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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定江山 完结+番外-第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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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陛下对王爷有意,那是从心而发,由情而止,本是最纯粹的。”江晓寒说:“王爷若一味地与陛下说大局,说伦理,说外头那千百双眼睛,是不能让陛下死心的,只能让他越陷越深。”

    宁怀瑾疑惑地看向他,等着他继续往下说。

    “我方才说了,陛下的心思原是最纯粹的,所以王爷用这些东西去拒绝他,非但不会让他知难而退,反倒会让他生出别的心思来——想着只要解决了王爷这些顾忌,便能得偿所愿了。”江晓寒笑道:“陛下这样揣着侥幸,可不是越陷越深。”

    宁怀瑾微怔。

    他坐在这半天,终于听明白了。

    恭亲王与情爱不通,却并不是个不知人情世故的傻子,江晓寒此言不过是拐弯抹角地想劝他正视宁衍的心意,然后认真地、用最“纯粹”的方式去断了宁衍的念想。

    ——但不行,宁怀瑾想。

    他只是让宁衍收回心意,对方就已经这样难过了,他若是去直截了当地将这心意铺开揉碎了在宁衍面前一点点地否认,认真地用“情爱”这件事来拒绝他,岂不是让他更痛上加痛。

    “长痛不如短痛”说起来容易,但真搁在面前,宁怀瑾狠不下这个心。

    宁怀瑾心里忽而乱得很,理智告诉他江晓寒说的是对的,他已经替他拨开迷雾,指了最行之有效的一条路。可情感上,宁怀瑾只要想象一下他去拒绝宁衍的那个场景,就觉得心疼不已。

    何况,他也不确定自己真的能说得出口。

    宁衍那个性子他最了解不过,看着性子和软,实际上最是有主意,轻易不肯回头。若是话说到了深处,宁衍反问他是否真的对他毫无感情,宁怀瑾自认不能摸着良心说没有。

    他养了宁衍这些年,从一个小豆丁看着他长成这样长身玉立的少年人,亲情也好,相依为命之情也罢,乱糟糟混成一团。要让他从这团乱线里扯出一条干净的来否认,他扯不出来。

    情爱这东西本身就玄乎的很,不外乎是“喜爱”和“占有欲”混杂在一起的情愫罢了,拆开来看倒也没什么。世人描述爱意时常说双宿双飞,生死相随——他对宁衍倒也做得到。

    可这就能叫情爱吗。

    人就这么一颗心,宁怀瑾想,感情这东西本就是什么都有,好的坏的都缠在一起,哪能分出个一二三来。

    小陛下若是非要在这上面较劲,也未免也太倔了。

    江晓寒见他一时沉默,便知他是拿不定主意。

    恭亲王哪都好,有辅政之才,为了宁衍也豁得出去,就是有时候这个犹豫和过分谨慎,实在是让人说不出什么好来。

    “陛下还年轻。”江晓寒只能递台阶道:“或许之后——”

    他话音未落,花厅外就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宁怀瑾侧头一看,只见江凌手里提着一只食盒,一把推开了花厅的大门。

    “衍哥哥怎么啦!”江凌道。

    “愈发没规矩了。”江晓寒微微眯起眼睛,轻斥道:“没见我在会客?也不叫人来通传。”

    江凌先前在府里乱跑乱撞惯了,推开门才看见宁怀瑾也在,顿时吓了一跳,脸涨红起来。

    “王……王叔。”江凌忙道:“我不知道您在。”

    “倒也无妨。”宁怀瑾温和地笑了笑,转过头来替她向江晓寒求情:“明远也不必生气,二姑娘一向心性单纯,自在点也好。”

    “在昆仑玩耍惯了,回来也改不过来。”江晓寒无奈地叹了口气,问道:“咋咋呼呼地过来,是有什么事?”

    江凌眨了眨眼睛,先看了看宁怀瑾,又看了看自己父亲,抿了抿唇,颇为不好意思地举起手里的小食盒晃了晃。

    “我想去找衍哥哥玩儿。”江凌嘿嘿一笑,说:“反正今日是十九,哥哥在宫里也没什么事儿,我正好买了春秋楼的云片糕,可以去找他俩吃锅子。”

    因为景湛在宫里的缘故,江凌也时常进宫去找宁衍玩耍,江晓寒也一般不怎么拘着她。

    江晓寒瞧了一眼宁怀瑾,见他没什么表示,便点了点头,吩咐道:“别玩儿得太晚了,晚上跟你哥哥一起回来。”

    江凌顿时一乐,欢呼了一声便要往外跑,只是她刚刚迈开步子,还不等踏出花厅的门,却忽而被宁怀瑾叫住了。

    “二姑娘留步。”宁怀瑾说。

    江凌眼瞅已经快连蹦带跳地溜出去了,听见他叫,忙扒着门框扭过身,艰难地说:“王叔有什么事吗?”

