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白甜反派改造计划[穿书] 完结+番外-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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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问为什么,没有私自决定一切,是不是他在阴冷的地狱中待得太久,久到整个人都麻木了,不然怎么这一丁点的尊重保护,都会让他感到难以置信?
难以置信到他舍不得放手,想紧紧抓住,想永远拥有,想付出一切去换这一秒的延续。
他怀着深切的期许,激动到声音都带上了一丝颤抖:“师尊,真的可以不用针吗?”
养了几个月的徒弟,除了初见那日,风听寒从未露出过这种小心翼翼的表情,那双眼里的期待掺杂着哀求,让傅斯乾心头悲切一恸。
自他来到此处,隐隐就有种念头,告诉他该怎么做,告诉他要教小徒弟改掉傻白甜的性格,告诉他要让小徒弟保护好自己。
似乎小徒弟,本来就该立于万人之上,该毫无后顾之忧,该霸道任性不拘世俗。
唯独不该活成这个样子。
这种感觉越来越明显,越来越强烈,如果说以前他还会疑惑迷茫,那现在他已经可以确定了,他是为了风听寒来到这里的,没有原因没有理由,这就是理所应当的。
不同于原主对于萧念远的执念,这种感觉很奇异,他并不排斥,反而会期待,会发自内心的想接受,似乎是与生俱来的、独属于他自己的想法。
眼前这个男人,明明不是小孩子,却让他有一种想把人抱在怀里好好哄一哄的冲动。
幸而傅斯乾理智尚存,并没有真的这样做,他只是冲风听寒笑了笑,温柔且坚定地说:“你不想就可以。”
若是晏君行在这里,定要惊呼出声,总不做人的昭元仙尊,竟会露出这种恶心肉麻的神情,简直是反常到了极点。
师徒二人你一言我一句说了半天,说得言辞恳切,说得情感充沛,闻者伤心见者流泪,实在是令人动容。
前悦恍惚中有一种感觉,自己做的不是救人的事,而是在逼着风听寒往火坑里跳。
纵是见惯了世面的金药石,也愣了愣神,额角青筋暴起,猛地把银须针往傅斯乾面前一戳,咬牙切齿:“不想治就滚,你们跑别处显摆师徒情深去,别占着我药石堂的床,想死死远一点。”
傅斯乾面皮一僵,刚才的雄心壮志顿时喂了狗,他掩饰性地清了清喉咙,声音低了几个度:“很严重吗?至于动用银须针吗?”
“打从胎里带来的毛病,要是不至于,我会出手?”金药石面色不虞,吩咐前悦出去,又布下隔音结界,“他的身体似乎有隐疾,之前应该被一道封印压制着,一直没有显现,现在不知什么原因,那道封印效力衰减,隐隐有解除的征兆,所以才会出现异常。”
傅斯乾听得眉头紧锁,恨不得能夹死苍蝇:“你的意思是,现在吐血晕倒只是个开始,日后会越来越严重?”
“根据我的猜测,是这样没错。”金药石又重新拿起一根细针,面上颇有些得意,拿乔起来,“我这银须针可不勉强别人,我也不想把救人的事做得像害人,昭元仙尊是吧,你说是也不是?”
傅斯乾心里暗骂这老东西不是个东西,面上却四平八稳,客客气气地点点头:“金老先生说的是,生命诚可贵,不勉强不勉强,乐意至极。”
没有现实基础的承诺都是浮云,都不用风吹,转眼就散了。
风听寒那点罕见的感动散了个七七八八,又恢复了眼神清明头脑清醒的状态,他往回挣了挣手,将手腕从傅斯乾手里挣出,轻声低喃:“师尊……”
这般平和温润的声音,此时在傅斯乾耳中好比夺命催魂的调子,听得他眼皮一跳,费了好大的力气才硬扯出个不像笑的笑:“为师会陪着你,不要怕。”
金药石嗤笑出声,视线掠过傅斯乾,对着风听寒语重心长道:“你看,话说得再漂亮,还不是没什么用处。”
傅·只会说漂亮话·没什么用处·斯乾暗暗磨了磨牙,控制住想把这老东西直接扔出去的冲动,伸手拍了拍风听寒的肩,磨蹭半天也没好意思说出句完整的话。
风听寒没有闪躲,他看着傅斯乾,平静又漠然地陈述一个事实:“师尊你骗我。”
他说得很慢很轻,每一个字都在傅斯乾心里那一亩三分地上砸出个大坑,五个字一句话,砸得傅斯乾再张不开嘴,砸得这位仙尊心里只剩愧疚与歉意。
风听寒说完那一句便闭了嘴,他面色平静地伸出手,任由金药石将一排银须针扎在他胳膊上,仿佛一个没有痛觉、不会出声不会躲闪的木偶人,乖顺的让人在自己身上戳窟窿。
他若是喊声痛也行,总好过这样一声不吭。
傅斯乾长久地凝视着面前之人,视线交汇的瞬间,他心中有如冰火相冲,一个劝慰的字眼也说不出口。
金药石的手很稳很快,三十六根银须针,最细如毫毛,最粗如线穗,在离火灯的照耀下,针尖染上一丝丝赤色的光。
越往后的针感觉越强烈,风听寒脸又白了几分,未待下完针便晕倒在傅斯乾怀里,冷冽又熟悉的松竹香包裹住他整个人,令他紧绷的身体慢慢放松下来。
“扶稳他。”金药石满头大汗,眼神却越来越亮,“你从哪儿拐来的徒弟,他身体稀奇得很,寻遍天下怕是也找不出第二个这样的。”
傅斯乾的胳膊紧了紧,疑惑道:“这样的?”
