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田]庶女医香-第5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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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呈烨心不在焉的听着,好半日却忽而冒出一句:“她倒确可称得‘博学’二字!”
乍然听得此语,萧呈娴几乎便要忍不住嘲他先前看不上远黛之事。但在瞧见萧呈烨面上那显而易见的怅然之色后,却还是将那嘲谑之辞临时变成了一句:“也不知那陆维英连吃了两颗药会不会闹出什么乱子来?”
萧呈烨不通医理,闻言之后也不在意,便道:“不过是出疮胞的药,能有什么事?”
萧呈娴没好气的白了自家大哥一眼,道:“吃一两巴豆与吃一斤巴豆能一样吗?”口中说着,萧呈娴毕竟起了身,匆匆道:“不行,我得过去九妹妹那里问她一问!大哥,你且在房里等我一等!”言毕,便急急往外行去、
萧呈烨身形微动,有心想跟了去,然迟疑一会后,却还是坐了回去。
有些事情,一旦错过了,便再难回头了。
萧呈娴并没去得太久,很快便已回转了来,神色古怪的看了萧呈烨一眼,她道:“我已问过九妹妹了。她才听了这事,也甚是吃惊。后来才笑笑,说也无妨,不过是多吃些苦头罢了!”
萧呈烨本就不觉多吃一粒药便能生出什么事来,听了这话也更不在意,又略坐了一刻,同萧呈娴说了几句话,便自起身去了。只是他虽作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心中毕竟也还有些放心不下远黛那药,回屋之后,便唤来身边小厮观棋,令其随时注意着陆维英那边。
当晚一夜无事,次日一早萧呈烨起身之时,想起此事,不觉摇了摇头,觉得自己昨儿可算是白担心了。同为世家子弟,两家又是世代交好,萧呈烨虽不喜陆维英,却也实在不愿他在自家别院出什么事儿,如今眼见那药并无效果,他心中却反松了口气。
盥洗过后,见着时间还早,萧呈烨便先唤了身边伏侍的丫鬟红霞往凌远清那里请他往花厅一道用早饭。红霞应着,才要出去,却又被萧呈烨叫住,沉吟片刻之后,萧呈烨终究道:“还有陆爷,也一并请来吧!”只请凌远清一人,于情于理也实在有些说不过去。
红霞自是不知他心中这一刻转了这许多念头,答应一声后,便自去了。
她既去了,萧呈烨便也没在屋内多留,也自起身往花厅去了。他才在花厅坐下,还喝不到半盏茶,那边凌远清已自神清气爽的走了进来。萧呈烨见他过来,忙随手搁下茶盏,起身作个手势笑道:“你来的倒快!快坐!”
凌远清便也笑着朝他一拱手,道:“呈烨兄使人相邀,我又怎敢怠慢了!”
萧呈烨哈哈一笑,便与他一道落座。那边早有眼明手快之人迅疾上前换了新茶来。啜了口茶后,萧呈烨沉吟的抬眸看向凌远清,犹疑是否该同他谈谈陆维英。
他这里犹自沉吟,那边凌远清却已搁下了手中茶盏,目光随之一动,扫了一眼花厅门口:“呈烨,我有一句话,不知当说不当说?”
萧呈烨一怔,自然答道:“远清若有话,只管说来便是,有什么当说不当说的!”
苦笑一下,凌远清坦然道:“这话却是关于我那维英表弟的!”萧呈烨忽然听了这话,却不免又是一怔,便即将适才要说的话咽了回去,等着听凌远清的话。
凌远清拧了下眉后,毕竟道:“本来我是不愿背后道人是非的,但如今这样,却是由不得我不说了。”他说着,却又忍不住叹了口气:“我这维英表弟,此次所以与维杰一道入京赶考,却是因在潭州惹了一身风流债的缘故!本来他若惹了一般人家女儿,大不了便是八抬大轿,明媒正娶抬回陆家便也罢了。怎奈那家女儿却是自幼便订了亲的,对方却是礼部蒋侍郎家中。蒋侍郎得知此事,甚是恼怒,咬死不肯私了,必要维英见官。我那三表叔无奈,只得匆匆打发了他入京赶考,一来想着多少能拖些时日,二来也有请我父亲出面斡旋之意!”
