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眼云烟,再爱还是你-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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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原地,程拾不禁咒骂了一句‘幼稚’,随即熟门熟路地折向了安全通道。
是顶层走廊深处最后一间包厢,进去前,程拾还特意去洗手间冷静了五分钟,待额头上的汗珠散去,她散开了自己的长发,遮住大半张脸,但凡有人路过,她都跟躲着谁一般侧过身子。
终于推开包厢的门,她还没能松下一口气,就在人群中捕捉到一抹熟悉的身影。
顾时律指尖夹着一根雪茄,双腿交叠慵懒地靠在沙发中,对于她的突然出现,脸上没表现出任何诧异,确切的说,他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
倒是裴宁知故作惊讶地问。
“程拾,你怎么来了?”
他假惺惺地扫开了左手边的女人,冲她招了招手,这姿势,像极了唤宠物。
“我老婆粘我特别紧,顾哥不介意吧?”
话落,周遭一片起哄声。
程拾翻了记白眼,终于明白了方才他那抹意味深长的笑,多半是想让她难堪。
屁股挨上沙发,她还是忍不住往顾时律的方向瞄了瞄,暗搓搓的。
顾时律将雪茄调转了一个方向,随手递给了身边的女人,轻描淡写地回。
“都是一家人了,没什么可介意的。只是我这妹妹任性,往后还得裴大少多关照。”
两人一阵虚情假意的寒暄后,都十分默契地无视了程拾,该怎么玩,就怎么玩,属于富家公子的轻浮一览无余。
欢场女子放得很开,酒过三巡,大多身上都衣不遮体,程拾冷眼看着他们,不发一言。
这种嬉闹声与讨好的嘴脸,激起了程拾一身鸡皮疙瘩,她微微弓起背,尽量往一旁挪,半晌,她收回了视线,深吸了好几口气,努力不让这些场景和记忆重叠。
倏忽,手背上按上了一只冰凉的小手,伴着一股劣质香水的味道,“裴大少,你这样太不公平了,就我们玩,把你的小娇妻放一边多浪费,是不是?”
那人爆出了一句话后,所有人的视线均在裴宁知和程拾之间来回流转。
程拾脸色一白,紧抿着唇,她睫毛落下来遮住的目光,像是隔绝了整个世界一般,清冷且毫无焦距。
这些,全数落进了裴宁知眼中,他眯了眯眸,饶有兴致地欣赏着,伸手将程拾扯进怀里,垂眸附和。
“好啊,毕竟她是在顾哥身边长大的,酒量一定很好。”
说着,他空出的手从背面滑进了程拾的衣角,一寸寸抚上了她的肌肤,流连在她腰间的那道因他而来疤上。
程拾猛地清醒了几分,才拍开他的手,又被紧紧地攥住了,旋即,她听见裴宁知附在自己耳边说。
“再动一下试试。”
☆、第009:权当你让她一回
程拾一怔,果然不动了,在裴宁知以为她真的服软的那一霎,她微凉的指尖缠上了他的食指,而后似报复般用力往上一别!
速度之快,裴宁知压根没有躲开的机会,更没想到她下手这么狠。
望着他吃疼又刻意隐忍的模样,程拾咧嘴一笑,力道松了几分。趁他开口咒骂之际,巴巴地眨了眨眼,说,“我不是故意的。”
为表真诚,她还有模有样地将手举在了耳边,做发誓状态。
裴宁知一动不动,就死死地望着她,盯得她背脊一凉,缓下了语气,问。
“很疼吗?”
不等他回答,她指了指自己的腰。
“我刚才也很疼,我们就算扯平了,好不好?”
