质宠令-第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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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想越气,凝着场中舞姬,也好似凝着推波助澜的蛇蝎,怎么看都不太顺眼。
一扭头,却发现林风眠盯着自己,那眼神简直好似要将他吃了。
“殿下看得开心吗?”她道。
都气死了好吗,他夹了块肉放她嘴里,谁道?姑娘急了,大喝道?:“我不吃!”
第59章 送礼
李勖一怔; 她怎么了,不舒服?别是出来的太早,又?在寒风中站立太久冻坏了身体; 遂伸手抹上她的额头,没有发热,往常一样。
于是松了口气。
他见林风眠此时吃不下?炙肉; 便先放在她面前盘中,却被她执箸又?夹了回?来。
这时; 对面欣赏歌舞的大王子、二王子齐齐向自己举杯,难得少了些许敌意; 眼神中竟颇有几分同病相怜的意味。
这下?,李勖总算懂了。
一只大手开始在林风眠脑后顺毛; 温和道:“本王方才在想事情;并没有看?她们,再者本王并不被场下任何一人吸引。”
林风眠有时候觉得自己怪没出息的,这才?被顺了几下?,浑身苏苏的,竟还有些享受?
好吧好吧,信你还不成?。
歌舞结束,戎王将几个出挑的留了下?来; 对大王子、二王子、四王子,以及诸多得意手下?道:“这些赤奴你们随意选吧。”
这下?诸位夫人即刻变了脸色; 五味杂陈,林风眠注意到。
纵是端庄稳重如乌娜珠; 也攥紧了手中帕子,被身旁婢女提醒; 恍若未闻。
王上发话,男人们谦让一番后,马上各自,不几时,一人身边便多了道倩影。
回?程的马车中,林风眠许久才?开口问:“王爷,什?么是赤奴啊?怎么那些夫人个个如临大敌,都坐不住了?”
李勖对她道:“戎国相传自己的祖先来自昆仑仙山,那山上犯错的宫女会被西王母罚下?凡间,面朝西海赤足走上九千九百九十九步,这以后见到的第一个男子便是她的夫君,她终生以欢爱为刑,至死方休。”
这传说……够变态的……但也很?符合戎国早年民?风了。
像乌娜珠这样的女子,因能嫁与王子,必是闺阁中开始修身养性,她们的谈吐、礼仪莫不合乎体统的美感。
这时夫君身边出现一个女人,没有那么多条条框框,披着香艳的传说,只为情而活,岂会不令她们忌惮?
这时马车停顿,老宦官在外面恭敬道:“奴才就送王爷到这里了。”
狗子早就跑至门前狂吠,巴掌大而已,小样却似能吃下?头狼,凶得很?,才?见林风眠衣角,耳朵登时一抿背到脑后,摇头晃脑地过来,还摔了一跤。
“不中用的小东西。”她捏着它后颈将身子提起,放入怀中。
玩了整天十分疲倦,回?家后她与李勖简单地用过晚膳,又?玩了会子狗便早早睡下。
半夜,林风眠口干,挣扎了会,也不燃灯,摸索下?床喝水。
可寻找许久只找到一只鞋子,想来另一只被自己踢到了床下?,遂穿着李勖的大鞋挪到桌边,抱起茶壶咕咚咕咚地痛饮。
不知何时李勖也起了,声音还未完全苏醒:“把本王的鞋还给本王。”
但?紧接着一刻未停地走来,环在她身后,就着她的手也喝了几大口。
饮痛快了,眼都未睁,两手在她腋下?一夹,提溜回?到床上。她忍俊不禁,笑了阵也就如梦了。
余下?多日,卫允又?过来一次,照例带回梁都信件若干。
家中人都无事,小日子过得平平淡淡,使人心安,偶有岔子也是林云栖惹出的。
不过是与谁家少爷痴迷比武,被人家娘堵上门,当孟澜的面责怪。
孟澜罚他闭关至走马上任。
卫允说着,又?从车内拖出几个沉重的木箱,道:“还是那戎三王子,这些都是送给殿下与姑娘的。”满满两箱金定,剩下的一箱尽是珠宝,琳琅满目。
林风眠惊得嘴巴半天合不拢,问道:“他哪来这么多钱?他大哥二哥与他一比,过的可寒酸多了。”
“哪是这三王子的钱呢……”卫允笑道,“还不是萧国公孝敬的,被用来借花献佛。”
萧国公背后,自是萧家一族,萧家背后,则或多或少有梁帝的意思。
正像戎王与诸王子争先恐后与李勖结交一样,梁国亦在拉拢三王子。
两枚故国的弃子,从某种角度亦可为人所用,成?为攻击故国的利器。
说来引人发笑。
“我要这些无用,你原数还回?,告诉他不必再打算北境。”李勖道。
卫允叹道:“殿下莫不是觉得我为三王子驱使而看?轻卫某?哪里能够。
这些都是过了沈丞的眼才有机会出关,沈丞让我对殿下?讲,这些东西殿下?知道如何用。”
深摘盘算什?么?李勖双眉顿蹙,片刻后,冷声问:“民?兵可受到饥荒的影响?”
