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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渣了暴君后我死遁了 金推完结+番外-第9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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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嫌弃我?”
  杀气!
  拂拂一个哆嗦,瞬间拿起筷子,往嘴里塞了一大口牛肉,嚼嚼嚼。
  犹豫了一会儿,少女又捧着碗,老远地坐到了一边儿,狗腿地呵呵直笑。
  “过来点儿,”牧临川重复道,“坐过来点儿。”
  拂拂眼前一阵发黑,深吸了一口气,慢慢地蹭了过去。
  牧临川也不说话了,那双红瞳就静静地盯着她,看她吃面。
  拂拂硬着头皮吃了一口,又一口。
  “说吧。”牧临川面无表情地深吸了一口气,颊侧的肌肉跳动,像是在忍耐什么,说话都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这五年来你干嘛去了?跑什么?”
  拂拂手上一个哆嗦,差点儿摔了碗,手上的面也差点儿碰出来:“咳咳咳!!”
  面里撒了不少辣子,呛得拂拂涨红了一张脸,狼狈道:“你你你,你能别搞突袭吗?”
  这还让不让人吃面啊。
  牧临川:……
  他阖了阖眼,额角的青筋都好像在跳,顿了半晌,这才状若无意般地冷冷地问。
  “陆拂拂,你就这么讨厌我?”
  只是嗓音有点儿哑。
  这个时候,陆拂拂已经彻底自暴自弃了。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呗。
  冷不丁听到这一问,嚼着牛肉,拂拂抬起头,惊疑地看着他。
  “谁说我讨厌你的?”
  “我就是……就是……”憋了半天也没憋出个所以然,拂拂干脆搁下筷子,愧疚地叹了口气,“对不起,我一时半会儿说不清楚。”
  牧临川:……
  拂拂:……
  分别了五年。
  就算再亲密无间的朋友,也有找不到话题难堪的时候。更遑论她和这小暴君之前根本算不上什么好基友,顶多算是个患难之情的战友。
  她不知道说什么。
  牧临川亦然。
  他找了陆拂拂整整五年
  可当陆拂拂出现在他面前的时候,他默然地发现,他竟然不知道和她说些什么。
  眼前的少女熟悉又陌生。
  他勾勒着她的眉眼,一笔一划。
  心中唯一肯定的是,这回他不会再弄丢她了。
  他深吸了一口气,尽量压抑住怒火,克制地开了口:“吃完面就走。”
  拂拂被他看得浑身发毛,“去哪儿?”
  牧临川:“郡守府。”
  “可、可是我朋友?”
  “都带上。”
  一碗面还没吃完,牧临川就等得不耐烦了,叫人把面连同人尽数打包,阿妃和沙弥都没拉下,一同拉进了郡守府里。
  郡守府早已别清理了出来,牧临川鸠占鹊巢,从容地在这儿住了下来,没有任何心理压力与丝毫不适。
  回到屋里,青年皱起了两道好看的墨眉,白发垂落在颊侧。
  “现在能说了?”
  拂拂盯着他好比挑染的白发出神,闻言回过神来,抿了抿唇。
  “我……逃掉了,他们本来想把我卖到青楼。我路上想办法逃掉了。”
  “本来也想去找你的,可半路上又遇到了冀州军,糊里糊涂又混进了流民队伍里。”
  拂拂举起一只胳膊,对天发誓,努力表忠心:“真、真的。”
  “我担心太招摇会被人抓走当人质,就一直隐姓埋名。”
  牧临川讥讽道:“隐姓埋名到现在?”
  拂拂顿时萎了,蔫巴巴地道:“也不是。”
  “我就是想着好不容易出来了,想多逛会儿。”
  牧临川被她气得一噎,面沉如水地开嘴炮:“逛战场?”
  拂拂脸都涨红了:“你能别拆台吗?”
  他好像被她气地不轻,再度闭上了眼,嗓音沙哑:“过来。”
  “干嘛?”
  拂拂不明所以地走到了他面前,手腕却猝不及防地被牧临川他一把扣住了。
  他用了点儿力气,往下一拉,陆拂拂就整个跌入了他怀里。
  卧、卧槽!
  落入牧临川怀里的刹那,拂拂慌乱无措地睁大了眼,下意识地奋力挣扎起来。
  他怀里有股冰冷的血腥、硝烟、皮革的味道,还有一股说不上来的很奇怪的男人的气息。拂拂像是瞬间被戳中了定格键。从来没有这么鲜明地认识到,这小暴君他……长大了。
  “动什么?”牧临川不耐道,“你让我仰望着你?”
