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破夫郎在-第5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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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垂头丧气地站在院子里,像无头苍蝇一般乱窜。
提前下工的冯封,后背背了个鼓鼓囊囊的大包袱; 从两人旁边走过两人都没有反应。
还是恨春先回过神,一把拉住了要往里进的冯封道:“冯侍卫,你是有事要找公子吗?”
“是。”冯封看出两人的焦虑; 挑了挑眉峰:“倒是你们两; 不干活在门口转来转去的做什么?”
“冯老婆子; 你没有听到外面的传言么?阿姐五日后要嫁给毓家表姐啦!阿姐是怎么想的?都不回来跟我们说一声,谁知道她到底心里有什么打算。”难不成还真嫁?!
萧雅想到这个可能; 就一阵恶寒。即便是身为乞丐见多识广的她; 也不能接受阿姐会嫁给个纨绔女子啊!
冯封嗤笑一声:“我知道啊。”
萧雅摇摇头:“对吧; 连冯老婆子你都不知道,这次阿姐到底是想要干。。。。。。”
“等等?!你知道?!!”萧雅和恨春异口同声地看向冯封。
冯封抚平被两人扯皱的褶子; 拍了拍后背背着的包袱,“这就是我要去见凤君的原因,你们就别在这里碍事了; 该干嘛干嘛去吧。”
见她颇有自信,毫无担心的模样,两人先是讶然了一会儿,又慢慢变得安心了。
看着冯封敲门进入房间,两人面面相觑。
如果冯封这么有把握的话。。。。。。那九皇女应该就不会有事吧?
没由来的,或许是因为冯封是几人中年纪最大又最可靠的,她们总是会相信她的。
*
“这是什么?”花顾白的眸中泛着淡淡清辉,他的眼睫下覆盖的眼皮微微红肿。
这个角度,冯封只能看到他微微撇头,冷淡而又阴沉的用眼神轻扫了一下桌子上的包袱,看起来丝毫不对这个东西感兴趣。
花顾白面无表情地等着冯封的回答,他现在只想知道妻主的事,其他的事在他眼里就自动被忽略了。他也没有心情去管包袱里有什么,如果不是之前发生了那样尴尬的夜晚,他恐怕早就去客栈直接找妻主去了。
虽然他压根不知道是哪个客栈,但翻遍那个镇子应该也花费不了太大的功夫。
“凤君您看看就知道了。”冯封不像恨春和萧雅,她不怕他。在皇宫中冷眼旁观的这几年,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更何况,她欠的不是凤君,只是九皇女罢了。
包袱被拽住一角扯开,里面的东西滑出来,鲜红的眼色让花顾白第一时间眯了眯眼,随即瞪大。
冯封权当没看见他突变的表情,继续拆解着那个包袱,直到里面的东西完全暴|露在两人的面前。
栩栩如生的鸳鸯正在交颈缠绵,红色配着金银的丝线围绕着两只眷侣,如同波光粼粼的水面,一圈一圈,在花顾白的心头重重泛开涟漪,他如坠冰窖,甚至无暇思考。
“。。。。。。喜服?”
“不只是喜服。”冯封好心地把另一个沉重的饰品举起来,流苏捶打在她的手上,展翅欲飞的金丝雀静静地盘旋在霞冠上。
霍地一下,花顾白坐着的木椅发出巨大的声响,他黑沉沉的眼带着威压看向冯封,“你这是什么意思?”
“这是九皇女的意思。”冯封理所当然地把之前李袖春半夜找自己商量的两件事说了,其中一件便是李袖春让她去制作这些东西,另一件是李袖春女扮男装引诱毓家表姐的事,所以她那时才会问李袖春是不是认真的,毕竟这两件无论哪件看起来都不是能随口决定的小事。这凤冠霞帔可是紧赶慢赶,才做出来的成品,让冯封操碎了心。
“。。。。。。妻主?”花顾白呆愣愣重复的样子,把冯封都给逗笑了。多百年难得一见啊?那个在牢中临危不乱,祸害天下的男子,竟用这种表情与自己对视。双目涣散,下颚绷紧,咬着唇怯生生的样子,倒是有了几分普通男儿的娇气。
“妻主这是何意?”他说着话,又垂下头来去看那些摆置在桌上的东西。
“老臣也不懂,但是这些确实是九皇女吩咐老奴去准备的。大概,是最近有人要成亲?”她盯着花顾白的头顶,从善如流地把这个问题又揉吧揉吧丢了回去,她是个侍卫出身的莽妇,她可不负责操心这种动脑子的事。
凤君不是最爱出谋划策么?
