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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丧系大佬他背着我长歪了-第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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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时轶爸爸是个粗人。
  但关键时候,却总能给他女儿最朴素也是最有力量的承诺。
  而如今,她就将这份承诺送给阮渊。
  也算是薪火相传。
  阮渊唇缝闭紧没匀出一点空隙,要不是小巧的鼻翼微微翕动,还真会让人觉得他就要背过气了。
  ——你的世界,无论好坏,都有我抗。
  这句话说得实在太具有煽动性。
  上辈子,加这辈子,他都从未得到过这样的承诺。
  小拇指甲微长,不经意间划过她的掌心。
  时轶一下握的更紧,不给他乱动的空间:“有点痒,好了,继续去琴行吧。”
  他闷了下声:“还有多远?”
  “大概还有十分钟脚程吧,怎么了,难道你已经累了?”她的声音溢满诧异,并没有心疼。
  开玩笑,这么重一个书包都是她在背,他还累个毛球啊?!
  “不累,我就问问,”他摇头,旋即望她,“哥哥累吗,要不我背吧。”
  “这个可以有!”时轶说着就将书包给卸下来,往他肩头挂去,然后极度舒坦地拉伸了下手臂,“妈的,第一次觉得自己可以这么轻松!”
  阮渊:“……”
  他竟一时鬼迷心窍地忘了这男人一向不走寻常路。


第73章 恕不招待
  不过,谁让自己鬼迷心窍了呢。
  阮渊不禁垂眸,眼波涟漪在柏油路上高大香樟树的碎阴里,融了几分难辨的微妙。
  终于到达目的地——
  德馨琴行。
  挂牌上的四个大字黑得纯粹漂亮,看上去还挺像那么回事。
  这是间独立琴行,坐落在一条商业街上,街坊邻居都是些各色兴趣爱好班。
  时轶神情满意,抬脚就要进去。
  阮渊却在她甩开手的一刹那,松松勾了下她的小拇指:“真的要进去吗?”
  她心漏半拍,以为这厮察觉到了什么,于是回问:“不想进去?”
  他定定地注视她,眼中情绪难得多了点稠深,“哥哥是随手搜到这里的吗?”
  庆阳中学附近的兴趣爱好班数不胜数。
  而这条商业街总体的好评度仅仅位于第三,也就在一定程度上代表了这家琴行的专业水平。
  所以如果是随机搜索,按照正常人的习惯,应该都会选择好评度最高的琴行。
  时轶词钝意虚:“呃,对啊,就是随手搜到的。”
  阮渊沉默半晌方才点点头:“那进去吧。”
  跨过门槛,他们踩到了光滑的大理石上。
  时轶首先环视了一下这家琴行的设施,无论是墙上挂的还是地上摆的,钢琴、提琴、吉他等乐器都一应俱全。
  愈发遂心,就要叫来老板问问行情。
  恰在这时,一个三十岁上下的女人从里头走了出来,黑色长发被根铅笔卷了盘在脑后,穿着灰色及踝长裙语气懒怠,“您好,是来带孩子学乐器的吗?”
  “是的,我想问问在你这学习乐器都是什么价位?”
  “那要先问问你孩子想学什么乐器了。”女人靠到一架黑色钢琴上,合起手开始来回打量她们。
  时轶便偏头去问阮渊:“你想学什么乐器?”
  他斟酌了下:“吉他。”
  女人听了笑起来:“吉他不错,容易上手,也适合像他这么大的小男孩练。”
  “那大概费用是?”
  “12节课每节课1小时,班费800,总共下来1499。”女人张口报价相当熟练。
  “没折扣了?”时轶象征性问问。
  “没有,一口价。”女人是个明白人,自然看得出这小伙子也没真心想砍价,所以脸上还是挂着淡淡的笑。
  “行。”她觉得这个价位学一门乐器,倒也还能承受。
  怎么说呢,还好阮渊没选择钢琴,毕竟那钢琴可不是她现在这赚钱水平能供应得起的。
  正打算扫码付钱。
  一男人从店门口走进来,和女人差不多岁数,抹了抹汗:“今天这鱼可不好钓。”
  女人取了条毛巾给他:“成果如何?”