  拂拂:……
  她差点儿忘了,他坐轮椅来着。
  保持着这么一个暧昧的姿势,拂拂僵硬得没敢在动。
  手腕上的手一路往上摩挲,很轻微,没有□□之意,最终果断地,抬起手,掐住了她下巴。
  他好像打算亲她。
  或许是五年没见,觉得生疏了。
  最终只是扣着她下巴看了一会儿,垂着眼,什么都没干。
  他需要一些时间冷静下来。
  ……
  陆拂拂失踪之后,他找了他很久。
  到最后,他自己都麻木了。
  只当她死在了战火中,或许这样还好受一点儿,总比她故意躲躲藏藏不见他要好。
  很久之前,他就知道了,只要他想,这世上没有什么事情是他做不到的。
  这五年来,他攻略北方,几乎成了北方的霸主,杀了孙循,不必再像以往那样看他脸色过活,有无数弃他而去的人又纷纷来投奔他,讨好他。
  他的吃穿用度,几乎和他在上京前相差无几。
  可他最怀念的竟然是和陆拂拂挤在一间破屋里的时候,吃不饱,穿不暖,晚上还有老鼠啃木头的动静。
  他竟然最怀念这个!
  他曾经想过,要是再遇到陆拂拂,他会是个什么样的心情,会不会一气之下把她做成菩萨像。
  可是没有,真遇到陆拂拂之后,他的心情平静得近乎发指。
  没有愤怒,只有难以言喻的失而复得的庆幸。
  牧临川忽然换了只手,抱住了她,将头埋在了她肩窝,他的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她脖颈上,黑白发搔得她肌肤发痒。
  他就保持着这么一个姿势,一动不动地抱着她。
  一秒、两秒……
  一炷香、两炷香……
  拂拂也不敢动弹,脖子和肩膀眼看着都酸了。
  忍忍忍,终于忍不住。
  “那啥,”虽然很煞风景,拂拂还是愁眉苦脸地开了口,“抱完了没?”
  脖子好酸酸酸,撑不住了。
  此话一出,牧临川好像终于抱烦了,他松开她,盯着她看了一会儿。
  红瞳幽深,在光线之下,看起来黑黝黝的。
  牧临川动了动嫣红的唇瓣。
  拂拂本已经准备好牧临川要发表什么小论文了,结果他竟然拔吊无情地一把推开了她。
  “走吧。”牧临川忽道。
  他一动不动地看着她,下了逐客令:“让我自己一个人静静。”
  拂拂睁大了眼,差点儿咬到舌头。
  这算什么?!
  久别重逢,将她扫地出门?没有黑化小黑屋也就算了,竟然还赶她走?这还不如前女主崔蛮同学的待遇呢。
  吐槽归吐槽,拂拂还是长舒了一口气,如蒙大赦般地赶紧溜了。
  郡守府很大,前任姚郡守是个会享受的,战火纷飞中,还不忘年前将郡守府翻修了一遍,可惜自己没住多久,反倒便宜了牧临川。
  拂拂像无头苍蝇一样,在偌大的府邸里转了半天,终于找到了王女女和左慧。
  在短暂的震恐和惊讶之后,两人很快放松了下来,坐在一块儿说话,阿妃正抓着糕点喂给沙弥。
  战乱中,物价飙升,糖是个尤为奢侈的东西。一个萝莉一个正太吃得不亦乐乎,满嘴糕点渣子。
  陆拂拂一进来,左慧和王女女都愣了一下,然后两人脸上瞬间浮现出了惊恐、犹豫,等等欲言又止,欲说还休的复杂表情来。
  还是王女女先开了口:“说完了?”
  这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架势,她怎么把这位给忘了!这位可不比牧临川那小暴君好办。她俩之前在村里死掐的时候,陆拂拂她就没少在王女女手底下吃暗亏。
  拂拂心念电转,从善如流地挤出个讨好的笑:“说完啦。”
  王女女乜了她一眼,哼了一声,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来,“陆拂拂,你出息了啊,长进了啊。都认识皇帝了,还骗我。”
  拂拂又挤出个可怜巴巴的表情没吭声。
  其实,说来说去她只是害怕,三人之间的关系会因为她“废后”这一层身份而发生改变,就像之前她跟阿芬一样。
  她能看出阿芬的害怕、畏惧与疏远,刚刚进门的时候,她一颗心几乎快提到了嗓子眼里。
  可王女女这副似嗔似怒的表情,拂拂怔了一下,反倒不紧张了。
  还好,王女女还是那个不慕强权,泼辣直爽的王女女。
  心底松了口气,拂拂蹬鼻子上脸,一步一步,期期艾艾蹭到了王女女身边儿,撒娇道:“我这不是早就说了自己是王后吗?”