萧呈烨听了这么一番话,不觉早目瞪口呆,半晌才苦笑道:“难怪那日我留他小住绿萼岭时,你脸色会那般奇怪。只是这番话,你早就该同我说了才是!”说到最后,终不免埋怨之意。
凌远清正欲言语,却听花厅外头有脚步声遥遥传来。二人同时回头看时,却见陆维英正无精打采的走来。二人对他虽都心存不满,但也不好当面说他什么,少不得起身相迎。
虽则不喜陆维英,但终是亲戚,却是不好冷眼相看。瞧着陆维英那白的有些泛青的面色,凌远清终究关切问道:“维英,你今儿却是怎么了?脸色竟如此难看?”
苦笑一下,陆维英勉强道:“许是昨儿受了风寒的缘故,今儿一早起来,我便觉身子不爽!”
正文 第十二章 天花?
萧呈烨忽闻此语,心中不觉便是一跳,忍不住细细打量了陆维英一回。但见陆维英只是面色微微泛青,面上更看不出什么疮胞之类,却又不敢肯定这是远黛那药的作用。
凌远清则皱了下眉道:“既是觉得身子不爽,那过一刻儿用过了早饭,我便陪你下山诊治,再送你回文宣阁!说起来,你来平京,到底是为赶考来的。俗话说的好,临阵磨枪,不亮也光。既来赶考,说不得也得看几日书,好歹做个样子。倘或运势不错,就中了却也难说!”
文宣阁,正是陆维英、陆维杰兄弟在京中所住的客栈。
陆维英一听这话,下意识的便皱了眉:“我这不过是受了些小风寒,用过早饭后,小睡一刻便可无事,其实也无需看什么大夫!至于赶考,别人不知我,难道六表哥却还不知?”
凌远清先前那话,不过是寻个借口,想打发陆维英下山。其实绝无一丝以为陆维英竟能登第的想法。此刻听了陆维英这话,虽仍愿陆维英继续留在山上,但也不好在此刻逼的太过,弄的大家难堪,说不得只能叹了口气,暂时闭口不言。
草草用过早饭,陆维英便道头晕的厉害,匆匆回屋去了。
萧呈烨见他如此,反不放心起来,忙唤了小厮扶他回去。陆维英去后,厅内二人对视一眼,凌远清终不免担心道:“我看他面色着实有些难看呢!”
萧呈烨张了张口,有心告知凌远清远黛二人的做法,但又觉此时尚不确定陆维英身体不适是因远黛那药的缘故。说了怕不妥当,毕竟闭口没有说出。二人互看一眼,心中都觉无奈,但一时半会的。也不好同陆维英撕破了脸皮,更不能将他强行逐离别院。
萧呈烨便站起身来,笑道:“罢了!他既说回屋小睡一刻便可无事。我们只不管他便是了!今儿天气倒好,我们便出门在山上随意走走如何?”
凌远清听他这么一说,也只得点头应是。二人出门,便在绿萼岭上随意闲走,眼看午时将近,这才折回别院。因放心不下陆维英,二人一进别院。便直奔陆维英处去了。
在此伏侍陆维英的乃是萧家的两个丫鬟金环、玉钏。眼见萧呈烨与凌远清进来,二人忙上前行礼,萧呈烨冲二人略一摆手,便问道:“陆爷可起了吗?”
金环忙回道:“早间陆爷回来,便说头晕的厉害。我二人想着陆爷怕是昨儿受了些风寒,便伺候他睡下了!却是到这会儿也还没醒呢!”
萧呈烨一听至今未醒,不免担心起来,忙举步走到陆维英床前。雕花大拔步床上,陆维英整个人皆缩在锦被中,却只露了一绺乌发在外头。萧呈烨才皱了下眉,一边的凌远清早上前一步,揭开被角看了一眼。锦被内的陆维英此刻已是满面通红,呼吸也甚急促。凌远清伸手一探。只觉热的烫手,不免吃了一惊,忙回头道:“维英怕真是受了风寒,这会子正发热!”
萧呈烨闻言,心中也是一惊,忙回头吩咐金环道:“快!快使人请大夫来!”
金环也是吓得不轻。听了这话后,立时转头便跑,也不知是找谁去了。
众人乱了一回后,萧呈烨终于想起自家妹子来。绿萼岭毕竟乃是山中,近旁纵有大夫,医术怕也粗陋得紧,而平京的大夫一时半会怕也来不了。思来想去一刻,萧呈烨叹了口气后,毕竟对玉钏道:“罢了!你去请大小姐过来给陆爷看看吧!”
玉钏这会子也是慌慌张张,不知如何是好。听了这话更不多想,掉头便奔了出去。
萧呈娴此刻却正在远黛屋内与她一道用饭,见玉钏神色张皇的匆忙过来,不免吃惊。待到玉钏说明缘由后,她才转眸看了远黛一眼:“你先回去,我这便过去就是!”
