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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大梦觉晓-第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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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沉默良久,沈辞衣摇了摇头,波澜不兴道:“我并没有向你透露什么,你我之间的交流并不多。”

  “透露信息也不一定非要以口头交流的方式啊,沈姑娘的行踪举止已告诉我足够多的信息了。”

  李星河从容一笑,眼中闪烁着几分狡黠,活像一只修炼成精的狐狸,如新雪般清新的银辉打在他的眉梢眼角,竟令沈辞衣莫名失神了一阵。

  不知怎地,看着眼前这个按照自己的计划而踏入局中的人,沈辞衣却发现自己其实并不如她自己所想象般的那样欣慰。恰恰相反,一丝郁闷烦燥的情绪蓦然涌上心头,挥之不去,甩之不脱……

  难道自己真在无意之间透露了不该透露的信息?

  有一瞬间,沈辞衣的眸光抖得厉害,但很快,便又重新镇定了下来。

  不可能!沈辞衣断然否决。

  那自己内心这股不安的躁动又是因何而起呢?

  然不待沈辞衣理清内心情绪,那边的李星河又再说道:“只是我有些奇怪,别人都是先礼后兵,怎么到了沈姑娘你这里,却生生地反了过来,先兵后礼?”

  这种明明处于上风却还是心生疑虑,步步小心,惶恐谨慎,唯恐哪里出了疏漏的感觉,令沈辞衣不自觉地戒备了起来,她放下手中茶杯,一把毫无情感波动的声音缓缓由她的口中传出。

  “我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

  李星河笑了一下,点点头,说道:“也许我该先问一问沈姑娘,而不是这般自顾自定论。”李星河边说,边往回走了几步,“我们的相遇,真得是偶然吗?”

  大半的月光,随着李星河得缓缓靠近,而被他留在了身后,暗黄的灯火随之将其笼罩,橘色的烛火轻轻摇曳,在李星河的身上晕开一层暖意,染着他白皙清雅的面颊,映在其眉间眼底,赏心悦目。

  夜风拂来,吹过两人之间,携着冬梅独特的清香,恰好的凉意吹醒了沈辞衣混乱的思绪。

  是了,眼前之人,风姿俊秀,却要跨入这样一个局中,美人迟暮,英雄末路,这原本就是让人感到萧瑟而无可奈何的事,所以自己才会如此躁动。

  想到这里,沈辞衣豁然开朗的同时,又忽然觉得有些落寞,禁不住地抬起头,望向李星河,轻轻喟叹了声,道:“这个问题,当初我问过你。”

  李星河似是完全没有注意到沈辞衣的异样一般,含笑再道:“而今身份对调,沈姑娘是否也该给在下一个回答?”

  沈辞衣已敛下心中异样,微挑了挑眉,嘴角露出一丝笑意,可说出的话却冷淡如旧:“我没有跟踪你。”

  李星河点头赞同:“你只是守株待兔在原地等我罢了。”

  “哦?”沈辞衣不甚在意地哦了一声,抬起的手再次拿起面前的茶杯,将内中的茶水尽数倒了,提起茶壶,慢条斯理得重新又倒了杯茶,放在嘴边,却没有去喝,似乎是在看到里面的茶色时想到了什么一般,抬目向旁边的李星河看去,“壶里的茶也冷了呢。”

  “冷茶,亦别有一番滋味。”李星河上前落座,拿起先前剩下的半杯冷茶,小小地喝了一口。

  沈辞衣不置可否,将话题导回:“刚刚你口中的守株待兔,何解?”

  李星河笑了笑,却没继续这个话题,而是没头没脑的问道:“沈姑娘觉得这悦来客栈如何?”

  沈辞衣实事求是:“差强人意。”

  李星河颔首赞同:“尤其是服务态度,自游历以来,在下住过的客栈没有一百也有八十,可我从未见过有哪一家客栈的掌柜小二比这家客栈的态度更差。”

  沈辞衣眨了眨眼,问道:“你很气愤?”

  李星河耸肩:“气愤不过徒劳,只是我一直很好奇,凭这样的态度,为何这家客栈的生意还能如此兴隆?”

  沈辞衣问:“那你可有解开这个好奇吗?”

