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的独宠刺杀暴君失败后-第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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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自顾自地嘟囔说:“娘娘真是世间最好的人了,我以后可以进宫找娘娘说话吗?”
敖登随意应了一声,不知怎的,又补充说:“不可以。”
“为何?”姜珥登时站住不走了,孩子般的话语天真却尽显憨态,毫无城府:“她被关在宫里多乏味啊,没有好玩的也没有好吃的,皇上还那么凶……我给她带甜蜜饯去,绝对不会吵她的。”
敖登沉默,揽住那截细腰肢的大手微微用力,动作熟练,将人抱起来,大步往前走去。
……
船渡要大半日的功夫,出发时天将擦黑了,这么算着时候,明早天亮便能到。
眼下还是九、十月,尚未到凛冬之季,风吹过时江上水光粼粼,画舫飞檐翘角下悬挂的灯笼随着摇曳。
夜景别有一番趣味。
这是桑汀第一次出远门,原是新奇不已,谁知船启动后脑袋晕乎乎的,直泛恶心,连画舫通体全貌都未曾观赏到,便无力躺在了榻上。
幸而稽晟提前叫太医院预备了药丸,服下后才舒缓了些,不多时就沉沉睡去。
睡意朦胧时,桑汀做了个梦。
梦里刀光剑影,血溅三尺,一个个面上蒙着黑面纱的男子手拿火把,举刀挥舞,急促而鼎沸的嘶喊声中,她看到船身燃起熊熊大火,更看到姜珥纵身跳下了船。
“啊——”桑汀被吓得惊醒过来,冷汗淋漓。
身侧,稽晟掀眸看去,拿帕子替她抹去额间虚汗,声音暗哑问:“怎的了?”
桑汀愣了愣,像是喃喃自语地说:“船上安全吗?会不会有贼人为非作歹……”
稽晟古怪地看了她一眼,仍是好脾气地答:“夜里有侍卫来回巡查,船后尾随五路小船,舱底放置有逃生物件,有何不妥?”
桑汀怔了好久没说话,慢慢平息梦里可怖的一切,可心底埋了跟刺似的,总是不踏实。
…
一夜安宁,清晨,一行人抵达江东。
江东是亡晋原都城,风景最佳,民俗纯朴,却是东启王朝初初成立时,反对呼声最严重的地区。
江都城实乃天子脚下,王权富贵聚集之地,城民十有八。 九在朝中谋官职,为东启帝所用,两年下来人心渐稳,断断不会出岔子,可江东城具体是何模样,绝非夷狄心腹传回来的奏折可详尽知晓的。
诚然,江之行要谋划复国大计,哪怕行动受限,也知晓最先将重心放在江东地界。
是以,此下南境,沿途要停留好几地,群臣商议之下,首先来的是江东。
下船时,桑汀在船道的盘龙柱子那处顿了顿,身后,姜珥瞧见这抹熟悉的身影,三两下甩开敖登小跑过来。
姜珥笑着问:“娘娘可是在等我?”
桑汀回以微笑:“是。”
姜珥这才放心的挽上她胳膊,靠近小小声地问:“娘娘,我们的东西可带来了?”
桑汀下意识想起东启帝那寒沉的脸色,身子微一颤,可很快点头,“带来了。”
“那就好那就好!”姜珥指着前面渡口上来来往往的行人,道:“咱们悄声的,千万别叫旁人知晓,尤其是皇上身边那个大高个!”
