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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定江山 完结+番外-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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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厅的帘子被重新放下,十里小小地松了口气,将冻僵的双手拢回袖子里,动作迟缓地坐回了碳炉前的小木凳上。

    他在这宫里的年头不短,却也不算长,所以也只能不上不下地谋个差使。既不像方才那位姑娘一样有暖烘烘的地龙烤着,却也不用像那些最低等的小内侍一样大冬天的在外头一刻不停的扫雪。

    屋檐下也不能完全避风,越坐越冷,呵手的热气刚一出口便会在风中化作凉风,一点用都不顶。

    十里看了看外头四四方方的天儿,又把烧水的暖炉往身前拉了拉。

    烧水用的是最普通的黑炭,太后娘娘不喜欢这味道,所以十里也只能呆在四面漏风的屋檐下。

    烧碳的暖炉也就一掌大小,在寒风里一吹,那点热气也仅仅能供着烧水的陶壶,半分多余的也透不出来。

    十里又努力地烤了一会儿,试图蹭一点热乎气出来,只是试了半天也没成,气得干脆放弃了这鸡肋的炉子,站起身来跺了跺脚。

    他刚站在屋檐下转了没两圈,花厅那头的角落就又传来了一声唤:“十里!”

    这次来的是个年轻的男人,穿着跟十里差不多的衣袍,弓着肩膀缩着脖子,小步跑过来,蹲在暖炉旁边,将手直接贴到了陶制的炉壁上。

    “九哥。”十里也蹲过来,手也懒得从袖子里抽出来,单用胳膊肘拐了拐他,小声问:“你下值了?”

    被称为九哥的男人嗯了一声,感叹道:“还是你这好,起码有个炉子,前头可是要冻坏人了。”

    “哥哥何必羡慕我啊。”十里以为男人在拿他打趣,撞了撞他的肩膀,没好气地说:“哥哥再怎么也是在太后娘娘屋里头当值,炉子蹭不到,起码还有地龙可以烤呢。”

    “哪啊。”男人也不生气,干脆不讲究地席地而坐,看架势是想把自己都贴在那碳炉上,“今日有亲近的人去给太后娘娘回话,我们这些小鱼小虾,在正殿门口扫了一上午的雪。”

    “哟。”十里有些不好意思,连忙四下看了看,见附近没人,便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小的破口瓷杯,仔细又心疼地倒了小半盏热水出来,递给男人:“哥哥快喝口水……什么样不得了的亲近人,值当把你们这大冬天的都支出来。”

    男人如获至宝,将那小杯茶盏裹在掌心里,随口道:“听说是从咱们王爷封地里来的人,来给太后娘娘送年礼的。”

    “那怪不得呢。”十里说:“咱们王爷都快十年没回京了,太后惦念也正常……许是见着了能回话的人,多问了两句吧。”

    “应该是吧。”男人说:“毕竟是亲生的儿子,总归是惦念的。我出来的时候还听了一嘴,咱们王爷今年年节也回不来了,太后心疼得不得了,正说要送几个可心儿的人过去伺候呢。”

    男人说完,便低下头,将手里的热水一饮而尽了。

    十里笑了笑,不再继续问了,低下头用铁钳子拨了拨碳炉里的碳,随口附和道:“是啊,还是咱们王爷有福。”

    十里一边说着,一边捏着碳炉下垫着的那层陶盘,将整个碳炉往回廊的另一头扯了扯,追着西移的那一点阳光去了。

    仁寿宫偏殿门口朝向一般,过了午时,太阳便绕过了去,再晒不着了。

    偏殿屋檐上那几个冰棱被上午的阳光烤化了一般,冰凉的水珠还未曾落下,便被重新冻在了冰上,变得坑坑洼洼的,像是蒙了一层打碎的霜。

    相比之下,处在仁寿宫对角的紫宸殿处境就好的多。因着地势高的缘故,紫宸殿白日里几乎不须开窗点灯,光凭着外头的阳光就能显得屋里亮堂堂的。

    非但如此,紫宸殿中的地龙近日也烧得有些过分,以至于外殿门口的棉布帘子还得掀起一个角,让外头的凉风透进来,才能让屋里不那么闷热。

    屋中燃着浓浓的龙涎香,宁衍和景湛分坐在内殿的软榻两头,面前摆着盘厮杀正酣的棋局。

    景湛今日没摆他的国师架子,穿得很是随意,他腿上搁着只暖炉,手里捏着两粒棋子,正来回盘着,等着宁衍落子。

    “你倒是沉得住气。”今日非年非节,紫宸殿也没有外人,景湛连说话都变得随意了许多:“放着舒秋雨那么好个大家闺秀不要,竟然封做了什么女官。”

    宁衍的眼神依旧落在棋局上,闻言也不恼,只是一笑,说道:“你喜欢?赐婚给你如何。”

    “可别,我可不要。”景湛连忙把手里的棋子扔回棋盒里,连声道:“我只是随口问问。”

    宁衍抬起头来瞄了他一眼,挑眉道:“朕不过跟你调笑两句,何至于投子认输。”

    景湛:“……”

    他一时情急,还忘了下着棋呢!