    “本王这有封信,劳烦你带给陛下。”宁怀瑾说。

    江晓寒挑了挑眉。

    而江凌则茫然地眨了眨眼,看向了江晓寒。

    宁怀瑾看起来没有解释的意思,他站起身来,彬彬有礼地冲着江晓寒问道:“明远,可否借用一下书房。”

    半刻钟后,一头雾水的江二小姐怀里揣着张薄薄的信走出江府的大门,连食盒都忘了带。

    另一头的宫城内,宁衍则站在落云宫的门口,抬头看了看上头的匾额。

    自从蒋璇入宫之后,何文庭愈发看不懂宁衍的心思了。他似乎对蒋璇并不喜欢,却又像是没法对抗本能一般,前脚送走议事的朝臣,后脚便要过来转一转。

    算了,何文庭苦中作乐地想,这样或许也是好事儿。

    宁衍意味不明地瞧了那宫名一会儿,便抬脚进了门。

    原本这宫殿已经空置许久,主殿与宫门之间的院落已经成了片荒地,但内侍省的手脚很麻利,不过一天功夫,便在这里栽满了花草。模样品种怎样先不说,起码看着就热热闹闹的。

    宁衍径直往主殿而去,刚走到一般,便撞见了从蒋璇宫里出来的舒秋雨。

    她脸色有些憔悴,眼眶下乌青发黑,瞧着是没怎么睡好的模样。

    舒秋雨也看见了他,走到他面前行了个礼,说道:“陛下。”

    “嗯。”宁衍打量了她一圈,问道:“爱卿今天怎么这样憔悴。”

    “昨夜睡得晚了,早上醒来时有些头疼。”舒秋雨垂着头,恭顺道:“劳陛下挂心了。”

    不知是否是他的错觉,宁衍总觉得今日的舒秋雨言语间似乎有些疏离。他眨了眨眼,端详了对方片刻,没发现什么不对,便也没有在意,随口问道:“对了,爱卿在这做什么?”

    “蒋昭仪刚刚搬进落云宫,多有不便,臣来瞧瞧她这里的摆件和人手,可有不足和缺失之处,好一一补上。”舒秋雨说:“顺路还留下了昭仪的身量,用来裁新衣。”

    这些琐事宁衍并不了解,问完也就罢了,于是点了点头,也没有深究。

    舒秋雨见他不再多问,便沉默地行了礼,退下了。

    屋里的蒋璇方才已经听见了外头的动静,也到门口来迎他。

    她今日依旧穿了件颜色沉闷的衣衫,墨蓝的底色,上头零星缀着两根梅枝,瞧着有些寡淡。

    宁衍意味不明地扫视她一圈,眼神在她袖口的梅影处停了片刻,也没说免礼,也没有扶她,自顾自地进了殿。

    蒋璇并不恼怒,在门口又跪了一会儿,便自行起了身,也跟着进了殿。

    宁衍也不知道在跟谁较劲,瞧她进来也不说话,只淡淡地瞥了她一眼,便接过何文庭递来的茶抿了一口,活像是没看见这个人。

    蒋璇并不意外他的反应,她来京城的路上,已经有人将宁衍的性格和处事都一一讲给她听了。所以她虽从未见过宁衍,但也算对他有所了解。

    于是她没有去触宁衍的霉头,贸然往上凑,而是沉默地走上前去,坐在了宁衍下手的软凳上。

    她从外走进来的这几步路里,宁衍一直在观察她——不光是在昏暗的灯影下,就是在白日里,蒋璇的身形仪态也确实跟宁怀瑾七八分像,想必是有人调教过的。

    教她的人想得事无巨细,不但从衣饰上瞧不出破绽来,连身上带的香料都另有名堂。

    蒋璇走过来时,宁衍便闻到了她身上那若有似乎的花香,似乎是用香料调的,味道与梅很是相似。

    不过人制的东西到底粗陋,比不上花草的清冽芬芳,宁衍闻着便觉得腻得慌。

    蒋璇不能抬头直视宁衍,便也无从揣测他的心意,只能干等。她坐在椅子上等了许久,直坐得后背发僵,才终于等到宁衍对她说的第一句话。

    “转过去。”宁衍冷声道:“带上面纱。”

正文 “大骗子。”

