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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渣了暴君后我死遁了 金推完结+番外-第5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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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拂拂整个人都是懵的,回过神来,下意识脱口而出道,“那你呢。你不跟我走吗?”
  少年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样,看着她的目光里有悲悯有好笑,像是高高在上地在俯视着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孩。
  牧临川勾着唇角嗤笑了一声,“我?我当然是在这儿等着我亲爱的堂兄了。”
  ……
  听到这一句话,拂拂几乎快抓狂了。
  她简直恨不得撬开他脑壳,看看他脑子里到底装了什么东西。现在还是叛逆的时候吗?
  “你有病吗?”拂拂又惊又怒,恨铁不成钢地看着他,“你见到牧行简你还能活吗?”
  “你知不知道牧行简他下了什么命令,他说凡是取得你任意一体的,都能加官封爵。”
  “是吗?”牧临川冷淡地扯动了嘴唇,不甚在意地低下眼继续把玩着手上的错金刀。
  啊啊啊啊
  拂拂深吸了一口气,胡乱抓了抓头发,告诉自己要冷静。
  “你跟我走。”
  “和你走?”牧临川抬起眼,目光轻薄流散,“你凭什么认为孤要同你走。”
  “想拯救孤吗?”少年眼底含着些隐约的怜悯和嘲弄,“阿奴,你从前不是很机灵吗?怎么现在又变得如此自大了?”
  拂拂麻木了,甚至想干脆一棍子打晕这个不合时宜发疯的变态算了。
  在大事上,陆拂拂从来就不是个瞻前顾后的人,说干就干。
  弯腰随手捡起地上一块碎砖,拂拂掂量着,心里有些打鼓,也不知道这一砖头敲下去会不会敲出事儿来。
  然而,偏偏就在这时,不远处突然跑来一队带甲兵士来。
  这些带甲兵士军容赫赫,步伐整齐统一,面不改色地踏过地上残破的琉璃瓦,轻甲相撞,发出沉闷而用力的咚咚轻响,如鼓点齐鸣。
  “这里!!”
  为首的将军挺剑长立,目光四下环顾了一圈,悍然厉喝道,“你、你!去那边儿守着,把这里都围起来!”
  牧临川神情未变,笑吟吟地看向了陆拂拂:“你还不走?你不想给孤陪葬吧?”
  这些兵士还未发现火光阴翳下的两人,但这也不过是早晚的事。
  拂拂咬了咬牙,看了眼这些训练有素的荆州兵,又看了眼从容跌坐在地上的牧临川。
  “我……”
  “我……”拂拂知道她这话说出去没什么说服力,连她自己都没多少底气。
  牧临川说对了,她确实不愿意给他陪葬。
  现在这个情况,打晕了他拖走明显不现实。
  “系统??”拂拂在心里尝试呼唤系统。
  可回应她的却只有一片无声的沉默。
  仔细算算,系统已经装死快装了有三个多月了。
  非常时刻,也顾不得这么多了,将手里的碎砖一丢,拂拂咬咬牙,看了眼牧临川,丢下一句:“我回头再来。”
  匆忙猫着腰,提着裙子,飞也般地逃离了现场。
  自然也没有看到,少年眼里那浓郁的嘲弄之意。
  收敛了唇角的讥诮冷笑,牧临川抬起眼,迎向了朝他小跑而来的军士。
  他丝毫不意外陆拂拂的选择,人皆是贪生怕死之辈。
  那军士微微一怔,抓到了牧临川的喜悦顿时被惊愕所荡开。
  少年从容席地而坐,平静地朝着来人投去一瞥,唇角微翘,流泻出淡淡的冷意,低垂的眼睫似是蒙了层淡淡的血翳。
  熊熊烈火在他身后烧灼,雕梁画栋,画彩仙灵尽数毁于一旦,时不时传来木石坠地之声。
  犹如地狱业火。
  这些军士并非牧行简身边的王府亲兵,素质参差不齐。
  面前这个名唤李大瑞,湘州人氏,家贫,目不识丁,却有一把子蛮力,投身军伍只为找个出路。机缘巧合之下,跟着牧行简一路打到了上京,攻占了王宫。
  按李大瑞所想,这已经是他这一辈子最辉煌的时候了,却没想到会碰上面前这少年。
  面前的少年,生就一双红瞳。虽年幼俊秀,却自有一番迫人的气势。
  李大瑞一颗心已经七上八下地跳动起来,脑子里晕乎乎地反复回荡着一个念头,他、他抓到皇帝老子了?
  李大瑞警惕地横槊而行,步步紧逼,颤巍巍的嗓音中流泻出几许紧张之意。
  “陛、陛下?”