卫允点头:“多少有些波及,但?好在他们人少地多,余粮是有的,挨三五月,国库也该开了。”
“嗯……”李勖道,“将这些银钱送去他们那里吧,让他们看着使。”
卫允应声,不久告辞。
金子银子是可以直接使的,尽被卫允拿去北郡交给民?兵。
可是乱世当道,印着“上林苑”的珠宝无法即刻变卖,只能暂且留下?。
林风眠一边清点,一边着册,口中呢喃:“萧国公可以说富可敌国了。”
李勖嗤笑:“凭他还不至于,这尊玉如意是侍郎张庆达的,那年他冒死弹劾佞臣,事后陛下?赏赐。”
至于如何流到戎三王子手里,要么经萧国公一道,要么便是他主动奉上。
昔日文官清流,一朝入得禁闼,金銮浸染,不过趋炎附势之辈。
林风眠感慨,李勖却在旁认出更多物件,什?么张大人的三彩胭脂盒,王大人的镶红珠金步摇,赵大人的沉水木暖手炉。
天下能工巧匠唯有进宫侍奉才?得扬名立万。再者,只有宫里才?有取之不尽的木材、金玉供他们熏陶。因此,这世上最精美的珍宝,大体从宫内流到宫外。
李勖曾作为东宫的主人,自然知之甚详。
别说,眼前这绘西厢撰诗笔洗还是他当年赏赐下?去的呢。
至于赏给了谁,早不记得,黄有德若在,该说得出一二。
林风眠发现,李勖是真不在乎这些。
昨日夜里她生怕磕坏了地安置在箱中,还在箱底垫了软布,第二天便发现那瓷笔洗成?了狗子的水碗。而一旁闪闪发光的食碗,换成了银碗。
瞠目解释之余,她又看到玉如意压着晾干的茄子,朝阳中,耀耀生辉,茄子在它的衬托下?,也变得高贵许多。
她险些背过气去,也不怕李勖觉着她小气了,道:“殿下怎么能用它们做这个。”
这都是钱啊=o=
“哦……”李勖不着意道,“我见这玩意儿摆着无用,压东西倒是挺顺手的。”
梁京。
李戒早朝以后照往常一样留下?萧国公议事,国舅自请有事禀告,也留下?了。
“国舅,多日未见,病有好转?”
“多谢陛下?记挂为臣拨了张太医到府上,臣已经好多了。”
“嗯,那便好,什?么事,说罢。”
李戒双目沉寂,许多人都意为,太子走后陛下?也老了,单看?着双眼,是这样。
“臣想,马上就开春了,今年往边境的拨款是不是可以多一些?”
李戒哼笑出声,也不问缘由,直道:“你直说是想朕多给雍王拨一些好了。”
国舅语塞,干脆承认:“陛下?,戎国苦寒,雍王自幼锦衣玉食惯了,臣怕他……”
“够了,他目中无朕,朕又?何苦做慈父?你跪恩吧,我与萧国公还有事要商议。”
国舅无奈退下?,李戒合眼,指指萧国公,让他开口。
萧国公道:“戎三王子至今没有让臣登门,陛下?的计策是否还要继续?”
良久,李戒那暮如沉钟的声音道:“继续……”
“他既收了你的礼,就有松动的可能。朕打天下十载,首天下八载,还从未见过真?正心如石佛的硬骨头,他不见你,便是觉得礼太轻瞧不上,那你送更贵重的就好。”
萧国公一面摆出“受教了”的表情,心里却暗自发急。
再送他这点家底就耗光了,难得真?要把棺材本也扔到这无底洞吗?且论一论值与不值。
见他似有犹豫,梁帝不耐道:“爱卿有话直说。”
“实?不相瞒,微臣算上俸禄,加之祖上遗珍,实?所剩无几,臣担心……”
李戒呵呵干笑两声:“多大点事就把自己整这么局促,拿去。”
挥下的,正是国库清点近一年附庸国朝贡的宝物,萧国公看了两眼,已经忍不住眼底反光。
这下?就够了,还愁那小子不低头?他自己都眼馋了。
“退下?吧。”
“臣告退。”
独留李戒一人时,他恍惚也觉得诚明殿太辉煌,太空旷了,思绪倏尔飘至远方,那逆子不知在干些什?么?
