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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定江山 完结+番外-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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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宁衍狡黠地冲他眨了眨眼,笑道:“皇叔陪我放完烟火,我就告诉皇叔。”

    紫宸殿的小内侍们前后围着他二人,手里打着一圈明纸糊的灯笼,洋洋洒洒的雪片从天上飞下来,在光影里显得格外好看。

    宁怀瑾被宁衍灿烂的笑意晃得眼晕,下意识点了点头。

    

    宁衍笑了笑,从内侍手里接过火折子,用手拢着风吹着了,然后换了只手拉着宁怀瑾,将他带到了最边缘的那只烟花箱子前。

    这大大小小十来个箱子当然不可能宁衍一个个点过去,每个箱子旁边都自觉地站了个小内侍,只等着宁衍点着了火便跟着点燃。

    木箱里头是分格装好的火药,长长的棉质引线从木箱一角垂落下来,挂在木箱的耳壁上。那引线像是也被火油泡过,有一股清苦味道。

    宁衍微微弯下身去,举着手里的火折子凑近引线。

    “陛下。”宁怀瑾忽然说:“臣来吧。”

    

    那木箱里装着的是足量的火药,宁怀瑾生怕出了什么意外,下意识就想接手,却被宁衍轻巧地避开了。

    

    “没事。”宁衍回头安抚了他一下,说:“引线这么长,不会伤到我的。”

    宁衍说着伸长胳膊,将火折子凑近了引线。火苗瞬间点燃了浸满火油的引线,火星子发出嘶嘶的摩擦声,顺着棉线飞速攀爬了上去。

    宁衍直接将手里的火折子丢到雪地里,拉着宁怀瑾转头就跑。

    宁怀瑾猝不及防间差点被他拉了个踉跄,只见到那火折子可怜巴巴地躺在雪地里,火苗瞬间就被雪扑化了。

    宁衍的手拉得紧紧的,一路拽着宁怀瑾跑回了殿前的屋檐下才放开他。他俩人一个皇帝一个王爷,不知道多少年没干过这种不顾仪态的事儿,刚刚站稳便下意识对视一眼,同时扑哧笑出了声。

    宁衍额上一层薄汗,也不知是跑出来的还是笑出来的,在烛火下亮晶晶的。宁怀瑾那点酒劲儿刚才被宁衍连吓带跑地散去了大半,连带着脑子也清醒了许多。

    宁衍一见他的目光过来,便下意识扯住他的手,耍赖道:“皇叔方才明明也笑了,现在不许训人。”

    向来知礼受礼的恭亲王无端跟不守规矩的小陛下成了一根绳上的蚂蚱,顿时十分冤枉,只是他还没来得及说话,先前被宁衍点燃的那箱子烟花引线正好烧到了底,火星落在木箱中,被爆炸飞速地震上上空,绚丽的烟花在空中炸开,发出一声巨响。

    宁怀瑾下意识转过头去看,才发现那烟花式样不知是请了什么能工巧匠做的,炸开时正正好好是个梅花模样,火星炸开下落时,活生生一个“火树银花不夜天”。

    “做得糙了些。”宁衍倒是有些遗憾:“工司只能做出几朵花瓣来,再细致确是不能了。”

    

    “已经很好了。”宁怀瑾下意识说:“烟花向来都是式样不定,火药上了天之后,燃成什么样都要看造化,哪有这样能指定样式的。”

    “东西物件都得靠琢磨,工司的人当然比我们懂些。”宁衍说:“若是皇叔喜欢,便是他们的造化了。”

    一箱火药中三十六朵烟花,各个上天时都是绚烂模样,场中看管着烟火的小内侍门大约是早得了吩咐,一边捂着耳朵看热闹,一边在心里数着烟花数,只等着续上下一箱,别叫这景象断了。

    烟花这东西稀奇又热闹,紫宸殿年纪轻些的小宫女们也忍不住,探头探脑地往外看。

    

    宁衍与宁怀瑾并肩站在廊下,手里捧着只手炉,微微仰着头看着天上的花样。

    

    “皇叔方才不是问我,叫舒姑娘来做什么吗。”宁衍忽然说:“皇叔猜对了一半。”

    

    宁怀瑾正看得稀奇,听闻他乍然提起这事儿,下意识犹豫了一瞬,最终还是对“正事”的在意程度占了上风,于是侧头看向了宁衍。

    

    烟花落下的一片火星恰巧从宁衍的眸子里划过,化成一片深沉的灰烬。

    “我确实是叫她来商议婚事的,只是不是要娶她为妻。”宁衍专注地看着天上的烟花,只是勾起唇角,轻轻笑了笑,说:“我与她取消了婚约,封她为二品内司女官了。”

