,他神色忽而变得莫测,眼眸深邃,辨不出是喜是怒。
香囊里装的是药材,为的,只是给他“治病”。他都知道,只是不曾说,她愿意折腾便由着她去。
可眼下这般特意送出来,她不会不知这香囊还有那层意思。
所以,其实汀汀待他,也是有几分情意的?
稽晟站定原地,眉头紧锁,神色是堪比面临千军万马的肃穆,不知晓的,还以为东启帝是在思忖何等顶顶要紧的朝政大事。
熟料是被儿女情长牢牢牵绊住了。
大雄和张玉泉也不敢走,二人有些发怵,试探出声:“大人?”
稽晟回神,眼神冰冷睨了他们一眼。
大雄竟探出了这眼神是什么意思,约莫是说:胆敢拿胡话诓骗朕,要你们好看!
夷狄王在大漠草原摸爬滚打一二十年,哪里知道这些讲究习惯啊。
……
江东郡守赵得光在前厅急得团团转,许久不见钦差纪大人来,再想昨夜那档子事,心中越发忐忑。
等稽晟踏进厅堂时,赵得光便似见了救星般,立马咧嘴扬笑迎了上来:“下官疏忽,竟不知纪大人何时抵达江东,有失远迎,多有不周之处还望大人见谅!”
稽晟神色寡淡,行过身侧时一言不发,大步去到主位落座,才睨了赵得光一眼,开口却是问:“可审出来了?”
赵得光一个机灵,忙道:“审出来了!下官特来回禀,还望大人放宽心。”
稽晟勾唇一笑,笑意阴沉,透着股不言而喻的压迫,“证词拿来。”
赵得光忙挥手叫随从上来,取了纸张恭敬呈上,收手时,抹了把虚汗。
稽晟扫了眼,并未言语,下巴微扬,示意大雄。
张玉泉眼观鼻,鼻观心,忙差小厮跟着大雄一同前去,去牢狱瞧瞧。
赵得亮一头雾水,不由得问:“大人,可有差错?”
稽晟轻嗤一声,“并无。”
闻言,赵得亮才松下一口气,心里那点小九九便上来了。他身子微躬,奉承道:“大人初来乍到,此等杂事自有下官代劳。”
说着,赵得亮往后斜眼,立马有人抬了三个大箱子上来,揭开一瞧,各式各样的宝贝,金光闪闪,快要亮瞎人眼。
“大人,您瞧!下官一点心意,还望大人笑纳!”
稽晟随意瞥了眼,意味不明地轻“噫”了一声,一个郡守就能有这等财力,他的国库银两,倒像是拿去喂了狗。
稽晟似笑非笑的瞧着赵得光,问:“听说,赵大人还准备了旁的?”
这话听得赵得光一喜,这是个上道的!能用女人唬住的都好办!
他赶忙挥手,果然从侧边小门进来两排水灵灵的女子,个个打扮花枝招展,媚却也俗。
稽晟垂眸看着搭在腰下的香囊,纹路细致,工艺精巧,指腹轻轻抚过时,像是触上了姑娘柔软的脸颊。
见状,底下几人面面相觑,你望我我望你,一时无言。
这纪大人,究竟是个什么意思?
第38章 。 喜欢(二) 少女心事变成了波澜起伏的……
话里既透了那层意思; 可等招呼人上来,主位上的男人却是垂眸,只看那香囊; 甚至瞧都不曾往下瞧一眼; 这是何意?
难不成,是嫌这几个庸脂俗粉入不得眼?比不过那个普普通通的香囊?
天地良心; 这可是赵得光花了大银钱好吃好喝地养出来的,个个是极品!他自个儿都没舍得摸一下便送了过来。
奈何权高一级压死人,这朝廷派下来的钦差大人可金贵着,万万不能得罪了去。
赵得光眼珠子一转,有了主意:“纪大人定是路途奔波,身子乏了; 你几个还不赶快奏乐起舞; 高歌一曲?”
闻言; 那为首的舞姬连忙摆阵; 谁知正当舞乐声起时; 稽晟重重咳嗽一声,惊得几个舞姬不约而同停住动作。
稽晟抬眼起来,往下扫了一圈; 给张玉泉递了个眼色。
张玉泉当即上前来; 微微躬身,听清东启帝说的话,不由得面露惊疑。
稽晟神色淡淡:“去吧。”
张玉泉顾不得旁的; 赶忙应下,转瞬就出了厅堂。
这一幕叫赵得光瞪圆了眼,朝廷下来的钦差他非但一点不知晓,反倒让下属先一步截了胡; 眼下还住进了张府,试问他赵得光如何不怨?