金药石下完最后一根针,慢慢吐出一口气:“笑面医有一本笔记,上面记载了一种很特殊的人,那些人表面与常人无异,身体里却流着‘肮脏’的血,他们的身体就像是一个容器。”
“肮脏”这个字眼像一根刺,扎进了傅斯乾心头,他脸色沉了下来,不悦道:“金药石,慎言。”
有事金老先生,无事就金药石。
金药石气得翻了个白眼:“那是笑面医写的原话,你让他慎言去。”
笑面医亦正亦邪,在妙手仁心之前成名,如今失去音讯已有将近二十年,怕是早就死在哪个犄角旮旯里了。
傅斯乾重重地哼了一声,在心里嚼着“肮脏”和“容器”等字眼,自己给自己找不痛快。
随着时间推移,银须针银白色的针身慢慢发暗发红,金药石拧着眉头收了针,又将针上引出的暗色血液封在珠子里,自言自语了好一阵,忽而猛地一拍手,招呼前悦进屋收拾东西。
“这一次下针可暂时缓解,能不能治愈还不好说,我得去翻翻笑面医的记载,你们自便吧。”他说完将手里的东西扔给傅斯乾,郑重道,“这东西你收好,今日之事你知我知。”
他说完就一阵风似的跑了,最后傅斯乾将人抱回了碎玉宫,许是金药石的银须针慢慢发挥了作用,风听寒虽然一直处在昏迷状态中,但脸色变好了不少,不再是惨白如纸,就像是睡着了一般,红润安详。
傅斯乾站在窗前,借着月华端详手中的血色珠子,这是金药石离开前交给他的,从风听寒身上引出的血,封血凝珠,封住了极其不像血的血,还有隐藏在血色中,一丝游动的雾气。
他的视线划过床上昏睡之人的轮廓,从眉梢到鼻尖,再到唇角,最后傅斯乾伸出手,缓缓覆上了风听寒的心脏处。
第30章 山河万里凝1
金药石那一通银须针的效果太强; 风听寒醒来时已过了两天,窗外天光大亮,云影徘徊; 如同一行白鹤振翅翔飞。陌生的环境令他顿时绷紧了神经; 头脑还没清醒; 袖底的手就微微收紧; 掌心中隐隐幻化出九灭的青色虚影。
门外响起轻缓的脚步声; 紧接着门被推开; 傅斯乾端着一碗黑褐色的药汁进了屋内; 见床上昏迷的人醒了; 怔了一瞬才反应过来:“我以为你得再睡一天。”
风听寒松开手,从床上下来,神色不明地看着傅斯乾手上端的东西; 他鼻子尖,早在傅斯乾进门时就闻到了那股挥之不去的,讨厌的苦味儿。
“给我的吗?闻起来挺苦的。”风听寒神态自若地伸出手; “给我吧; 药凉了就不好了。”
会哭的孩子有糖吃,那乖巧听话的孩子呢?
药是前悦送来的,傅斯乾生平第一次熬药; 还熬坏了一副; 传音问了许久; 烦得金药石直骂他。这一碗药他熬了好几个时辰; 不可谓不难得; 可在风听寒那平静的眼神下,他突然生出一种把药汁藏起来的冲动。
风听寒半垂着头,鬓边滑落的发丝在侧脸印出一片剪影; 那交错的光影下是似勾未勾的细微弧度,只一瞬便消泯干净,仿佛从未出现过一般,抬起头时又是无辜而平静的凝望:“师尊?”