    

    宁怀瑾愣了楞。

    

    “这……”宁怀瑾说:“这不太合规矩吧。”

    

    内司女官掌管后宫内务,一直以来都由皇后兼任着。可宁衍拒绝娶舒秋雨为后,却又将这样重要的权柄交给她,宁怀瑾总觉得不太好。

    

    “陛下若是不喜欢舒家姑娘,随便寻些补偿也就是了,不必如此。”宁怀瑾说:“不然若是之后新皇后入宫,这两厢尴尬不说,也失了对嫡妻的礼数。”

    “不会有皇后了。”宁衍低声说。

    他这句话说得极轻,又恰逢烟花上天,在震耳欲聋的爆炸声之下,宁怀瑾只看清他唇瓣动了动,却丝毫为未听清他说什么。

    “陛下说什么?”宁怀瑾疑惑地问。

    “没什么。”宁衍收拢心神,转过头来冲他笑了笑,说:“是说皇叔明明自己还未成婚,便这样着急着来管我了。”

    天上的烟花一刻不停歇常开着,看守烟花的内侍们时间掐算得很准,通常是上一箱的烟花未曾落下,下一箱便会紧随其后地跟上,仿佛会一直这样绚烂下去。

    许是现下气氛太好的缘故,连宁衍都不免生出几分冲动。他接着侧头的动作望向了宁怀瑾的眼睛,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然后在宁怀瑾觉得不对劲之前移开目光,故作不经意地问道:“说起来,皇叔就没想过成婚吗?”

    宁衍问出这句话就后悔了,他捏紧了手里的手炉,暗骂自己沉不住气。

    除了他那离经叛道的老师,这世上有几个男子不渴望成家立业。他虽然对宁怀瑾怀揣着情谊,但也只是自己私下里悄悄地揣,还没到拿出来的时机。这八字连一撇都没画出来,问这种话纯属自找罪受。

    只是宁怀瑾哪知道他心里的弯弯绕绕,只当这是句正常闲聊,于是老老实实地说:“未曾想过。”

    

    宁衍一怔。

    

    他心念一动,也顾不得方才做好的心理建设,一反常态地追问了道:“为什么?”

    “还不到时候。”宁怀瑾笑了笑:“所以未曾想过。”

    ——未到时候是什么意思,宁衍一头雾水,却也知道不能再问了。

    他平日里不是这样刨根问底的性子,若是不管不顾地一味追问下去,怕会让宁怀瑾多心。

    宁衍虽然笃定凭着宁怀瑾那样事事谨慎守礼的心性,是断断猜不到他心中还藏着这样的疯癫念头的,但事关他心中最隐秘的秘密,宁衍还是会习惯性*事小心,生怕被宁怀瑾看出了什么端倪。

    

    不知是否是巧合,随着宁怀瑾话音落下,最后一箱烟花也放完了。

    最后一朵烟花格外漂亮,只是他二人都未曾注意到。

    那是个桃花图案,花瓣下还延伸出了一小截花枝,只是虽然图样精致,但消散得也快,不等他们回头去看,便已经散成了漫天星火,流落下来。

    暖色的光将紫宸殿门口的的青玉场照得大亮,木箱爆炸后的红纸随意地散落在雪面上,将那一小块雪片烘化,又被化出的水扑在原地,不消片刻就亮晶晶地冻在了雪地里。

    烟花落尽后,紫宸殿重新变得安静下来,显得空旷得有些落寞。

    宁衍垂下目光,在心里将那些好的坏的情绪都粗暴地团成了一团尽数压下,然后转过身,面对面地看着宁怀瑾。

    

    “多谢皇叔陪我过生辰。”宁衍认真地说:“过了今夜,我便满十六了。先前颜先生曾说,我年幼登基,生根艰难,不如将冠礼的岁数往上提一提,提到十六岁……我答应了。”

    “恭喜啊。”宁怀瑾弯了弯眼睛,说:“陛下要长成大人了。”

    宁衍也跟着笑了笑,没搭茬,只是接着说道:“所以方才烟花上天时,我许了个愿。”

    宁怀瑾就知道这孩子不会无缘无故地要放什么烟火,闻言了然道:“怪不得……陛下许了什么愿望?”