姜珥说的是大雄。
对上她那样认真的神色,桑汀犹豫再三,到最后,还是默默,藏在心底的话到底是说不出口。
稽晟在一旁漠然瞧着,眉心微拧,远远地睨向敖登,意思明显:
——立马带你的人走,别来招惹我的女人。
第36章 。 心疼(八) 他缺的,只是一个汀汀罢了……
稽晟的眼神甫一扫过来; 敖登便知这是何意了。
这厮是生怕有人要抢了他那宝贝。
然而不待敖登有什么动作,姜珥已经兴冲冲地拉着桑汀下了船。
两个姑娘身形窈窕,姿容卓绝; 行在码头便似两朵妍妍绽放的娇花儿; 过路行人男女老少都不由得驻足多看了一眼。
稽晟睨向敖登的眼神不由得更凌厉,他冷着脸; 却是没有上前将人拉回来,只示意其阿婆带左右宫人跟上去。
旁人他不管,可桑汀,他终归是放心不下。
……
渡口边上,心腹张玉泉早已领人候在码头,因上头有死命令; 阵仗并未敢摆大; 然无一处不恭敬。
见了东启帝一行人; 张玉泉恭敬行礼:“下官张玉泉见过皇……见过纪大人。”
稽晟神色寡淡; 拂袖道:“起吧; 回去再说。”
“是。”张玉泉这便点头,脸上掬着笑,带一行人去到早早安排好的车架旁; 好生嘱咐安排; 才叫车夫驱马。
圣驾是何等的尊贵,东启帝此行只向心腹臣子下了圣旨,一则便于处事; 二则是为了探探江东郡到底是何状况。
张玉泉是夷狄旧臣,调遣过来时官职虽不高,只一辅佐江东郡守的郡尉,却是东启帝在江东最锐利的眼睛; 这回帝王亲自南下巡查,他肩上的担子可不轻,必要处处安排妥当不可。
马车平稳,缓缓驶向张府。
路上,桑汀掀开车帘看了看,街道上游人络绎不绝,小贩商铺生意兴隆,可见百姓安居乐业,是好兆头。
稽晟淡淡地瞥一眼,敲了敲车窗。
桑汀回身来,听到他说:“离姜珥远点。”
桑汀一愣,闷声道:“我瞧着敖夫人性子单纯活泼,是个好相与的。”
闻言,稽晟冷嗤了声,似嘲讽,又似笑她痴傻,却不再多说什么。
桑汀敏锐地察觉出些许异样来,她坐到男人身边,两手握住他胳膊,调子软软地唤:“大人。”
稽晟冷冷开口:“吵。”
单单一个字,将她满腹疑惑打了回去。
桑汀抿了唇,默默闭嘴,想了想,抬手给他捏了捏太阳穴,动作轻轻柔柔的,春风细雨也不过如此。
稽晟一夜不眠,都在照顾她,铁打的身子也有受不住的时候。
所以,平日里脾气臭了些也是可以谅解的,脸色不好也都是有缘故的。
若一个人顺风顺水的活着,无烦无忧,谁愿意天天生气发怒呀?
桑汀想得十分通透。
她多疼疼他,都会好的。
…
半个时辰后,马车抵达张府。
张夫人领着府里的丫鬟婆子,带女眷去后院稍作歇息,临走前,桑汀顿了顿,回头看去。
稽晟三两步过来,替她拢了拢毛领斗篷,姑娘白里透红的脸蛋格外招人怜,他抬手揉了揉,触之滑腻柔软。
张玉泉等人见状,不约而同退下。
稽晟肃着脸交代:“你先回去歇着,不许乱跑,明白?”
桑汀点头,软声说:“好。”
这样乖顺,倒叫稽晟有些不自然。他轻咳两声,放下手,语气不自觉的温和下来:“去吧,我前院还有要事。”
“好,我知道啦。”
桑汀这才与其阿婆往后院去,这个纤弱的身子带走了男人所有的眷恋。
身后,稽晟阔步去了前院,张玉泉与那一沓租税收入及户口簿册还等着他去处理,这便是无上的权利地位所带来的附庸。
也是稽晟最嫌恶却不得不应承的东西。
他只想要桑汀。
……
这下子,藏在门背后的姜珥蹦蹦哒哒,转瞬便又挽上了刚进门的桑汀。
姜珥小小声地问:“娘娘,您不是不喜欢皇上吗?”
桑汀脸颊唰的一红,下意识反问:“怎么会不喜欢?”
话音落下,她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双颊通红,急忙说:“不,我不是那个意思。”
姜珥一脸迷茫,显然还没察觉到少女心事,有什么话就直直说出了口:“我看您刚才依依不舍的,明明就是有话要说,可是您又不说。”
桑汀有些难堪地咬住了下唇,更说不出话来了。
好在姜珥不懂,见她不语,转瞬又忘了,愤愤说起另一事:“敖登那个家伙不准我来找您说话,说我再来找您,他,他就要打我!”
桑汀愣了愣,堪堪从方才的羞涩回神,想起稽晟在马车上说的那话,默了默,摇头说:“敖大人只是忧心你的身子,断断没有旁的意思的。”
听这话,姜珥便垂了头,语气怏怏:“所以,其实您也不想和我说话,是吗?”
“怎么会呢?”桑汀哑然失笑。
姜珥抬头,刚要说什么,身后的老妈妈上前来,对桑汀歉意一笑,“我们夫人路途奔波,身子乏了,说些胡话,还请娘娘莫要见怪。”
桑汀弯唇笑了笑,“那便快些回去歇息吧。”
老妈妈应下,带姜珥随张府的丫鬟去了另一侧院子。
姜珥一步三回头,恋恋不舍的,桑汀在后边看着,眉眼低垂下来。
桑汀看向其阿婆,终是忍不住问:“阿婆,敖夫人她…怎的会受伤啊?”