傅斯乾沉默地把木托盘递过去,看着他一口气喝干所有药汁,红艳的唇瓣沾上星星点点的褐色,整个人像是被药香浸透了,乖顺得让人无法直视。
素来端方自若的仙尊话都没说,狼狈地端着碗离开,那速度快得几乎可以称之为落荒而逃,风听寒似笑非笑地勾起唇角,他向来不会放过任何可以利用的机会,愿不愿意都要经历,他早就学会了忍耐,亦明白怎样做才是对自己最有利的。
他要鼎鼎大名的昭元仙尊心疼,要那人觉得对不起他,要那人一直愧疚,时时刻刻都无法忘记此时的事,然后一步步踩着那人的底线,逼着那人丢盔弃甲落荒而逃。
试问有什么,会比人心中的感情更好拿捏、更好利用?
这回不亏,风听寒心里算盘打得响,一副志在必得的模样。不过再不亏他以后都不想做这种事了,那杀千刀的金药石,开的药也忒苦了!
风听寒吐了吐舌头,脸皱巴成一团,现在嘴里除了药的苦味儿,什么都感觉不到,这种久违的厌恶感令他心里烦闷得不行,忍不住狠狠地往地上啐了好几口。
云间,飞舟保持着一个平稳的速度移动,城墙散落的烟火气飘上云端,像是一根鸦羽在心间轻扫。
傅斯乾将药碗往旁边随手一放,紧接着衣袖打了个旋儿,三秋肃然掠过,在空中留下一道赤色残影,衣襟上沾染的药香被涌过来的风吹散,只留一点微末的痕迹随着他往地面极速坠去。
正值饭点,城中热闹得很,叫卖声络绎不绝,傅斯乾寻摸了几种卖得好的吃食,把储物镯塞了个满满当当,最后脚步一转,又拐进了旁边一家古朴奢华的点心铺子。
甫一进门,便闻到一股极其浓郁的奶香气,不等他开口,布帘子后头就传出一道脆生生的声音:“今儿个东西都卖光了,客官往别家去吧。”
卖光了?鼻尖被甜腻的糕点味儿攻占,傅斯乾微眯了眼,神识瞬间笼罩整家小店,布帘子后的画面悉数呈现在眼前。
翘着二郎腿的少年抱着话本看得正欢,面前一排长桌上摆着各种各样的糕点,铺了满满一桌子,桌子上还放着一柄弦月弯刀,长不足一米,宽半掌,刀身上笼着一层淡淡的细白光晕,细看来,那层光华仿佛还在流动一般。
那刀不是凡品,看这样子像是修出了刀灵。
法器修出灵智有两种情况:一种是先有灵后有器,本身是灵智经转化依附在法器上,比如无极山藏兵阁的流姝,可沟通大部分法器,却没有固定的容身法器;另一种是先有器后有灵,借由法器自身修出的灵智,随法器生随法器死,后天修出灵智需得天时地利,因而这种情况十分罕见,《至尊神主》中就提过遮日神剑的剑灵属于这一类。
然而这寻常不过的点心铺子,竟出现了一柄修出灵智的刀,还大大咧咧地摆在桌面上,这不摆明了事有蹊跷吗,傅斯乾敛了气息,不动声色地隐身在铺子里,欲探之一二。
少年约摸十五六岁,坐没坐相,一口糕点配一口茶,捧着话本看得津津有味,时不时还哼两句不成调子的小曲儿,说不出的悠哉快意。
傅斯乾站了一会儿也不见有异,想起飞舟之上还有个“嗷嗷待哺”的崽子,便歇了查探的心思,准备转身离开。谁料他刚走两步,里屋突然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动声,紧接着是一阵吚吚呜呜的闷叫,像是被堵上了嘴的人发出的声音。
“老实点,不然别怪我不客气。”叫声停了没几秒又重新响起,少年不耐地踹了踹桌子,拿着刀往桌下一怼,“你看我这刀,像是吃素的吗?”
原来那桌下还藏着两个被五花大绑的人,傅斯乾打眼一瞧便明白过来,他这是撞见打家劫舍的了,那少年显然不是点心铺子的掌柜,真正的掌柜和伙计被绑了个结实,正堵着嘴藏在桌子底下。
他向来不是管闲事的人,先前在此停留是因为在意刀灵之事,可总也没见着那柄弯刀有点动静,傅斯乾顿感无趣,觉得自己大概是看走了眼。
里屋动静总不消停,打劫的少年抓了抓头发,低声咒骂了几句,握着刀抽出半截,刀刃闪过凛冽的寒光,冷冰冰的男声带着气恼斥道:“欺辱手无缚鸡之力者,强抢其财物,实非君——”
“唰”的一声,弯刀入鞘,那道冷冰冰的声音也戛然而止,少年弹了弹刀身,冲着桌子底下的人笑得吊儿郎当:“听见没有,我这刀可是会说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