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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冲喜[重生]-第7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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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倒是那小内侍愣了愣,默默裹紧了披风。叶云亭见他只趴在原地不动,才意识到他受了伤不能动,想着送佛送到西,便按照他的指路,将他送回了住处。
  除夕宫宴,宫中主子会大肆赏赐,不论当值不当值的宫人,都去了热闹的地方。唯有没法在主子面前露脸的低等内侍,才会在偏僻处自己寻些乐子。而像小内侍这样的,便只能成为旁人的乐子。
  叶云亭怜悯他,却也无法改变他的处境。只沉默地将他送了回去。
  倒是小内侍在他临走前,告诉了他的名字,说自己叫“阿兕”。他记得当时对方十分虚弱,却还是瞪着一双眼睛对他说:“从前碰见如你这样的公子哥,他们不会赶走那些人,只会看戏一样地在旁边看着。也有忍不住的,又嫌我脏,就用各种各样的东西折磨我。你为什么和他们不一样?”
  叶云亭当时不知怎么回答他,只能说“并不是所有人都那么坏”,而且他也觉得自己算不上什么公子哥。
  但阿兕却只是沉默了一会儿,说:“但我遇见的都是坏人。”
  叶云亭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他,在那之前,他一直以为自己受父亲厌弃,在国公府中遭人白眼便是十分艰难了,直到见了阿兕,才知道远有比他处境还要糟糕的人。
  他只能干巴巴地安慰说:“只要努力活下去,总会变好的。”
  但其实他自己也不觉得这句话有什么说服力,像阿兕这样的小内侍,说不定哪一日就悄无声息地死在了偏僻的角落里。而他并没有能力帮他脱离这样梦魇般的处境。
  所以他说完心虚不已,仓惶逃开了。
  他走时回头看了一眼,看见阿兕裹着他的披风坐在床板上,直勾勾地望着他,眼神漆黑。
  后来他回到宫宴上,被四处寻他的父亲狠狠责骂了一顿,然后便被带回了国公府,之后再鲜有机会进宫,而阿兕也渐渐淡忘在他的记忆中。
  没想到那时瘦弱的小内侍,竟然成了皇帝身边最宠信的常侍。
  崔僖实际比他还要大四五岁,但叶云亭还记得那时他看起来,不过九、十岁,瘦弱苍白,周身死气沉沉。
  与如今张扬毒辣的内侍省之首找不出半点相似。
  他蓦然想起被送入永安王府时,崔僖对他说:“天命虽不可违,只要人活着,就还有可能。”
  想来当时他说完后心虚而逃的话,崔僖竟然听进去了。后来他遇难,又转赠给了他。
  叶云亭轻轻吁出一口气,嘴角微微勾了勾。
  年少时随口安慰的话,到了如今方才明白其中真意。
  只要努力活下去,总还有机会。
  对年少的阿兕是,对他而言也是。
  ……
  崔僖静立在原地,直到马车看不见踪迹了,方才上马折返。
  他的神情看起来极其愉悦,以至于回到山谷前,看见地上那具直挺挺的尸体时,语气都温和了些:“我们一路往冀州追击,不料在山谷却遇见了伏击,副统领殉职身亡……”他说完顿了顿,目光扫过二百神策军,将未尽的话说完:“不过就牺牲了副统领一个,难免牵强,还得多几个人舍身才好……”
  说完,就见神策军中有些人面色惊慌。
  崔僖笑了笑,轻飘飘地点过了二十多人:“都杀了。”
  那些被点到的人一惊,立即跪地求饶:“崔常侍饶命,今日之事,我等什么也没看见,请饶我们一命。”
  “我手底下,可不留异心之人。”崔僖却没有半点容情,随意摆了摆手,便定下了这些人的生死。
  那二十多名神策军见求饶无用,面色一变,拔刀相向:“崔僖,你勾结永安王,乃是死罪!”
  崔僖笑眯眯的:“是死罪,可你们都死光了,不就没人知道了么?”