    宁衍将手中的棋子落在方才看好的位置上,也将手中剩余的棋子丢回了棋篓里。今日他俩状态都不错,一盘棋杀了足有半个时辰,眼见着是要平手,不下也罢了。

    一旁侍候的玲珑见他俩都前后放下了棋子,连忙带着小侍女走上前来,递上托盘等着伺候。

    “舒姑娘还说呢,说我是看上了小妹。”宁衍从玲珑手里接过热毛巾擦了擦手,笑道:“也不知她是怎么猜的,八成是觉得我对小妹情根深种,只是碍于规矩不能娶她进门吧。”

    景湛一听这事儿就头疼,别说宁衍了,他都怀疑自家那个妹妹这辈子还嫁不嫁的出去。

    宁衍倒像是来了兴致,揶揄道:“其实也不外乎她多想,小妹那个人温柔贤淑,与朕情分深厚的,确实是个好姑娘。”

    “陛下。”景湛从侍女手中接过茶盏,漠然而现实地打断他:“您说的这几个词儿,除了情分二字之外,哪个与她沾边。”

    宁衍闻言大笑,把擦手的毛巾往托盘里一丢,指着景湛,笑道:“你小心这话我记下来,下午就找驿站传给小妹,看她回来找不找你算账。”

    景湛:“……”

    “不过阿凌这辈子是不会进宫了。”景湛说:“否则陛下的内宫有没有都得两说。”

    “可算了,她那性子,可别有人拘着她吧。”宁衍接过茶盏,撇了撇上头的浮沫,低头抿了一口,接着说道:“说到这个,还是老师有远见,当年那么早就教了小妹武功,真是为女打算,深谋远虑的。”

    宁衍说这话时,意味深长地看了景湛一眼。他的目光先是扫过景湛手边的棋篓,然后又看向了他的眼睛,最后眼神向右轻轻一瞥,放下了茶盏。

    他这眼神明显别有深意,但江凌不进宫这件事江家和宁衍早有共识,没必要现在拿出来这样话里有话的讲。

    景湛的目光顺着宁衍眼神最后瞥向的方向看去,忽而看到了站在他身后不远处的玲珑。

    景湛心念一动,支着小几笑着冲玲珑摆了摆手。

    “玲珑姑娘的椒盐饼可是一绝。”景湛面色如常地说道:“头些日子我忙着,许久没来,现下忽然想起来,倒不知小厨房还有没有剩?”

    “吃什么剩的。”宁衍招了招手,吩咐道:“玲珑,去小厨房看看。若是没有,就新做一盘。”

    景湛时常来紫宸殿蹭吃蹭喝,玲珑也未曾起疑,规规矩矩地走过来,应了声是,便带着个小侍女走了。

    景湛听着她的脚步声确认玲珑走远了,才转回头道:“要说什么,说就是了。”

    宁衍面上的笑意微敛,也没再调笑什么,而是从袖口里抽了封书信出来,递给景湛。

    “老师的信。”宁衍说。

    景湛也不客气,拆开便看,只看了两行便渐渐皱起了眉头,说道:“……我说你怎么这样轻易就准了义父的假。”

    宁衍又喝了口茶,伸手从景湛那头的棋篓里捡了两粒棋子出来,自顾自地对弈起来。

    “什么轻易不轻易。”宁衍装傻道:“老师只是恰巧路过,又恰巧给朕写了封信。”

    景湛没给他面子,没好气地说:“从京城去昆仑要路过哪门子的安庆府,还好巧不巧地就路过出一桩侵田案来?”