闻言,裴宁知却是笑了,他再次握住程拾的手腕,并塞了杯烈酒给她,皮笑肉不笑地说。
“等着,我能让你更疼。”
说完,他又转头继续,还拉着她一起。
其实他们的游戏规则很简单,就是普通的摇骰子,点数最高的,可以让点数最低的人做一件事,只是他们玩的尺度颇大,使得程拾浑身上下都极其不自在。
裴宁知深怕她耍赖,每次都亲自给她算点数。
几轮下来,程拾总是垫底,这大约就是所谓的喝水都塞牙缝。
好在在座的人都知道她的身份,看在裴宁知的面子上,也不会故意为难她,但喝酒是无法避免的。
一杯杯下去,程拾胃里就是一阵翻滚。认真算算,她今天只吃了一点牛排而已,压根扛不住这种度数极高的酒,喉咙就跟火烧似得疼。
她本想让裴宁知替自己解围,好歹夫妻一场,就算替她喝一杯也行。但她明着暗着哄了几次,裴宁知不仅假装听不懂,还越坐越远,最后干脆坐到了她对面的位置,仰着下巴等着看她的笑话。
程拾握着酒杯的手紧了紧,正绞尽脑汁想溜走,借口还卡在嗓子眼里没吐出来,侧过脸就对上了顾时律的目光,隔着一米不到的距离,他似笑非笑地望着她,末了,低声说。
“我替她喝。”
他勾了勾手指,坐在他们之间的女人们都掐媚地抢着递了过去。
薄唇刚挨上杯壁,裴宁知就看热闹不嫌事大地打断道。
“顾哥,这可是犯规的,虽然我也很想护着程拾,但规矩就是规矩。那么多人看着,嘴上不敢说,心里多半会怪你偏心。”
程拾横了裴宁知一眼,站起身,刚想夺回那杯酒,他的声音再次响起。
“再者,是你邀请我和程拾来的。”
普普通通的一句话,猛地击在了程拾的心尖之上,她不可置信地看着顾时律,心一点点沉到了谷底。
别人肯定不知道,但顾时律最清楚了解她的从前。他这么做,无疑是撕开了她的旧疤,快要愈合的地方再次露出鲜血淋淋的皮肉。就像在反复提醒她,有些人、事,不是忘了就可以当做真的不存在。
“不然这样吧,惩罚重新算,为了公平起见,就让程拾来换,她今晚运气不好,权当你让她一回。”
顾时律目不斜视,丝毫没有搭理裴宁知,眸光扫向了程拾,仿佛在听她的回答。
程拾轻轻闭了闭眼,再次睁开,她冷冷地看着一桌的酒杯,说。
“这些,全喝了——”
☆、第010:要我多惨,你才满意
顾时律沉默了一下,随即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下端起酒杯,一杯接一杯地往自己嘴里灌。期间有人劝阻,他均不搭理,面无表情地重复着相同的动作。
始作俑者裴宁知就双手环胸,静静地看着,唇角微微地扬起了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像在笑,又不像。
这样看来,倒是像他们夫妻俩一唱一和故意坑顾时律似得。
程拾僵直在原地,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怪怪的。其实顾时律完全可以拒绝,毕竟这些酒不少,她也摸不透他酒量到底有多深,只是估摸着他会不好受。
等所有的酒被他清空,他的脸色也跟着白了好几分,眼皮子很明显有些撑不开的感觉。
按理程拾应该幸灾乐祸的,可现下却有点后悔。
是不是玩太大了?
他放下最后一个酒杯的时候,气氛变得莫名尴尬。大约是顾时律脸色难看,除了音乐的声音,没人敢开口做这个出头鸟,但有人就无所谓,半开玩笑地说。
“顾哥还真是宠程拾,这么任性的要求,大致只有你愿意满足了。”
顾时律一声不吭,默认般地点了点头。他摇摇晃晃地起身,应该是想找个地方吐,拒绝了别人的搀扶,路过程拾,弯腰不知道捡了个什么东西,很小,攥在手心,快速地塞进了裤子口袋中,即使离得很近,程拾也没看清楚他究竟藏了个什么。
他离开后,包厢内又闹腾起来,裴宁知的心情似乎比刚来时好了许多,嘴巴基本没合上。程拾盯了他片刻,后知后觉才发现他压根就是故意的,理由是什么,她就不得而知了,也许他只是觉得好玩,这人简直长了一张和无赖性格截然相反的好皮囊。
趁着没人注意,程拾扭头也退出了包厢。
但她并不是去找顾时律的,她喝酒上脸,这会儿双眼也发红,脑袋昏昏沉沉的,在洗手间洗了几把脸,稍微缓和一些,她才折出去。
刚踏出洗手间,她的胳膊被人猛地一抓,旋即整个人都被拖进了安全通道内。门被甩得巨响,黑暗中,她对上了一双晦暗如深的眸。
四下无人,顾时律单手支在墙面,将她圈在怀里,靠得极近,隐隐她能感受到他喷洒在自己耳蜗的气息,带着一股浓烈的酒精味。
相视无言了数秒,程拾冷着脸质问。
“满意了?顾先生,让我来这里的方式那么多,何必用这种,这样只会让我觉得你很卑鄙。”
一句不够,反而将心中的恨意点得更浓,她咬紧了牙关,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最终还是忍不住低吼。
“顾时律,这就是你说的养我?你说的宠我?说过的话做不到,和放屁有什么区别?先把我送人,再撕开我的心,接下来呢?你还想怎么伤害我?要我多惨,你才满意!”