    

    “现在不急。”宁衍说:“等实现那天,我告诉皇叔。”

正文 夜话

    宁衍先送宁怀瑾回了偏殿,看着他安顿下来,才又拐去三清殿给淑妃续了一盏长明灯。

    三清殿内空无一人,景湛也不在。大约是因为天色已晚,便回国师府去了。

    正殿香案下的铜盆中还遗留着烧黄纸的痕迹,香炉中的最后一束香正燃到一半,淑妃的灵位放在正殿的神位脚下,被擦拭得很干净。

    其实将已故嫔妃的牌位放在这里,不是个很合规矩的事。她们的棺椁得搁在皇陵里,排位也得放在太庙,生是皇家的人,死是皇家的鬼。

    但这说到底也只是多立一个牌位的事儿,宁衍想办也就随他了,没人会拿这种微末小事来驳他。

    何文庭替宁衍放好软垫,宁衍跪下来,冲着神像和排位磕了三个头。

    他俯首时,一缕极其轻微的梅花香气忽而从身侧传来,宁衍先是一愣,这才发现他身上穿的还是宁衍的大氅,方才送宁怀瑾回偏殿时也忘了换回来。

    宁怀瑾身量比他高一些,大氅顺着他下跪的趋势从他肩头拢下来,将他整个人囫囵罩在里头,像是无端形成了个拥抱。

    宁衍接着下跪的动作将头低下去,将下巴埋在大氅毛绒绒的领子里,深深地吸了口气。

    ——奇怪,宁衍想,喝酒的明明是皇叔,怎么醉的反倒像是我。

    他这样想着,动作却未停,端正地磕了头,然后站起身来,从香案一角抽了一炷香出来,在烛台上点燃了。

    宁衍在供桌前站定,微微颔首躬身,拜了三拜,将香交到了何文庭手中,插入了香炉中。

    

    三清殿内灯火通明,神像金身威严,端坐在高台上,宁衍抬起头望过去时,忽而有种被看穿的错觉。

    

    但年少的帝王只是站在原地,不偏不倚地跟最当中那座神像对视了片刻,眼底心里都是一片清明澄澈。

    三年过去,他已经不会再为自己的心思感到羞愧了。

    ——无论是面对神明,还是面对母亲。

    宁衍坦坦荡荡地站了一会儿,才轻巧地别开目光,将身上的大氅拢紧了。

    何文庭将香续上,又将宁衍亲手点亮的长明灯珍而重之地捧起来,放在了淑妃的牌位旁边。烛火微微跳动着,将排位上淑妃的名号映照得通红。

    宁衍看了几眼,才一言不发地转过身,顺着来时的路走了。

    折腾了这一遭,宁衍回到紫宸殿时,已经临近丑时了。

    外头下了一整天的大雪终于停了下来,殿外守夜的小内侍们怕雪隔了夜除不干净,只能从好不容易焐暖的被褥堆里爬出来,缩手缩脚地去拿扫帚。

    宁衍坐在床沿上,都能隐约听见外头沙沙的扫雪声。

    

    何文庭半跪在他脚下,替他脱下了鞋袜。

    宁衍今日从三清殿回来时,不知为何不想坐轿,硬生生从外头走回了紫宸殿,何文庭怕他受寒腿疼,于是又拧了张热腾腾的毛巾,替他按揉小腿。

    宁衍手里捧着碗姜汤,正用勺子有一下没一下地搅和着,一炷香时间过去,一口都没往嘴里送。

    何文庭何等了解他,一见他这表情,就知道他压根不想喝这又辣又苦的东西。

    “陛下。”何文庭试探性地说:“膳房那边说往里放了红糖,不辣的。”

    他不说还好,他这么一说,宁衍更不想喝了,把干脆把碗往旁边一放,说:“算了,朕也没冻着,你拿去喝吧。”

    

    何文庭本来还想劝两句,一听后半截,到嘴边的话就咽了下去。

    主上任性和主上赏赐是两回事,前者能规劝,后者要是退却,就变成了奴才不识抬举。何文庭叹了口气,谢了恩,伸手将那碗端走,照宁衍说的自己喝了。

    屋角的更漏又往下降了一格,宁衍接过何文庭送来的清茶,随意问道:“玲珑今日没回来吧。”

    “没有,紫宸殿这边一直看着呢。”何文庭说:“陛下赏赐她去内司帮忙,是她的服气。”

    宁衍嗯了一声,没再说话,就着茶盏漱了漱口,擦过手上床了。

    何文庭上前替他放下帷帐,看起来有些欲言又止,似乎是有话要说。但他转念一想,又觉得天色太晚,怕跟宁衍说话会让他走了困劲儿,又到底咽下去了,自去将寝殿内的蜡烛熄了大半,只留下靠近门口的两根烛台。

    “何文庭。”帷帐后的宁衍忽然出声。

    何文庭连忙应声:“在。”

    “你方才是不是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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