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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故人归-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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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合出来传话说,他当日的承诺,算是完成了一件,如今还有另一件。
  夫人不会见他,让他直接去后山祠堂。
  穆寒水朝那沉沉的朱漆大门叩了三个头,拂衣而去。
  祠堂建在后山一处清静之地,风景极好,初时修建便想先祖们清清静静的再无人叨扰。
  一侧是一间极简的竹舍,室内纱幔遮着外边的阳光,窗口有清脆的风铃声,隐约闻得到一股燃香之气。
  这竹屋是原本是为了往来洒扫祠堂方便,搭建的临时歇脚处,现下便成了他的新居。
  竹帘掀起,透进来的阳光里跳着数不清的细小尘埃,随即又落下。
  连翘闻声回过头,笑盈盈道:“公子,我只能收拾成这样子,要委屈您了。”
  穆寒水揉了揉她的头发,笑道:“你怎会在此,不怕夫人责怪吗?”
  连翘道:“我和岁枯带回了那四个人的人头,却没有带回悲寞剑,岁枯被罚下山寻悲寞剑,我便被罚来后山打扫祠堂。”
  穆寒水道:“怪我,是我没用,让莫轻雨算计,岁枯不是百花谷的对手,他如何去寻。”
  连翘笑道:“岁枯是公子的人,只听公子的话,他只是下山去了,没有公子的命令不会轻举妄动的。”
  穆寒水点头,到案前坐下,道:“替我拆冠更衣,这副样子可不好去见我爹。”
  连翘绕到身后坐下,拆了束冠。
  依旧白衣胜雪,腰间未佩玉,头发顺散着,只系了条素色发带。
  连翘怔怔的看着镜子里的人,道:“公子越发好看了。”
  穆寒水看她傻乎乎的样子,笑了笑,轻哼了句‘傻丫头’便进了祠堂。
  后山清静,只有虫鸟的叫声不绝,穆寒水一跪便是一日,子时至才续上烛火,起身退了出来。
  连翘伏在榻边睡的正沉,手上还抱着穆寒水的衣物。
  穆寒水过去将人抱到床上,盖好被子,又起身掩上窗户,临走时挥灭了烛火。
  自己去隔间沐浴,,也不管头发还在滴水,便套上衣服,行至院中跃上屋顶,可是这离修山山峦层层,除了望不尽的暗夜,什么都看不到。
  好像真的不会再有人在他独坐屋顶时,一袭黑衣踏月而来了。
  自打穆小公子在江湖上名声鹊起,他身边便不曾这般冷清过。
  第二日连翘惊醒,手上还抱着穆寒水的衣物,急忙翻下床跑出屋,祠堂门开着,穆寒水跪在那里,香炉的香已燃去大半,连翘不知道他几时起的,又跪了多久。
  有一日,连翘唤了声公子,穆寒水问何事,连翘却望着他祠堂中跪着的背影半晌,回了句没事。
  后来,整个后山变了颜色,起初满山金灿灿的,慢慢地,便只有入目的苍黄之景。
  穆寒水每日辰时进祠堂,子时回竹屋,日复一日,从未懈怠。
  山里的冬天还是冷的,以前在山庄总有火炉围着,后来下了山,更是每年冬日便往南去,跟小动物一般,寻个暖和处。
  可是今年,他却执意着单衣,定时作息,原先最爱热闹,如今一整日不说一句话也觉得无事。
  眼见山中落了几场大雪,鸟兽都去过冬了,整个山上都安安静静的,院子里更是冷清。
  就这样,有一日夜里穆寒水从祠堂里出来,见山下闪着点点星光,远处几声细微的爆竹声,才发觉他在这里已经过了半年。
  “山下已是除夕了吗?”他问。
  连翘回道:“……是,公子十七岁了。”
  

  ☆、第 27 章

  后山的梅花开了好一些日子后,第二年的春天跟着来了。
  再后来,山野绿了又枯,又落雪。
  再一场铺天盖地的大雪……
  三年光景便这样过去了。
  因为守祠,终年食素,滴酒不沾,穆寒水比之三年前越发的清瘦。
  这一日,阿合突然出现在院中。
  连翘采菇回来心头一惊,以为是夫人要为难公子,便扔了篮子飞奔过去张开胳膊堵在祠堂门口。
  “阿合姐姐又来作甚,这几年来公子无一日偷懒懈怠,你们还要如何?”她气鼓鼓说道。
  阿合并不理她,见穆寒水连头也不曾回,便单膝跪在院中,说道:“公子,阿合有事求见。”
  院里静默了许久,穆寒水的声音幽幽传出:“何事?”
