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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

[无限]别看我,我只是来修水管的!-第9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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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你等等试试吧。”他对对方道,好像让一个成年体型的女性去试一件娃娃衣服是件多正常的事一样,“我该去上班了。你看你还有什么需要……”
  “有。”女孩突然开口,打断了他的话。
  她蓦地转过头来,身体纹丝不动,只有脑袋直直地转过了一百八十度。
  她抬眸看向白河,细碎的刘海下,露出的不是脸孔,而是一团正在不住涌动的黑雾。
  “我有需要。”
  “我饿了。”
  白河:“……?”
  一种奇怪的感觉涌上心口,他张口正要说些什么,下一瞬,便愕然睁大了双眼。
  只见那一团黑雾,突然化为了数根黑色的藤蔓,争先恐后地朝他袭来——藤蔓的头部,还有着巨大的裂缝,裂缝之中,还有着细密的白色尖刺……
  就在即将被藤蔓“咬”到的刹那,白河猛地睁开了双眼。
  胸口兀自因为梦中的惊险而剧烈起伏着,他瞪着天花板,过了好一会儿,才终于回过味来。
  全都是梦。
  他刚才做的那些,全都是梦。
  ……话又说回来,怎么会连做梦都在制娃衣的?
  白河认真回忆了一下,确定自己在进副本前已经解决完了所有的订单,方艰难地从床铺上爬了起来。
  刚坐起身子,他又敏锐地察觉到了不对。
  他伸手在自己的后脑勺上摸了一下。
  突的、实心、还带发旋。
  他的脑子,终于恢复正常了!
  白河顿时松了口气,松完之后,却又陷入了思索。
  既然他的脑子已经回来了,那就说明他的梦标识已经被更新了——那么问题来了,他现在的梦标识什么?
  是那些藤蔓吗?还是娃衣?又或者是……
  一个有些荒谬的念头从白河实心的脑子里浮起,还没等他想出个所以然来,便听到门外传来了砰砰的敲门声。
  声音并不急促,音量却有些大,听得出来,门外人敲得很用力。
  白河怔了一下,忙过去打开了门,门扇移动,露出苏越心黑色的脸。
  “早上好。”苏越心抬头望他,语气平静,平静之中,又带着几分克制。
  “很高兴看到你的脑子恢复正常。介意我问一句吗,你昨晚,是又梦到什么好东西了?”
  白河:“……”
  他望着那张没有五官,唯有黑雾密密涌动的脸,久久没有找回自己的声音。
  苏越心的心情不是很好。
  任谁一大早起来,发现自己的脸变成了一团纯粹的黑色雾气,她的心情都不会太好的。
  她一开始还以为是安眠小姐的恶作剧,隐忍着怒气设法问了一下,对方信誓旦旦地表示自己什么都没有做,一边发誓一边笑得差点崩掉整个副本。
  ……如果真的崩了,苏越心说不定反而会好受一点。
  不想玩了,毁灭吧,赶紧的。
  然而事实却是,她哪怕是顶着这样一张脸,还得拿着调查员的身份,四处奔走推进游戏。
  “……真的很抱歉。”白河坐在自己的小床上,颇为尴尬地搓着手,“我也没想到……会把你梦成这样……”
  苏越心坐在他那张跛了脚的椅子上,心情已经坏到连坏掉的椅子腿都不想去关注了。
  “……我吓到你了吗?”默了片刻,她问白河。
  白河微微一愣,立刻摆手:“没有没有,我觉得还好,一点都不吓人……”
  “不是说现在。”苏越心淡淡道,“在此之前,我吓到你了吗?”
  白河:……嗯?
  “没有,绝对没有。”连一秒的迟疑都没有,他立刻斩钉截铁道。
  苏越心:“……”
  “那你为什么会把我梦成这样?”她真心实意地问道。
  白河:……
  “这个……应该是藤蔓的关系。”没有花费太多时间犹豫,白河很快就找到了合适的甩锅姿势,“昨晚我先是梦到了姚少爷。那藤蔓有冲出来放黑雾……我的潜意识又将那黑雾和你联系在了一起,所以才会……咳,所以才会梦到这么个效果……”
  “我会好好教训它的。”白河毫不闪避地望着苏越心,认真做出了保证。
  正因为护主有功,而得以一大早就缩在床底美滋滋地吃肥料的藤蔓,茫然直起了身子。
  ????