  少年牵动唇角,“嗤”地一声笑开了。
  那笑容里几分讥诮之意,勾得李大瑞面色涨红,恼羞成怒,长槊一挥,架住牧临川脖颈。
  只当他是看不起他,不由双目圆睁,怒喝了一声:“你这昏君,沦为俺的阶下囚了还嚣张什么?!”
  少年偏着头,笑吟吟地看着他,语气倒是软化了下来:“将军神武,孤甘拜下风。”
  倒也不反抗,只作出一副束手待擒的模样,一口一个将军更有些奉承之意。那双眼睁得圆溜溜的,眼睫微颤,看上去当真是无辜又温驯。
  李大瑞惊疑不定地看着他,目光在少年白皙的脖颈上扫了几圈。
  “头千金,邑万户”这六个字一直在脑子里直打转。
  他向来有一把子蛮力,在军中也算骁勇善战,此番随着牧行简一路攻入上京,斩首禁军无数。
  可砍皇帝老子的头……李大瑞还是有些迟疑,不敢下手。
  那少年天子坦然又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你还不动手?”
  少年似笑非笑道:“孤这颗人头,堂兄想必花了大力气来买吧。”
  李大瑞心里更是直犯嘀咕。
  都死到临头了,这昏君还如此镇定,难不成是有诈?他看上去脑子不大灵光,实际上也是个心细如发之人。
  扭头一看,不远处火光绰绰,不少军士正在厉声责问宫人想要打探出牧临川的消息,他若是砍了他的脑袋拿去邀功,难保半路上不会被人截杀。
  如果他们要抢他军功
  李大瑞定了定心神,正琢磨着拿他怎么办之际,不巧,有一同行的军士,提步走了过来,一拍他肩膀,“嘿”地一声笑出来,“怎么一人待在这儿?不想捉到那暴君换军功了?”
  那军士本存着揶揄嬉笑这意,却没料到李大瑞大喝一声骤然挥槊暴起。
  “滚开!!”
  长槊含着血腥之气扑面而来,若不是那军士反应极快,差点儿就被削了脑袋!
  “操……操!”
  那军士回过神来,勃然大怒,惊的差点儿跳起来:“李大瑞,你疯了不成?!”
  一抬眼,对上男人泛着红血丝的双眼,狰狞的面目,如同一条护食的饿狼。
  这军士有些没反应过来,顺着李大瑞身后看去,顿时大惊:“这……这是……这是陛下?!!”
  “你捉到陛下了?!”
  “轰”一声巨响,李大瑞脑子里像是有什么东西炸开了。
  不能、不能让别人抢了自己的军功,千金银钱,万户封地都是他的。
  陛下……
  这可是陛下啊。
  同伴咕咚咽了口口水,如坠梦中般地往前走了几步,仿佛也看到千金赏钱在向自己招手。
  “喂,李大瑞我们商量个事——”
  同伴扭过头,扯出个讪讪的笑,话还没说完,心口突然一凉,那柄长槊已经洞穿了他的心肺。
  同伴被自己亲手所杀,李大瑞却如同一头发怒的公牛,拔出长槊,四下里疯狂挥舞着:“休想!俺告诉你休想!陛下是俺的!是俺的!”
  是他捉到牧临川的,谁都抢不了他的军功!
  方才打入王宫时刚经历过一场厮杀,正是头脑发热的时候,又活捉了牧临川,李大瑞脑子嗡嗡直响,仿佛能听到热血在血管里汩汩作响的动静,杀意难耐。
  然而刚刚这一番动静已经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
  远远地正看到李大瑞正与人说着话,说的好端端的。突然大吼了一声,挥出了长槊。
  众人见之心里咯噔一声,大叫正欲上前拦阻,却慢了一步。
  眼看着李大瑞突然暴起杀了同袍,这一副状若疯魔的模样,其他人震悚地团团围了过来。
  “喂!李大瑞!”
  该不会是在这个时候炸营了吧?
  在场的军士霍然变了脸色。
  “炸营”即是“营啸”。营啸往往发生在夜半,常常是某个军士忽然无故大叫,或是因为噩梦,或是因为什么旁的原因,最终导致整个营地的士兵像着了魔一样,疯狂大叫互相撕咬不休,转瞬之间,整个营地都将陷入歇斯底里,自相残杀的状态。
  归根究底,还是平日里精神压力太大,距离崩溃只在一线之隔。
  他们都是经验丰富的老兵了,见李大瑞这模样,心里纷纷暗叫了一声不妙。
  “不对!不对!不是炸营!”忽而有人欣喜若狂地指着李大瑞身后,大叫道,“是陛下!是牧临川!抓到牧临川了!”
