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人归-第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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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寒水又靠近一些,都快碰上阿叶的嘴巴了,笑道:“那你给暖暖。”
阿叶抽回手,继续温案上的酒。
“给。”他把温好的酒推给穆寒水。
穆寒水一喜,“给我的啊!”
他也将食盒递过去,“今日冬至,我煮的汤圆。”
“不是吃饺子吗?”阿叶问。
“……”
穆寒水瞬间垮下脸,委屈巴巴的看着阿叶。
阿叶看他鼻头红红的,眨巴着两只眼睛,可怜兮兮的看着他,不由得心中一动。
穆寒水自然没有放过阿叶的神色,但他此刻可不想亲阿叶,也不想让他亲。
穆寒水气道:“阿叶,你把方才问的话再问一遍。”
阿叶敛好神色,道:“不是吃饺子么?”
穆寒水推了阿叶一把,抓起桌上的酒一饮而尽,啪的一声丢了酒杯。
“阿叶你变了,冬至日我只吃汤圆不吃饺子。你竟连这个都忘了,还不知道自己错了,问了我两遍。”
阿叶道:“是吗,我不记得了。”
“你……”阿叶说出不记得后,穆寒水是真的不高兴了。
他敛去了方才脸上胡闹的神色,定定的看了阿叶半晌。
然后低下头,往后挪了几步,靠阿叶腿脚坐下。
“我看看脚。”他声音低不可闻。
阿叶看见他坐在那一头,好半晌,伸出手唤他:“过来。”
穆寒水盖好毯子,靠了上来,却没有理会阿叶伸过来的手。
阿叶把人攥住,往自己跟前带,“我记得。”
穆寒水却不愿意听了,挣脱阿叶的手,重新盖好食盒。
“你既想吃饺子,我叫厨房给你换来。这个我拿去给寒归,我也好些天不曾陪他了,脚上的疮口你自己多注意,不叨扰了。”
阿叶从榻上下来,手还未触到穆寒水,只见房门开合了一下,穆寒水便不见了。
穆寒水无精打采的回柒筑,躺在攸宁腿上,拿东西捂住头,半晌一言不发。
“公子怎么了。”
“攸宁,我感觉阿叶,好像不似从前了。”穆寒水道。
“怎么?”
穆寒水烦躁的撤掉头上覆的东西,“他连我不爱吃饺子的事都不记得了,而且我觉得,我这样一直缠着他也不是个办法,搞不好还倒给他添乱。”
“要不……”他坐起来,道:“要不我们下山吧,去寒水峰,长安,南诏都行。”
攸宁笑道:“公子不要说气话了,最多等不到天亮,你又舍不得上官门主了。”
穆寒水长长的舒了口气,找了个安稳的姿势,闭上眼睛。
攸宁突然又问:“公子有没有给上官门主说,儿时记忆已经恢复的事。”
“没有。”穆寒水道:“我就是不想让他觉得,我是因为想起了小时候的事才会对他这般讨好,我这样对他,是因为我喜欢,与我是穆寒水还是小七都无关。”
穆寒水翻了个身,往攸宁身上挤了挤,逐渐起了困意。
过了好半晌,穆寒水迷糊间听见外面有脚步声。
他已经惊醒,但没有睁眼。
阿叶推门而入时,便看见穆寒水枕着攸宁的大腿,睡的正香。
阿叶示意攸宁别动,他拿狐毯盖在穆寒水身上,将人抱起,出了柒筑。
到寒月殿时,明廷正好在,他看见阿叶手上抱着个人,下巴险些掉在了地上。
“门主你这……脚……”
“开门。”
“啊,是是。”明廷推开门,阿叶进去之后他又关上,几乎是用跑的,出了寒月殿。
阿叶把人放下,道:“醒了。”
穆寒水翻了个身,背对着阿叶。
阿叶温声道:“我去厨房煮了汤圆给你,再不吃便凉了。”
穆寒水垮着脸坐起,也不看阿叶,直直绕过他坐到桌前吃了起来。
阿叶挨着他坐下,从他手上夺过碗。
“来,张嘴。”
穆寒水不情不愿的吞下嘴边的汤圆。
“你又不吃,何必做作这些。”他道。
阿叶喂他吃完,剩最后几颗时,穆寒水别开脸,说道:“心堵,吃不下了。”
阿叶把碗递给他,举到他面前。
“干嘛?”穆寒水疑道。
“喂我。”
穆寒水嘴上说阿叶想得美,可还是喂着他吃完。
“赶紧吃,吃完我要回去睡觉。”
“回去哪儿?”阿叶问他。
穆寒水气冲冲道:“你管不着!”