  说话间,一场单方面的厮杀已然开始。
  除了这些特意带来当替死鬼的人,其余人都是他的亲信。
  等人都清理干净了,崔僖才道:“回吧,我们去给陛下报信,过几日再来替他们收尸。”
  余下的神策军收起刀,上马紧随他身后而去。
  崔僖坐在马背上回望一眼,只见灰蒙蒙的天色之间,群山巍峨,天地辽阔。
  他收回目光,心想待他们回京,叶云亭一行该到了冀州境内了。想到即将气急败坏的皇帝,他愉悦地勾了勾唇角。
  叶大公子曾告诉他,并不是所有人都那么坏,他是不信的。
  他自出生后便没过一天好日子,连亲娘都对他动辄打骂。后来见他长得不错,又想将他卖去南风馆换赌资,他不愿当小倌,发了狠将自己卖入宫中做了个阉人。但结果并不比做小倌好上多少。
  这么多年,他没遇上过几个好人,叶云亭是屈指可数的其中之一。
  他靠着那一句“活下去总会变好”,不折手段地往上爬,最后却发现他与从前那些欺辱过自己的恶人并无不同。受尽屈辱的阿兕早就死了,活下来的是崔僖。
  而这世上,到处都是即将死去或者已经死去的“阿兕”。
  烈烈寒风自面上刮过,隐约能闻到身后的血腥味。崔僖眯了眯眼,心中忽然有些厌烦。
  这北昭皇室从根子上就烂了,早就该散了。
  他亦是。
  “大公子,你可别叫我失望。”他低声的喃喃,被寒风卷着,无人听见。


第88章 冲喜第88天 蹊跷
  出了山谷; 继续一路往北。
  因崔僖放行,身后没了追兵,也不再需要昼夜不停地赶路。队伍稍稍放缓了速度前行; 顺道等着五更带人追上来。
  一路前行,沿途刻下隐蔽的记号,到了次日上午; 五更终于带着人追了上来,而他们也终于抵达冀州城。
  两拨人在城外汇合; 季廉自马上跳下来,瞧见叶云亭时眼眶都含泪了,要不是周围看着的人太多,他都想抱住自家少爷呜呜哭一场。
  这几天实在是太吓人了!
  提心吊胆,饭都吃不下!
  叶云亭看他可怜巴巴的样子; 好笑地揉了揉他的脑袋:“这几日辛苦你了。”
  为了让替身演得更加逼真; 季廉只能跟着一起留在了庄子上; 直到“刺客”出现,他才趁着场面混乱偷偷躲了起来,然后随着五更等人一起出城。
  除了他; 老王妃的贴身婢女倚秋也一道被带了过来,叶云亭让女眷坐马车; 自己则上了马; 一行人扮做探亲的商户人家; 不紧不慢进了城。其余护送的暗卫则分成几路,乔装打扮跟在后头。
  冀州城内十分萧条,街道上零星的行人脚步匆匆,只有道路两侧的酒楼客栈等商铺还开着,供过往的客商吃住。反倒是有一队队甲胄森森的士兵; 执枪在街上往返巡逻。
  叶云亭多看了两眼,待进了客栈后,似随意闲聊般问小二道:“这冀州城似乎与从前大为不同。我两年前来时,比现在热闹多了。”
  那小二闻言伸脖子往外看了看,压低声音道:“公子这消息不太灵通啊,咱们云容的大都督,这不是前阵子才打到了上京去么?听说差点连皇帝都生擒了。如今大都督就是云容这个……”他大拇指朝天上指了指,露出个大家都懂的笑容:“这冀州城,自然也跟从前不一样了,不少男丁都参军去了,自然就不如从前热闹了。”
  叶云亭一副大惊失色的模样,用衣袖掩着嘴唇,以气音问道:“这不是造反么?”
  “嗐,这造反不造反的我们也管不着。”小二将汗巾子往肩上一搭,引着他们去客房,才接着把余下的话说完:“反正大都督说了,凡事参军入伍的,一家给十两银子。”
  他还用手比划了一下:“足足十两银子。”
  叶云亭眼中划过深思,难怪城中冷清,恐怕是适龄的青壮都当兵去了,一家十两银子对富贵人家不算多,对于贫苦人家,却着实不少了。尤其是今年雪灾,十两银子足够受灾百姓度过一冬。
  只是如今距离皂河一役不过月余,加上这时节天寒地冻,北地各个州府都受雪灾所扰,并不是适合再大兴战争的时候。但殷家这个时候却耗费大量钱财,进行大规模的征兵,里头必定有猫腻。
  他心里疑惑,面上却是讶异道:“嚯!这么多!朝廷征兵,可不会给这么多银钱。”
  “可不是嘛。”小二乐呵呵道:“咱们冀州在大都督的治理下,可不比上京差多少。”
  叶云亭附和地夸赞了几句,见再问不出有用的信息,自袖子里掏出一锭碎银子塞给了小二。
  那小二收好银子,笑容更真心实意些,将人送进客房之中,方才笑容满面地离开了。
  叶云亭进了屋里,关好门窗,方才收敛笑容,肃容对暗卫统领道:“殷家这个时候斥巨资征兵必有蹊跷,你命人暗中去探一探,看看他们到底在做什么。”
  他可不觉得殷家有这么好心肠,白白就将大笔大笔的银子送了出去。
  自山谷一事后,暗卫统领就对他暗自拜服。此时听他吩咐,虽觉得半路去探殷家有些横生枝节,却也并未出言反对,立即领命安排了下去。
  ***
  崔僖自山谷折返上京,却在半途遇见了自陆州折返回来的队伍。
  带队的统领见他队伍中似有缺损,诧异道:“崔常侍,这是发生了何事?”
