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的独宠刺杀暴君失败后-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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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不会停息,你以为,哪里会是长久之地?”
“阿宁,不复国,你我连命都保不住,你愿意过这种日子吗?”
一字一句敲打在人心上,良久,江宁终于忍不住掩面抽泣,低低应声:“好,我去。”
第12章 。 试探(四) ……
坤宁宫平静如往昔,桑汀却一夜未眠。
紧张、忐忑、惶恐、不安、后怕……
她说不清究竟是何种思绪,亦或是种种皆有,扰得她不得安眠。
等到天灰蒙蒙亮时,桑汀挨不住这样的煎熬,起了身,她动作轻轻的,没有惊动殿外守夜的宫人。
九月初,晨间凉。
她前些日子插的桂花枝条已干枯了。
细数时日,自她醒来至今,已半月有余。
桑汀默默将枝条取出来,推开一侧窗扇,浓郁的桂香飘进来,随之而来的,还有一道清脆的“啪”声。
听着,像是巴掌声。
桑汀神色一顿,不由得倾身出去细听,果真又传来一道,还有女子的低声抽泣,她抵住窗帘的手指开始发白。
“若你安分,好好当你的世族贵小姐,何至于沦落到此?”
“稽三姑娘,老奴劝你赶快寻个时机给六大爷书信一封,叫他好生与皇上低头认错,不然,你往后的日子只会更难过。”
“皇后娘娘和善好说话,未曾与你计较,可那是皇上的心尖人,你冒犯了,依照皇上的脾性,后果是何想必不要老奴多说,你自个儿心里有数,老奴奉命行事,只能得罪了。”
话音落下,又是两道响亮的巴掌声。
桑汀慌忙阖上窗,铜镜里精致的脸庞一寸寸的白了去。
她道往日那般盛气凌人的女子怎会忽的收敛,日日低眉顺眼的在她跟前伺候,原来只猜到是夷狄王私底下说了什么,不曾想,背后还有这样的狠辣手段。
可这种事情她不能多管,哪怕今晨意外听着了。
桑汀回了床榻,拿被子蒙过脑袋,强迫自己闭上眼。
许是这身子疲倦到了极致,又许是潜意识里想要逃避什么,她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这一觉直接睡到了午后。
稽晟下朝过来时,只见榻上鼓起的一小团,他眉峰渐渐拢起。
其阿婆忙低声解释道:“皇上,娘娘许是昨夜出宫走乏了,老奴便没有唤娘娘起来。”说完,忙拿来昨夜那幅画,双手呈上去,“皇上您瞧,这画作好了。”
稽晟默不作声的在榻边坐下,展开画卷,旋即,浅蹙的眉心慢慢松开。
那小贩的画技果然精妙。
画上男女侧身相望,交叠相握的两手是唯一相连的地方,然垂眸仰头之间的眼神交汇却展现到了极致。
姑娘家一身粉白相间的罗裙,下巴微扬,一双杏眸好似含了莹莹水光,又像是蕴着脉脉情意,眼里只他一人,通身气质安宁而柔和。
明知这是那小贩凭空添上去的,可全然不妨碍稽晟越瞧越满意,他视线在殿内扫一圈,最终落在百花屏风上,压低声音吩咐道:“仔细装裱,挂到那处。”
其阿婆应下,这便将画卷拿下去。
“慢着。”稽晟忽而开口,声音有些冷,“不必挂了,送去东辰殿。”
左不过她不欢喜,挂在坤宁宫也是碍眼。
其阿婆摸不着头脑,只得低低应“是。”出去时,也顺带叫走了左右伺候的宫人。
殿内浮着一层浅浅的药香,复又安静下来,稽晟回身,见桑汀双睫紧闭,就连呼吸都是轻飘飘的不易察觉,一时仿若回到了那两年。
——日盼夜盼,盼不来她睁开眼。
哦,如今倒是盼来她睁眼了,谁知自己非但不得她半点欢喜,眼下又冒出个野男人。
东启帝疲倦的捏了捏眉心,昨晚彻夜搜查,今晨如常上朝,眼下在殿内坐久了,身心安宁,他竟也有几分睡意。
这大半个月,他便再没有睡过一个好觉。
午夜梦回,都是小姑娘哭着求着让他走开,让他放了她。
梦外莫不如梦里,每每瞧她害怕得说话磕巴,畏惧得扣手心……这满身的躁怒便要克制不住,就连这抹药香,他都一连几日不曾闻到。
偏偏不知拿她怎么办才好。
一别经年,多少事无声消逝在漫漫岁月中。他如今的脾性作风是刻在骨子里,只怕改不掉了。
稽晟半靠到床榻边上,困乏阖上眼帘,几乎是他闭眼那一瞬,身侧传来些许异样。
常年潜伏于凶险战场的男人感官最是敏锐,这点小动作又怎能逃过那双眼。
然稽晟面上不显分毫,只当不知晓。
桑汀方才就醒了,只是没寻到时机起身,这会子眼儿睁得圆圆的,十分警惕的望向身侧男人,两手揪住锦被,试探着小声唤:“…皇上?”
