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破夫郎在-第6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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充斥着红色的洞房内; 灯光如豆。
摆脱了烦人的毓家表姐; 李袖春像是放下了一半的顾虑,喜上眉梢; 进了屋直接把花顾白抱到了床上。
跟着进来的是恨春,她手执玉如意,同样满面喜色地道:“家主,请挑盖头吧。”
猛地被恨春这么称呼; 李袖春猝不及防地羞红了脸。家主啊……她已是一家之主,这两个字的意味深长,让她切实体会到成家的感觉。
深吸一口气,接过那玉如意; 凉意滑过手心; 她才察觉自己手心已冒了汗。
反观坐在床沿上的花顾白,背脊挺直,坐姿端正到不可思议。甚至盖头没有一丝抖动,表面看起来他要比李袖春稳当许多。
莫不是有过洞房经验了的顾白已经慢慢的放松下来了?
这么一想,不知道是赌气还是太想看到他的模样,李袖春咬牙快速挑开了那层遮盖。
看到的不是他镇定自若的眼神,反而是某男闭上眼; 眉头紧蹙,眼睫不停抖动的神态。
半响没听到李袖春的动静,瓦凉瓦凉的冷空气拍打在花顾白的脸上。他忐忑不安地半睁开一只眼,就对上了李袖春似笑非笑的表情。
他心里一慌,想起了什么:“妻主……是不是妆哭花了?”
看他伸手要摸自己的脸; 李袖春立马抓住了他。怎么?他居然还记得刚刚做戏哭过?
李袖春张口欲言,又被他抢了话头:“对了,方才……那些人扯我的盖头,好像头发也乱了。”
花顾白不知所措地抿唇,微撇着头示意恨春拿镜子来,恨春正端着合卺酒两手不空,看到他的眼色,也乱了阵脚。
“好看。”李袖春两眼弯弯,不费吹灰之力地把花顾白的注意力又吸引了回来。
别的话不需要太多,她一句好看就足以让花顾白脊椎骨都软了去。
边帮他摘凤冠,边蹭了蹭他的额头。
……他这幅慌张的样子实在是太让她满足了,哪怕他成过亲又何妨。小心翼翼地讨好自己的他,看起来完全像是初涉情场的稚儿。
怎么会觉得他放松呢?明明额头上都有细微的汗珠。
把他身上的累赘整理好,李袖春没有去拿恨春手里的合卺酒,反问道:“饿不饿?你从开始就没用过多少东西,我叫外面的萧雅给你拿糕点来好不好?”
没想花顾白楞楞看着自己,根本没有回答自己的问题。
“不做声,一直盯着我做什么?”难不成饿晕了头?李袖春心疼地揉了揉他扁平的小肚子,花顾白浑身一颤,竟软绵绵地趴向了李袖春的肩头。
李袖春诧异:“顾白?”
靠近花顾白的那只耳朵隐隐听到:“……好看。”
接下来,他好似又提起了决心,贴着她那只耳朵,尾音绵长带着热气:“妻主才是好看……好看……极了。”
恨春手一抖酒差点洒了出去,她恨不得把眼珠子贴在背后了。她以前就抗拒不了凤君风姿卓然的样子,又何曾经历过凤君这种不带勾引意味,却实打实魅力四射的媚态。
李袖春一怔,然后被自家夫郎的悄悄话搞得昏头转向。
……酥麻的耳廓绯红,李袖春故作正色把花顾白轻轻推开,“先用点吃的,再喝合卺酒。你肠胃不好,需要垫垫。”鬼知道她能把持住不去亲吻他,花费了多少忍耐力!
