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覆三千年-第34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他潜意识里应是很不满这样的攻势,饶是强逼之下,一只脚仍不自觉地弯曲起,扣在了两人的中间,隔出半米的空位。石头粗暴的动作间藏着敏感,这一瞬感到了对方莫言的反抗,心头焦灼难耐,身体一个倒转,沉沉地压到了高乔的上方,撕扯着高乔受了□□后发烫的嘴唇,开始了第二轮吻技。
这一次将要结束的时候,高乔实在难以呼吸,只得将身一扭,得了空隙就偏过头去。石头的嘴巴落在高乔的脖子上,牙齿碰到了高乔柔弱的颈肉。高乔一吃疼,也得幸于此,整个人已经差不多清醒过来了。
“不!”高乔巴掌要舞起,可是迟疑着却没有落下。
——自己现下是被人压制在下方,这巴掌就是闪出去力道也不大,还伤自己胳膊。
于是高乔推开石头,对方还要再扑过来的一刹那,自己两手撑着地赶紧半坐起来。一有了拉长的距离,心理压力也减轻不少,高乔便再度挥高了右手。
石头的脸上虽然带着明显的□□,可到底不是高乔那等毛头小子,稍一抽身,即是滔天的欲念也很快得以冷却。特别是看见几步远的高乔的举动后,此时,他的面儿上竟出奇的冷峻。跟之前要拆吃了人家的样子天差地别。
“怎么?要打我?”石头端坐着,目光肃然。
“够了……不要了。”高乔怯生生地收回举到一半的手,低下的头躲在自己青衣色儿的前襟前,隐去了嫩白的面孔,唬得人以为他只是一团糊影儿。
“唉……”石头叹息了一口,拿手扫开车窗,让里面的气息散开些。
高乔的鞋袜自从被自己除了去之后,就没穿上。石头翻找了一番,才将高乔的巾袜仔细穿过高乔纤细的足弓,一直挽到他的小腿处。
石头要拿手蹭高乔,却见高乔反射性地一哆嗦。他笑了笑,心无旁骛地凑过去,拿袖子擦了擦小公子下巴上不自知的唾沫。
之后他才随意打理了一番自己,卷起车帘,跳下车架,慢吞吞往林中深处走去。
高乔没敢叫住他,全程避免与他再有肢体接触。直到石头要消失在密林深处了,高乔才支支吾吾喊道:“石头,你去哪儿?”却多少泄露了点不情愿。
两人隔得极远。然而石头耳力过人,闻言顿住脚步,身影抖了抖,却是由轻笑到狂笑不止。
“你睡吧。明天见。”笑完了,他摆摆手,整个人已经被树林密密匝匝地盖过。
高乔趴在窗口凝视了好一会儿,才抽回视线,手抚摸着自己刚刚被别人撞破的脖子肉,不知心头是什么滋味。他抿了抿嘴,唇上还分明地残留着对方的温度,和对方造成的伤痕。突然想到石头曾逼得那么近的身体,高乔感到自己脑袋微微发热,身体胀满了无法言说的情动。这可不行,明明是冒犯……高乔想道。
石头不会读心。他只是在惆怅,如同普通人一样。
——夜晚的风夹杂着冷意,拂面而来能使自己轻易就忘了刚才那张意乱情迷的脸。高乔只是个孩子,你指望他懂什么呢,乔石头?
——你在一个孩子身上找归属感,找安全感,找自己在这个时代的痕迹,你是在做什么蠢事呢,三千?
——睡吧。今晚的放肆,明天起了,就不要再记起了。
☆、第 41 章
回到昌平郡时,天上下着小雨。地面湿滑,街道上寥寥行人。
高乔兀自回去歇息了,只剩下石头独自向高恒远禀报京都近况,再者商议接下来的安排。
石头并非局中人,在高恒远黯淡神伤的表情中,不难推断出这个看似冷清冷面的将军对于自己发妻身亡一事还是心有不忍的。但逝事不可挽回。他也没特意问起其他亲属乃至庶子的情况,石头也不便主动汇报。
看来,高恒远断情绝义比高乔利落得许多。这是高乔现阶段的阅历无论如何都达不到的境界。
“现在集结的兵马已过二十五万。在下以为,再经营昌平郡一段时间就可以直捣黄龙了。”石头得出结论。
“静王爷那边信函有传,西南的局势已经超越他能管辖和控制的范围。不知我们起兵时面对的是当今皇帝还是迂回向北进发的农民起义军……”高恒远俨然已把石头当做掏心掏肺的自己人。
“他们都是不值为道的蝼蚁,目前来看,我们的实力任何一方都鞭长莫及。”石头道,“我们最需优化的是自己的处境。前提,保持住不崩盘,保持克制。过程,在昌平郡打下名声,招揽志士,时机成熟之时,哪怕只是一阵微弱的东风,都可以让我们得偿所愿。”
高恒远深以为然。
“请问将军,昌平郡小姐将她手下的壮丁也都充入我们兵营中了吗?”石头的食指葱白,在横亘自己胸前的另一只手臂上没有节奏地敲打着。
“是。尽管有杀父之仇。然这家小姐也是个知书达理之人。你们走后没多久,她就交出了兵权与我,是个相当识大体的女豪杰。”高恒远这番对话间兴致一直不高,却还是在谈到这郡小姐时难得地夸赞了一番。
“是么?”石头的脸色却陡然阴沉,“这样的速度?!希望不会出什么坏事情……将军您可知晓,那小姐,叫什么?”