  “自然,我一向是个惯于刨根问底的人。”说这话时,李星河眉目蕴笑,淹在碎金一样的灯火里,温柔得不像话。

  “经阁下这么一点拨,我也有些好奇了,还请解惑。”沈辞衣略略起手示意。

  微徐的风蓦然变得更大了,夜风卷挟着墙角的梅香,盈满鼻息,连带着几朵梅花也飘飘然落进亭内。

  气氛陡然紧张了起来。

  “一开始你就在申州城外等我,所以我踏入申州的同时你也来了,我核实过,申州城内能够歇脚的客栈只有这悦来客栈一家,所以当时你我虽在那个岔口分道扬镳,但最后总会在这家客栈内聚首,这是必然的结果,可当日你却发难指责我跟踪你。”李星河再次离开位置,附身,拾起那几朵掉进亭内的落梅,搁在桌上,垂下双眼一瞬不瞬地看着沈辞衣,“这其实是一种提示。”

  沈辞衣不闪不避,抬起的视线直直地对上李星河的目光,坦然道:“这是你事后核实才得到的信息,我与你同样,都是第一次来到申州城,在不了解城内情况的前提下,认为你在跟踪我,这并不奇怪。”

  李星河笑了:“你真得是第一次来申州城吗?”

  沈辞衣一怔,而后眉心微蹙,万般惆怅一叹,露出一个半真半假的苦笑来:“我的经历,难道你会比我更清楚?”

  “这几日我有很多时间,走过不少的路,从你我分道的那个岔口出发,我们所走的那两条路,到悦来客栈的距离相差不多,撇开不定因素,你大概只会比我早到客栈五分钟左右。”李星河垂着一双眼,眉目之间颇有点烟波浩渺的意味,居高临下的视野极好,沈辞衣脸上任何细微的变化,李星河皆一觑便知悉,“悦来客栈的招待方式,闻所未闻,第一次到来的人根本无从下手,可我到达之时,沈姑娘你在干什么?你的举动可不像一个初来者。”

  闻言,沈辞衣果然变了神色,虽然她极力掩饰,却依旧逃不出李星河的视线。

  沈辞衣紧绷着脊背,故作镇定:“仅凭这一点,你就断定我在跟踪你?”

  李星河撩袍落座:“你曾说过,运气是这世上最不可信的东西。”

  沈辞衣:“你也说过,过多的巧合不是巧合。”

  “可你我这几日的巧合未免过多了点。”

  沈辞衣沉默了一下,深沉的眸中所流转的坚持,一丝一缕的被冲淡,最终缓缓归于沉寂,她仿佛不想再争辩了,轻声道:“就算我跟踪你好了,可我又透露了什么信息给你?”

  “在下虽然武力不济,但观察力还是不错的,十丈以内任何声息都逃不出我的耳朵。”说话间,李星河突然抬手向沈辞衣伸去。

  沈辞衣下意识向后一躲。

  但李星河的动作更快,两指轻轻一捏,便从沈辞衣的发梢间拈出一片落梅。

  “沈姑娘跟踪在下多日,方才又在墙外站了许久,可我却完全没有发现,拥有这种能力的人,这世上只有一个。”微顿了顿,李星河一字一字掷地有声道,“西域罗刹教的不动明王。”

  话毕,始终从容淡定的李星河终于彻底敛去身上的随和,严峻的脸上,看不出半点平日里的泰然自若:“安忍不动如大地,静虑深密如秘藏,不动明王,明王不动无人能知,罗刹教八大法王之一的不动明王,所修习的龟息大法,是这江湖上最出色的闭气功法之一,唯有此法,方能瞒过我的耳目。”

  辗转多时的夜风,肆无忌惮地撕扯着空气,连同李星河的话语,一路尖啸,猛得灌进沈辞衣的耳膜。

  沉默,静默,缄默,却并非因为词穷。

  半晌,沈辞衣长长叹了一声,随后再出口的声音又恢复了最开始的冷漠,她道:“从你的外表,你的神态,真的看不出来,你是我平生仅见,最猖狂的人。”

  李星河微微一笑,不卑不亢:“你以前遇到的人,都太谦虚了。”

  一顿,不给对方发言的时间,李星河再道:“到了如今地步,我想合作会是比试探更好的选择,毕竟沈姑娘你还需要我的帮忙,试探结束,我们可以打开天窗说亮话。”

  “瑶城七子果然名不虚传。”