  苏越心淡漠地望了眼床底,很快便抬起了头。
  她当然不会真把这事怪到鬼藤头上。真要算起来的话,主动将黑雾放进鬼藤中的人,正是她自己。
  她也不是真要算账或是追究什么,只是单纯觉得不太高兴罢了。
  安眠小姐今天给她换了条西班牙风格的长裙,她还挺喜欢的,甚至想去安眠那儿走下后门,让她动用权限,给自己截个屏留个念……
  现在变这样了,还留个鬼。
  苏越心伸手按了下太阳穴,无奈道:“这是另外的价……不,补偿。”
  “一定补一定补。”白河连连点头。
  苏越心这才缓和一些,转而从包里掏出几张纸条,放在了桌面上。
  白河凑上去细看,拿起的第一张纸条,恰好是写着“艾得库罗斯”的那份。
  “这是……咒语?”他默读了一遍纸条上的内容,问道。
  苏越心点了点头:“准确来说,应该是召唤咒。”
  她将自己昨晚的经历言简意赅地向白河复述了一遍,白河一边听一边读着纸条上的内容,默默点头。
  苏越心一直讲到那枚不知所踪的水晶球,白河拿起那张写着“一切都晚了”的字条,蹙眉道:“你发现了指向水晶球的线索,去找时却什么都没有,只有这么一张纸条……嗯,恕我直言,这听着就像是……”
  “是挑衅。”苏越心冷漠地接上后半句话。
  留下水晶球的线索的那个人,毫无疑问,就是那个曾在公馆中微笑死去的牧师。另一枚水晶球,是他留下的另一个保障。
  水晶球会被拿走,说明那张纸条曾被别人发现过,而且他也按照指引,拿走了水晶球。
  但在这一切之后,那张线索条又被塞回了破损水晶,放到了祭祀场地之中,这明摆着就是在等人发现,好把人给引过去。
  在把人引到水晶球藏匿地点后,又一个友好的提示都不给,就给一张flag一般的字条……
  这不是挑衅是什么?!
  “而且我现在的身份就是神秘事务调查员,如果真的有人曾因为水晶球的事联络过调查局,我的背景故事里会有相应记录的。”苏越心道,“但我对这事一无所知,那就说明,最初发现这纸条的人根本就没试图联络过调查局……”
  “也有可能是没联系上?”白河猜测道,“你在公馆里有发现别的尸体吗?”
  “没有。就只有那一具干尸——那个尸体,很明显是用来做祭品的。”苏越心道,“怎么了?”
  白河:“其实还有一种可能。就是最初拿走水晶球的,和在柜子里留下纸条的不是一人。很可能是有人在祭祀结束后又进入了公馆,得到了关于水晶球的线索,想要逃跑却发现出不去,只好去寻找水晶球自救……”
  结果却发现水晶球被拿走了,绝望之下,才留下了那张“一切都晚了”的字条。
  苏越心却坚定地摇了摇头:“不可能。”
  “首先,我在公馆里看过了,确实没再找到第二具尸体。其次,那张纸条上的字迹与先前的线索一模一样,不是出自一人,就是刻意模仿。怎么看都不像是出自一个身处绝望的人。”
  她想了想,又道:“唯一能说得通的解释,就是你说的那人,他当时手中还有另一份文本资料,里面恰好有‘一切都晚了’这句话。可是……”
  “可是这纸条非常平整,不像是从哪里撕下来的,倒像是专门备好的一个‘道具’。”白河沉吟着,点了点头,“那这张纸条,应该就是出自那个拿走水晶球的人……”
  “所以说是挑衅啊。”苏越心叹了口气。
  因为面部肌肉全被黑雾取代的关系,她现在脸上都露不出什么表情了,只能通过黑雾涌动的快慢和肢体语言,却判断她当前的心情。
  她此时面上黑雾涌动的速度正微微加快,看上去似是有些动怒。
  白河想了想,转了下话题,问起那尸体的特征,苏越心大致描述了下,白河的表情顿时变得微妙起来。
  “那……好像就是我的花匠老师。”白河默了一下,说道。
  苏越心抬头看他一眼,黑雾游动的速度慢了些。
  “节哀。”她说。
  “没事,我只是有些惊讶而已。”白河道,“我对我过去的经历,其实还没产生什么代入感……”
  他又理了一下桌上的纸条,思索道:“那从目前的信息来看,在16号那天,公馆里曾发生过一场唤醒怪物的祭祀,祭品就是我的老师,除此以外,还有一个召唤者,和若干注视者。二者最大的区别就是,注视者此刻,正受着怪物的追杀……”
  他略一停顿,道:“那我想,我应该就是‘注视者’之一。”
  他抬眸看向苏越心,正色道:“昨天晚上,我就被那怪物‘追杀’过了。”
  白河向苏越心详细讲了一下他昨晚的经历。
  不出他所料,在听到怪物依然对“盲少爷”三字有反应时,苏越心的表情产生了些许变化——她面上的黑雾,游动旋转的速度愈发迟缓,看上去甚至有些沉重。
  “……其实小盲他搞成这样,不论结果如何,他都不能变回从前那样了。”苏越心沉默好一会儿,低声道,“像我们这样的存在,一旦犯过一次错误,就很难再得到第二次机会了。”
  她语气里是难得的低落,白河迟疑着,拍了拍她的肩。
  “哪怕……戴罪立功都不行吗?”他想了下,试着道。
  苏越心微微一怔:“什么意思?”