让他去猜九皇女到底在想什么,对他来说应该没那么难吧?
她自顾自地说完,本本分分的又补了一句:“那这些东西先交给凤君您保管,老臣还要去筹备别的物件。”
九皇女可是准备了长长的一大溜单子啊。
东奔西跑的可累坏她的老腰咯。
她离开了。
花顾白却一动不动地安静坐了好久。
。。。。。这喜服送到了他手里,他根本就不知道怎么处置。
妻主是要让他保管,等毓家表姐和她大婚来取?
还是,别的什。。。。。。么?
他这么坐到了日落,桌上的茶也被恨春端去凉了又热,热了又凉。
不知第几次跨进门槛的恨春见他这样,眼中也酸涩了起来,她如以前一样永远猜不透凤君在想什么,她钦慕他,但她总觉得他隔着一层纱,谁也看不透。可是这次她似乎能感觉到,在他坐着的时间里,凤君一定有期待过——这些东西是属于自己的。
就像每个朝气蓬勃,娇生惯养的大家公子一样,幻想着凤披霞冠,嫁给世间举世无双的女子。
不,这句话其实有歧义。
凤君早就嫁过一次世间举世无双的女子了,在宫中千千万万的大臣的见证下,迈上冰凉而寒冷的台阶,嫁给了女皇。
应该说,幻想着嫁给自己心中最举世无双的女子,这句话应该更合适些。
凤君不动,恨春也是头一次没有催他,陪在凤君身边垂着头站着。
这样似乎能站到天荒地老。
“娘娘!娘娘!”外面一阵慌乱的脚步声打破了这里的平静,花顾白飘忽的眼神落在了冲进来的萧雅身上。
萧雅气都没喘晕,扶着膝盖,手指着外面咋呼道:“娘娘,阿姐她。。。。。。阿姐她回来了。”
看花顾白眸光一动就要站起来去迎接,萧雅白着脸又支支吾吾道:“只是阿姐。。。。。。阿姐这次回来好像是。。。。。。是直接去看毓公子的。。。。。。”
啪嗒。
花顾白身后因他起身就摇摇欲坠的木椅终于彻底失去支点倒在了地上。
他顿了顿,余光又看到了桌子上的东西,狠狠抽离了自己的视线。
花顾白,你不能乱期待。你最好不要奢望,也不要去猜想,连脑筋不可以动一下。这些东西早就与他无缘。。。。。。
只是个物件,只是个道具而已。
该去做现在该做的事,该去问问妻主的计划和打算。
。。。。。。这才是你该做的啊。
*
李袖春以争风吃醋为理由,把这几日被自己勾得团团转的毓家表姐玩弄于股掌。她并没有想过这么快就进行到这一步,是毓家表姐如狼似虎的眼神,和她在客栈越留越晚的表现让李袖春警铃大作。
该是时候剥丝抽茧了,时机已到。再晚,就要危险了。这才有两人定下婚约,并被外人所知晓的真正原因。李袖春只是为了安毓家表姐的心,免得她等不及真的霸王硬上弓就不好了。
煮了一手好茶,李袖春服侍着毓家表姐的同时,看着浮浮沉沉的茶叶又联想到了顾白。托她家夫郎的福,这手茶艺也是从他那里学的。
她偶尔也会嫉妒,之前都是女皇独享顾白泡的茶。直到两人两情相悦后,她才有机会能尝一尝。不过,由于李袖春是个过于心疼夫郎的人,她在喝了三次后,就反过来学会给夫郎泡茶了。
观察着毓家表姐放松的神色,她单刀直入道:“大爷您来的时辰越来越晚,是不是。。。。。。您更喜欢清水和零尘公子陪着您呢?留我孤零零的呆在客栈里,实在是太孤单了。”
她把一个拈酸吃醋的男子刻画的入木三分,毓家表姐不仅完全没有怀疑,还握住她的手好言安慰了几句。
她享受被美男争夺的感觉,这让她有无法诠释的成就感。
“零尘就算了,你这小白菜还吃清水的醋?他只是一个下人,你呀。”她拧了一下李袖春的脸蛋,顺便揩了揩油。
李袖春忍着恶心,在心里默念:就快了,就差最后一步。
小不忍则乱大谋。
“大爷这么说的话,是不是就算把清水给我当下人,也不会心疼?”她扭头轻哼,仿佛对毓家表姐的大话嗤之以鼻,完全不相信的模样刺激到了毓家表姐那颗膨胀的心。
她鼻尖蹭了蹭李袖春的手心,那黏腻的感觉让李袖春差一点就抽出来手甩了她一巴掌。这种似曾相识的景象,与李袖春记忆中自家夫郎撒娇的样子完全不是一个性质的!