“不知。我整日忙于事务,未曾留意。现下军师一来,能为我分忧不少了。”高恒远摇摇头,脖子也应声向上舒展了一下筋骨。
“如此。那我先退出房间,使将军您得空休息会儿。”石头好像也并未对此事十分挂心,稍等片刻就回了自己房里。
……
“高公子这几天与一个叫作阿连的男子走得十分近。”
当石头听见这话的时候,才恍然记得,自己回郡后与高乔未曾接触,竟过了两个礼拜。
一来,高恒远把昌平郡大部分政事交给自己,他本人亲自指挥几十万的兵士,日夜操练。自己分身乏术去理会高乔的近况。二来,石头也有心冷却一下两人间难堪的氛围,想着留置更多的时间冲淡两人间的情感冲突。
“那人什么来历?”石头向杵在房屋正中央一脸局促的魏不亮问道。
魏不亮心里拿不准,现在自己这么出卖高乔会不会为以后埋下祸患。毕竟从他与两人相识开始,高乔一直是做主儿的人,哪有做人小厮的反过来打听自家公子的私密。
“您可以去问问高公子。”魏不亮避开了石头直接的注视。
“你可要想好了。”石头不紧不慢地给自己沏了一杯茶,不大的空间里全是茶香浓郁,“如今,我是高将军身边一人之下的军师。而他,高乔,除了一个公子的身份外,可再没握过其他实权。你确定要跟我杠上吗?”
魏不亮心里暗自跳脚,这种左右皆是错的选择,要了自己这莽汉半条性命。
“属下确实不知道。”魏不亮两颊流了一道汗水,硬着头皮说道。
“哼。”石头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嗤笑。
他慢条斯理地举起茶闻了一遍,再凑到嘴边欲品尝。就在魏不亮以为事情要敷衍过去的时候,石头却把茶水一泼,全洒在了魏不亮的脸上。魏不亮直起身子,一意欲顺着坦率的性子骂出口,但见石头的眼睛里布满了戾气,气势竟急转直下。
这人,已全然不同于自己从前认识的风云不惊的模样!
“别跟我玩这种小动作。我也是个有脾气的人。”石头斜过眼睛,勾起的微笑里带着清楚的狂狷,“告密,要告就要告得彻底。你这样吊着我一口气不上不下,算什么意思?糊弄我,可不是这么简单的事情。”
魏不亮面上赧然。明明那茶水已经放置了好一会儿,不十分烫脸儿,甚至算得上是净面的最佳温度,可是魏不亮无端觉得脸烧得慌,一会儿又感到背后渗人。
“那阿连是女扮男装。那是前郡长的大小姐,莲姑娘。”魏不亮话一出口,自己也如释重负。
“你回去。今天的事情,出了这门你就忘得一干二净,我也不记得你我有过今日的来往。”
石头看着魏不亮仓惶逃出了自己的房间。
他整个人仿佛在这一瞬被定住了,坐在木椅上,一动也不动。连眼皮儿也不眨一下。
直到一缕水烟顺着炉火飘到了石头眼前,石头才徐徐地闭上了双目,半歪的头颓丧地垂下,长长地吐出了一息。
“拿你,怎么办是好?”一声呢喃,很快地弥散在空中,消失不见。
而这时的高乔还不知道自己已经大祸临头。
他整日同阿连形影不离,除了膳食和起居时间,两人大多时候都在茶肆谈风土人情。
阿连借着饮茶的空隙偷瞄了一眼高乔,眼底露出一抹嫌恶。然而她放下茶盏的工夫,所有情绪很快隐去,直面高乔,显出虚伪的客套。
“这么说,你相信有山怪了?”高乔兴会淋漓地攀谈着,身子挨过了半张桌面。
阿连的眉眼间存着女子的妩媚,明眸皓齿,一举一动间有刻意的优雅又娇妍的风流。从前着女装的她,不仅身份贵重还当得上昌平郡第一美女;即便现在换上了男装,以她的这番品相也可与郡中第一俊男之位相较量。
“高公子,这天都聊了小半月了。”阿连强忍住不耐烦,“我都只差明面上接受你的殷勤,你怎么还不开展下一步?这茶馆里的各式种类茶点,我们都品尝了近三轮,可不可以换个场所了?!”
