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家媳妇日常 [金推]-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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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人办事,还是迁坟的大事。
那自然是要花费的。
不说作法事的开销,这白事的席面宴客,是免不了的。不吹吹打打一翻,如何让地底亡夫的魂魄安生啊?
这从古至今,一直以来,白事的一些开销,就是小不了的。
不管是城里,还是农村,皆如此。这便是传统和习俗。
“这十两银子是定金。”
“余下的四十两银子,你家迁坟后,贫道再付清。”诸算子递出手头的两锭银元宝,给予胡寡妇后,说了此话道。
胡寡妇接银子时,动作利落着。待手头握紧了银元宝,她还忍不住搁嘴里咬一咬,看看成色如何?
诸算子不多语,拂尘一抖,一个法礼,道:“贫道十日后,再回凤凰村。”
“十日光阴,居士家的坟冢,不知道能否迁移妥当?”
对于诸算子这一问,得了银钱的胡寡妇那叫一个肯定的应诺,表示一定没问题。
诸算子再念一声“无量天尊”,然后,施了劲力于步法间,几个挪移里,就是缩地成尺,身影闪现转瞬,离开时的范儿,尽显了高手的风骚。
“真的高人啊?”
胡寡妇真给镇住了。
至少,在诸算子露了一手后,她这等村妇是不敢多叽歪了。
四月二十日,凤凰村的村民们,皆得知了一个消息。
村西胡寡妇家发财了。她儿子胡大郎专门被叫嚷回家来,主持亲爹迁坟一事。
“听说没有啊,有道人出手阔绰,给胡家这个数的银子让迁坟……”
“多少,多少?”
“十两银子。”有人解惑道。
“哪止那个数,是这个数。”又有人比划了手势。
“呜,不可能吧?五十两,那给胡家银子的道人得多傻?就胡家那坟冢,呵呵……”
“是啊,瞧着胡大郎的爹埋那后,胡家一天不如一天。那坟的风水不好。”
“……”
总之,村里的流言诽语嘛,还是传开了。
胡寡妇住村西,她家在村中还是有两户亲戚的。当然,是夫家的亲戚。
这时候,胡寡妇家中发了横财,不再如当初的贫困了。亲戚来往间嘛,自然是有人奉承话添了些,一时吹捧啊,还让胡寡妇得意了好些时候。
当然,别人的奉承胡寡妇收下了。
若是有人提出个借钱什么的,呵呵,胡寡妇表示,别说门,连窗户都没一个。
胡家的钱财,胡大郎夫妻沾不得手。那全被胡寡妇捏手头,捏得叫一个紧巴。
四月二十二日,胡大郎亲爹的坟迁移了,从凤凰村东南山腰处,迁到了凤凰村后山的一个小坡角处。
新坟地的吉凶?是胡寡妇花掉二钱银子,在锦城县里请来的风水师傅给批的吉地。
四月二十九日,诸算子再临凤凰村。
村西胡家又得四十两银子的迁坟补偿金,加上前面的十两银子,合计五十两银子整。有这个数儿的一笔钱,在凤凰村这等小地方,胡家的腰包一时间,算是鼓鼓囔囔了。
申时。
诸算子拜访凤凰村的村长张太平家。
“无量天尊。”
“此是贫道的批文,有衙门官印。张居士可验看一二。”诸算子这十天不是瞎忙活,而是把批地手续给弄下来了。
这不,张太平在官印不缺的衙门文书面前,验验后,客气请诸算子落座,还拍拍胸口保证,道:“道长的批文真实,咱们凤凰村上下,所有人都欢喜道长落户本地。”
“您若有吩咐,尽寻咱们村里人。都是些老实勤奋,肯下力气干活的好汉子。招呼一声,给点工钱,一定把事情办得贴贴实实。”
张太平的态度,表示明明白白。
遵守衙门的堪印文书。至于道士想让凤凰村的村民,免费当苦力的话,那绝对是不成的。给工钱,才是王道。
“如此的话,将要麻烦张居士一回,贫道将在坟冢旧址上,盖一间静室。”
“此乃报酬,合计十两银子。”
“一屋建成,足够否?”