只会让她做恶梦!!!
“你要是孤单,我就把他送你做个伴,正好你缺人使唤不是?”毓家表姐怕她还不信,神色温柔的道:“下人而已,我都说要娶你了,这点事怎么会不舍得?”
小白菜的滋味一直是若有若无地,她连小嘴都没有亲过。正因为如此,毓家表姐才会被哄得答应了求娶一事,得不到的永远是最好的,吃不到的永远都是香的。
现代男人的劣根性,竟分毫不差的展现在了毓家表姐的身上。
“真的吗?”李袖春撇嘴,“我还是不信,除非。。。。。。”她矮身在毓家表姐耳旁一字一句道:“你给我拿来清水的死契,否则,你就是骗我的!你还是更喜欢他!”
毓家表姐哈哈大笑,“这有何难,我今日去谈生意,管家正好在我身边,这些东西平常都是他管着的。你要是要,现在给你都行。”语毕,她就大声把楼下等着的管家叫了上来。
。。。。。。
得到了死契的李袖春,好说歹说才把总是色眯眯的毓家表姐哄走。走之前,毓家表姐承诺来娶她的那天就把清水带来,毕竟在这里婚前五日是不能相见的。
李袖春最后一块大石落下,心想这就算是完成了她大部分的计划了,虽然会被套路到结婚,这件事有些出乎意料之外。
与之相对的,五日婚期太近了,毓家表姐的龌龊心思就更加不带掩饰了。
“嫁与我的那一日,你要从哪里出嫁呢?谁替你做媒呢?”她急切地拉过李袖春商量道,手上的动作不规不矩。
毫不犹豫地道了小院的地址,李袖春找了“这家是零尘旧识”的借口,名正言顺的得到了回去送死契的机会。并且,这不能与毓家表姐相见待嫁的五日,她还能留在小院里,想想办法怎么搅黄这场婚礼。
好在客栈出嫁是破坏规矩的,不然她恐怕都不知道该怎么把死契带回去。
而媒人和给她梳妆的人,最后都定为了零尘。
反正,只是一个侍君而已,又不是正夫,连大门都不能抬入,只是从侧门进府而已,大体上过得去毓家表姐也就不再盘问了。
“爷会想你的,小白菜。”
李袖春黑着脸,忍住被她抓了下屁股的羞耻感,目送她走远,明目张胆地顶着备嫁的身份回了“娘家”。
作者有话要说: 一更。
第72章 入骨相思知不知
李袖春出现在毓柳面前时; 毓柳的惊喜几乎要扩散到他脸上每一个细微的变化上。
他有多久没与她见过面了?
他知道她在忙着救清水,可是他还是想多看看她的。好像多看看她; 他就能从凤君那里多偷到她一份宠爱来似的。
可是事实上,真的是这样吗?
李袖春把一张纸摊平; 看到他把注意力放到了这张纸上,才松了口气,他的目光太炙热了。
“这是?”
“这是清水的死契; 我从你表姐那里讨来的。你收好了,五日后清水就会作为聘礼到这里来,到时候; 你与他好好谈谈。不论是他想继续留在你表姐身边,还是要继续跟着你,都由你们两来处理吧。”她觉得这附近也没有比他们俩这对相处好几年的主仆; 更清楚彼此的心意了。与其让她去与清水沟通; 不如让毓柳来。
毓柳眼中闪过一丝失望; 他伸手按住那张微翘的纸,嘴角勾起苦涩的微笑看向立刻把手收回去的李袖春。
又来了。
在他剖白心意之后; 她就是这样对自己避之不及。
“我以为; 你为我做到这种程度。。。。。。是在表示; 你在试图接受我。”毓柳喃喃,自嘲地笑了笑。“原来还是我想错了。”
李袖春想说什么来解释; 可是这种情感上的事,有人得意就会有人失落,她如果大言不惭的去安慰毓柳; 反而会把事情变得更复杂。
见她沉默,毓柳也慢慢安静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