阿连心想在这重复单调且众目睽睽的场景下,自己下手也相当不便。奈何这高公子脑袋里要不就是塞满了道德经,要不就是灌满了秽物,任凭自己百般试探就是找不到一点可乘之机。眼看凭着交出去的几万兵马换回来的一点时机、一点信任,难道就要白白折在这笨拙公子哥儿上了?
“不……”对方的直白使得高乔的身子受惊往回缩了一半,两手也转而苟在桌面边缘,“在下并非贪图你的美貌。”
“哦?你不贪图?”阿连撑着茶几站起来,却不迈步,倾下大半个身子在桌面上,这一动弹间脸就离高乔不过一公分。她的瞳孔是淡棕色,映在她眼珠里的高乔是一张局促不安的脸,还有对于男子来说过分瞩目的漂亮的桃花眼。
她的呼吸喷得高乔感到无比憋闷,好像面部在受一顿无形的鞭打。高乔将椅子拉得远离桌案一米开外,才抬起眼睛看阿连:“姑娘,请自重。”
阿连只要用心,即使不扮女相,走起路来也是婀娜多姿,像踩在在场很多男性的心尖上。她绕过中间的桌子,眼神间风情万种,一双芊芊玉手攀上了高乔紧贴椅背的脖子,撩拨着高乔如雪洁白的衣领。
“公子是嫌弃我男装不够性感吗?不妨随我去我闺房里,任你千般万种花样……”她的手毫无章法地往高乔胸前乱戳,在将落在高乔的肚子下方时被高乔反手拧过。
“姑娘,请自重!”语气里已经带着责怪和严厉。
高乔直觉这郡小姐非是这种人物。否则,也不必到如今才显出形儿来。当初高乔与她交往也是佩服她为女子却有一副侠肝义胆,受尽诘难仍心有家国,交出家族保命的人手以有益昌平郡革新。更甚者,暂且放下杀父之不共戴天之仇。其智其勇,其义其仁,值得高乔放下身段与之相交,并予她以一定程度上的便利,助她逃脱郡内的指摘和族内的胁迫。
阿连对高乔的怒斥不予理睬,反而矮身粘着高乔的耳朵,细语道:“高公子,就是拒绝我也要在大庭广众之下,让我跌面儿吗?毁了我的名声,是方便让我纡贵给您当妾室吗?唉,可怜我弱女子,族长要辱我欺我,一心把我泼出门,好转移我爹爹的财产,你也与他们沆瀣一气,想要我的人却不想花力气娶我……都怪我无父无母好欺凌!”
高乔闻言缄默,想着对方误解了自己最近的作为,便站起身子,连带着扯起阿连的手腕,道:“好,我们去个厢房。我同你说清楚。”
阿连忍不住勾起了得逞的笑意。
“你跟她去哪儿?”
一个带着愠怒的声音在阿连耳边一下子炸开。
阿连转头去看,见那人长身玉破、风度卓然。入鬓的剑眉死死地皱起,目如朗星晶莹,鼻若悬胆,唇若涂脂艳丽。天资秀出,乍一看当真是惊为天人。
可阿连觉得这男子仿佛与自己有过一面之缘。她绞尽脑汁想了一会儿,才惊觉这人在昌平郡被攻陷的那一天与自己有过碰面。
只是那时自己心事重重,再加上他一直都稍驼着背,一副浑事皆不在意的态度,轻易就被人怠忽,误以为只是个不打紧的边缘角色。远没有今天阔步向前、昂首挺胸之后的风采,和气高胆壮的气势。
阿连的手在石头出声的一刹那被高乔扔开。但是高乔自觉自己这般有些窝囊,于是就执起阿连的手肘关节处,底气不足却嚣张依旧地看着石头。
“关你甚事?”高乔牙尖嘴利的模样刺痛了石头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