阿叶伸手将人揽进怀里,贴着穆寒水的耳朵,沉声道:“我不是不记得,只是怕你忘了。”
反咬一口!穆寒水心道。
阿叶又道:“我怎会不记得,你的每一件事,都像是敲进我骨子里一般,我又怎会不记得。”
穆寒水撇撇嘴,他才不想承认自己已经被哄好了。
“那你不生气啦?”穆寒水趁机问他逾期之事。
阿叶却道:“一码归一码。”
“我看你就叫我惯得,故意做作。”穆寒水拆穿他。
阿叶浅浅的勾了勾唇角,反正就是不承认。
穆寒水推了他一把,“往过去坐点,脚给我。”
穆寒水一边脱布袜一边训斥,“都说了不让动,还到处乱跑,脚不想要算了!”
阿叶看着他道:“先乱跑是你。”
穆寒水看疮口已经能勉强结痂,心里多少还算是有些宽慰。
“先去沐浴,出来我再给你上药。”
阿叶盯着他,也不动。
“快去啊。”穆寒水催促。
阿叶语气平静道:“脚疼,走不动。”
穆寒水脱口便道:“我不信,你方才跑去柒筑抓我的时候,也不见你脚疼啊。”
“方才不疼,此刻疼得厉害。”阿叶一本正经的胡说。
穆寒水看着他那张脸,明知他胡说,却还是一昧迁就。
“好了,那你想怎样,抱你过去?”
阿叶看着他,竟点了点头。
穆寒水拍了把额头,他确信阿叶就是故意的。
“好好,抱,抱!”穆寒水手绕过他的后背,碎碎念道:“还说我,也不知自己从哪里学来的这些。”
阿叶回他:“跟你学的。”
“别!我可不敢当,我教不出这样青出于蓝的徒弟。”
穆寒水将人放在汤泉边上,然后道:“剩下的你自己来,衣服穿好之后喊我,老子再把你抱回去。”
说罢便起身准备离开,脚步还没迈出去,手臂处徒然一紧,他来不及反应,便‘扑通’一声,栽进了浴池中。
“喂!”穆寒水抹了一把脸。
可他还没来及摸清状况,便被阿叶抵在了汤池边沿上。
“阿……”
名字都没有喊出口,嘴就已经被堵上了。
阿叶的吻跟自己偷亲他时可不太一样,这怎么感觉要吃人。
穆寒水想让他别乱动,脚伤还未好,可是胳膊被阿叶剪住,他连腾脱的机会都没有。
☆、第 55 章
穆寒水是逃回柒筑的。
早上霜雪之气甚重,攸宁迷迷糊糊间感觉身边多了个人。
他下意识惊叫,嘴被人捂住,他听见耳边传来寒水的声音。
“是我。”
攸宁这才松了一口气,往里侧挪了挪,给穆寒水空出半边床。
“公子,你出什么事了?”
他伸手在穆寒水身上探了探,确保他是否无恙。
穆寒水往里边躺了躺,身体刚一动,他突然倒吸一口凉气,僵住半晌没敢再动。
攸宁看不见,便急的用手去摸。
“公子你怎么了,哪里受伤了,是不是上官明廷又找公子麻烦。”
穆寒水握住攸宁的手,捏了下,“没事,我就是,抽筋儿了。”
“哎,等等!”穆寒水眉头骤然一蹙,问道:“你方才说谁,上官明廷?原来他姓上官,也是阿叶族中之人,怪不得那么嚣张。”
攸宁却言语迟疑了一下,他重新躺好,摸着给穆寒水盖好被子。
“他不是上官门主族中之人。”攸宁顿了一下,道:“他是老门主养的杀手,上官公子幼年见他,深觉不忍,便问父亲讨要了他,还给他赏上官姓氏,名字都是上官门主起的。”
“什么?”穆寒水一急,起了半截的身体又狼狈的跌回了床上。
“要死啊!”穆寒水手绕到身后,认命似的躺下没敢再动。
攸宁越发不放心了,竟打算喊寒归来看看,穆寒水到底怎么了。
穆寒水把人扯回来,“你听话,攸宁。”
攸宁安静了下来,穆寒水又觉得自己语气有些过分,烦躁的拍了把自己的额头。
“你真是,跟寒归一样。”穆寒水拉过他的一只胳膊,往自己后腰处,说道:“胳膊过来,帮我垫一下,腰抽筋儿了。”
攸宁挪了个合适的位置,手穿过穆寒水的腰,垫在后腰的位置。
他照着做完,才想起问:“公子,腰也能抽筋吗?”