可怎会想起他?怎能想起他?覆水难收,亦不需去收,因滚滚江流自会后来居上。
大概,朕大概是想和孩子玩了,李戒心道。
“陛下?去哪,老奴陪着。”
李戒起身,对身旁跟了几十载的老奴才道:“去二皇子府上,看?看?朕的长孙。”
第60章 钓鱼
老皇帝的仪仗悄无声息停在二皇子府门外时; 二皇子一家三口?正于空地蹴鞠。
李戒一个眼神?止住欲去禀告的小厮,覆手门外站了会儿,听得院内笑声传来?; 小厮吓得脸都没有血色了。
老二是年初被封夏王的,长子如今五岁,本不习惯改口?称父为王; 眼下尽情玩耍,兴之所至; 更?是没了顾忌,边跑边道:“蹴鞠真有意思;父亲,儿子能?不能?叫下人一起玩?”
“成何体统?”二皇子亦是跑中回答; 微微发喘; 声音虽严肃,却是笑着的。
这时夏王妃道:“王爷,瞧我踢得对?不对??你们爷俩可要让着点我。”
梁帝一声长笑,举步迈入庭院,朗声道:“朕都不知道老二在家中这么?快活。”
夏王夫妇听到声音,停下脚步向府门看去,顿时惊吓得魂不附体; 纷纷施礼下跪:“儿臣拜见父皇。”
“是儿子失察了,不知父皇将至;有失远迎。”
梁帝扫兴,挥手让二人起了,举目看向远处的小人; 复又扬起微笑。
夏王妃立即喝止幼子,将他叫至身前?; 低声说:“这是皇上,快磕头。”
不料小家伙不见认生亦不害怕,前?迈数步,仰头问?:“你就是我的祖父?”
“辉儿!”二皇子呼喝时甚至在颤抖。
李戒蹲下来?与?孙儿平视,听不出喜怒,十分苍老:“祖父?这称呼倒是亲切,你父王让你叫的?”
辉儿摇头:“管家伯伯的孙儿叫管家伯伯祖父。”
“辉儿,休得无礼,快退下。”
圣上多?疑,怎知不会误会自己平日将管家与?他相比?
夏王脸都快贴到地上,辉儿回头,满目童稚地道:“父王,这就是祖父啊,比你说得还要高呢!”
“祖父,你的个子真高,辉儿往后会好好吃饭,也要长得高高的!”
李戒快慰大笑,一把抱起孙子,不咸不淡看了眼二皇子:“朕就这么?好跪?快起来?吧。”往屋里走去。
夏王夫妇终是松口?气。
二皇子不知陛下今日为何突然登门,实则,这位父皇的许多?政令他都不甚理解。
不解,却也不敢问?。年后自己与?三皇子都封了王。
眼下天暖和了,前?往封地的日子礼部与?大理寺早早划定,然而陛下至今也未开口?让他们出发。
至于个中用意,二皇子自认愚钝,也不敢说参透一二,姑且认为是与?立储相关罢。
看得出,李戒心情不错,与?孙儿言笑好一阵,夏王妃准备传膳了,李戒起身:“你们夫妇不必麻烦了,朕回宫用。”
夏王妃白白准备近两个时辰的八仙宴,眼下半句不敢提及,只道:“儿臣遵命。”
“你们啊,是太规矩了。”梁帝不明不白留了句,即被内侍扶着走出府门。
圣驾消失在北城街尾,夫妇俩才转身回屋,一进屋子,王妃让嬷嬷把小王爷带走,独与?夏王道:“方?才陛下让上林苑给辉儿拨马,准辉儿入宫参加四月节,王爷觉着什么?意思?陛下是不是不打算让咱去封地了?”
夏王看了眼满面期待的妻子,小妇人想的什么?他一清二楚,他可不敢肖想那位置,王妃提起放在几案上的木剑,小心翼翼摸了吧穗头:“陛下还将此物赏给辉儿,王爷……”
夏王心中五味杂陈,他如何认不出,这木剑是大哥儿时的玩物。
前?日,林云栖走马上任了。
他并非内阁要员,因?以散朝后即刻便可还家。
他从二十四桥走过,自南宫门出来?,解了自己的马往家的方?向缓缓踱步,昔日那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