爱得像条狗,摇着尾巴等他丢球,他却猝不及防地丢过一颗手榴弹,炸得她身心俱疲。
她抬手恶狠狠地推了他一把,丝毫没拉开一点距离,手腕反倒被他攥住了。
“放开!”
望着程拾眼底蓄积的怒火,顾时律忽地噗笑出声。
“你笑什么?”
她一字一顿,几乎是咬牙切齿。
顾时律手一落,滑至她腰间,声音沙哑低沉,吐字有些不清地说。
“我笑你像只白眼狼,怎么都养不熟。”
☆、第011:耳听未必为实
听到这句话,程拾的眼泪在眼眶打了好几个转,最后生生地给逼了回去。
因为她明白,她的眼泪,在顾时律眼中压根不值钱。
她早就过了用哭解决一切的年纪了。
“顾先生反咬一口的功力真是见长,我说不过你,也没资格忤逆你。你想装作很关心我的样子,我不过就是成全你,成全你树立一个这么护犊心切的形象。”
微微垂眸,她盯着搭在自己身上的手,讥讽一笑。
“我只是妹妹?那么请你松手,我没见过哪个哥哥对妹妹这么亲昵。”
顾时律松下了力道,但仍维持着一个姿势,指腹隔着衣料,在她的腰上轻轻摩挲。
“我养了你那么多年,受得起你一声‘哥哥’。”
“是吗,可我一直以为我是你的童养媳!”
程拾说得有些气急败坏,她也不想在他面前这么无理取闹,可单单是靠近他一点点,她的理智就十分不争气的离家出走了。
听见她努力抑制的呼吸声,他暗暗地吐了口浊气,嘴角冷硬了几分,空出的手在裤子口袋中摸索了一阵,而后在她眼皮子底下摊开手心,“看清楚这是什么。”
程拾以为他故意扯开话题,把下巴抬得老高。
顾时律也不恼,就等着她抵不住好奇心偷偷瞄过来。
果然,程拾暗搓搓地用余光一扫,发觉他手心中躺着的竟是一个骰子!顿时她就明白了,为什么今晚她总输,就是再不济,也不该那么惨。原是裴宁知故意摸走了一个,少一个骰子,她能不垫底,都难!
“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哈,现在做好人,想我感谢你吗?”
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气什么,说到底,最吃亏的其实是顾时律,即使他掩饰得再好,这一身的酒气不会作假。
她其实挺佩服顾时律的,永远都可以喜怒不形于色,好像这天下没什么事儿能动摇他。
“你要我怎么感谢你?你也知道,我什么都是你给的,除了我这个人,也没什么了……”
程拾双手攀上了他的颈,环得很紧。
半晌,顾时律扯开了她,冷笑了一声,淡漠地回。
“程拾,耳听未必为实,学聪明点,没有坏处。”
一语双关,他在警告她。
下一秒,他拍了拍她的脸,其实也不是那么用力,但在沉寂的空间内还是传来了一阵清脆的响声。
不等程拾站稳身子,他转身便离开了。
黑暗中,她抱紧了自己的双肩,身子传来阵阵寒意。那个骰子,他走时就随手抛在了地上,仿佛当时他捡起来,只是为了嘲笑她愚蠢。
她也忘了自己究竟是用什么表情回的包厢,再次进来,人基本都走光了,安安静静的。除了顾时律和裴宁知,还有余璐。
余璐是什么时候来的?程拾认真想了想,大约是顾时律叫她来的,毕竟他们喝了那么多,他倒是懂分寸,有了前车之鉴,还是防着她的。
顾时律瘫在沙发中,唇色惨白,脑袋靠在余璐的肩头,就是闭着眼,眉头都拧得很紧,那感觉,就像全世界都欠了他几千万似得。可仔细想来,他含着金汤勺出生,左手翻云,右手覆雨,哪有什么可烦恼的。
后来,是裴宁知先一步打破了这份沉静,他扬手抓起外套,松松垮垮地披在身上,说。
“表姐,顾哥就交给你了,我先回去。”
对于这个称呼,最诧异的,就是程拾。
余璐是裴宁知的表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