花顾白直勾勾欣赏她的面貌,几乎是言听计从地点头,依赖之情溢于言表。
李袖春推门去叫萧雅拿糕点,却等来了冯封。
“何事?”李袖春不欲让花顾白此时慵懒柔顺的模样被别人看到,干脆半遮着门板,在既能保证里面的人能听到对话的同时,又能保证没人能窥视到花顾白,就连冯封都看不到。
“桃花楼楼主到了。”
偏偏是这个时候?早就知道今夜计划就是桃花楼楼主该登场,可是真的到了现在,她又觉得冯封这帮人未免不知趣了些。
稍显无奈地想着,李袖春恩了一声,进去与花顾白说了,要暂时去看桃花楼楼主的事。
花顾白的眸子早就柔化在了灯光中,他启唇:“妻主,我等你回来,万事小心。”
李袖春内心一暖,摸了摸他的头顶,“你也记得多用些食物,不然今晚等我回来,恐怕会有你苦吃。到时候喊饿,我也不会听哦。”
暧昧的话立刻冲淡了两人之间本来依依不舍的气氛,李袖春还是抱着快点解决,快点回来的心态离开了。
毓家表姐已除,她并不担心会有什么威胁到自家夫郎的。
与楼主约定的地点显然不能在自家新房处,冯封很好的把人藏在不远的一家不为人知的村民家里。
桃花楼楼主出乎意料的年轻,李袖春带领着已合并的十人队和冯封落座在她对面。暗暗观察着这个肤白貌美的女子,唇角勾出淡淡笑意,与她寒暄。
这个躯壳,加上故意学了八成的矜持高傲,桃花楼楼主自然不会怀疑九皇女的身份。
桃花楼楼主是她下属,面对死而复生的主子,心里不是不激动的。对于她的要求几乎是无条件服从,听到她需要零尘的卖身契,早早准备好交了出来。
“主子既然还安好,那属下也就放心了。现在主子的消息宫中无人知晓,小女皇又还在嘤嘤学语,此时复起必然不同于往日,定会旗开得胜阿!”
诚然九皇女以前声名狼藉,可现在内忧外患像傀儡活着的小女皇,必然比不上成年皇女来得更有价值。
如若九皇女突然出现,宫中的那些老滑头支持谁,可不是很显然的?
李袖春早就知道逃不过这一问,冯封是没有野心,可不代表别人没有,九皇女安插在青楼的下属,混迹在官僚中打探消息,肯定最是希望她即位,没准还能混到个开国功臣。
不动声色地瞧了瞧四周,李袖春竖起手指眨眼:“小心隔墙有耳。”
那楼主果然噤声了,终于意识到这里不再是皇都桃花楼的地盘了。
李袖春对复国一点兴趣也没,谁坐那个位置她也不是特别在意,只要国家不动荡不安,其实谁坐对她影响都不算大。她不能对楼主直说,只好故弄玄虚:“零尘现在收为我用,你可以继续回去隐姓埋名,若有用到你那一天零尘自然会找你。”
“是!”兴奋的楼主完全没意识到这敷衍的话,可能一辈子没有兑现之日。
她心里还盘算着九皇女特意来要零尘的死契是不是别有用意?左思右想也没发现零尘有什么特殊之处,被十人队送回马车上后,她甚至盲目崇拜的想:看不出用意的谋划,定是九皇女已经有了空前绝后的想法。
没准九皇女装死,就是为了顺理成章反扑即位?
然而李袖春只不过是顺手之劳,替花顾白还零尘的人情罢了。
聪明反被聪明误,李袖春压根不知道短短的会面让楼主更加死心塌地,忠心耿耿了。
她满脑子只惦记着,在家中吃饱了的顾白,是不是就该回去帮他消↑化↓消↑化↓了?
冯封守在身后问:“主子,毓家表姐那边……”
李袖春心不在焉道:“别让她被判决监|禁,想办法把她赶出辽山下的地界,最好是让她夹着尾巴回到皇都。”
短暂的关押永远比不上让毓家表姐离开这里来得痛快,她也不想那人三番五次打扰她未来的生活。
别以为她没注意毓家表姐看着自家夫郎眼前一亮的色样。
*
“正君,家主快回来了。”恨春看到外面陆陆续续回来的十人队,推测李袖春应该不出一会儿就能到了。
萧雅连忙帮花顾白拍打掉食物的碎屑,生怕他吃的不饱又多问了几句。
花顾白摇头拒绝她多送来的糕点,眼眸深邃,透过门板似乎就能看到正在赶回的良人一样。
“恨春。”
恨春应了一声,垂头听他的吩咐。
却看花顾白指着放在桌子上的两个合卺酒,勾唇笑得羞涩而又美艳,一双波光潋滟的眸子如黑宝石般幽深,“把合卺酒端过来,然后你们两就退下吧。”
萧雅和恨春都露出几分迷惑之色。
他呵笑:“新婚之夜,你们还想近身伺候不成?”