“当然!”穆寒水不假思索的回答。
攸宁点头,又道:“那当才公子说我跟小公子一样,是说我没长大,不懂事么?”
穆寒水揉了一把攸宁的头,道:“是说你和寒归都是我疼爱的人,宝宝一样,见不得你们有一丁点不高兴。”
攸宁耳朵都红了,他靠在穆寒水肩窝处,轻声道:“可我快十七岁了,公子。”
“那有什么,你便是七十岁了,我也照样惯着你。”穆寒水捏了把攸宁的脸,笑着说道。
“对了,公子方才为何如此惊讶?”攸宁想起刚才的话还没说完。
穆寒水道:“你是说明廷那小子。”
“嗯。”
穆寒水恨恨道:“姓上官,还是专门给冠的,给我等着。”
“公子说什么呢?”攸宁没有听清穆寒水的嘀咕。
“没什么。”
攸宁点点头:“那公子到底出什么事了,这个时辰突然跑回来,可是又与上官门主吵架了?”
“没,不跟他吵,老子想打死他。”
穆寒水这么一说,攸宁便更加肯定与阿叶脱不开关系。
“公子哄了上官门主这么久,他还是不肯跟公子和好么?”
穆寒水咬着牙道:“好,可真是太好了。”
穆寒水脑子里都是阿叶一整晚上那个要吃人的样子。
他被抓在手上,根本就没有抽身的机会。
昨夜原本在池中扑腾,他寻着时机一掌将推开阿叶,可也不知是不是一时情急,下手太重,阿叶倒在池中,眉头紧紧皱在一起。
穆寒水自己不忍心,便又过去将人抱起,急道:“怎么了,是不是腿脚又疼了,对不起,我手上也没个轻重。你怎么样,阿叶!”
他话还未说完,便觉得腰上一紧,又落回了阿叶手中。
“阿叶你……”
阿叶目光沉沉的看着他,问道:“那日你说的话,我尚未听清,再说一遍。”
穆寒水一愣,心想,自己自从上暮苍之巅,每天都要缠着阿叶说几箩筐的废话,他哪里晓得阿叶所指是什么话。
穆寒水越想不起来,阿叶脸色便越难看,穆寒水感觉到阿叶身上的气息渐渐不对。
他立刻举着双手,一脸讨好道:“多少提醒我一点好不好,我真不知道你说的是哪天,哪些话。”
谁知阿叶说了一句:“不急,等你想起来,我再放手。”
穆寒水脱口便道:“那我若是一晚上都不想起,岂非……”
“最好如此。”
接着便是一路连亲带啃,穆寒水身体渐渐也跟着发生了变化,阿叶钳着他的手松开,在他身上游走。
穆寒水回搂住阿叶,不过他想,他一定是怕再被呛水,可绝不是想抱着他。
阿叶手在穆寒水腰间摩挲了片刻,穆寒水身上突然没了束缚,他这时候才反应过来,阿叶这回是来真的。
“不是……不是,阿叶,你……”
阿叶的嘴唇在他脖颈处啃咬,闻言,抬头看着他,哑声道:“不可以么?”
穆寒水受不了阿叶的眼神,结结巴巴道:“也不是,可……你说的放手是这个意思,你的意思是,我若想不起说了什么,你便一直如……如此?”
阿叶堵住穆寒水微微发颤的双唇,半晌,贴着他的唇角,低低道:“你前几日偷亲我的时候,可不是这副样子。”
“我……”原来人家都知道。
阿叶拉着穆寒水的双手,慢慢放到自己腰间,咬着他的耳朵轻声道:“抱紧。”
穆寒水的手有些抖,可这触在阿叶身上,便又是另样的感觉。
屋内的呼吸声越来越沉。
穆寒水挥灭了屋内的烛火,手顺着阿叶的发丝上移,拆了阿叶的发带。
阿叶明显一顿,穆寒水细细吻着阿叶的肩头,含糊道:“我记得这里,有条刀疤。”
阿叶声音蓦然一沉,“你何时见过?”
糟糕,说漏嘴了。
“所以扬州那晚,你知道是我。”
穆寒水:“……”
……
……
……
‘哗啦’一声,穆寒水被拎起。
床幔散下,穆寒水脸埋在软枕间,双手不知被什么东西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