  “你又不信。”
  王女女气得直瞪她:“你空口无凭的这么说,我能信吗?这难道还是我的错了?”
  这实在不能怪她。
  陆拂拂成了王后这事儿实在太玄幻了。到现在,王女女还没有实感,完全不能将面前这姑娘和王后这一国之母联系到一块。
  陆拂拂还是那个陆拂拂,当初那个在村子里和她死掐,却总是掐不过她的姑娘。
  她承认,当初是她过分了点儿,老逮着陆拂拂挑刺儿。
  可是……咳咳,这不是村子里没人玩吗?其他人她又看不上,就隔壁家这个陆拂拂,傻不愣登的,笑起来的时候像条欢实的小狗崽子,她手贱老想着拽她尾巴,捋一把毛。
  左慧失笑:“好了,拂拂又不是故意的——”话锋一转,笑容变得格外亲和,“她之前还骗我她叫陆泠泠呢。”
  两面夹击,拂拂冷汗直冒,连连摆手:“那不是因为牧临川正在找我吗?”
  左慧和王女女这倒是齐齐地愣了一下,异口同声地问:“你是偷跑出来的?”
  “咦?你不喜欢陛下?”
  拂拂蔫巴巴地戳着盘子里的糕点,戳啊戳,直将那一块儿糕点戳得乱七八糟的。
  王女女嘴角一抽,一巴掌毫不客气就打在了她手背上:“别浪费粮食。”
  拂拂这才悻悻地收了手,颓然叹了口气,“我也不知道。”
  “这事儿,说来话长。”
  ……
  “大概就是这么回事儿了。”
  以这一句话作结,将她进宫认识牧临川,再到被绑架离开并州的这段经历,原原本本地交代完毕后,拂拂咬着糕点含糊不清地说道。
  当然,除了幺妮和系统这事儿略过没提。
  王女女和左慧都皱起了眉,陷入了沉思。
  “虽然陛下地位尊贵,但拂拂,我觉得这陛下不是良人啊。”王女女一针见血地下了个评判,眉毛皱得紧紧的。
  “怪不得都说宁做穷人。妻,不做富人妾。做什么都好,不要生在帝王家。”
  吞下口中的糕点,拂拂干巴巴地道:“……所以我也不知道牧临川对我是个什么感情。”
  “报恩?”拂拂摇摇头,“我不稀罕。我救他就没想着要他报恩。”
  她不稀罕这些。
  她喜欢牧临川就是光明正大的喜欢,因为喜欢所以愿意对他好。
  她也不觉得对喜欢的人好是多么卑微下贱的一件事,若感情还要斤斤计较,计算着今日你欠了我几分,明日我要你还几分,那才叫可怕呢。
  感情本来就是自然流露的,最热烈最单纯最自然的。
  不喜欢了也很简单,那就即刻抽身而去。
  撇开幺妮不谈,她离开牧临川,也是不希望牧临川是怀揣着报恩之意留她在身边的,她看不上这样的感情。与其生拉硬凑在一块儿,她不如去找一个她喜欢的,对方也喜欢她的情人。
  女孩儿的择偶观很简单,也很直接,甚至于自然热烈。
  她生于山野,长于山野,行走间,吃的是山里的果子,俯下身喝的是山里的溪水,看到的是云雀穿着鲜艳的服装,唱着动人的歌声求偶。
  这一切都是那么自然流露。
  可她都暗示了三五回了,牧临川也没个回应。那就只好——君若无情我便休了。
  好在,王女女和左慧也和她一样,俱是见寒作热,热烈自然的小人物,都能理解她的所思所想。
  左慧苦笑:“唉,这感情的事儿我也说不出个一二三四出来。”
  刚刚糕点吃太猛,有点儿噎得慌,拂拂端起茶杯,咕嘟嘟一口气喝了一大杯水。
  女孩儿眉飞色舞,一锤定音。
  “所以!就走一步算一步吧!我哪天一定要把这事儿跟牧临川他掰扯清楚。”
  说干就干。
  在这件事上,拂拂爆发出了熊熊的小宇宙,可还没过两天,又迅速被牧临川给浇灭了。
  因为他根本没给她好好谈话的机会!
  这几天,他好像有意避着她一般,她刚找到他,他就一副许多天没睡好觉的模样,明明身在豪奢的郡守府中,依然风尘仆仆,眼皮泛着青黑,唇瓣干裂。
  皱着眉道,有什么事下次再说,便又投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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