没有回应。
依照夷狄王暴躁的脾性,若是醒着的,定要冷冷的睨她一眼,再不耐烦的低斥一句“闭嘴。”
绕是如此想法,桑汀仍不敢轻举妄动,伸出手小心扯了扯那截宽大的广袖,又过了好半响,她确定这人是小憩睡着了,才轻手轻脚的掀开被子。
可男人身子高大,光是坐在榻边倚靠着,便占了一大半地方。桑汀躬着身,小心往外挪着,想要下床去,又怕哪个不小心吵醒夷狄王。
昨夜扭的脚还是虚软的,微一用力便酸痛不已,偏生越是这样的紧要关头,她越紧张。
桑汀屏住呼吸,迈开腿,垮过去,脚尖顺利踩到床榻边上,眼瞧便要下地,谁知脚掌倏的一滑,竟直直踩空了,垮坐到男人的大腿上。
骨节咯的一响。
那阖上的眼帘懒懒一掀,琥珀色眸子泛着冷光。
四目相对,桑汀猛地顿住,双颊飞快染上两抹红晕,不知是长久屏息憋红的,还是因这姿势给羞的。
稽晟看着她受惊,眸光深沉隐有笑意,然声音肃冷似不悦:“你在做什么?”
“我……”甫一开口,桑汀就被那样娇的嗓音吓得不轻,慌忙捂住嘴,睁大眼睛直摇头。
稽晟意味不明地“噫”了一声,这身子软得不像话,似棉絮般轻搭在腿上,与那不经意间溢出的软音如出一辙。
他无疑是贪恋的,只是冷峻面上瞧不出半点,他既不说话,眼神探究。
桑汀心头一颤,连忙要起身,这才发觉踩空的那只腿抽筋了,半点动腾不得,双腿使不上力,一下便又跌下去,她难堪得咬住下唇。
才将吵醒夷狄王,这又紧接着惹他不快,桑汀只恨这身子不争气,臀。 下是男人坚实有力的大腿,她一咬牙,双手撑住两侧暗暗用力,尝试着再起身。
然而她这一举一动,莫不是全然落入稽晟眼底,似瞧把戏般。
稽晟眉间浮起些许烦躁,“你这嘴是白长的?”
桑汀愣住,不及她反应,男人已用双臂穿过她的腋下,而后身子一轻,她整个人便被提了起来。
稽晟二话不说,将人抱去一旁的软榻坐下,随后拿了药酒过来,再开口时语气不太好:“哑巴了?”
她埋着头,不敢不说话,却也不知答什么才好,憋了好半响,才细声细语地开口:“怕…我怕皇上生气,不敢说。”
听这话,稽晟动作一顿,神色有些不自然,语气却倏的温和下来:“哪里疼?”
“不疼了。”桑汀忙不迭摇头,模样乖顺,透着几分微不可查的讨好“方才是我不小心,吵醒了皇上,还请皇上息怒,我保证没有下回了。”
听了这话,稽晟的脸色不由得更难看。
真是好样的。一天来一出,变着法的来气他。偏偏这个小没良心的还不自知。
可诚然,这副懵懂无知的模样最是气人,哪怕她骂他几句,也好过这样不知人事。
那股子无名燥火翻滚着涌上来,稽晟的大掌一下捏在那截细嫩的腿腕上。
桑汀疼得惊呼一声,泪水瞬的湿润了眼眶。
稽晟松了手,然声音冰冷:“不是说不疼吗?”
昨夜他就瞧出桑汀扭了脚,走路一瘸一拐的,硬是生挺着不说。
顾忌她是不愿自己碰了那双腿,才没有亲自动手,回宫后便叫其阿婆给她抹药。
现在倒好,这张嘴巴巴的说,没有一句是真心的,干脆疼死她得了。
这厢越想便越气闷,藏匿于心底的暴虐隐隐有抬头的趋势。放眼满江都城,谁有这个本事时刻牵动东启帝的心思?