  “三斤多一条的鲫鱼和两斤窜条鱼。”
  “没白钓。”女人笑得温柔。
  “那可不,也不看看你老公钓鱼的技术。”男人用完毛巾就要进里面休息。
  却在一转头瞅见时轶她们后,停了下来,“瞧着面生,欢迎来我家学乐器哈。”
  时轶笑笑:“打算学吉他。”
  “巧了,吉他由我负责。”男人正要惯常吹嘘自己的教学技术,对着时轶的脸忽然嘴角一抽。
  “咋不说话了?”女人推他后背。
  他后退两步,掏出手机扯扯她的长袖,“我说怎么瞧着这两人虽然面生,但又感觉有点熟悉呢,你看看。”
  女人瞥眼过去,忽而低叫一声:“是家暴的——”
  时轶打断:“现在编个假新闻太容易了,几张图片再配一堆信口雌黄的话,就能哄得一堆人团团转。”
  女人有些不好意思:“这倒是真的。”
  “这是你弟弟吧?”男人转移话题。
  “嗯。”时轶随口应一声。
  “我看他好像出了点汗。”风驰电掣间男人抓着毛巾朝阮渊锁骨那擦去。
  阮渊后脚跟本能微动,但转瞬定格,任由他将毛巾往下一压。
  老旧的红肿伤痕于是清晰露出,就犹如棋盘上横切竖切的线条烙印眼球。
  女人的惊呼声紧随而来。
  时轶无语凝噎:迟早有一天,等自己有钱了,一定要带阮渊去把这老疤给激光掉!免得总整出些幺蛾子出来!
  阮渊闻得女人叫声,一下宛若受惊小兽朝后撤去,将衣领拉上去牢牢捂住。
  “你真的家暴了!这是可以判刑的你知道吗!”女人深深皱起眉。
  时轶叹气:“这是我年轻时犯的错,到现在都已经过了快一年了。”
  男人冷嗤一声,将毛巾扔在一旁的小架上:“不好意思,恕不招待了。”
  时轶:?!!
  靠,不至于吧。
  竟然会有人的正义感如此爆棚,竟然连送上门的钱都不想赚了?!
  “老公,这新闻还没落实呢……”大抵是觉得男人的语气太过直冲,女人开口想要委婉一下。
  “证据都在眼前了,家暴就是事实,还要坐什么实,”男人有点东北汉子的耿爽,下一秒就朝他们做出个请的手势,“慢走不送。”
  时轶磨磨牙:“如果我就是要我弟在你们这家店学呢?”
  男人脱了带有鱼腥味的外套,露出打底白背心下影影绰绰的肌肉线条:“行啊,除非你今天能弄倒我。”
  她:“……”
  唉,都是文明人,还是个搞艺术的,怎么能随便动手呢?
  阮渊拈了眉心,看好戏的心情一下烟消云散。
  时轶为何从去年开始战斗力就突然爆表,这一直都是他的一个未解之谜。
  画画可以说是有天赋自学成才,但力量这种东西总不可能一朝崛起吧。
  虽然之前这男人醉酒后的力量也不弱,但跟她现在动不动就能清醒地上拳相比,那还真是悬殊不小。
  所以如果这一架真的干上了,估计这男店主暂时也没办法教自己上课了。
  因为即使没被揍得卧床不起,至少也得静养半月。
  时轶随意地甩起手,打得十个指节滑溜溜地响。
  “弄倒是吧?”她声线疏懒犹如玉石被清水冲涤,温润养耳。
  “是,有本事你就——”男人话还没说完,原本窄小的眼睛就抡圆了。
  只见时轶往架子鼓走去,屁股一抬,极具骨感的手指一夹,一根木质的细长棒槌就在她的掌心转开了个璀璨的花。
  “砰!”鼓面随即被猛地敲击,发成铮然响声撞击墙面。


第74章 弄倒没?
  “咻——”跟着一道音色丰富的口哨飞过,时轶单手划过手机屏幕。
  一首《Havana》转瞬被放出,音量到达上限。
  下一刻,她抓住两根棒槌的下端扬在半空,弧度利索干脆。
  踩镲被踩住,叠音镲被震动,其间的镲面和镲帽随之发出清脆而明亮的音色。
  “Havana, ooh na…na~”
  前奏刚一结束,时轶手中的棒槌就开始加速,快到让人眼花缭乱。
  “He didn";t walk up with that “how you doin";?“”
  低音大鼓剧烈震动,开镲和闭镲完美交替律动不绝。
  等到音乐上至高音部,嗵鼓紧追而上配合旋律。
  与此同时,她那打薄过的黑发摇摆得越加动感,有汗自额角滚至下巴,又往颈部蹭去,即使那里光滑毫无凸出,但也依旧显出了几分该死的性感。
  “Havana, ooh na…na~”
  随着歌声弱去,伴奏加强,时轶的打鼓速度变得越来越快,力度越来越大,状态愈发忘我,眼中失了焦仿佛什么都没有,但每一敲又无比精准落在了该落的地方。
  阳已西斜,琴行里本没有光,却不知道是哪里的光将她镀在了里面。
  令她在外人眼里光芒四射,犹如广场上金色圆盘底座上的自由战神。
  音乐如同号角,她持鼓槌为刀枪预备冲刺!要戳破敌人黑色的战袍!要绞动其血肉铸成自己的城池!