    宁衍见他点明,便也不再拿着腔调,只是笑了笑。

    景湛将那书信重新折好塞回信封中,重新推回宁衍手边。

    “……恭亲王知道你在查这事吗?”景湛问。

    “老师只是去随意看看,朕暂时并未有什么想法,所以不必让皇叔跟着劳心了。”宁衍自顾自地对弈着,见景湛不说话,便又自然地转了话题:“对了,京中最近没什么大事,我无聊得很,不如下个月叫上朝臣们去猎场玩玩。”

    景湛明白,临近年关,宁衍这时候提起离京,当然不是无缘无故的。

    于是景湛只是叹了口气,问道:“陛下要臣跟着去吗。”

    “当然要去。”宁衍说:“你要去,皇叔也要去,还得挑上几个新贵旧臣一起去。”

    “只是天寒地冻的,猎场艰苦,太后娘娘恐受不了这劳累,便不必去了。”

正文 田产

    冬狩这件事决定得很迅速,甚至到了有些仓促的地步。

    休沐在家的宁怀瑾尚不知朝堂上是什么反应,可他听见这消息时,第一时间还以为传话的下人是耳朵蒙了没听清旨意。

    而后直到他看见正厅里等着见他的何文庭时,才发现自己错怪了传话的小侍从。

    宁衍的雷厉风行这次似乎有点用错了地方,现下赶着年根底,回京述职的官员不少,吏部要调度考察的人也有的是,这些事务虽说不怎么繁重,但林林总总加在一起也琐碎得很。若是去了冬狩,少说要十几二十天,等到再回京时,几乎就要赶上年关休沐了。

    “王爷不必忧心。”何文庭显然是被宁衍嘱咐过,有备而来的,见他忧心忡忡,便笑着劝他:“陛下说了,今年正好外将回京,去冬狩正好松松筋骨不说,也让陛下考校一下咱们武将们的本事。”

    宁怀瑾一听这话,便说不出不妥二字来。武将们的性子大多爽直,又常年戍边,宁衍能跟他们拉近关系的机会不多。冬狩里又是骑马又是打猎,住在猎场内的帐篷里喝酒吃肉,确实比起在京中饮宴赏赐更能让这些武将们高兴。

    “而且陛下说,他也点了些文臣随行,不会玩儿散了性子。”何文庭略略拉长了些音调,听起来倒有点宁衍的的味道。他不紧不慢地说:“何况一些不着急的琐碎事务有内阁处理,舒大人家中没有适龄冬狩的嫡子女,便不必去了,留在内阁照应正好。”

    宁怀瑾一听这个话头,便知道宁衍这是早有打算。他虽不知小陛下怎么破天荒地爱玩儿起来,但仔细想想宁衍毕竟才十六岁,偶尔有些任性也是再正常。

    冬狩的时间被宁衍定在了腊月初三,除了景湛和宁怀瑾这样的重臣之外,京中家有适龄嫡子的臣子皆收到了帖子。除此之外,还叫上了几个年龄合适的宗亲,连带着宁衍的两个亲族兄弟,浩浩荡荡地凑了一群人。

    皇家冬狩,去的是京城百里外的一处皇家猎场,那猎场山地林场什么都有,占地足有千来亩,每个月会有庄子上的人往猎场里放些猎物,平时也不去过多打理,跟山野地没什么差别,别说是鹿啊兔子这些小玩意,就是狼和熊听说也有那么几只。

    先帝在世时就常爱来这里玩乐,是以宁衍登基这十年虽然不常来,但也没荒废,还是日常叫人打理着。

    宁衍说要去,听起来倒像是一时兴起,但京中的显贵之家无不欢喜若狂,只觉得是个让家中子女在宁衍面前露脸的好机会,别说那些收到帖子的,就是没收到的,也在拐弯抹角地攀着关系,试图将家中子女送去参与一二。

    所以临到腊月初三那一日,出发的车队倒是比预想的还多些。

    只不过外头的事儿自有人去操心,天寒地冻的,宁衍懒得下车,便一个人猫在车上看书喝茶。

    他倒是有心叫宁怀瑾也一起上车来,可惜今天不如平日出宫里玩耍一般,阵势太大,若他贸贸然在众目睽睽下叫了宁怀瑾上他的车,恐怕不出半日,便又要传出些闲话来。

    宁衍倒是不在乎被人说什么过于宠信权臣,就怕有人背地里指着宁怀瑾的脊梁骨说他蒙蔽幼帝。

    这话当闲话听听尚且没什么,说多了便惹人厌烦,宁衍虽不在意这些酸言酸语,但也不乐意让人家对他和宁怀瑾之间的相处之道指手画脚。时间久了,小陛下便也学会了收敛一点。

    因着是大队人马出发的缘故,马车行也行的慢,辰时出发,估计要过了午时才能到。

    宁衍天不亮便从床上爬了起来,现下恹恹的不舒服,裹着个毯子倚在软枕上,正翻着折子看。

    在车内随侍的玲珑低眉顺眼地占据着马车的一个角落,正小心翼翼地用一只巴掌大小的蒲扇点着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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