  崔僖面色阴沉:“永安王狡诈,竟果然自冀州取道。我快马追上,眼看着快要将人拿下,却不料山谷中早就设下了埋伏。好在我发现的不算迟,撤离及时。这才能全身而退回来报信。”
  “此时遇见你们倒是正好,也免得我回京调兵耽误时辰。”他眼中划过狠意:“立即随我往冀州追!”
  那统领闻言微惊:“他们竟然真走了冀州?!”
  本来先前崔僖要往冀州方向追,他还不以为然,觉得纯属浪费人力。冀州如今可是乱党盘踞之地,又要绕道而行,若换成他,会不会走冀州。
  直到他一路追到陆州,却半点踪迹也没找着,才不得不折返回来。
  “没错。”崔僖不再与他多说,一马当先,领兵再次往冀州方向奔驰。
  数千神策军快马加鞭,一路疾驰不停,沿着车辙和马蹄印子追过去时,却发现对方此时可能已经入了冀州城。
  崔僖面色狰狞地抬手止住了欲往前的神策军:“前面是叛军地盘,不宜再追击。”
  统领重重夹了一下马腹,满脸不甘地停下来:“这印子还是新鲜的,他们进去不久。”
  “算他们走运。”崔僖调转马头:“罢了,多说无益,先回去跟陛下复命吧。”
  大队人马匆匆而来,又匆匆而去。
  上京。
  “人未追到?”听到这个消息李踪面色就沉了下来:“他们还带着老王妃,必定走不快,你们竟然没追到?!”
  统领动了动嘴,欲要解释,却听跪在前方的崔僖道:“他们是从冀州借道往渭州去,臣等追过去时,他们已经进了冀州城。冀州如今被叛党盘踞,臣唯恐引起叛党注意,便没有再追击。”
  听他提起殷氏,李踪脸上的怒气果然消减了些。
  咬牙切齿道:“又是殷氏!”
  跪在后方的统领抬头瞧了崔僖一眼,却到底没有再开口。虽然崔常侍略去了不少过程,但陛下如今并未发怒,他也不必再画蛇添足地解释。
  崔僖道:“如今老王妃与王妃逃去了渭州,永安王再无掣肘,是否要叫沈大都督暗中加强防备?”
  “可。”李踪眯了眯眼,复又坐下来,语气阴沉道:“罢了,人走就走了,若是他当真敢反,朕必叫他成为北昭的千古罪人!”
  崔僖不动声色地翘了翘嘴角,再抬首时,又是一副忠君模样:“陛下英明,如今西煌虎视眈眈,永安王恐怕并不敢轻易动手。”
  李踪也是如此想。
  北疆防线对整个北昭来说十分重要,但一旦防线被西煌突破,首当其冲的必定是北疆都督府。所以就算李凤歧有反心,也不会在这个时候生事。至少这个冬天,在打退西煌之前,并不需太过担心北疆安危。
  他真正的心病反而在云容。
  皂河之耻,是横在他心口上的一根刺,如今老王妃一行避入冀州城,显然也是拿准了他暂时不敢与殷家再起冲突。此举无异于在他还未愈合的伤口上又撒了一把盐。
  “摆驾太傅府。”李踪思来想去,觉得必须将殷家这根最大的刺先拔了。
  “是。”崔僖闻言眼神微闪,起身出去传令。
  ***
  叶云亭一行在冀州城内停留了一个日夜。一面养足精神,以便后续赶路。一面则是为了探听消息。
  只是关于殷家征兵之事并无太多消息流传,暗卫探到的消息与客栈小二所说大同小异。
  为了十两赏银,城中大部分青壮都报名参军,如今正在城外大营中操练备战。再多的消息,却也探不到了。
  倒是滞留冀州寻找叶妄踪迹的探子,循着留下的暗号寻到客栈,又提供了一条消息——那些被征入伍的百姓,至今未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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