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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不会真有人觉得替身难当吧 完结+番外-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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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眠今天有心事,所以他走得很慢,一边走,一边到处张望,只是没找到他想找的傅沉俞。
  前几天傅沉俞留下来的举动让季眠心里有点感激,毕竟傅沉俞不知道他不是红眼病,在这么危险的前提下还愿意留下来陪自己,说明大佬还是念旧的,至少没忘记他们幼儿园的情分。
  季眠一向有恩必报,今天就想找傅沉俞说一声“谢谢”。
  直到他走到距离学校两百米远的小花坛,才看到傅沉俞。
  而且傅沉俞的状态好不好,他正在和两个男孩打架,看上去应该是傅沉俞单方面殴打别人。
  那两个穿着校服的小学生被打得吱哇乱叫,嚎啕大哭:
  “本来就是红眼病!为什么不能说!”
  “红眼病就是吓人!就是恶心!”
  “又没说你!关你屁事!你为什么打我们!”
  “呜呜呜呜呜你死定了我要告老师!”
  “嗷嗷——对不起!别打我了!好痛好痛!”
  傅沉俞收了手,站起身看到了季眠。
  两个小孩趁他发愣,一时不察,抱着自己书包连滚带爬就跑了。
  季眠张了张嘴,心里跟雷打鼓似的,满屏的弹幕:完了完了,看到大佬打人了,我不会有什么连带责任吧?
  傅沉俞不说话,闷闷地捡起地上的书包,拍了拍上面的灰尘。
  季眠看到他侧脸有一道血口子,像是指甲抓出来的。
  他一下就想到傅沉俞留下来陪他的举动,有些举棋不定地纠结:也许,傅沉俞没有那么凶,也可能……没有那么讨厌他?好吧,傅沉俞一直都对自己冷冷淡淡的,看不出讨不讨厌。
  傅沉俞背上书包转身就走,季眠连忙迈开腿追上去,他的小奶音急急地:“傅沉俞!”
  傅沉俞脚步顿了一下,没停下,但是明显走慢了很多。
  季眠拽住他的手臂,真诚地开口:“傅沉俞,你脸受伤了。”
  傅沉俞不理他,季眠发挥自己的同学爱,鼓起勇气:“我有创口贴,我给你贴上吧。”
  最后的结果,就是傅沉俞面无表情的、苍白俊秀的小酷哥脸蛋上,贴着一个白白的兔子创口贴。
  季眠没忘记自己是来跟傅沉俞道谢的,他拿出零花钱站在蛋糕店前,脆生脆气道:“阿姨,我要这个雨伞小蛋糕。”
  季眠喜欢吃甜的,但他零花钱有限,平时好几天才省下来买一个三块钱的小蛋糕。
  今天为了表现自己的感激之情,他买了一直舍不得买的雨伞蛋糕杯,一个要五块钱。
  “给你。”季眠把蛋糕递给傅沉俞:“谢谢你啊。”
  傅沉俞淡淡道:“谢我什么。”
  季眠看着他,眼里璀璨的星星闪耀着:“谢谢你那天留下来陪我。”
  傅沉俞接过蛋糕,舀了一勺奶油在嘴里,一路甜到了心里去。
  比奶油更甜的,是眼前的蠢兔子的笑颜。
  傅沉俞沉默地走着,季眠心里砰砰跳,就像是攻克了什么难关,他追上来小心翼翼地询问:“傅沉俞,我们是朋友吗。”
  过了好久,季眠才听到傅沉俞别别扭扭地回答:“嗯。”
  季眠的夜空,星星全都亮了。
  猫似的眼弯成了一道小桥,喜悦之情难以藏住,心中雀跃无比:天啊,原来他没自作多情,大佬真的愿意和他当朋友。
  他仿佛看到自己脖子上被挂起了一面金光闪闪的“免死金牌”!
  傅沉俞看到季眠的笑容,心脏微微咯噔一下。
  他耳尖有些红,转过头,别扭地想:和他做朋友,有这么高兴吗,蠢兔子。


第17章 别怕
  随着黎明小学校门口的桃花盛开,三一一班的同学们也渐渐抽条发芽,成长为一名四年级小学生。
  四一一班走了几个同学,也转来的几个同学,秋去春来,季眠又长高了几公分。
  2003年的春天,国内毫无预兆地爆发了一场流行病。
  季眠换上了新的文具和书皮,走在上学路上,大街上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酸味,家家户户都买了醋,稀释了洒在地上。
  就连林敏芝早上起来也给家里地板用醋拖了一遍,味道大的快把季眠给熏晕了,不仅如此,季眠上学之前,还被林敏芝灌了两包板蓝根,他到现在都感觉自己嘴里是苦的。
  最近新闻和报纸上全都在报道这件事,距离高危地区有几千公里远的桐城也不敢懈怠。
  学校如临大敌,一天三次用紫外线杀毒,中午的时候还给同学们发醋泡过的甜蒜,一人必须吃一个。
  教室里也是酸酸的,季眠感觉自己鼻子都快没用了。
  他摘下口罩,看到傅沉俞,笑眼弯弯地打招呼:“早上好啊。”
  升上小学四年级,季眠和傅沉俞的关系也缓和不少。
  他们的家住在两个方向,但傅沉俞有时候会陪他在放学路上走一段,在交叉口才分开。
  久而久之,班上同学都觉得很稀奇,何曦还偷偷问过季眠:“你怎么跟傅沉俞关系这么好啦?”