诸算子拿出了两锭各五两重的银元宝,搁在了张太平村长的正屋桌上。
那银子在屋中显现时,耀花了张村长的眼睛。
“足够,足够。”张太平村长肯定的回道。
“一事不烦二主,望张居士操持一回,助贫道建成修行静室一间。”
“无量天尊。”
诸算子一记道礼。
张太平村长回一记道礼,也是念了两声“无量天尊”。
五月五日,凤凰村的东南山腰处,有一间挂了匾额,提书有“静心庐”三字的静室,已然建好。
那是一间土坯为砖,沏成的房。在建好后,还涮上了白色的墙面。白墙青瓦,在绿林掩映的山间,挺是有些隐士居所的味道。
屋子,隔成内外两处。
一个人住着,倒也是悠闲。
午正时。
烈日阳光,蒸腾大地。
诸算子停止了静修,掐准时间,默然起身。
他在将要作法的供案上,一一摆了准备好的物拾。灵物、法器、供品,以及最重要的引子,一个封了三道符印的小玉盒。
“恭请三清祖师,恭请南极长生仙君,恭请厚土娘娘地君,奉以三牲,献以崇敬。”
“烧以祭文,祷告于天。”
“祭……”
供案前,诸算子作了法,掐了道诀,燃以祭文,供献祭品。
祭文燃时,火焰突的升高。那窜起之势,让诸算子眉心一跳。莫名的,诸算子有一种感应,这一次的施法,将有意外啊。
只是,法会开始,不走完一场,结束不得。
若不然,轻者受了反噬,伤及肺腑。重者坏了根基,一身修为皆成流水,生死之间,有大恐惧啊。
“天劫至正,天劫至公……”
咒语从诸算子嘴里念叨,声声呢喃,越来越急。
屋外,有雷声起。
本来的晴天烈日,被漫天的压城乌云所盖住。黑漆漆的一片,整个天空,都暗了下来。就像是天穹,被越压越低一般。
那黑暗中,有呜咽声,有怒吼声……
声声诱惑人的恐惧和心魔。
诸算子心神起伏,他感觉到,他的丹田之中,灵力开始有些紊乱了。此时,诸算子是一手持拂尘一抖,另一手再掐道诀一压,抱元守一。
一个调息的功夫,诸算子平复了内外的精、气、神。
这时候,他观想脑海中的清明神光,再吐一口洠
“呼……”
此时,诸算子的眼神变得越发清澈,眸带精光。他一手依然持拂尘,另一手掐道诀,开启了供案上小玉盒的封印。
说时迟,那是快。
小玉盒内,三根彩色的凤冠翎毛,突然是无风自飞。快若流星闪电,似乎想遁走一般。
见此情况,诸算子咬破舌尖,喷了一口心头血。他声从喉头发出,如钟响雷音一般,一个由蒙蒙血光组成的“定”字篆书,笼罩住诸算子周身的五尺方圆之间。
第15章
诸算子的动作,不可谓不快。
奈何对于他而言的遗憾,终究还是发生了。
三根彩色的凤冠翎羽,有一根被蒙蒙血光的“定”字篆书镇住了,其余的两根却是已然逃脱。那愰如闪电的速度,是一眨眼间,钻进地底里。
再是痛心到手的鸭子飞了,诸算子也得无可奈何的接受事实。
屋外的乌云,在两根凤冠翎羽遁走后,慢慢在减弱。
最终,消失于无形之间。
原来的黑云压城,一下子又恢复成了晴天烈日。
屋内,诸算子是强提起一口气,燃了本命法,用摄字诀,重新将唯一的一根彩色凤冠翎羽,摄进了小玉盒中。他嘴里呢喃了符咒,连封三道印诀在小玉盒的面上。
这等事情做完后,诸算子终于憋不住,连呕了三口血渍。
道袍和地面,染上大片的血红色。
那些鲜红的血色中,还有些血色的小碎块。显然,诸算子内府受到重挫,这一回,他是偷鸡不成蚀了米。
“……”
诸算子一手持拂尘,另一手掐道诀,这会子,他心绪平静下来。
当然,平复心绪的法子嘛,就是用了暂时镇压心魔的抱元守一法门。
诸算子念了上清宗的秘法咒语,他的法会继续。只不过,这法会的目的,有些改动了。原本的打算,他是想疗伤治旧疾。如今的打算,却是查询了,谁恶意夺走他的药引子?