    蒋璇并不意外宁衍会提出这样的要求,所以并不羞恼,反而在心里松了口气。

    送她来的人曾经提点过她,宁衍年纪虽小,却并不像面上那样无害。他本是个最不愿受人约束的傲气性子,必定不会在一时半会儿对她有什么好感。所以若是宁衍上来便对她嘘寒问暖,百般亲近,反而有诈,要多加小心。

    蒋璇大概也能猜到宁衍的心情,他现在想必心情比她还要复杂。一边觉得厌恶这种被人拿捏的感觉,却又一边控制不住想要从她身上找到一些想要的东西。

    这样纠结之下,宁衍别说是只要求她蒙上脸,便是再要求得过分一些,蒋璇也觉得非常正常——毕竟他留下她,也不过是为了从她身上找一道影子。

    蒋璇恭敬地接过何文庭递来的面纱,也不要人伺候,自己将其系在了脸上,乖顺地背过了身去,只留着背影面对宁衍。

    宁衍缓缓地吐出了口浊气,这才放下茶杯,终于正眼看了一次蒋璇的背影。

    蒋璇毕竟是个女子,身形再像,也不可能跟宁怀瑾那样的男人一模一样。从宁衍的角度看过去,她的身形比宁怀瑾单薄一些,肩也略窄,坐在那时姿势有些拘谨,右侧的蝴蝶骨有些微微的凸起。

    ——是很像十年前的宁怀瑾,宁衍想,但再怎么刻意模仿,人也终归是肉体凡胎,总有疏漏的地方,只是看他要不要较这个真。

    古往今来,大多数帝王遇见这等事儿,都是顺水推舟地先满足了自己再说。别说蒋璇这样,哪怕是像个四五分,也够他们顺势宠上一段时间了。

    但宁衍不行,他实在是个较真的人,做不到对那些明晃晃的差别视而不见。

    他瞧着蒋璇的背影,心里想的却是宁怀瑾,不由得失神了片刻。蒋璇的侍女站在一边半天也没听见这两位主子有什么交流,心里急得很,忍不住偷偷抬头去瞄宁衍。

    “大胆。”何文庭眼明嘴快地呵斥了一声:“没规矩的东西,谁准你直视君颜的。”

    小侍女年龄不大,吓了一跳,连忙垂下了头,再不敢乱动了。

    “她年纪尚小,不怎么懂规矩。”蒋璇半垂着头,温声劝道:“陛下饶她一次吧。”

    宁衍从先前的失神中脱离出来,他目光微沉,意味不明地沉默了片刻,才淡淡道:“拖出去,十廷仗。”

    小侍女惊了一瞬,还没来得及求饶,便被宁衍的内侍眼疾手快地拖走了。

    宁衍没给蒋璇这个面子,似乎也让她认识到了自己的处境。于是闭上嘴,不再去试探宁衍了,只是乖乖按照宁衍的吩咐坐在那,当一个活生生的摆件。

    蒋璇不太清楚在沉默的这段时间内,宁衍心里在想什么,正如她不清楚自己在扮演谁一样。

    又过了约莫半盏茶的时间,她身后的宁衍才极轻极轻地叹了口气,小声吩咐何文庭换茶来。

    “之前母后说,你是舒清辉的远亲。”宁衍说:“朕怎么没听说过,舒家还有姓蒋的远亲。”

    “是因为早在几代前就不联系了。”蒋璇回答道:“虽说家谱上与舒大人家沾亲带故,但是这几代分下来,亲缘已然稀薄得狠了。”

    “那倒是巧得很了。”宁衍冷笑一声,说:“舒清辉偏赶着这时候与你家重新搭上了联系,还将你送进宫来——他最近是烧香拜佛,改做善人了吗。”

    ——宁衍为人谨慎,并不轻易相信他人,善长以退为进,常用言语来左右人心。

    蒋璇拢在袖中的手指紧了紧,宁衍肯跟她说话,便代表着她必须要迈开进宫以来的第一步了。

    那人曾经跟她说过,单独的第一面尤为重要。宁衍不是耽于儿女情长的人,头一面心神激荡下或许有冲动的可能,但等他缓过神来后,却不会一直脑子糊涂。

    如果在第一面里,她不能让宁衍觉得“有用”,那她的用处就也到此为止了。

    她脑子里不断地回想着那些“教导”过她的话,她曾经问过那人,什么叫“有用”。那年迈的教导者没有直言,而是让她自己去想。

    蒋璇曾经就这件事想了许久,直到见到宁衍那一刻起才豁然开朗——一个替代品,唯一的作用,就是替代本来的真品。

    “如果不是为了陛下,想必叔父也不会千里迢迢地找臣妾进宫。”蒋璇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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