  季眠说:“有吗。还好吧。”
  早读还没开始,同学都没到齐,季眠好无聊,于是拿着课本跟傅沉俞聊天:“傅沉俞,你们家有洒醋吗?”
  白醋、碘盐、板蓝根,可算是最近最热门的话题了。
  季眠现在十岁,脸上的婴儿肥依旧很严重,包子脸很忧愁,眉头拧在一起:“你有喝板蓝根吗?”
  傅沉俞道:“林建一出差了,我家里没人。”
  每一次林建一出差,都会带着宁倩。
  季眠眼中浮现一丝羡慕:“那真好啊,我觉得板蓝根好苦。我妈给我喝了两包,现在嘴巴都难受。”
  “呸呸呸”,季眠砸吧砸吧嘴。
  傅沉俞默默地看着桌面,心想:白痴兔子,这有什么好羡慕的。
  早操结束之后,季眠在操场跳得热乎乎,脸蛋红扑扑进教室。
  他拿起桌上的保温壶,里面有林敏芝给他灌的板蓝根,这是中午要吃的分量。
  季眠慢慢拧着,想起傅沉俞没有喝药预防疾病,于是摁下保温壶开关,“咕噜噜”地到了一杯盖热腾腾的药。
  傅沉俞正在写作业,视线里忽然多出一个浅蓝色的杯盖。
  季眠分了他一半板蓝根:“给你。这个可以预防感冒的。”
  傅沉俞抬眼看他,季眠心里一惊,想道:大佬不会是以为我怕苦才分给他喝吧?
  还好傅沉俞什么都没说,端起杯盖就喝完了。
  季眠也皱着眉头,紧闭双眼喝完保温壶剩下的板蓝根,苦涩的感觉在口腔里散开。
  他收好杯子,去洗手池把杯子洗了。
  回来的时候,桌子上多了两颗大白兔奶糖,他愣了一下,连忙去看傅沉俞。
  傅沉俞低着头写作业,若无其事的样子。
  季眠剥了一颗糖塞进嘴里,甜滋滋的味道瞬间蔓延开来。
  他一点也不拐弯抹角,坐在位置上,眼睛笑成了月牙:“谢谢你啊,傅沉俞,好甜。”
  下午放学,班主任施老师组织同学们排队,测量过体温之后才能回家。
  季眠在等测体温的时候,无聊地开口:“傅沉俞,你饿吗?”
  傅沉俞今天精神不佳,没吃几口中饭。于是季眠从书包里摸出一个小面包,递给傅沉俞:“我有面包,我们分着吃。”
  “季眠,轮到你测体温了,赶紧的。”施老师在讲台上叫。
  季眠把面包放在桌上,迈开腿跑向讲台。
  体温是36。7,很正常。
  林敏芝焦心地在班级门口等待着,直到季眠出来,她才松了口气,连忙把孩子搂在怀中。
  现在人心惶惶,林敏芝实在不敢让季眠一个人回家。
  季眠的书包被林敏芝拿走,他想起什么,仰着脸道:“妈妈,我们送送傅沉俞吧。他爸爸妈妈都不在家。”
  林敏芝知道季眠跟傅沉俞关系好,她骑着小电瓶车来的,多带一个小孩儿也行。
  傅沉俞家的小区离他们不远。
  林敏芝拉着季眠的手走到教室门口,还没找到施老师,教室门口忽然乱了。
  几个家长惊讶地讨论着,脸上出现了惶恐、震惊、避之不及等各种情绪。
  林敏芝心里打了个突,本能地觉得出事了。
  果然,下一秒施老师就表情严肃地从教室里走出来,立刻疏散了所有的家长和同学。
  她沉重地宣布:“我们班里有一个小孩儿发烧了。”
  发烧了!
  这个节骨眼发烧,多么可怕!