呵呵,被人劫糊了。
诸算子岂会干休。
片刻后,诸算子的眼眸子里是泛起银光。
那银光似乎有通天透地的能耐,以一种莫大的威势,横扫着诸算子周边的空间。
在诸算子眼中,逃脱的两根彩色凤冠翎羽,如同火炬一般耀眼。
“……”
诸算子嘴里的咒语还在继续。
一幕一幕的因果原由,却是浮于他的脑海之中。
良久后,诸算子结束掉咒语。
他又是连呕了三口鲜红的血渍。
同样的,那鲜红的血色中,还是夹杂了一些血色的小碎块。
诸算子知道,他这回,赔大发了。
“可恶,可恶……”
诸算子顾不得形象的狼狈,是狠狠的说了四字。
“胡家,不能留了。”
最终,诸算子下了这么一个结论。
村西胡家不明白,他家的危机来了。
胡寡妇发财后,对待家里的用度,总算宽松些。
虽不曾大鱼大肉,当然,农村里也没哪户人家敢这般吃法。不说农村里,就是县城里的普通乡绅家庭,也不可能有家底天天大鱼大肉的享用。
在封建时代的小农经济中,土地的产出,终归还是有限的。
不过,胡寡妇还是手头宽松了一些。
至少,胡家原来是一日两餐,餐餐的野菜粥是稀得可以当水煮菜来吃。目前是好许多,能看得见米粒子。而且,从一日两餐变成了一日三餐。
当然,还是同样的野菜粥,不过,下锅的米嘛,多搭了些添头。
“大郎,你赶紧去村长家瞧瞧,托买田地的事情有没有着落?”
胡寡妇在午饭的野菜粥用罢后,催促儿子胡大郎办正事去。
从牛鼻子手头挖来五十两的银子,迁坟花了三两。这目前还存着四十七两的大数目。于胡家而言,置办了存身立本的田地,才是稳稳妥妥的好法子。
其它的,什么做生意啊,修房屋啊,改善生活等等,都是邪道。
“听娘的,我这便去。”
胡大郎也盼着家里多些田地。
田地添置了,再有个儿子,于胡大郎而言,人生也就美满了。
胡大郎出门不久后。
静心庐中,诸算子是整理好仪容,弄得一派仙风道骨的到了村西胡家。
在胡家的篱笆庭院中,已经一岁多胡妮儿正安静的坐在屋廊下。她衣服破旧着,却洗得干净。一张小脸蛋儿,微微的成椭圆形的鹅蛋脸。
诸算子看到胡妮儿时,本来隐然怒气的脸,是变得缓和了。
“这,这……”
他一个修行之人,却给面前的情形吓住了。
胡妮儿一个刚刚周岁零二十天的小女孩,在诸算子眼中,与普通人是大大的迥异。
在诸算子的望气之法里,胡妮儿的身上隐含凤命。这不是最关键处,最要诸算子吃惊的地方,是他遗失的两根彩色凤冠翎羽上的凤凰命数,正在被屋廊下的小女娃吸收。
原来遁走的凤凰命数是被静心庐下的吉穴地气吸引。在凤凰命数遁入地底后,如鱼归大海。
真如此,也算是天道至厮,诸算子认命了。
可偏巧,诸算子仔细查堪地气之时,发现了漏洞处。
那地气灵穴里,勾连了两道隐晦的气机。那气机活化之物,是胡家的后人阴灵。因果报应,这算来算去,胡家从诸算子的腰包里掏了银子,最后,胡家的阴灵还顺走掉事关凤凰命数的两根彩色凤冠翎羽。
这两两相加,诸算子在胡家身上,亏吃大发了。
“胡家居然会有凤气加身的子嗣?”
诸算子也挺无语的。
他这等修行人,是打雁不成,被雁啄了眼。
在命数极贵的那个胡家小女娃面前,诸算子准备忍了。
这一刻,诸算子想到了,他让胡家迁祖坟的事情。
一饮一琢间,真有天命乎?
诸算子对天命,突然有些畏惧了。毕竟,他千谋万算,多次的布局,这算来算去,一身修为是废掉大半了。
这时候,诸算子都想念一句“苦恨年年压金线,为他人做嫁衣裳”。
“咦……”
胡家屋里,走出来一个老妇人。这人自然是胡寡妇。
胡寡妇看到立于篱笆门外的诸算子时,害怕的神情,在眼中一闪而过。毕竟,诸算子的神通,她是见识过了。
前面从这牛鼻子手头,扣门出来五十两整的银子。
胡寡妇心虚啊。
她怕这位是来要回银子的。
可胡寡妇转念一眼,坟迁了,银子到她手里了,怕个球。
总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