其阿婆叹气,“当年大王攻打东夷诸部族,就是敖大人领的军队,敖夫人那时候还是东夷姜府的千金小姐,不知受了什么牵连才伤着的,这事和敖大人关系深,老奴三两句话还当真说不清。”
如此,桑汀便不再问了。
等进了院子,她才想起来那一包袱的金银珠宝,忙又问:“阿婆,那些东西呢?”
其阿婆哎呦一声,“娘娘,那东西到底怎么来的?您瞧皇上那脸色,可是气得不轻!”
“这,”桑汀苦了一张脸,“昨日多谢阿婆替我说话,那东西是敖夫人带来的……”
其阿婆脸色一变,忙摇头:“娘娘,皇上不提这事便也过去了,您千万别忧心,那东西老奴都好好收着呢。”
几月下来,其阿婆已然成了桑汀最忠诚的“心腹”。
进屋收拾行李时,其阿婆又唠叨说:“娘娘,待会到了晚膳,老奴给您准备好,您啊就和皇上说几句好话,哄一哄皇上,这事定然过去了,皇上疼您,哪里舍得真真计较啊?”
闻言,桑汀蓦的湿了眼眶。
素日里想尽法子让他不生气,谁知到头来,竟是自个儿惹怒了他。
心里酸酸的,既是心疼,又不像是心疼,更像是做错了事,伤了他的心。
起初那时,刚刚得知稽晟就是当年落魄的少年郎,她只想使法子治好他躁怒发作的怪病,尽她所能,好报了人家的救命之恩,既不畏惧,也不曾有热烈的欢喜。
可自从知晓稽晟是六喜师傅后,她也分不清是自己究竟是怎么个心思了。
从前的稽晟,是高高在上掌握生死的东启帝,是残忍暴。 虐的夷狄王,手段狠辣,不近人情。
如今的稽晟,就是一个普通的男人,会有七情六欲,也会有喜怒哀乐。
想着,那抹红晕又泛上了脸颊。
收拾妥当后,一老一少配合着张府的厨子,精心备好晚膳,谁知到酉时也不见东启帝身影。
天快黑了,门外寒风凛冽,桌上冒着热气的佳肴慢慢冷却。
桑汀往门外瞧了好几回,只见风卷落叶,她知晓稽晟有事要忙,生怕误事,不好多问,更不好去打搅,可到底是心有不安。
倒像是习惯了稽晟在身边,忽而不见,会发慌。
等到天黑透了,膳食热了两三回不止,她忍不住叫了随行的宫人去前院看看。
那宫人来到前院厅堂,无人在,茶已冰凉。
过往收拾东西的小厮说,老早的,就见几位大人牵马出府去了,瞧着方向,是要去漓河水畔。
…
江东城,漓河岸边。
已是夜深,岸边却聚集了许多人,老老少少围成一团,额上皆贴有符咒,嘴里念念有词,更是人手一火把,将漆黑的夜照得通明如白昼。
稽晟在距离几里地外的木屋旁瞧着,剑眉紧蹙。
张玉泉说:“这些便是天晋教派的,每月初一十五都要聚集此地祷告。”
大雄问:“都祷告些什么?需要这时候来?”
张玉泉有些畏惧地望了东启帝一眼,为难开口:“深夜前来,自是为了掩人耳目,祷告的…是亡晋光复,夷狄王沉死……漓河,永世不得……”
说着,没声了,是不敢再说了。
稽晟阴沉着脸,攥紧的拳狠狠砸在木板上,声音比河水寒凉千倍百倍不止:“郡守赵得光呢?人是死了吗?”
如此猖狂胆敢咒他稽晟死,合该割了舌头丢去娑那街头!
张玉泉身子一抖,知晓帝王动怒了,可是午后谈事说起这茬时,东启帝戏谑笑着,说要来瞧瞧,早知现在,他千不该万不该领着一行人来!
然而已经迟了,张玉泉只得硬着头皮交代:“天晋教派是这两三月才猖狂起来的,漓河蜿蜒曲折,长几百公里不止,几乎处处有无知小民深夜祷告,赵大人派府衙查过,抓了人回去惩戒示众,谁知压不住风气,劳兵伤财,到如今,管不住……只得转为抓源头,从学堂教坊下手,其效果……”
有今夜状况,可见此等做法的效果不佳是真。
“一群废物!”稽晟狠声斥罢,长袖一拂,厉色吩咐:“来人,都给朕抓起来,捉拿回府衙关押,连夜审问,审不出明日一早挂街头!”
“朕倒要瞧瞧,有哪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