  两个店长都哑在原地,竟身不由己地享受起了这场架子鼓的盛宴。
  无论是什么类型的音乐,一旦能俘获耳朵,就能俘获人心。
  “Havana, ooh na…na~”
  等到尾音结束,时轶又是一声重敲落在鼓面,接着抛出了手中的棒槌。
  它们飞的犹如窜天炮,而后直直落下。
  她并没有往上看,只是微微歪了下头,凭着感觉出手。
  最终完美接住,又是数下指尖的灵活转花,然后啪的一下将两根棒槌按回了鼓面。
  “嗡——”余韵绕梁。
  “喔噢~~~~”一片痴赞声也夹击其中。
  此时的琴行门口,已经围了不少从旁边店铺里出来的人。
  他们目睹完时轶的架子鼓个人演奏全过程,脸上的表情先是震撼陶醉,接着是分明的意犹未尽。
  最后被她那酷帅的落槌给一枪击中心脏!
  于是纷纷捂嘴,生怕漏出丢人的口水。
  阮渊小脸微绷,眼底的沉静被剥离了七分。
  又是她一项突如其来的技能,而且熟练度高到令人发指。
  所以这个男人,到底背着他都学了多少东西?
  又或者,这真的是时轶吗?
  “弄倒没?”时轶下椅,朝着那男店主扬了扬头。
  “什、什么?”男人明显还没缓过神。
  “弄倒你啊,”她勾起一边唇,“既然这是在琴行,那自然得讲点艺术。我就问你,我刚才的架子鼓演奏,弄倒你了没?”
  中国文化博大精深。
  时轶巧妙地将弄倒一词引申成了折服。
  男人卡顿半天,还是选择了承认:“弄倒了。”
  纵然他和老婆都学了各种乐器,可也没能到达这种极度能渲染人的地步。
  教习音乐,跟会玩音乐,实质上是完全不一样的。
  很显然,这个小伙就属于后者。
  “那你收不收我弟弟学习吉他?”
  男人默默将外套又披上:“我觉得你完全可以教了。”
  “我没时间,”时轶用小臂擦去脸上残余的薄汗,然后外拉了被汗闷湿的宽领散热,偏薄的唇微张吐出些热气,无一不显得豪放不羁,“架子鼓所需要的乐理知识并不多,更多的是靠练习者本身的乐感和练习,而且最重要的是,我不会弹吉他。”
  她的架子鼓,是在大学社团里学的。
  30%天赋加70&爆发度。
  使她没花多久的时间就晋升成了学校十佳乐队里的鼓手。
  然后一路风光招摇,一到艺术节就会霸占上校微博的头条。
  几分痞气,也就是在那个时候学来的。
  男人只好勉为其难应下,毕竟说出去的话就是泼出去的水,咋也不好再捞回来。
  终于搞定了特长班的报名,时轶撵着阮渊的后脖出门。
  外面虽然还有一小波人留着,但显然没想着拦他们。
  总归是在社会磨砺了这么多年,少时的热烈早已被岁月磨平,再也不可能冲动地追逐着那一刹那的惊艳。
  若是再年轻了几岁,也许,她们就会上去吵着闹着要这帅小伙的微信了。
  往外再走了些,就回到了步行街。
  时轶有意打量周围其他的特长班,忽然在一个舞蹈社的对街停了下来。
  不远处的玻璃窗里,一个女孩正在和谁说着话。
  只见她头发高高束起,穿着粉白色的芭蕾舞蹈服,身材挺立,脚背呈外八绷着很紧。
  高傲孑然的气质很明显比在学校里要强了数倍。
  果然,人一旦到了自己的专业领域,便会大放异彩。
  女孩和人聊完天,便消失在了玻璃窗后面,料想是准备下课了。
  “哥哥怎么不走了?”阮渊漆黑的眼里灼过暗芒。
  以他目前的高度,根本就看不到那扇高高镶嵌在墙上的玻璃窗内的风景。
  可是,里面到底有什么,他心里有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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