稽晟抬起姑娘家低垂的脑袋,眼神凌厉,凝着那湿漉漉的杏眸,嗓音沉沉道:“若你下次再撒谎,别怪朕不留情。”
桑汀的身子抖了抖,她想起今晨偷听到的巴掌声,还有训斥声,还有父亲……
她还没有亲眼见到父亲,自也不敢挑战稽晟的底线。
最后,终是泪眼朦胧的点了头,末了不忘软着嗓音老实说:“疼,皇上,我脚疼…昨夜扭到了,方才还滑了脚,真的好疼。”
好,含着哭腔的三个疼。
生生逼得东启帝额上直冒青筋,冷硬心肠软得一塌糊涂。
三言两语间,那股浓烈的燥怒好似尽数消散在这抹药香里,稽晟彻底没了脾气,认命的抬起桑汀的脚,放到腿上,这才倒药酒轻轻揉捏,“疼了便说话。”
“好,我知道的。”桑汀温顺应声,悄然松了一口气,随后按在脚腕上的力道一重。
她眉头拧起,下意识捂住痛处喊道:“疼疼疼!”
闻声,稽晟微不可查的勾了唇,力道慢慢轻缓下来。
屏风外,其阿婆终于放心离开。
依着方才这架势,若娘娘铁了心不服软,皇上非要大怒不可,那样的冲天的怒气,压抑了好些日子,一旦发泄出来,只怕娘娘受不住。
可往后还有许多个日日夜夜……
第13章 。 试探(五) 江宁
桑汀的脚伤不严重,老老实实的休养三五日,便也行走无碍了。
稽晟日日过来,面容冷峻,每每盯着她抹药,可是言语不多。桑汀能明显察觉出这个男人与初初那时的不同。
他那双深邃的眸子里,藏了她永远琢磨不透,却无时无刻不在忐忑惶恐的事情。
终于在九月初九这日清晨,一阵爆竹声打破了坤宁宫的安宁。
这诺大的皇宫素来安静,便是丝弦管竹声也不常有,那声响远远的传到耳里,便显得尤为突兀。
桑汀睡眼惺忪的起身,才下地,便瞧见一抹高大身影疾步走进殿内,男人轻轻握住她双肩,低沉嗓音透着一股子难以言喻的欣悦:“醒了?可是被吵醒的?”
几乎是那一瞬间,桑汀清醒过来,然而仰头看向稽晟的目光却有些呆滞,她反应慢了半拍:“我好像听到爆竹声,是有什么喜事吗?”
“确是喜事。”稽晟肯定道,随后挥手叫来其阿婆,“先伺候娘娘梳洗。”
桑汀懵了一下,不明所以的看向其阿婆。
这宫里拢共就一个主子,几百宫人,死气沉沉,还能有什么喜事值得夷狄王这般喜于言表的?
其阿婆笑着拉她到梳妆台前坐下,细细解释说:“娘娘,皇上专门给您建的合欢宫今日竣工了,从您昏迷那时就开始动土,到今日整整两年了,皇上用心着呐,合欢宫的一应布置摆设,细到床幔穗子香炉,都是皇上亲手着人安排的。”
桑汀怔住,好半响才回过神来,软儒嗓音变了调子:“合…合欢宫?”
“是呐,皇上一大早过来,就是要带您过去看看的,等过两日便是吉时,咱们阖宫上下搬过去,这前人所居的坤宁宫自要弃置。”
其阿婆絮絮叨叨的说着,苍老的脸庞上满是和蔼笑意,特从梳妆盒里挑了一支红翡滴珠凤头金步摇给她簪上。
桑汀僵硬的回身去瞧左右宫人备好的衣裳,样式不甚清晰,然那耀眼热烈的红色与裙摆上展翅凤凰……
她这才迟钝望向屏风外,那背影挺拔健硕,明明是叫人安心的,可她仿若听见男人冷笑着一遍遍道“朕的皇后。”
朕的皇后……这四个字,比高山湖海还要沉重千万分。
这大半月,稽晟虽日日过来却从未留宿,起初她也是怕得整夜整夜不敢睡,后来知晓夷狄王并无那意思,才敢稍微松懈下来,然而今日这架势,她如何不懂?
只怕迁宫不是什么好事,说不准为的就是册封。
如今虽不得自由,满宫唤她皇后娘娘,到底还是无名无份的清白身,倘若有转机,她还有别的生路。
可一旦册封侍寝,她就永远也出不去了,欢喜也好厌恶也罢,她没有半点资格抗衡拒绝。
日后那合欢宫,与套满锁链的金屋囚笼有何不同?
光是这么想着,后脊背就漫上一阵寒意,随即,大滴冷汗打在桌面上,晶莹的与那东珠耳坠一般会发光。
镜子里精致的小脸白生生的,血色消逝个干净,桑汀深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暗暗冷静下来,才问:“阿婆,好端端的,为何要迁宫?”
其阿婆笑道:“娘娘您不知晓,依夷狄习俗,帝后大婚,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