  “云叔……云叔在漠北,与上官锋同归于尽。”阿合说。
  穆寒水跪直的背一僵,良久,才有声音传出:“上官锋三年前便死了,若是同归于尽,云叔便是已去了三年,为何到现在才告诉我。”
  阿合垂下头,跪的很低,回道:“夫人请公子去药阁。”
  药阁前的药圃中杂草已尺余长,草药大多枯死在园中。
  才三载的光景,这里更像是荒废了一般。
  药阁的门推开时,发出沉沉的吱呀声音,阁内没有掌灯,出奇的空旷安静,穆寒水每走一步,四周都会荡起回声。
  那日阿合说,三年前上官锋突然现身中原武林,数日后与云叔约战漠北一座荒丘之上。两人相约,无论是谁身死,尸骨都葬于那座荒丘。
  二人交手数日,最后同归于尽。
  此举当日轰动了整个武林,其实单凭上官锋和穆青云这两个消失已久的名字,便足以让整个江湖风起云涌。
  可惜当日穆寒水家仇得报之后,便一直受伤不断昏迷。回山之后更是一直在后山祠堂。
  便是上官锋已死的消息,也是无月庄那晚,从明廷口中得知,却不知云叔竟也……
  阿合说,有人将云叔和上官锋二人的遗体均葬于那荒丘上。  
  这一趟上药阁,再念及三年前夜雨如注他长跪于此的情景,一切恍如昨日。
  “你来了。”这一声很轻。
  穆寒水回头,身后的座椅上侧卧着一个人,她点燃了离的最近的一盏烛火,泛着微的光。
  她似乎更消瘦了。
  穆寒水过去跪下,回道:“是。”
  察觉到对方动了动,穆寒水有意的略低下头避开视线,上面的人转头看了他片刻,又将脸转了回去。
  她说:“看你长大了不少,怎么会这样瘦。”
  不同于三年前,或者更久以前,她这次说话总是缓缓的,带着一股凄惶之意。
  穆寒水心里有好多问题,耐不住了,便开口问:“云叔他……”
  “寒水”,她伸过一只手,道:“你近些。”
  穆寒水将嘴边的话咽下去,往前几步跪下,眼睛始终未抬。
  那只枯槁的手又收了回去,那唯一的一盏烛火结了灯花,发出哔啵的细碎响声。
  “寒水,你的记忆中,我是不是从未这般与你说过话?”她问。
  穆寒水垂着眼,回道:“是。”
  她笑了笑,穆寒水却没看到。
  她看着屋外,缓缓开口。
  “我生在南国,十五岁之前从未见过雪。十五岁那年立冬刚过,师父说要去汾州赴一个旧友的寿宴,我闹着要去,师父便带了我和师姐一同前往。师姐持重,我却在席间偷偷出去玩雪,自诩轻功极好却还是在屋顶上滑下来,有个年轻公子从远处瞧见,勉强飞过来将我接住,还是迟了半步,我左腿摔的不轻,他因为没有照顾好远客,受了师父的责罚,还因此每日照顾我,直到后来有一日,他突然很认真的跟我说,我光着的脚和腿都叫他看了,往后便只能跟着他。”
  像是说累了,她吸了一口气,才接着道:“他这番说辞,我自然不信。我虽涉世不深,却也不止于此,可当时……当时我却神使鬼差的点了头,我跟他说:瞧你模样长得这般周正,你若不嫌我闯祸聒噪,跟了你又怎样!说来真是,他名唤穆孤舟,他说自己曾立志孤身江湖,仗义行侠,不恋红尘,却碰上了我。”
  穆寒水似乎明白了些东西,那正是他一直以来未曾想通透的地方。
  “所以,灵仙阁阁主江碧灵便是那位师姐?”他突然问。
  “不错。”
  穆寒水抬头,“我一直疑惑于此,江碧灵与您同门,又何以十几年前同几大门派一起围攻穆家庄,却是因为……”
  “是”,她声音有些发颤:“我与孤舟互通心意后,打算各自回禀师父,请他们做主,岂料,还未等我二人开口,师父们便告诉我们他们已做主为孤舟和我师姐订了亲。孤舟以为师父会错了意,好言解释,可不知为何两个师父无一人松口,很久很久以后我才知道……”
  “是江碧灵。”穆寒水道。
  “……是。她说她已与师兄……若不能嫁与师兄,便唯有一死。”
  她叹了口气:“我一气之下独自离去,数日后孤舟找到我,我才知他是逃婚,违背师命,抛下未婚妻子,此举不孝不义,他领了家法出师门,而我本就是游侠之徒,生来自由,至此便隐居山野,不再问江湖事。”