两人闹了个大红脸,连忙说着不敢退了出去。
虽然于理不合,但是合卺酒也没说非要由下人来敬上。夫妻双方用过,讨个吉利就行了。
待门扉闭合,花顾白眸中揉碎的情绪,深沉的透不过光来。他微微一动,手似乎在酒杯上做了什么动作。之后,他就这么注视着手上的合卺酒,一言不发等待着他的妻主回来。
李袖春回来之时,房中已无他人。
只有笑意盈盈的顾白捧着合卺酒,狐狸眼风华尽显,让她目眩神迷。
双臂交缠。
一饮而尽。
李袖春抱住好像有点手抖的花顾白,轻声安慰:“别怕,我以后会对你更好的。”
也会很温柔的,再说,她也不擅长洞房花烛夜,一定不会像他恐慌的那样粗鲁的。
“妻主。”花顾白仰头,献上一吻。
唇齿交融间,花顾白闭上眼,让内疚全都遮盖在自己的眼皮底下。
……对不起妻主。
第79章 人生无奈别离何
都说良宵苦短; 第二日捧着水盆在门口徘徊的恨春拿不定主意到底何时进门叫醒两个主子才算恰当。过早,万一打扰了什么就不好了。过晚,又恐饿着两位主子。
她看了看日头,踱着步子在外面左右走了几步,硬是没有勇气贴着耳朵往里面听一听动静。
外面院子里的红绡还没有摘下来,地上也有昨夜客人们凑热闹磕的瓜子皮。萧雅正拿着扫帚打扫,瞅见恨春还在那里无所事事; 走过去推了她一把:“都快正午了; 叫主子起身吧。”
都要正午了?
恨春一拍额头,这回总算不纠结了; 推了门低着头目不斜视,小声道了一句:“主子,我给你们打水来了。”
萧雅看着敞开的门; 暗啐这恨春丫头今日傻了不成?紧着把门替她从外面给关上了; 才舒了口气。又提溜着扫把自觉地继续打扫,想着刚刚不小心一瞥到落地的正红色帷帐,看样子到中午了两个主子还没醒过来,恨春恐怕是又要挨娘娘说了。
嘿嘿一笑; 挠了挠头,反正也怪不到她头上是不?正午了确实该叫主子起身了嘛。
浑然不觉被萧雅坑了一把的恨春仍垂着头; 用她压低了声音的嗓门试图唤醒帷帐里的人; 她哪里敢去掀开帷帐啊?
好在,没让她等太久。帷帐轻动,揉着太阳穴的李袖春就披头散发的看了她一眼。李袖春见是恨春; 一时还没有反应过来,按照以往的习惯,懒洋洋道:“什么时辰了?”
恨春轻抬眼,见是李袖春,悄悄松口气。只要不是凤君就好办,九皇女的脾气还是极好的。
“正午了,家主。”她替李袖春摆弄好帷帐,在看向里侧时脸一红,嘴唇微张。
李袖春顺着她的视线,大惊失色。立刻重新落下了帷帐,不自然的咳嗽道:“把水放下就行,这里不需要你忙了。”
恨春这回是一句话也没说,飞速应了是,放下水盆头也不回的走了。
这里的动静不算小,床里侧扯着被角安眠的花顾白终于被吵醒了。他狭长的双眼微睁,雾气朦胧的,好像是还没有全醒,意识没恢复,嘴里倒是很快地低呜了一声:“妻主,晨安。”
李袖春扯了被子给他盖好,想起方才被恨春看去的美景,一阵头疼。那线条流畅的白皙胸口,还有半遮半露的锁骨。。。。。。她怎么就忘了,昨夜是洞房花烛,花顾白已与她同床共枕了呢!倒让恨春白白占了个天大的便宜!
“不早了,懒虫。”李袖春贴着他的脸颊用手把发丝给勾开,欣赏着他半睡半醒的柔和面容。
她另一只手还是摁着自己的太阳穴,下了狠劲儿在揉。好好回忆了一下昨晚,心情变得更加糟糕了。她早就知道自己酒量不好,还刻意让恨春把合卺酒换成度数不高的酒,免得丢人。她耍酒疯穿越到这里,还曾吐了毓柳一身,算是劣迹斑斑,生怕让花顾白知道了她酒品不好的事了。可千防万防,万万没想到她居然还是把洞房花烛夜给醉过去了。
脑子里除了有两人喝酒对饮的记忆,之后的竟是空空如也。
她的衣服谁脱的?又是怎么睡下的?她都不知晓,只有一件事她大概是闹明白了,她醉成这个样子肯定没与顾白圆房。
可惜地叹了一口气,她的头好像更痛了。
花顾白向上直起身,李袖春给他盖的被子,也就随着他的动作滑了下来,落在他腰际。花顾白身材瘦,脱了外衣只着裘衣更显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