打发走了玉钏,萧呈娴不免抱怨了一句:“大哥也真是糊涂,不是都已同他说了,怎么却还如此慌张。居然还使了人来请我过去,真是……”
远黛便也一笑,道:“萧大哥既使人来请,姐姐便过去看看也无妨。他既是发热,姐姐便开张清热解毒的方子与他吃着也就是了!”却是神情自若,全看不出一丝异样来。
萧呈娴原意是打算拉了远黛同去的,但看她安坐不动,悠然自得的模样便知远黛全无同去之意。摇一摇头后,她道:“也罢!大哥既来请了,我便过去看看就是了!”
陆维英这病来势虽则汹汹,但去的倒也极快。萧呈娴诊过脉后,简单开了副退热的方子,浓浓的熬了一碗,给他灌了下去,不过半个时辰,身上热便退了。
他这边热度刚退,那边萧府急急从平京请来的大夫也进了门。望闻问切之后,得知已服过药,便向金环要了萧呈娴所开药方开了,毕竟又添改了几味药材,收了诊金施施然去了。
陆维英这一觉却是直睡到天色擦黑,才算清醒过来。守在屋内不敢稍离的凌远清见他醒来,这才放下心来,因他身子还虚,却也不好在此时责怪他,少不得温言抚慰了几句。
反倒是陆维英,想着早些时候自己拒绝与凌远清同往平京就诊一事,面上颇有些讪讪的。
萧呈烨二人见他醒了,心下不觉稍安,当下萧呈烨便吩咐丫鬟端了早已熬好的燕窝粥来,伏侍陆维英用了,侯他睡下后,二人才自离开。到了这时候,萧呈烨心中已全然认定陆维英此次发热确是风寒所致,与远黛的那两粒药丸全无关系。
知晓陆维英无事,放下心的二人便重又回了花厅,眼见时候不早,萧呈烨忙令人备了酒菜,与凌远清对坐小酌,又闲聊一刻朝中之事,倒也说得甚是投机。初更将尽时分,二人起身才要各自回屋,那边陆维英屋里的金环却又慌慌张张的来了。萧呈烨见她神色惊惶,心下不觉一突,也不及等她说话,便自急急问道:“可是陆爷那里又出事了?”
金环颤巍巍的禀道:“大爷,适才陆爷头上又热起来了,满脸通红……出疹子……”她愈说愈是害怕,下一刻竟忍不住便哭了起来:“看着……倒像是……天花……”
骤然听到天花二字,二人一时都是脸上发白。萧呈烨更疾声问道:“天花?你说是天花?”
金环边哭边道:“我也不知道!只从前听人说……说……天花都是先发热,再出疹子……陆爷……这会子出了满头满脸的疹子……看着……渗得慌……”
适才被金环惊了一下,萧呈烨的酒已醒了大半,此刻再听说是满头满脸的疹子,一时想起那药,一颗心反倒放下了大半,当下匆匆吩咐道:“莫哭,你且过去大小姐那里,问问她可有什么法子没有,或许不是天花也未可知!”
金环慌的应着,转身才要飞奔出去,却被一边的凌远清一把扯住。凌远清却是全然不知那药之事,听得萧呈烨这话,扯住金环后便忙向萧呈烨道:“呈烨,你这可不是昏了!天花那东西,本就传的快。如今也难说金环会不会染上,你怎么却还使她过去内院传话?”
萧呈烨听得只是苦笑,当着金环的面又不好多说,只得道:“远清,难道你竟忘了,先时维英发病时,可不正是呈娴给他把的脉,若果是天花,自然也得使她小心,莫再与旁人接触!”
因又向金环喝道:“你还愣着作甚?快去!”金环应着,这才挣脱了狂奔去了。
他这一去,萧呈烨犹豫一刻,却自举手支退了花厅内一应伏侍人等,向满面焦灼的凌远清道:“远清,事到如今,虽然未必便是,但我却必要先同你说说才好!”
凌远清心下虽也慌乱,但却知天花非是一般病症,因此也不敢贸然过去看视陆维英,闻言之后,便信口应道:“呈烨有什么话,只管说来便是了!”
干咳了一声后,萧呈烨终是吞吞吐吐的将那药丸之事说了。凌远清倒料不到他会说出这番话来,一时听得瞠目结舌,却是好半日也没寻到合适的言辞来:“你……你们……”
萧呈烨苦笑道:“维英初发热时候,我哪里想到那