  穆寒水始终垂着眼睛,等着她后面要说的话。
  “逃婚一事让江碧灵颜面尽失,她花了四年时间尽得师父绝学后,联合几大门派找到穆家庄,上官锋破了穆家庄外的机括,而后……穆家庄便没了。此事外人看来是江碧灵报复,其实其余几位掌门真正所图的,是当年震慑武林的两柄宝剑,清欢和悲寞。”
  便也是为此,江碧灵以残害同门为由被逐出师门,自立门户创派灵仙阁。
  穆寒水十四岁下山前夕,眼前之人只告诉他几个仇家的名字,却并未提及这其中的缘由。
  他还想问,江碧灵既是为怨,其他门派为剑,那上官锋又是为了什么,他未夺剑,夫人也未说他与穆家庄有旧怨。
  可话还未到嘴边,便被打断了。
  “再后来的事,你大概也都知晓了。”她咳嗽了几声,穆寒水欲上前,却被她抬手止住。
  她道:“你去将我的银针取来,再唤阿合进来替我梳妆。”
  穆寒水依言照做,只是心里像是有东西堵着,压的他有些喘不过气来。
  这么多年,她也从来没有同自己说过这么多话。
  再回来时,大厅里的灯都掌起了,满堂通透,最新奇的还是座椅上端坐之人,她换了一身似火的红色衣衫,束起了部分头发,像是谁家初出江湖的小女侠。
  她笑着问穆寒水:“我这样好看吗?”
  穆寒水点头,“很美。”
  “过来”,她抬起手,穆寒水走过去将银针包递给她,被她顺势拉着在腿边跪下。
  “寒水,这些年,我只告诉你,你是穆家庄的人,你该找谁报仇,大仇未报之前不让你对我有称呼,甚至从不说原因,不讲来由。我对你这般苛刻,你恨不恨我?”她干瘦的手摸着穆寒水的头顶,穆寒水竟陌生的有些别扭。
  她瞧见了,眼底的神色暗了几分,手却未拿开,“是我封住了五岁前的记忆,如今我替你解了,往后所有的恩怨便只有你一个人扛了。”
  穆寒水猛抬起头,问:“五岁前的记忆?”似是不信,又确定道:“封住了?”
  她点点头。
  穆寒水呆了半晌。
  “那为何幼时记忆时常混乱之时,云叔告诉我,是因为亲眼所见穆家庄血流成河,受刺激所致?”
  她没有回答。
  穆寒水追问:“若为报仇,记住不是更好?何须多此一举。”
  她总是不回答,穆寒水聪慧如斯,已然明了大半。
  从她手上挣脱,穆寒水起身退开几步,问:“还是,有些我有记忆便不能做的事,须得没了记忆方才能为你们驱使?”
  他步子有些踉跄,声音凄然道:“这些年来,我于你,与你们而言,究竟算什么?母亲!我算什么……”
  这一声母亲,在偌大的厅堂内回荡,也狠狠地的敲在了这山庄主人的心上。
  有眼泪在她干枯的眼珠上打转,她望着穆寒水,嘴唇动了动,终究只说了一句。
  “对不起……”
  她也想说,当年变故时,她不过也才十九岁,家族一夜之间被屠,夫君与自己天人永隔,这些年,她也生不如此。
  只是,孩子又有什么错,她却让他承受着跟她一样的痛苦。
  穆寒水退到身后的柱子上,颓然的靠在一旁,却是在笑,笑着笑着眼泪就下来了。
  “那年我醒来,见到的第一个人是云叔,他给我看的第一样东西,便是铁骑门的马蹄迹,说与其不共戴天。你说我是你生的,却从不让我喊你一声母亲。五岁开始,你与我说的最多的话便是功夫是否精进,十四岁的生辰夜,你说报不尽仇,便到死不准上离修山,不许喊你一声母亲,还有他……”
  说道此处,穆寒水苦笑了几声,没有在说下去。
  他闭上眼睛,微微失神,便在这个间隙,座椅上的红影忽的一闪,欺身上前,在穆寒水胸口点了两下。
  

  ☆、第 28 章

  她仰着脸看着这个俊俏的少年,含泪笑道:“我的寒水真的长大了。”
  她取出银针,说道:“我把记忆还给你,让你知道,你也曾和别的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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