  这一声狂啸非但唤回了李大瑞的理智,也摄住了其他人的心神。
  李大瑞猛然回神,双眼却对上了其他同袍贪婪狂喜的目光,不由大惊失色,挥舞着长槊,大声呼喝道:“这是俺抓住的!陛下是俺的!!”
  可却未料到,他身后一直安安静静,不曾多言的少年,陡然开了口。
  “孤可不是你的。”少年换了个舒服点儿的姿势,支頤含笑道,“谁若是取得孤的项上人头,孤就是谁的。”
  火烧得已经足够高了。
  他不惮于再添一把柴。
  众人更如梦中惊醒,似癫似狂地团团围了过来,
  李大瑞的呼喝就迅速被狂呼的潮浪淹没了下去,显得如此单薄。
  “抓住牧临川了!抓住牧临川了!”
  “我的!我的!”
  眼看自己的呼喊声起不到任何作用,李大瑞发出一声震天长啸,红着眼睛挥舞着长槊企图拦下众人,抢下本独属于自己的军功,却收效甚微。
  一沾了血,众人更如同纷纷疯了一般,竟然当着牧临川的面自相残杀起来。
  但凡谁要是敢靠近牧临川一边,俱都被众人撕咬着七手八脚的揪下来,捅成个血窟窿。
  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却席地而坐,慢悠悠笑吟吟地看面前这一幕。
  红瞳犹如冰凉的血玉,嘴角漫开令人心悸的笑意,看着原本威武的军士,纷纷沦为他玩弄于股掌之间,争食不休的野狗群。
  随着笑意越来越深,少年浑身发抖,呵呵哈哈地捶地狂笑不止,笑得乌发散落,脸上也渐渐漫上了红潮。
  目光迷离。
  这才是他的极乐世界。
  这才是孤的极乐世界。
  他将在此,焚身至死。
  另一厢,悄悄躲在暗处的拂拂,脊背上淌下一层薄汗来,捂住嘴压抑住即将脱口而出的惊叫。
  她从来都没发现牧临川竟然有这么严重的自毁倾向。
  那现在怎么办?
  拂拂顿时一个头两个大。
  这样下去,牧临川必死无疑。
  拂拂不敢靠得太近,屏住了呼吸,一瘸一拐地悄悄跟在这些军士身后。
  她大话都已经说出去了,现在又如何突破重围将牧临川带走?
  就在拂拂欲哭无泪之际,不远处的队伍中突然传来了一阵骚动。
  拂拂微微一怔,呼吸顿时收紧了。
  她、她竟然差点儿把这么重要的情节忘了。
  原著中,这些军士在抓到牧临川后,人心浮动,为了牧临川的项上人头,准确地说是,为了触手可及的荣华富贵,竟然自相残杀,打了起来,死伤了不少人。
  眼看着不远处有人已悍然出剑。
  拂拂心紧张得几乎快跳出了喉咙口,她不确定自己能不能从这一场闹剧中救下牧临川。
  随着这些军士争执不休,闹出来的动静越来越大,就在这时,拂拂突然听到不远处传来一阵破空之声,声如裂帛,仿佛无形之中“嗤”地一声,撕裂了这紧张危急的暗夜。
  刷
  一只鸣镝箭含着警示意味自众人头顶掠过。
  于此同时,马鸣嘶嘶,轰隆隆的铁蹄声响起。
  牧行简麾下老将陈郸已率一队铁骑悍然杀到。
  看到底下的军士闹作一团,陈郸勃然大怒:“混账!”
  又见这三支鸣镝箭并未起到作用,这些军士依然如魇了般自相残杀不止。
  陈郸气沉丹田,大喝一声:“取我箭来!”
  “咻咻咻”三响,三箭同时射出!贴着李大瑞脸侧直没入身后的宫墙!
  “锵”箭尾因劲力嗡嗡乱颤,抖了两抖。
  其余两箭,一箭没入一兵士心口,另一箭没入一兵士大腿。
  众人已杀红了眼,又有何用。
  一旦炸营,极难迅速安定下来。
  陈郸眼见阻拦不成,眸色一沉,将手一挥,亲率身后铁骑,冲入人群中。
  荆州铁骑如钢铁洪流倒灌入人群,以摧枯拉朽之势,将众人冲散于铁蹄之下鲜血、哀鸣、火焰,立时交织成一幅地狱之景。
  杀红了眼的众人这才回神。
  李大瑞目光落在陈郸身上,见起一身铠甲,高头大马,面色颓然,失魂落魄地念道:“我、我的……”
  陈郸蓦然大喝,一双虎目射出炯炯寒光,怒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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