  林敏芝心慌,猛地抱紧季眠,季眠想起唯一没出来的傅沉俞,大脑一片空白。他在林敏芝怀里挣扎起来,努力地往教室跑。
  黎明小学的校长和副校长已经赶过来,跟施老师确认了发烧同学的名字,季眠在他们口中听到了“傅沉俞”三个字。
  他的猜测得到证实,心凉了半截。
  ……怎么可能!
  季眠心脏都快跳飞出来了,傅沉俞早上还没事的!
  而且他根本不记得原著中有过一段……
  季眠趁着现场混乱,仗着人小,在人与人的缝隙中努力往前挤,终于扒拉到了窗口。
  与此同时,他的心态也被自己迅速地调整过来,从一开始的六神无主,到现在的冷静理智。
  傅沉俞现在一个人在教室里被隔离,只会比他更害怕,如果他都不能镇定下来,一会儿要怎么面对傅沉俞。
  季眠不断地吸气,呼气,让自己心跳渐渐放缓。
  他强迫自己冷静地思考,傅沉俞每天上学放学都是两点一线,没接触过任何外来人员。
  更何况桐城市距离高危地区天高皇帝远,目前没有发现任何一起病患,傅沉俞怎么可能被传染……
  夜幕渐渐降临,傅沉俞从低烧慢慢变成高烧。
  原本还能坐在凳子上保持清醒,现在已经只能趴在桌上了。
  施老师和校长讲话的声音就像隔着一层厚厚的水面。
  校长问:“联系孩子家长了吗?”
  施老师回答:“联系了,还在省外,今晚说是连夜赶过来,但估计也要明天早上了。”
  校长说:“孩子怎么办?需要隔离吗?叫了救护车了吗?”
  施老师:“叫了,马上就过来,咱们先把孩子隔离在教室。”
  傅沉俞睁开眼,窗外是没有月亮的夜晚,只有鬼魅的树影唰唰地敲打窗户。
  教室里空无一人,他又是一个人了。
  被全世界抛弃、远离,已经是常态。
  傅沉俞面对此情此景,熟练地几乎有些麻木。
  他并不担心自己有没有被传染,傅沉俞比同龄人都聪明太多,也理智太多,只要稍微想想就知道,没接触过外人,怎么可能患病?
  多半是入秋的时候感冒了,可是,再理智,面对这一幕时,心也还是难受的,堵得慌。
  “叩叩。”
  “叩叩叩。”
  寂静地教室里突然响起敲玻璃的声音。
  傅沉俞晕乎乎抬起头,听到角落里传来小孩的悄悄话:“傅沉俞……傅沉俞……”
  “叩叩叩叩。”
  玻璃敲得越来越急促。
  “傅沉俞……我是季眠,我在后门。”季眠扒拉着后门上锁的窗户,垫着脚支棱着脖子,着急地呼唤他。
  傅沉俞头晕脑胀,勉强看到窗户外有个小脑袋,翘着一根呆毛,随着夜风吹拂左摇右晃。
  看到季眠的一瞬间,傅沉俞的鼻子就酸了,一股前所未有的委屈从他心里泛起来,让他的眼眶也跟着红了。
  “你还好吗?”季眠拍拍窗,小声地“呐喊”。
  傅沉俞拖着沉重的身体走到后门,隔着玻璃,季眠和他两两相望。
  窗户外的小脸肉乎乎的,焦急地看着他,眼里是纯粹的担忧,就像九八年的除夕夜晚。
  “你为什么不回家。”傅沉俞虚弱道。
  “我担心你。”季眠开口:“我妈妈来接我了,但是我想陪你一会儿,你一个人一定很害怕。”
  季眠和傅沉俞也算是从小一起长大,青梅竹马这么多年,他早就不能像当初刚穿越过来的那样狠心。
  在他心里,傅沉俞早已不是一个小说中的人物,而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他不是那个未来季眠素未蒙面的大反派,傅沉俞现在只是他的朋友,曾经在他孤立无援的时候,唯一一个留在教室陪他的朋友。
  季眠觉得自己也应该陪着傅沉俞,这样一来,他和大佬也算是生死之交了!
  他像只叽叽喳喳地小麻雀:“你把灯打开吧,灯是亮的,施老师说紫外线灯还能消毒。开灯了你就不害怕了。”
  或许是生病了,傅沉俞的心理格外脆弱,也格外的刻薄:“你不怕我传染给你吗,你会死的。”
  季眠垫着脚,认真地看着他:“我不怕!”
  傅沉俞神情一愣。
  季眠用很认真很认真的语气告诉他:“傅沉俞,你不会有事的,你会有很好的未来,会成为很厉害的大人物。”
  这是他盼望的傅沉俞的未来,不再是让警界闻风丧胆的大魔王Fox,只是斯坦福计算机博士、建京公大最年轻的犯罪心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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