  “若非如此,你们又怎会找上我?”李星河毫不谦虚地接下这个赞美,态度自然无比。

55# 前尘 人就是这样。



   冷风拂过,寒意惊人。

  静默中,沈辞衣突然站了起来,慢慢向亭边的栏杆走去。

  李星河的目光,紧跟着沈辞衣的脚步而动。

  沈辞衣踏过灯光,走进了月光里,抬目而望。她的面色很冷,月光撒下,恍如月芒映刀锋,尽是逼人的寒傲冷意。

  眼前是一片萧索残败的景象。

  这个客栈的服务着实差强人意,再加上他们所处的这个庭院本就偏辟,周遭荒废不堪,一眼望去简直连院子也算不上。零零星星的杂草遍地,人工开凿出的矮小假山毫无美感地散落着,唯有的一株冬梅顺墙而生,不过难得的是,这里的灌木较多,四季皆青的灌木掩映着散落的假山,倒也别有一番趣味。

  李星河看着沈辞衣的背影,虽有意继续追问,却也不急着去做那扰人情绪的坏角色,干脆也不出声了,弯下腰,捡起就近地上的好些朵落梅放在石桌上。

  一时间,四周又陷入到长久的静默之中。

  一轮虚弱的残月挂于苍穹,漫漫散照出一层死白的光辉。

  良久,亭边的沈辞衣回身凝视李星河,道:“二十年前罗刹教举教南下,意图染指中原,却遭遇了当时正盛起的玄门,在天玄老人与瑶城七子的介入下,罗刹教溃败如山倒,作为当事人之一,这些往事三公子该最清楚不过?”

  李星河点头:“当年一役,罗刹教的八大法王被尽数歼灭,从此元气大伤,再也无能整合。”

  “哈。”沈辞衣挑起眉眼,抬手指着自己的鼻子,眉眼弯弯,大笑了起来,好像她方才听到的是这世间最为好笑不过的事,“若八大法王尽数歼灭,那我是谁,江景渊又是谁?”

  李星河不闪不避,迎着沈辞衣嘲讽的视线,淡然道:“我想过阿修罗王可能还活着,但确实从没想过不动明王居然也还活着。”

  见其神色,沈辞衣的笑意僵在脸上,须臾,嗤笑了声,说:“侥幸逃过一劫罢了。”顿了顿,沈辞衣施施然再道,“罗刹教当年确实元气大伤,但根基未毁,转而隐至暗处发展,十五年前同盟会因内乱瓦解,本是罗刹教出手的最佳时机,可当年一役对教中的伤害实在太大,我们无能浑水摸鱼,直到十年前才稍稍好转。当时我奉命南下,以沈白月的身份行走武林,北武林有天刀关府坐镇,难能撼动,可江南一带不同,因为没有一个大帮稳定时局,江南武林的局势几度紧张,更容易掌握一些。只是天算终究不如人算,谁也没料到这世上竟然还有一个风辰逸,他的出现彻底毁了我们所有的布置,不得已之下,我们只能让沈白月在南武林消失,静待时机。”

  沈辞衣所言,与李星河的推论相差无几,但……

  “还有一个疑问。”李星河看着沈辞衣,说,“根据传闻沈白月是个男子,还是个身长七尺的俊美男子,以沈姑娘的能耐,要改换面容虽非难事,可要改变身形却也困难。”

  沈辞衣:“除了仁刀,沈白月还有另外一个称号,公子可知?”

  “自然。”李星河点点头,“雾公子,传闻沈白月出现的地方总是缭绕着淡淡的薄雾,宛如仙境。”

  沈辞衣勾了勾嘴角,说:“蜃楼。”

  “嗯?”

  “来自西域的十大奇毒之一,它无色无味,也不会对人体造成任何伤害,只会让中毒者产生幻象,继而看到他们内心所想要看到的景象。”沈辞衣又笑了笑,“传闻中那个完美无瑕的仁刀沈白月,不过一场海市蜃楼。”

  原来如此,沉思一会,李星河转开话题再问:“所以这几年你一直藏身中原?”

  “不错。”沈辞衣点了点头,随后不觉惘然一叹,“为图后事,我一直以游侠的身份在中原游历,我的父母是罗刹教众,我生于罗刹教中,自小便见惯了烧杀抢掠,人性之恶。将近十年的蛰伏时间,太平静了,平静的不可思议,可平静的日子过久了,便是我,也不由得开始反思起自己此前的征伐,以前所做的那一切,究竟有何意义。”

  环境可以改变人心,日子一旦有了规律,就会像流水一般,每一天都像是同一天,仿佛只要不提起,那些腥风血雨的日子就会被彻底埋在冰山之下,不复存在。

  沈辞衣转过头,昂首看向天幕,缓缓继续道。

  “也不知是从何时开始的,那些征伐以外的得失,那些日出而做日落而歇的平凡,开始慢慢地扎进心里,在枯萎的荒芜中冒出新芽,且兀自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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