  “这次搞出事的,其实是那灰雾对吧?”白河给她分析,“所以灰雾,是一定要抓到的。”
  “而抓到灰雾是靠了什么呢?撇开玩家不算,你、安眠小姐和盲少爷三方都有出力……这不算是立功吗?”
  苏越心:“……?”
  苏越心:“出力?小盲?”
  “这个副本就是以他的梦为基础建立的,这就不是在出力吗?”白河努力为她拓宽思路。
  苏越心却还是有些没反应过来:“可是……这不是他主动的……”
  白河:“……”
  “这个副本,是安眠在维持。游戏推进,是你在主导,除此以外,这副本里没有其他任何一个工作人员,对吗?”他向苏越心确认。
  苏越心呆呆点头。
  “这不就完事儿了。”白河莞尔,“安眠小姐应该也不希望盲少爷出事吧?只要你俩一对口供,到时候两边都咬死盲少爷是主动立功,再加上他的稀缺性,你们那什么公司,再怎么刻薄,也会好好想想的……”
  苏越心:“……”
  “虽然不是很懂……但好像很有道理的样子。”默然半晌,她缓缓道。
  这种思路显然已经超出她的常识范围之外了。她脸上的黑雾,甚至都已经完全停滞了。
  “当然,我也只是提个思路。具体还得你和安眠小姐商量。”白河道,顺手又抓起了桌上的纸条,“当务之急,还是得先想着怎么将拿灰雾抓出来……”
  他曲起手指,轻轻敲了敲桌面:“所有的嫌疑人,必然都曾在同一天到过公馆。得先锁定这些人,再慢慢排查。”
  苏越心慢慢地点着头,看上去仍沉浸在白河之前的建议之中。
  “对了,我又想起个事。”白河余光瞥见窗台上放着的羊眼,话锋忽然一转,“昨天晚上,鬼藤帮我吓走了盲少爷。接下去的一整晚,他都没有再出现,也没有拿走窗台上的眼睛……这是个什么原理?”
  “猎杀者是不会空手而归的。”苏越心这会儿也已经从之前的呆滞中缓了过来,解释道,“它可能是意识到你这里不好对付,所以跳过你,去找了下一个人……”
  白河:“谁啊,这么倒霉?”
  他这倒不是疑问,只是单纯感慨一句。
  苏越心脸上的黑雾恢复了正常的活动速度,如环带般匀速转动着。她从椅子上站了起来:“那就要看今天镇上死人没有了。”
  白河一时没反应过来:“还会不死人的吗?”
  苏越心望他一眼,认真地点了点头。
  二十分钟后。
  “大佬,你一定要为我做主啊!”
  宽敞明亮的客厅里,老吴裹着睡袍,一阵干嚎。
  “那怪物是真的凶……它真的就直接把我眼睛挖下来了啊……”
  “嗯嗯,明白了。”苏越心敷衍地点着头,很小心地控制着头部移动的幅度——她给自己整了个戴面纱的帽子,面纱里面还围了条漂亮的丝巾,力求将脸完全包住。
  ……虽然在这个荒谬的世界里,她没有脸也不是什么大问题,最多就是被问一句“你的脸呢”,但她还是觉得遮起来比较好。
  “所以,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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