稽晟冷声唤:“赵大人。”
赵得光立马回过神来,点头哈腰道:“哎,下官在,大人您瞧还有什么不满意的,下官必定给您安排得妥妥贴贴!”
稽晟似有些不耐烦地挥手:“闲杂人等,一并出去吧。”
这……
赵得光眸光迟疑一瞬,是在揣摩这话的意思。
不一会,他先叫这几个小厮出去,随即,自个儿也出了门,只留下舞姬,关门时,果然听到里头管竹丝弦声响起。
赵得光得意笑了笑,旋即又不由得在心里狠狠骂了句:这冠冕堂皇的狗官!就仗着自个儿有权有势!
与此同时,后院里。
桑汀红着眼,心底也是忍不住嘀咕了句:心口不一的伪君子!还说什么晚上一起去瞧杂剧,自己竟先在那种女人堆里醉生梦死了!谁要和他去啊!
张玉泉站在一旁,冷汗簌簌流下,他谨记着东启帝的吩咐,一个字不敢多说。
其阿婆愁坏了,不敢相信地问:“张大人,您说的可是当真?皇上在前院与那舞姬——”
张玉泉抹了把汗,说:“千真万确,下官拦不住,生怕出了什么岔子才悄声赶过来,就是为了特地知会娘娘一声。”
桑汀背对着张玉泉,扣紧了手心。她微微仰头,深吸了一口气,转身过来时,又是落落大方,仪态端正。
桑汀笑着说:“多谢张大人记挂,既然皇上是有意为之,我自也是不敢多说什么的,遑论说是要去做皇上的主?”
张玉泉愣了下:皇上和娘娘究竟在玩什么把戏?
桑汀款款坐下,精致芙蓉面看不出半点异样,眼角那一抹红倒像是新点缀上的几许亮丽,衬得少女姿容姝美,更多了几分娇艳。
她又说:“张大人去忙吧。”
这话已然是赶客。
其阿婆为难看向张玉泉,好在后者有自知之明,纵使揣着满腹不解,谨言慎行,识趣出了屋子。
待人走得瞧不见身影了,桑汀才低垂了眉眼,眼尾那点红逐渐加深,心里咕噜咕噜地冒酸水,却硬是没掉一滴眼泪。
其阿婆叹了口气,温声安抚她说:“娘娘,皇上绝非那样轻浮的人,许是为了应酬,为了差事也未可说,您快别伤心了。”
“我有什么好伤心的?”桑汀闷闷开口:“皇上乐意做什么便做什么好了。”
她心里跟明镜儿似的。先前那稽三姑娘就是活生生的例子,但凡是稽晟不喜欢的,谁能近身?
那就是个脾气顶顶霸道的暴。 君,说一不二,无人敢驳。
再者,自古帝王,哪个不是后宫佳丽三千,依照她如今这样尴尬的身份,一无家世背景,二无手段权利,又凭什么去干涉夷狄王。
可诚然,她心口似堵着团棉絮般,上下喘不过气来,左右就是不舒坦。
静默时,桑汀忽然问:“阿婆,药汤熬好了吗?”
其阿婆反应慢了半拍,不知主子好好的怎么问起这个来了。
桑汀站起身来,直往小厨房去,急急说:“药汤一日都不可停,我这给他送过去!”
听了这话,其阿婆才恍然明白过来,又不禁失笑,娘娘嘴上说着违心话,这便是坐不住了。
到底是养在深闺里的娇娇女,也是父亲捧在掌心里的宝贝闺女,性子柔软是真,脾气温和亦然,可要说没有脾气,便是假的了。
心里真正在意的人啊,一丝一毫都不能被侵犯。
可皇上那头,又何尝不是呢?
平日里护娘娘跟护眼珠子似的宝贝,说句不好听的,纵然东启帝千不好万不好,可是待女人,是一等一的专一钟情。
其阿婆身外局外人,最是瞧得清楚。
两个人都端着,谁也不肯低头。
其阿婆跟着一同去了小厨房,笑着对桑汀说:“娘娘,皇上这个脾性您多少也知晓的,大漠草原里生长的男人,性情粗犷,十几年摸爬滚打,日日来往的就那几个大男人,舞刀弄棒,直来直去惯了,许是猜不到您的心思,就是想掏心窝子的对您好,也弄巧成拙的时候,如此闹出了许多不快,老奴看得出来,皇上最疼您,可在您面前,皇上还是皇上。”
他宁愿戴着面具、穿粗布衣裳来演皮影戏哄她开心,却没有没有穿那身天子冕服,来赏赐金银珠宝。
可是,他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